后记 我打小就喜欢看书、听故事,以及把听来的看来的故事加以夸张虚构,然后再 编造一番讲给别人听。其实,美国的现代主义文学大师福克纳小时候也有这号毛病。 这大概是学写小说最初的启蒙。 真正开始接触到文学创作,是从上了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开始的,当时我是在语 文作业的第一篇周记上,用了一句文学语言的幽默,我曾这样写道:“……我觉得 现在自己是一只处在最低价位的绩优股。”没想到这竟成为我踏上文学创作之路的 开始。从此以后,我的周记便成为班里的范文,后来竟激发起我要写小说的欲望, 同时也为了向语文老师证明我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于是,我尝试着在周记本上写 一篇类似武侠与科幻,又有点像RPG 游戏情节的长篇小说。语文老师对此甚是鼓励。 小说也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班里传阅,从此我便掉进了文学这个幸福的陷阱里。但是 这部小说我只将它写完了上部便放弃了,因为我更向往的是一种纯文学的写作形式。 很快进入文学创作的另一个世界,这与我在小时候家庭对自己的阅读培养有很 大关系。我国的古典名著、唐诗宋词和《剪灯新话》、《唐宋传奇》、《夜雨秋灯 录》、《搜神记》等古代白话小说,以及《说岳全传》、《说唐》,还有西方的维 克多·雨果、罗曼·罗兰,巴尔扎克、莎士比亚、但丁等先后进入了我的童年和少 年时代记忆的年轮里。渐渐地我觉得这些作家的作品已经不能够再满足我的阅读时, 我得到了一套《卡夫卡全集》。我翻开《变形记》的第一页,读到“一天早晨,格 里高尔·萨姆沙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时,才 恍然大悟,我被卡夫卡对人性异化以及完全突破了传统的19世纪现实主义的创作手 法而感到震惊,原来小说竟可以这样写。后来,我又走进了博尔赫斯用文字所营造 的虚幻迷宫里。正是经过这两次大跨度的阅读之后,我对文学的理解发生了根本的 转变,真正感受到了文学的美妙和乐趣。我开始意识到小说是艺术模式的一种探索, 就像音乐与绘画一样,是具有生命力的,在不断的探索和创新中自自然然地发展。 这一点,任何一个有感悟的人在接触到达利的超现实绘画艺术后会感受更为强烈。 这种创作的探索和实验意识在我的《绿林之行》、《完美的作品》、《爸爸坐在我 对面》以及《关于古镜的一则故事》等作品里正在努力实验着。在众多的编辑们眼 里,《绿林之行》是我目前的作品里在语言实验与文本实验中最为出色的一篇。可 是我却挺喜欢《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和《夜猫》这两个中篇,这就像在博尔赫 斯、萨特、罗伯·葛里叶、卡尔维诺等众多的文学大师的作品中我更喜欢J.D.塞林 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在我写《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夜猫》时, 我眼前浮现着我以及周围同学们一个个活生生的生活片段,这些作品是我们生活的 写实。 想像和写作对我来说是一种生活乐趣,想象和写作更是我的一种灵魂乐趣,它 将我带入了自己创造的另一个空间。我尤其爱做白日梦去寻找这乐趣,寻找想像中 的另一个世界。为了将体验这乐趣的过程永久保留下来,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付 诸于笔端。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曾经说过,他那时的年轻作家的问题是,在写作的 时候,他总是考虑成功和失败,跟他们相反,他自己在写作的时候,考虑的只是自 己。巴尔加斯·略萨也曾说:“……坐下来写作时,所有作家要决定自己是做一个 好作家还是坏作家。”我打算做一个好作家,所以我写的作品要对我自己的灵魂负 责任。 我的这部中短篇小说集《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能够在我的18岁生日到来之 前出版,也算是我对自己这18个年头有了一个小小的阶段性的总结,以证明自己没 有虚度年华。当然,我能够在小说创作上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取得这点小小成就,多 亏了我老爹老娘含辛茹苦近18年的养育没有白费。在该书出版之际,我最最不能忘 记的是高一时对我写小说大加赞扬的语文课王淑玲老师,高二时支持我在语文课上 讲解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孙在荣老师;还有对我在学习方面不断给予鞭策和鼓励的班 主任“哥们儿”段进生老师。我由衷地感谢山师附中校领导在现行的应试教育体制 下,竭尽全力提倡以人为本的素质教育,鼓励发展学生特长所营造的良好教育氛围, 感谢扶我走上文坛的文学期刊《当代小说》。最后我感谢济南出版社,感谢发现我 并通过各种方式找我联系的侯琪老师。噢,对了,还有那些与我一起感受人生阳光 的哥们儿们! 2002年8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