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第十章致命的高傲(4) 李萍用笑眼扫了两位主考人一下,然后对扎西梅朵说: " 你考得非常好,现在该口试了。不过你只需按表格上的要求回答一遍就行 了,我们给你填。" 扎西梅朵从所朗益西那儿拿过表格,交给李萍,李萍又交给记录人。然后收 敛了笑容,向扎西梅朵发出了接二连三的问题: " 姓名?" " 纳昌·扎西梅朵。" " 年岁?" " 十八岁。" " 民族?" " 藏族。" " 家庭成员?" " 父亲纳昌·旺桑。" " 再有……" " 没有了。" 李萍" 哦" 了一声又问: " 母亲呢?" " 去世了……" 李萍又" 哦" 了一声,看来这是她用来表示惊奇的字眼。 " 就你父女俩?" " 还有个继母……" " 姓名?" " 丹增……不过,请别将她写到上面。" 扎西梅朵直接向记录员请求道。 记录人停下笔来,向李萍投过询问的眼色。李萍点点头,然后仍转向扎西梅 朵。这一次,她的语气变了,好像公事办完,要随便拉拉家常。 " 还有其他亲戚吗?" " 在拉萨没有了。" " 别的地方呢?" 扎西梅朵感到自己说漏了口,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不知道……" 李萍愣了愣,但看出这是对方不愿谈的话题,便不再追问下去,又回到原先 的话题上。 " 你自愿加入文工团吗?" " 这我已经说过了。" " 家里也同意吗?" " 这是我自己的事。" " 可你父亲就你一个亲人了。" " 他还有我继母。不过,请别再问了。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父 亲是不会阻拦的。" " 如果是这样,我们非常高兴,但我们必须取得家庭的同意,因为我们是部 队,我们不能避开家庭征收女兵。" " 可我要参加的是文艺团体。" " 是文艺团体,但这是军队的文艺团体。" " 有什么区别嘛?要打仗,要发枪吗?" 李萍笑了起来。 " 我们是文艺兵,舞台就是战场。对你来说钢琴就是武器。不过," 李萍用 开玩笑的口气说," 不过也可能发枪。要是到山区去演出,要是你怕狼,要是你 愿意要枪的话。" 扎西梅朵也笑了,不是笑李萍的笑话,而是为李萍描写的文艺兵生活而开心。 她痛痛快快地说: " 当这种兵再好也没有了。" " 可是,你父亲也会这样想吗?" 李萍又追问了一句,因为到此为止,这个 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 扎西梅朵很不高兴李萍没完没了地纠缠这个问题。她有点冒火了: " 父亲也不是亲的,我是要来的!而且,这关我父亲什么事?要参加剧团的 是我,不是他!请你们别再问下去了。和这件事有关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愿意 参加,家里不会阻挡的。现在,倒是该我问一句:就我这样的人,这样的程度, 你们要还是不要?" 李萍没有生气,在她带领的文艺兵中,这种性格可有的是。而且,原先她还 担心过这个有音乐天才的姑娘如果是那种娇滴滴、文绉绉的贵族小姐才麻烦哩… … 李萍考虑了一下,相信扎西梅朵说的是真话,决定收下她。但她也断定扎西 梅朵的经历很不一般,无论如何总得了解清楚,所以也直截了当地回答说: " 对不起,我只是按照招收章程办事。对你的话,我们当然相信,而你的音 乐水平也完全符合我们的招收标准,我们愿意接收你。但是我们还得尊重你家的 意见,这是部队的制度。" 李萍不再说了,准备私下去了解一下," 现在,请谈 谈你的意见,如果你被接收,你有什么要求?" 得到了这个答复,扎西梅朵松了口气,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来。对自己加入 文工团,原来以为是满有把握的事,没想到遇到这么多困难。所以,她没敢直说 出辛各,而是先试探着。 " 团里很缺少音乐人才吗?" 她问李萍。 " 是很缺。" " 还要吗?" " 当然要,只要条件具备。" " 什么条件?" " 这你已经知道了,得本人和家庭同意,然后再通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