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第十章致命的高傲(3) 扎西梅朵没说什么,只是好奇地笑了笑,等待着。 " 是这样,你得填张表,然后接受考试。" " 考试?" 扎西梅朵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手续," 到这里来的都要考试吗?" " 新来的同志都要考。不过这对你并不难,没有什么……先口试,然后是专 业。你不用紧张,这只是例行手续。" 说完,李萍打开抽屉取出一张表格递给扎西梅朵。 " 请照上面的要求填一下,你会汉文吗?" " 认识一点,但不能写。" " 藏文呢?也可以用藏文。" " 藏文也很差。" " 哦?!" 李萍奇怪地望着扎西梅朵。 扎西梅朵怕被人当成了文盲,就赶快补充说:" 可是我会英文,用英文填行 吗?" " 我们团没有英语翻译。算了吧,待会儿你说说,我给你填。你们先坐,我 马上就来。" 李萍刚转身,所朗益西便凑到跟前,问扎西梅朵: " 这是什么表?" " 我也不懂。" " 你念念上面的内容。" 扎西梅朵拿起表格,一边看,一边翻译成藏语:"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个人简历;还有家庭成员,社会关系……" " 哟,填这么细干什么呀?" " 行啦,行啦,你又来了。你真有点神经过敏。 扎西梅朵不愿意让他在这个时候泼凉水。 李萍回来了,后边跟来两个男人,他们都很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岁。这两个 人既严肃,又冷淡,那神气有点像厌倦了考场的主考人。 进来后,他们连看都没看扎西梅朵一眼,就径直到上首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打开一个本子准备记录,另一个却将十指交叉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 对扎西梅朵说: " 请将申请表格交上来。" " 还没填呢," 李萍插了一句,她坐在同一张桌的旁边," 先进行专业测试 吧。" 主考人没有作出任何表示,还是用那种无动于衷的语气问道:" 能用汉语朗 诵吗?" " 不会。" " 唱歌呢?" 扎西梅朵不习惯别人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谈话,就用赌气的口气说: " 从未唱过。" 主考人并不计较,又问:" 那么你是来考乐器的?" " 是的。" " 请重复我敲的节奏," 主考人命令道," 就在你的桌子上敲吧。" 说完,他抽出右手,用食指在桌面上交替地敲了几节二四和四四的拍节。 扎西梅朵一点不差地重复了一遍。那人又走到钢琴旁,打开琴盖,坐下来, 转过身对扎西梅朵说" 请注意听" ,就弹了起来。 曲调很新,跟昨晚那些演出的节目很相似,但旋律并不复杂。 主考人弹了约两分钟,就停下来对扎西梅朵说:" 请记下来。" " 怎么记?" 扎西梅朵问。 " 简谱、五线谱,都行。" 扎西梅朵没学过简谱,但用五线谱决不困难。然而,她没有要笔。刚才,她 不仅听清了每个音符,每段节奏,而且也听出了主考人在弹奏中的若干缺点、毛 病。她决定借此压压这个主考人的盛气。 " 我不善于用笔,用钢琴重复一遍行吗?" 主考人犹豫了一下,话被李萍接了过去:" 行,当然行,这还更难些。" 扎西梅朵不客气地在主考人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弹得准确、迅速、优美。李萍在旁边频频点头,主考人也第一次露出了微 笑。 当扎西梅朵弹完之后,转过身用询问的目光盯住他时,主考人好像理解了扎 西梅朵的心情,他意味深长地笑笑说: " 可是还得弹一次,弹一首自己选择的曲子。对不起,这是程序,每位新来 的同志都得经历一次。" 扎西梅朵的气消了一点,她认真地按主考人的要求做了。 对学习来说,能有一位严格的一丝不苟的老师,确实是非常必要的。正因为 辛各在扎西梅朵弹奏的每一个曲子里挑尽了毛病,今天,扎西梅朵才能毫无差错 地将自己选的曲子弹得非常准确动人。 扎西梅朵弹完之后,除了所朗益西在强烈的爱慕中滋生出深深的遗憾之外, 其余三人全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