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第六章"朝圣"恶之路(11) 扎西梅朵进来,看见这些被收拾起来的物品,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她果断地 制止老师: " 您不能走,老师,我决不让您离开……" " 没有关系的,扎西梅朵,我还在拉萨,还在丹吉医生的医院。" " 不,您等等,我再去找父亲谈……" " 能谈的我都谈了,扎西梅朵,也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 " 不!我决不同意您走!" 扎西梅朵仍然是用一个被宠爱的女儿的口吻与父亲说话: " 爸爸,您和妈妈都承诺过,要让老师在我们家安度晚年!您不能违背妈妈 的遗愿!" " 是他辜负了你妈妈对他的信任,这个老家伙用是非来报答我们家对他的恩 典……" " 爸爸,丹增说的不是真的!" " 我知道,但他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卷入我们的家务事里来。" 扎西梅朵:" ……" " 再说,是他自己提出要离开我们家的。" " 不,该离开的不是老师,而是丹增!" " 胡说!丹增是我的妻子,是你的继母!" " 我不认这样的亲人!爸爸,您一定让老师走吗?" " 对,他必须走。" 纳昌的态度非常坚决。 就在扎西梅朵请求父亲留下老师的时候,辛各已经决定离开庄园。他以为, 这是保住扎西梅朵在庄园地位的唯一措施。他知道,以扎西梅朵的脾气,她一定 会放弃一切与他同时出走,这是辛各最为担心的事。 辛各吃力地扛着小木箱、提着小包袱走了出来。管家和几个仆人在远处看着, 没有人敢上前和他道别。沉重而缓慢的步子使辛各显得十分孤独…… 卓玛和次兰姆匆匆地从里面追出来: " 辛各先生,辛各先生……" 辛各停下来,向卓玛和次兰姆投去感谢的一瞥。 " 大管家说了,不准我们送您……" 卓玛说," 辛各先生,您走好啊……" 辛各微微一笑:" 谢谢。" 辛各扛着行包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放下东西,掏出一叠藏币,分 出一半来交给卓玛和次兰姆: " 谢谢你俩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这是一点儿心意……" 卓玛和次兰姆推辞着。 " 收下吧!为了感谢你们,也为了请你们以后代我多多地照顾扎西梅朵。" 说完,辛各向两个小丫环深深地鞠了一躬:" 次兰姆、卓玛,拜托了……" 卓玛和次兰姆刚刚收下钱,一抬头,看见大管家正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瞅着 她们,俩人惊慌失措地望着大管家,手上的钱退也不是,装起来也不是。 大管家走过来,阴阴地问: " 你们是来送行的?" 卓玛和次兰姆不敢吭声。 " 我刚才怎么给你们吩咐的?!" 辛各走到大管家跟前: " 大管家,再见了。" 大管家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辛各。 " 再见了,大管家。这些年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尤其是小姐的脾气不好,对 你多有得罪,请你不要计较……" 大管家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辛各犹豫了一下,掏出刚才剩下的那些钞票,全部送给大管家。 大管家毫无表情地将这些钱揣到怀里。 " 请你以后对小姐多加关照," 辛各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说," 大管家,我 会表示感谢的……" " 滚吧,老东西,纳昌庄园和你没有关系了!" 对大管家的侮辱,辛各没有作任何反应。他默默地走回去,吃力地扛起箱子 慢慢地离开了纳昌庄园…… 辛各的背影刚刚消失,大管家就向卓玛、次兰姆发出命令: " 把钱交出来!" 次兰姆和卓玛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示,就交出了辛各给她们的藏币。 辛各就这样抚摸着致命的心灵创伤,离开了纳昌庄园,离开了他的第二个生 命。 扎西梅朵和父亲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气氛中透出了父女俩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 爸爸,如果您一定要赶走辛各先生,我也走……" " 你说什么?!" " 我说,如果老师离开了,我也不在这个家里生活了。" " 难道辛各比这个家、比你的父亲更重要?!" 纳昌难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