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图文并茂的《救荒本草》(2) 而周王朱橚,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和险恶的政治环境中。 周王是王子,却并非长子或太子,所以他的悲剧是与生俱来的。何况他还是 有才华和有性格之人。 《明史·列传》记他人生的坎坷,首先是因为父皇朱元璋。旧说“天子有道 而无情”。政治家和封建帝王,无不是铁石心肠。为了皇权的继承与家天下的巩 固,当皇帝者只能选择太子一人,其余的儿子虽然也贵为王子,但必须服从接班 人安排已定的政治大局。 朱橚被封吴王后,朱元璋又觉得不妥,反悔了,下令改封为周王。一开始还 明令周王不可以随便离开老家凤阳,后来才批准他就藩开封。 洪武“二十二年,橚弃其国来凤阳。帝怒,将徙之云南,寻止,使居京师。 世子有燉理藩事。二十四年十二月敕归藩。” 这记载有点含糊,好像是朱元璋虽然发怒了,但最终没有流放周王。 事实是,朱元璋一怒之下,快刀斩乱麻,立即将周王贬到了云南,但写史人 没有秉笔直书,故意隐瞒了历史真相。而周王自己明明白白地说:“至洪武庚午, 寓居滇阳,知彼夷方,山岚瘴疟,感疾者多,惜乎不毛之地……” 庚午在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生气后,龙颜大变,随即就将周王流放到云南 边陲,事实确凿。 这也同明代李梦阳等人的碑记和开封人的传说一致。古城开封人至今还这么 说——明朝开国初期,皇帝朱元璋曾派人来开封“铲王气”,拆王府门楼与繁塔, 借以弹压周王。 但周王深陷政治旋涡,动辄得咎,还在建文帝登基之初。《传》曰: “建文初,以橚为燕王母弟,颇疑惮之。橚亦时有异谋,长史王翰数谏不纳, 佯狂去。” 屋漏偏遇连阴雨。就在这时,周王之子却出面举报父亲—— “橚次子汝南王有爋告变。” 有爋是个坏家伙,朱橚的小传里明确记载了他恶有恶报的最终的下场。 既然有人告发,建文帝正好出手。“帝使李景隆备边,道出汴,猝围王宫, 执橚,窜蒙化。诸子并别徙。已,复召还京,锢之。”建文帝此举是“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流放周王是杀鸡给猴看,目标针对着对自己威胁最大的燕王朱棣。 周王实在是牺牲品和陪衬。 不久,燕王朱棣通过“靖难之役”,武力政变上台,周王复爵加禄,归藩开 封。但好景不长,又陷煮豆燃萁,手足相残之争。好在没有被治罪,周王主动交 出护兵,出让利税,表示不顾黄河一再泛滥发水的危险,在开封安居不变的低姿 态;另外,一再给皇帝哥哥示好献礼,包括上书《救荒本草》,终于保持了大体 的平顺。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要是皇室专制, 封建接班,这样的悲剧是循环没有尽头的。 65岁,周王去世,了结坎坷一生。身后谥号“定王”。 二正史和稗史里的周王 周王的生平,长期以来,存在许多疑点和出入。最好的办法,是还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