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说以往试论好男人 聂东慧睡到十点多了才起床,简单洗漱之后,沏了一碗方便面吃完就坐下来打 开笔记本电脑在一个聊天室闹得翻天。李靖宇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还穿着睡衣。 “……毕业照已经取出来了,我们这儿有个饭局,眼下还走不开,一会儿我给 你送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吧。怕影响你午睡,先告诉你一声。” 放下电话,体会到李靖宇的仔细与周到,那天聚会时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流露出 的默契与恩爱又浮现在聂东慧眼前,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青春和即将逝去的生 命。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拥有幸福的生活,而她却要离开这个世界。最让她不甘心的 还有爱情。上中学聂东慧就曾经在看言情小说的时候憧憬自己将来也会有那样惊心 动魄的爱情,但是身边的男人却始终没有一个让她动心的。俗不可耐的赵蒙生、懦 弱的张伟强、无情的戴维,聂东慧回顾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男人,他们 能够走到自己身边都是因为他们可能使自己走向成功。在后来的奋斗中,成功越来 越重要地占据聂东慧的心,以至于聂东慧觉得也许生命中没有所谓的风花雪月也是 可以度过的,所谓感情,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曾经已经下定决心和戴维用一 生把璀璨的成功作为目标,但戴维无情的离开却把这种幻想打得粉碎。当她幻想着 把赵蒙生这个并不合适的人作为一个新成功的梯子,没想到赵蒙生在浪漫温馨的百 叶林又给了自己至命的一刀。还没有从前所未有的失败和屈辱中清醒过来,一张诊 断证明让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可能再有真正的成功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对爱情的渴望 超过任何时候,其实这也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到这些,聂东慧不由得失声 痛哭起来。 透过迷蒙的泪水,看到案头的安安还是睡得那样安祥,聂东慧擦去泪水伸出手 抚摸着安安。她不能让李靖宇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能在姜雅面前输的这么 可怜。 聂东慧把本来就很简单的房间大概整理了一下,洗过澡站在镜子前面,她看看 自己青春还没有完全逝去的脸,已经丝毫没有哭过的痕迹。 门铃响的时候聂东慧还穿着浴衣,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门。李靖宇怔了一下站 在门口说:“那我不进去了。”说着把照片递过来。聂东慧接过照片闪身让开门口 笑笑说:“怎么了,你还这么在意,到了门口不让你进来象什么话。”说完已经扭 身径自往里去了。 李靖宇只好跟了进来,一面往屋里走着腼腆地笑笑说:“也不是,就你自己在 家吗?” “我妈一直在我姐那边住着。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聂东慧要让周围的人看到自己最后的美丽,特别是在姜雅的男人面前。换好了 一件红色的低领羊绒衫,配着刚洗过的齐肩黑发活泼的摆动,更显得肩颈裸露的部 分肌肤如雪。聂东慧满意地走出来,李靖宇正坐在她的电脑前,听到聂东慧的脚步 声转过身来又是一怔,随即笑笑说:“留神别冻感冒了,不过确实真漂亮。” “你是说衣服还是说我?”李靖宇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妥当,聂东慧又接着 开玩笑说:“是不是有点动心?” “别,这玩笑可开不得,让姜雅知道灭了咱俩。”李靖宇笑呵呵地回答。 听李靖宇这么说聂东慧拿起刚放在桌子上的照片看看,“你和姜雅当时是怎么 好上的?” “姜雅那么出众,我喜欢她就追了。” “是姜雅让你这么说的?不用这么维护你老婆,她早就和我说过你们之间是怎 么回事了。” “呵呵,我追与不追的,实际也差不多。王淑玲和夏天给我写了一封信撮和我 和姜雅,说实话你去问问咱们班的男生有几个不喜欢姜雅的。我那时甚至幻想过和 她生活在一起的情景,现在老夫老妻的了,说这话也不怕你笑话。不过那天被王淑 玲和夏天那么一弄,我当时竟然在回信里说我们现在年龄都小,不应该考虑这些问 题。你说我当时有多虚伪。”