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在在外面租房我时常感慨,再也找不到比在娘胎里还要便宜的房子了,所以0 岁一直不肯从娘胎里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还好老妈跟我说我出生 是在1982年的腊月18,直到10岁我都不知道腊月到底是几月,十八到底是几号。还好 老妈没有忘,知道每年提前几天提醒我。 我出生在四川宜宾县的一个叫玉龙的小乡村里,那时候,家里都很穷。生活了几 十年,没有找到一个和我同名姓的,我不知道我的名字哪点不好——“郝龙龙”。可 每换一次班级老师介绍的时候全班没人脸部肌肉不活动的(笑的意思,那时候老师经 常讽刺的叫我们上课面部肌肉不准随意活动)。因为我出生在地在玉龙,所以名字有 “龙”字吧,老汉(老爸的意思)说我本来名字就是叫“郝龙”,可是大家都叫“龙 龙”习惯了,所以自然就变成“郝龙龙”。日!就是多这一个龙,害得我从小鼻涕就 很多,也由此小时候有个绰号叫“鼻龙”那时候我恨死这名字了。 小时候,老汉天天送我上幼儿园,放学又接我。第二年,放学便自己回家,在街 上总要花一个小时在游戏厅看别人玩混斗罗。当时,最好的玩伴是饭店旁边一个邻家 的小女孩,从小她就教我如何赚钱,她教我如何偷家里钱,第二天我就偷到2 毛,然 后一起买糖果吃,结果回家被打个半死。她还教我到工地上拣纸和铁拿到废旧市场换 钱,所以我们经常跑去。经常她都要我陪她办家家酒(我做爸爸,他做妈妈,一个布 娃娃做小孩那种)。那时候,我最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是蹲着撒尿。 第一首儿歌是她教我的,内容是一个叫《恐龙特级克塞号》的动画片改编的,是 这样读的: 恐龙特级克塞号; 美丽的公主阿尔挞霞; 带着她的小机灵; 来到美丽的白鹅季; 爱吃草莓的猫眯; 爱说不爱笑的老队长; 谁赢了谁是可塞号, 谁输了谁就是歌德密斯。 那时候这部动画片很受欢迎,讲的就是英雄拯救地球之类的,我并不爱动画片, 我只是从小就把动画片当成生命的一部分而已。花仙子、葫芦娃、铁臂阿童木、西曼、 忍者神龟、黑猫警长、邋遢大王、一千零一夜、阿凡提、机器猫、圣斗士星失……这 些动画片陪着我一起成长。 幼儿园日子很愚昧,每天吃饭睡觉,仿佛老师还喜欢SM(不懂这词请问你周围的 色男色女们),每次吃饭或者睡觉前都叫我们跳上一段迪斯科,说我们小屁股扭起来 好看,不跳就不给饭吃。现在偶尔去的厅听说领舞的收费挺高的,真后悔亏了很多。 4 岁那年,一天晚上我病了,口吐白沫,老爸半夜起来看到吓坏了,叫了半天也 叫不醒,抱起我就往医院跑。那时候是冬天,老汉只穿了一身秋衣裤,老妈抱着衣服 在后面追。到了医院,打了点滴,我才苏醒过来。 还有一次是我在一个公路斜坡上横窜,一辆自行车从我头上开过去,当我醒来的 时候感觉有人抱着我跑,感觉头发水淋淋的,我一摸,是血,我又晕过去,再醒来就 在病床上。那时候,医院是真正可以治病的,而不光是为了钱。那事后我再不怕别人 骂我:“这娃儿脑壳被撞到过的”——妈的,老子脑壳就是被撞到过的,怎样,你咬 我? 在我7 岁时,老汉就没有在街上卖包子馒头了,在单位上做神圣的职业,解决单 位上叔叔们的饥饿问题,老汉以前就在部队上当过好几年的炊事班班长。老汉也常感 慨,如果有文化,在部队早混个什么连团什么长之类的当了。而老妈,则在单位门口 摆了个烟草摊子祸害单位的人,这样跟老爸互补。那时候,因为穷,我没见过老汉笑 过,沉重的生活压力让老汉脾气非常火暴,只要他一吼我不会动,因为不敢动,动的 只是周围的桌椅板凳。单位上跟我同龄的伙伴都怕他,所以没人愿意在我家玩,就算 非要来也得要确认我老汉真的不在家。 小时候用一个词概括,就是胆小。我上小学一二年级是在一个厂里的小学,叫八 一二厂,因为厂是很早从北方搬过来的,所以,从进学校起,全都是说的普通话,包 括玩耍。刚开始,我几乎从不说话,因为不会说。报名那天,老汉送我是走一条田间 小路,我好好的把这条路记下了。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去上学,结果,不知道谁恶 作剧在路边放了好大一条死蛇,我不敢过去,就在远处等,直到有人把那条蛇弄走我 才敢走过去,所以,第一天就迟到了。第一天上课,到课间操时间,本来是做眼保健 操,但大家都不会做,所以老师叫我们趴着休息十分钟。我以为是中午睡觉时间到了, 就趴在桌上睡,心里还在咕噜,什么学校,幼儿园都还有床给我们睡,上小学就得睡 桌上了,难道上初中叫我们站着睡觉?眼保健操就几分钟,我居然都睡着了,而且流 了一堆口水。老师叫了老半天,等我醒了见全班同学都在笑,我却想哭。 小二的时候一次音乐课,旁边一个同学给我一把剪刀,他问我敢不敢剪前面那个 女同学的头发,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的头发从小就是老爸给我推的,二话没说, “咔嚓”一声,差不多剪掉了三分之一,那女同学哭了,我当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性,头发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结果,第二天那女同学的家人找到我,人家是从小就 留到大的头发,差不多到屁股的头发这样一下子都没了,这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后,我再没和那女同学说过话。 给大家介绍一种陪伴我长大的物品,它即是一种绘画工具,也是一种乐器,更是 一种体育运动器材。用四川话读这物品名字叫“迷片”。(后面那个字读三声)我不 知道小二那时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每次考试都是80多分,偶尔运气好会考上90分。 最恨的是老师让我们叫家长在试卷签字,那时候我就很聪明,考得好的就拿回家给老 汉签字,而每次都是把考不好的试卷都放在枕头下,老汉也够笨的,每次都让他发现。 每次发现老汉都会用“迷片”奏起清脆的音乐在我的腿上画很多红条。感谢老汉,为 我以后的绘画技巧打好坚实的基础。老汉从小对我很好,除了腿其它地方还没画过, 所以我的两腿相当结实。至于两腿之间……. 那是隐私,我暂且不提。 人们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没错,老妈也很聪明,每次都把钱放在同一个 地方,我每次都能在同一个地方拿到。 在八一二厂读的两年用两个字形容学校,“文明”。那时候,我觉得世界是美丽 的,学校的同学都互相帮助,进学校还没听到过一句“日你妈”。(宜宾人最爱说这 三个字)在这学校,大家都很团结,因为下课玩耍都是几十个人一起,体育课一起玩 丢手绢,或者蒙住眼睛那种逮猫猫。成绩差的同学晚上还得去成绩好的同学家补习功 课,我当然是属于被补习那种,还好同学那时候还不懂得收我补课费,要知道现在孩 子请家教挺贵的,并且有时候我还能吃到他家的免费晚餐,不过挺郁闷的是他家的饭 碗太小,连电饭煲也小,不好意思去添第二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