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最后是你(10) “你说什么?我丢人现眼?大家听见没有?刘斯,你有什么了不起,说你老 公丢人现眼?你还只是个部门的副主任,就傲成这样,你要当老总,那就没有我 活的了。大家说,有这样的老婆吗?”喝多了的徐天岐不顾一切地叫了起来。 “快不是你的老婆了!”刘斯终于爆发了! 大家离席把愤怒的刘斯拉开,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别理她!我们继续喝,今天一醉方休!”徐天岐还在逞能。 “你不走,我走!”刘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冲到衣帽架边去拿她的衣服。 那几位副总抢过去劝她。 徐天岐坐在椅子上大叫了一句:“让她走!让她滚得远远的。” 我操!全乱了! 后来他还说了好多话,第二天全忘了。许多年以后,刘斯单位的一位朋友告 诉他:“你那天大闹芙蓉,第二天全公司都知道了,你那天这老弟、那兄弟地喊 那个顺啊,让人感觉你才是老总。其实你那天只得罪了刘斯,没人烦你,大家都 知道你喝多了,你们搞艺术的太单纯可爱了。行业与行业就是不一样,还是你们 那样活得真实、活得痛快。” 那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几点钟结束的,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他最后醉倒了。 那一夜他没回家,一位公司领导给他在酒店上边开了一间房,他早上醒来想了半 天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回到家里,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刘斯搬走了! 他们结婚15年,吵过无数次架,但矛盾几乎没几次过夜的。有一次因为徐天 岐喝酒回家太晚,两口子甚至大打出手,但第二天,他涎着脸给她赔礼道歉以后, 一切就风平浪静了。现在怎么了?她进企业了?当领导了?长脾气了? 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家庭就会破裂吗? 刘斯后来怎么讲的——他还记得她那冷静的语气:“是的,事情并不大,那 天的事只是一片树叶,但它是压倒骆驼的最后那片树叶。” 五 4 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当48岁的徐天岐艰难地走进王凌路那个简陋的婚介所 时,刚刚排练完五一大型晚会的他立刻感觉到这里和排练场极大的反差:这是一 间70年代的普通居民住房,肮脏的墙壁、已经腐朽的木质的门和窗、阴暗的灯光 和一种潮湿的气味都给他喘不过气的感觉——这里就是那个“知音”婚姻介绍所 吗? 在他犹豫着就要退出之前,一个60岁左右的妇女已经十二万分热情地迎了上 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摁在一个木头椅子上:“欢迎!欢迎!先生好,先生请坐! 马上就轮到你,稍等、稍等。” 两个破旧的写字台一眼看去就可以断定是旧货市场淘来的东西,一个塌陷的 沙发上正有两个像是母女一样关系的人在咨询着什么,对面桌子后面一个50多岁 的妇女一边语速很快地向她们解释着什么,一边用眼睛打量着器宇轩昂又后悔莫 及的徐天岐,来了这样一个很像人物的人物,她的精神一振,语言显然更有了底 气:“告诉你们娘俩,不要看我们这里简陋,我们可是区工商局注册的企业呀! 我们这儿结婚成功率在全市名列前茅,我们接待的都是教授、白领、公务员,像 你们这些农村的还真不多,不信你们看看这位先生,这风度气质,是一般档次吗, 肯定属于事业有成、有车有房一族啦……刚才走一个你们没看到,市委处长,更 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