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第十一章逃离(2) " 今天,我是专门来看看老阿爸的。" " 少爷开玩笑了,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 老阿爸的歌唱得真好,让人难忘啊!" " 你说得是哪首情歌?那天,我是为你们俩人唱的呀!" " 想请老阿爸教一教我。" " 我知道了,你要唱给那位小姐听!多好的姑娘啊,少爷,你可得用心给她 唱啊。是用心,而不是用嗓子……在船上唱吗?" " 在船上吧,老阿爸,今天的船,我包下了。" 所朗益西上船。牛皮船在拉萨河中划着,老船工高亢的歌声又一次响起了: 启齿嫣然一笑, 把我的魂儿勾跑。 是否真心相爱, 请发一个誓来…… 就在所朗益西向老船工学习情歌的同时,扎西梅朵正在弹琴。扎西梅朵一边 搜索记忆,一边慢慢地弹奏——这首歌被扎西梅朵配上了和弦,更有了艺术的美 感。 扎西梅朵脸上露出了甜美的表情。 正在梳妆台前化妆的丹增听到了扎西梅朵的琴声。这首旋律简单而又甜蜜的 乐曲是那样的熟悉,她不知不觉地停住手上动作侧耳倾听。猛然,她记起了这首 熟悉的歌曲。 梳妆台前的丹增泪流满面,从梳妆台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两张照片,那是她在 所朗益西卧室的床上留下的身影。照片上的她风情万种,媚态可掬。 丹增愤愤地将照片揉成一团,猛地站了起来。但她马上就克制住自己的情感, 又将照片抚平,放进梳妆匣里,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走了出去。 纳昌在书房看书,丹增端着一碗汤走进书房,十分体贴地送给纳昌,甜甜地 一笑:" 来,喝一碗人参汤,我亲自给你熬的。" 纳昌对丹增的变化非常满意,他笑吟吟地说: " 那么多丫环奴仆,何必夫人亲自动手啊!" " 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做个贤妻。" " 还要当良母。" 纳昌加上一句。 " 后妈不好当啊!管多了,让人忌恨;不管吧,我这个女主人对不住纳昌家 的老祖宗了。" 丹增话中有话,勾出了纳昌的心事: " 上次你说的那个所朗益西,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 虽说也是贵族家庭,可家境和我家差不多。虽说在印度上学,可他的心思 不在读书上。" " 他的心思在哪儿?" " 他的野心大着呢,又想开工厂,又想做买卖……" " 他到底干过什么?" " 什么也没干,他没有本钱,只有野心,只有胆量——只要能赚钱,他什么 事都敢干!他给我说过,印度缺少女人,要是能弄一些拉萨的漂亮姑娘到印度去, 肯定发大财……" " 等等,他怎么连这样的话都给你说?!" " 那是我和你结婚以前呀!我和他是邻居,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 纳昌拍案而起:" 扎西梅朵怎么可以和这样的人交往!" 扎西梅朵与所朗益西的交往发展很快,从辛各的阁楼到拉萨郊外的林卡、河 畔,再到那间让丹增总想忘怀却又总是牵肠挂肚的卧室。 扎西梅朵打量着所朗益西的卧室,它显得整洁、明亮,而且房里的一角还安 放着沙发,不像丹增来的那次,给人的突出印象只是那张西式大床…… " 我家没有一个像样的客厅,只能在卧室招待你。" 所朗益西神情严肃地说, " 不过,我肯定,你不会在乎这些。" " 我当然不在乎!在拉萨,谁家能和我们家的条件相比?可你知道的,这些 东西并没有给我带来幸福……" " 我把你的话说得再清楚一些——重要的不是房子,重要的是跟谁在这间房 子里生活……" 所朗益西说完之后,盯着扎西梅朵看,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扎西梅朵不好意思了,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想使话题显得不那么严肃: " 你呀,总能猜透别人的心,总会说好听的话!" 所朗益西也顺势改成半是调侃、半是表达的口吻,他指着那张大床说: " 你要是嫌我尽说好听的话,我就说句难听的话——重要的不是这张床上有 没有鸭绒被、海绵垫,而是跟谁在这张床上睡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