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漂泊只缘心高洁 张伟强最后塞进聂东慧提箱里的牛皮纸袋里是整整一万块钱,这让她在广州的 谋生更加从容。一室一厅的出租屋条件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广州的闷热潮湿让聂东 慧很不习惯,好在同住的女孩柯芳虽然并不美丽,人却非常好。柯芳的纯真与善良 有着不可抗拒的亲和力,和她在一起会不知不觉地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聂东慧打了几份工都没做下来,广东话对她来说简直就像一门外语一样,还有 让她自信的容貌有的时候反而成了障碍,广州的开放不只表现在经济发展上,经历 了太多让她一时还无法适应的挑逗与骚扰,聂东慧有的时候想,自己来广州是不是 有点太盲目了。 柯芳一看到聂东慧闲在家里就会很担心的认真提醒她,“阿慧姐,你别眼界太 高了,总得先找个工做着,边做边找更好的。要是等钱花光了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广州这样的地方没钱寸步难行,会很苦的,很多姐妹就是那样堕落的。” 看着单纯善良的柯芳,聂东慧心里有一丝感动,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我还有 点钱,自己知道算着过,你放心吧。” 不知不觉在广州晃过了一年,语言已经不再是聂东慧生活和工作的障碍了,她 也找到了一份在别人眼里很不错的工作。但是当全世界都在忙着迎接新千年的时候, 聂档慧却无聊地开着电视站在窗前看着广州的夜色,再一次考虑是不是应该离开刚 干了不到两个月的新公司。因为她的顶头上司,那个看上去一直温文而雅的北方男 人今天赤裸裸地对她说:“包你一年,每个月两千。” 柯芳的男朋友阿涛吃过晚饭送她回来,聂东慧开门的时候穿着紧身的白色V 字 领短背心。广东本地的女孩子多数是黑而瘦小的,因此聂东慧的身材与肤色和柯芳 她们比起来在男人眼里就有了无可比拟的优势。阿涛进门时目光很留恋地扫过聂东 慧裸露的肩颈,给聂东慧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阿涛俗浅地胖着,身上穿着流行的名牌衣裳,剃着整齐的寸头。聂东慧知道阿 涛并不只是柯芳的男朋友,也是柯芳打工的那个酒楼的老板。 阿涛和柯芳在里间压低声音争论着什么,然后就听到阿涛急促的喘息,柯芳压 抑着的痛苦的呻吟和小木床吱吱呀呀有节奏的颤动。听到这些动静聂东慧不由得替 柯芳担心,同时也被来自自己身体的莫名的烦燥袭扰,她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用来 躲避这种干扰。时间不长阿涛走出房间,也没和她打招呼就走了。 聂东慧关了电视进屋时,柯芳脸朝里躺在床上,聂东慧没打扰她也睡了。她知 道柯芳睡觉很轻,平时自己进进出出有什么动静柯芳都会醒过来,所以聂东慧知道 柯芳并没睡。今天的事让她很担心柯芳会上阿涛的当,柯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 妹,既没有过人的才情心智,长得也不漂亮,有钱有脸的阿涛能看上她什么呢?但 是面对单纯的柯芳聂东慧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提醒她,毕竟阿涛现在的身份是柯 芳的男朋友。 在聂东慧对柯芳的担心如鲠在喉的时候,柯芳和阿涛的恋爱有了实质的进展, 已经开始忙结婚的事了。柯芳回出租屋少了,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和阿涛同来同往。 看着两个人出双入对时阿涛对柯芳的态度,让聂东慧对阿涛的看法渐渐有所改变。 聂东慧的工作并不重,作为老板的秘书她只是负责传递收发打印抄写,在别人 眼里已经很不错了,但这不是聂东慧想要的,她想要的位置不是秘书而是助理。今 天市场部的计划她感觉里边有不少问题,放在经理的办公桌上时她正要说说自己的 想法,看到对方也想说什么,就很职业化地问,“还有什么吩咐?您说吧。” 那个男人站起来温和地笑笑说:“你先说吧。” “市场部这个计划我只是简单看了看,但是感觉问题不少……”聂东慧拿起市 场部的计划书,简要地说着里面存在的问题,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 她,这让聂东慧大吃一惊。 “对不起,你不能这样。”聂东慧本能地拒绝着。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了。”男人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着,双手并没有停下来。 当那个男人感觉到聂东慧的拒绝不是装的,他放弃了对她的骚扰,走回自己的 座位恼羞成怒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光靠你是北方老乡可以在公司得 到这么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聂东慧把手里的计划书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我辞职!”她必须离开这个公司, 不可能再犹豫了。 在那个男人轻蔑的微笑中走出经理办公室,聂东慧毫不犹豫地开始收拾自己的 东西,不一会儿那个男人追了出来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聂东慧,小声说:“广 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考虑好再决定,别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聂东慧冷笑了一下,“谢谢你提醒。” 回到出租屋聂东慧看到阿涛一个人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给柯芳擦鞋子,就问 :“阿芳呢?” 阿涛没回答她的问话,看着她拿回来堆在沙发上的东西问:“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辞职了。”聂东慧一边整理自己拿回来的东西一边回答。 “哦。阿芳下去买水果了,马上回来。” 看着阿涛又埋下头去认真地擦鞋,聂东慧单刀直入地问:“阿涛,你喜欢阿芳 什么?” 阿涛停下手想了想,“我喜欢她心肠好,我喜欢她没闲事,我喜欢她干活踏实, 这么好的女孩现在不好找了。” 阿涛一口气说出的三个喜欢让聂东慧心里踏实了不少,柯芳总算是找到了不错 的归宿。 柯芳结婚请聂东慧去作了伴娘,穿着婚纱和柯芳站在一起,聂东慧突然就想到, 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 结婚之后柯芳自然搬出了出租屋,并极力介绍聂东慧去阿涛的酒楼打工。阿涛 的酒楼叫甲天下,但是聂东慧不想去。一是她没想过要去饭店打工,那不是她的理 想,再说这样去甲天下好像借了柯芳的光被阿涛照顾,她有点不能接受。柯芳劝了 她好几次,聂东慧一时也没有合适的工作,最后也就去了。 聂东慧肯去甲天下,招牌上这个甲字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一看到这个字,就让 她想起心里始终无法放下的黄金甲。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