李靖宇接过聂东慧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又说: “我那天哆哆嗦嗦一直到快放学了才把信给了王淑玲,完后自己不但没后悔,还沾 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崇高,你说可笑不可笑……” 如果没有夏天,李靖宇以后的生活就得重写。他的那封回信夏天和王淑玲都以 为是他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姜雅的感情写给姜雅的,所以信一到手谁也没看就交给姜 雅了。三个人在放学路上一起说起学校组织春游去青牯岭的事,夏天急不可待地问 姜雅,“班长,信看了吗?李靖宇在信里都说什么了?他美得够呛吧。” 姜雅白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李靖宇的那封回信没好气地扔给她,“谁让你 们这么干的!”说着也到了军区大院的门口,姜雅丢下她们俩自己进了大院。 夏天和王淑玲在路边打开信看了看两个人都傻了,夏天咬牙切齿地说:“不回 家了,去找李靖宇那个王八蛋!”王淑玲也就跟着去了。 敲开了李家的门开门的正是李靖宇,夏天连珠炮似的劈头就问:“你有什么了 不起?你当自己是谁呀?你装什么蒜苗?你上哪找班长这么好的?你写一封这样的 回信难道一点犯罪感都没有吗?明天去青牯岭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把手里的信塞 给李靖宇,拽着王淑玲说:“走,不和这种人费话了!” 青牯岭的桃花开得正艳,下车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同学们乱成一团。夏天抢过李 靖宇手里的吉它,然后拿过姜雅装得满满的登山包塞给他,“给班长背着!” 李靖宇老老实实地背着姜雅的包前前后后跟着她,一直到中午准备野炊的时候。 姜雅他们俩一件一件地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李靖宇小声说:“我那封信……”他 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没想到姜雅头都没抬一边忙着挖灶一边问,“什么信?” 李靖宇哪知道姜雅的这句问话是小女生为了尊严而战,听姜雅这么问他突然想 自己写给王淑玲和夏天的那封信姜雅可能根本就没看到过,也许姜雅根本就不知道 这件事。这么一想李靖宇不由得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一直躲在一边的夏 天跑出来恶作剧地推了李靖宇一把,李靖宇站不稳脚,竟然倒在姜雅的身上,两个 人都羞红了脸。 从此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谈起了恋爱。 李靖宇沉醉的讲述让聂东慧仿佛看到当时的情景。 闲聊了一会儿,李靖宇看聂东慧情绪不错,想起那天在火车上遇到她时的情景, 看着她今天的装束,特别是桌上这个戴尔笔记本,猜着她这些年应该在外边过的还 算不错,就说:“这次回来一直也没听你怎么提这些年在外边的情况,应该不错吧。” 聂东慧稍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唉,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可说的。” 看着聂东慧沉默下来,李靖宇连忙换了一个话题,指着笔记本上打开着的聊天 室问:“依着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迷上聊天室吧?”按李靖宇对聂东慧的了解,她 在心理上绝对是那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 “迷?那是你们男人的事。看看你们这些男人,那一个上网不是有所图的。聊 天室里你稍给温和的颜色,他们立即露出丑恶的嘴脸。” 李靖宇笑着看看聂东慧,“也不用说什么丑恶的嘴脸那么难听,男人有野心是 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能因此消灭所有的男人。更多数的男人为了对自己的爱惜, 认真遵守道德的约束,他们应该算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天下真有男人能配得上这四个字吗?”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那你说这聊天室里的女人上网是为了什么呢?难道都是 为了揭露男人丑恶的嘴脸?难道没有人是为了填补精神生活的空虚?我觉得不管男 人女人,只要不是恶意的骚扰,不存在欺骗和暴力,用什么方法排解一下他们的寂 寞,都可以理解。”李靖宇站在自己的立场为被攻击的男人辩解了几句。 聂东慧没想到李靖宇会回答的这么实在,就问:“这话你和姜雅敢说吗?” “早就和她说过了。”李靖宇转回身看着屏幕又笑笑,“你挂在聊天室里也不 只是为了揭露男人的嘴脸吧。”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