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第十一章逃离(1) 第十一章 逃 离 所朗益西突然间的情感背叛,让丹增这个一贯对生活充满欲望和野心的女人 内心紊乱了——情欲和金钱欲都变得淡漠了,最强烈的内心感受只有仇恨。 现在,纳昌庄园的财富,已经不再是她挖空心思琢磨的大事。因此,她反而 可以心平气和地与纳昌相处了。 这天晚上,丹增在小客厅里与丈夫谈话,让纳昌看到了另一个丹增。 " 一下子就让我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担起一个大家族的家事,当然会 吃力不讨好。" 丹增认真的神情中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现在,我把这个家里的 人都得罪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 本来,我觉得你比扎西梅朵大不了几岁,也就没有要求你们以母女关系相 处,以为那样会好一些,可没想到……" " 这都怪我,怪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怪你总以为我精明能干,对我期望太 高。" " 我很高兴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些话," 纳昌望着年轻的妻子说," 丹增,过 去的事不用再说了,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还有,你不要担心 自己的晚年生活,无论怎么分,纳昌家的财产都足够你和扎西梅朵好好地过一辈 子。" "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以前错了……" 至少此时,丹增说的是真话。如果没有了爱情,那野心勃勃的财富计划还有 什么意义?! 丹增希望忘记那些阴谋和爱情,但她不能不想到所朗益西。她不能忘却啊! 这些天,只要扎西梅朵不在庄园里,她就会想到所朗益西,想到所朗益西那个令 她销魂的卧室…… 而她知道,今天扎西梅朵从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天已经很晚,月光将庭院照得白昼般明亮。尽管她与丈夫促膝谈心,心思还 是时不时地飘到所朗益西和扎西梅朵身上…… 丹增的感觉没错,扎西梅朵是与所朗益西在一起,他们正踏着月光,慢慢地 慢慢地向纳昌庄园走来,他俩都害怕这路程会很快结束。 走到庄园的大门口时,两人相对告别。 " 真想到里面坐坐," 所朗益西恋恋不舍地说," 真想进去听听你弹琴。" " 以后吧,我会专门为你选一首曲子的。" " 是的,今天已经晚了……我相信,来日方长!" 所朗益西伸手,俩人握手告别。扎西梅朵转身向大门走去。扎西梅朵感觉到 所朗益西仍然站在那儿望着她,就回过身来: " 我要为你弹的曲子已经选好了,所朗益西,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曲子?" " 想,非常想。" " 就是今天下午,那个老船工唱的歌……" 所朗益西欣喜若狂:" 呵呵,对我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歌!" " 可是,我有一个条件,由你来唱,我只给你伴奏……" 小客厅里,纳昌夫妇的谈心还在继续。丹增努力地抗拒着内心的分裂,她希 望忘却所朗益西,希望当好纳昌的小妻子,希望今晚在丈夫面前说的话,有更多 的真实。 丹增走过来,坐到纳昌身上,她搂着丈夫的脖子轻轻地说:" 我以后一定当 好妻子。"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 也当好后妈……" 纳昌十分高兴,他捧起丹增的脸,注视着: " 这才对了,丹增,可你以前多糊涂啊!你不想想,我怎么会不考虑到我们 的年龄差距,怎么会不把你晚年的生活安排好?你完全不需要为你的后半生操心 啊!" 丹增将头依在丈夫肩上,一副爱和悔的样子…… 突然,窗外传来了大门开动的声音,丹增的表情随即一变,她从丈夫膝上跳 下来,走到窗前。 扎西梅朵从大门口进来,一个男仆在她身后关门。 " 扎西梅朵这么晚才回家!哎,以后,我俩都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啊!" 纳昌也走近窗前: " 拉萨并没有夜生活,这么晚,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 很可能是到辛各那里去了。不过,她肯定不是一个人……" 纳昌疑问地望着丹增。 "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现在还在大门外。而且,我认识这个人!" 看见丈夫面有愠色,丹增就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 大管家!" 大管家匆匆从屋里出来,与正要进来的扎西梅朵碰了个满怀。大管家没有停 顿,仍然急切地向外面跑去。扎西梅朵奇怪地回头看看大管家。 正在离开纳昌庄园的所朗益西,被大管家追赶上来。大管家一把抓住所朗益 西的肩膀,厉声地呵斥: " 你是什么人?这么晚在我们门口逛什么?!" 等到所朗益西回过头来,大管家愣住了,他认识所朗益西。 " 是所朗益西少爷?呵,对不起!" 所朗益西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被大管家抓皱了的衣服: " 我刚送扎西梅朵小姐回家,看见天晚了,就没有进去。怎么回事,大管家, 是哪一位主人让你来请我?" 大管家一时语塞。 " 那就请大管家转告那位挺关心我的主人,这个庄园姓纳昌,扎西梅朵小姐 也姓纳昌,所以扎西梅朵小姐可以把她的朋友领到这个门口,也可以领进这座庄 园。" 大管家仍然沉默着。 " 另外,再请大管家替我向纳昌先生转告一句,让他以后把家里的奴才管教 好!要是换个地方,你刚才的那种动作,就该挨鞭子!" 大管家气得咬牙切齿,但被所朗益西的气派镇住,没有敢发作。 拉萨河畔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天,如此的蓝;水,如此的清。这样的天 空下,人的心境都会是明净的,不会有阴暗和肮脏。所朗益西独自一人在河畔等 待着,心中充满着美好和爱。 老船工的牛皮渡船缓缓靠岸,几个过河的人刚刚下船,他就看见了所朗益西。 老船工还记得所朗益西: " 少爷要过河吗?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