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激变痛失嫁衣裳 戴维公司里的员工先后被遣散,应收的帐款和该结的业务聂东慧都十分认真地 去做,和戴维一起住了三年的房子委托给中介公司很快变了现,她把钱入了公司的 帐告诉戴维准备搬家给人家交房子的时候,戴维很犹豫地“哦”了一声,然后慢吞 吞地说房子他本来想留给她。 聂东慧笑笑,“也不在北京长住了,我留着这么一套房子干什么?现在房价不 错,卖了正好。”她没想过为自己特意留些什么,她把梁家的一切当成是自己的。 一些零碎的东西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在圆山酒店订了一个月的房,聂东慧对 戴维说自己的护照要抓紧时间办了,并说走以前怎么也得一起回趟家见见自己的父 母。没想到戴维迟疑了半天却说,“我不能带你回美国。” “为什么?”聂东慧愣愣地看了半天,确认戴维不是在开玩笑。 “你过不了我母亲那一关,她不接受你这样一个儿媳妇。” “我做错什么?”聂东慧迅速在脑海里翻阅着戴维父母在北京的一切。 “你没做错过什么,妈妈嫌你太精明、太厉害。她说要让我娶一个传统的中国 女人作媳妇,你这样的女人不适合进梁家。” 戴维如果有什么不会找借口的,聂东慧了解他这一点。原来戴维的母亲送给她 的那条钻石项链只是帮着儿子套住一个生意伙伴。“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戴维,你 早怎么不说?这些年我们算是什么?”聂东慧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她突然 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对戴维喊,“这些年你拿我当什么!”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你不快乐吗?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努 力说服母亲,可是不行,可是不行,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快乐地分手不好吗?” 聂东慧突然警醒,不能就这么失去戴维,不能就这么失去美国,这样的机会可 能永远也不会再有了。想到这些天美好而激动的憧憬瞬间即将化作泡影,她拉起戴 维的手,“是啊,这些年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们的幸福快乐难道不是真的吗? 别这样对我好吗?带我走吧,我会努力,你母亲会接受我的。” 聂东慧历数着种种自己被梁母接受的可能,纠缠着戴维想让他回心转意。 “你怎么也象所有的中国女人一样,你怎么也象所有的中国女人一样的。”戴 维喃喃地重复着。 聂东慧听着戴维的话突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紧紧地揪住戴维的双肩, “这些年不论是我们的公司,我们的生活,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说得对,我是个中 国女人,你不要告诉我你用的什么美国思维,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中国女人想的是什 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给你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进不了你们梁家你怎么不 早说?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戴维,你欺骗了我,你一开始就存心要欺骗我对不对!” “我是没告诉你,但不是要欺骗你,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不行,现在已经没 有时间了。” “我今天要是不问你,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办?这不是 欺骗是什么?” “我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面对这一连串的为什么,戴维躲避着聂东慧的目 光,低声重复着,“Don''tlookatme. ”(英语习惯用法,意为:我不知道。英文 直译为:别看着我。) 聂东慧的悲伤和愤怒已经压倒了一切,她咬着牙对戴维喊,“Pleaselookatme!Pleaselookatme (请看着我).Doyouknowhowsillyyouare(你知道你有多愚蠢).youwillregretforthisoneday!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几天来聂东慧的哀求,疯狂似乎丝毫都不能改变什么。 和戴维最后一次面对面的时候聂东慧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戴维在她的凝 视下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不想欺骗你,你明白吗?我不想欺骗你。母亲不同意你 进梁家我想告诉你,但是我怕你会离开,是我不对,我一直是想等到情况有一天会 有改变,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心不安,我就送给你汽车,这次还想把房子留下来给 你,我没有亏待你,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要多少你说。” 听着戴维的话,气愤的聂东慧一个巴掌打过去,戴维捂着脸愣了一会说:“Youarecrazy!” (你疯了) 聂东慧收拾起公司里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起仍然在桌上熟睡的小猪下 了楼。戴维整整两天没出现了,他的手机一直关着。她有预感,戴维可能不会再出 现了,但是她寄希望于戴维忙或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再一次回到原来的公司,聂东慧希望能看到戴维会在公司里,虽然这种希望是 完全不可能的,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找到戴维。新公司的人正在收拾房子,聂东慧站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走到停车场上再一次拨戴维的手机,电脑话务员无情地说: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聂东慧的胃又剧烈地疼起来。 聂东慧百无聊赖的在宾馆睡了两天,收拾自己残破的心情。胃疼时轻时重的一 直也没好起来。戴维曾不止一次地催她去医院看看,但是公司总有那么多事让她不 放心,现在公司没了,应该去医院好好看看了。 想到去医院,数数身上的现金,很久没有因为钱的事动算计了。 虽然戴维在用钱的问题上一直是美国风格,但是聂东慧和戴维在一起却从来没 算计过用钱。这几年她在戴维的公司薪酬不低,但是她花的也不少,好像没有想过 要存钱,聂东慧太自信了,也太相信戴维了。信用卡上大概记得也只有四千多,最 后一次打出对帐单还是上个月的事,虽然已经不是当年来北京的那张卡,但还是九 年前刚来北京闯天下的那个数,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点,只是多了一辆天兰色的雪 弗莱轿车,去年戴维送她的生日礼物。 胃部的疼痛一直缠着聂东慧,她没有力气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有种从未有过的 劳累始终纠缠着她,想来想去,她决定回家。 卖了车,退了酒店的房,聂东慧又想到十年前算命的老先生说的话,“劳碌一 生,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