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浊酒余欢(20) 党员心想,如果这样推理,彭翼往保姆介绍所一站,还奶妈呢。不过他还是 很为左浩伟感到高兴,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况且红颜,况且又能辅佐大业。左浩 伟和党远不同,他对女人除胸以外其他没什么讲究,基本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来者 不拒。按照他的观点,年纪一把了别人不挑侬就是造化了,所以他身边的女人始 终前赴后继。党远曾说他是年过半百,桃花盛开。而如今的那个彭翼,显然是众 多桃花当中的佼佼者。 哎,忘了问你了,今天那能有辰光来我这里?不会有啥需要我调查的吧?左 浩伟调侃道。 今天早上困不着,瞎兜到这里了。 今天礼拜六呵,没跟你们丁小然和党丁在一起? 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去他妈的一个古镇。把我吵醒了。 左浩伟思忖着走到党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他是了解党远情况的,虽然党 远什么都没说,但是兄弟那么多年,彼此的相知已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上个月他 在调查客户委托的一个案件时,在酒店的登记系统里赫然看到丁小然开钟点房的 记录,为此他还化了很大力气搞到了丁小然和那个男子在电梯里的监控录象,要 查清楚那个将绿帽子扣在朋友头上的男人对左浩伟来说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辱 妻之恨杀父之仇,他曾想私底下找人把那男人摆平了,在党远或许什么都还不知 道的情况下暗暗帮他了结这事。但是转念一想党远那种大彻大悟的人生观,抑或 自己的念头太农民了?此其一,其二,丁小然的贤惠和隐忍曾经在朋友圈中有口 皆碑,而彼时党远身边的女人也曾让朋友们艳慕不已,归根结底,党远是始作俑 者,而且党远说过,在婚外情的问题上,他非常反对洲官,他说点灯放火,卿卿 我我,百姓洲官,各得其所。照此看来,左浩伟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狭隘了,搞 不好反而弄巧成拙,于是这件事情便搁置了下来,渐渐成了他面对党远时的心病。 彭翼将茶端了上来,左浩伟看了一眼就说那是给客户喝的让她换上紫砂茶具 他要和党远喝洞顶乌龙。 你的调查员都出去了?党远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办公室,生意不错嘛。 唉,最近都是一些小生活,鸡零狗碎的。左浩伟摇了摇头,前两天,来一六 十多岁的老太太,讲伊最近总是发现老头子的内裤上有精斑,叫阿拉跟,陪老头 逛了好几天菜市场,终于有一天老头转只弯溜进了菜场后面的一个发廊。事后跟 发廊小姐一了解,老头是按摩打飞机去了。按理这桩事体该结束了伐?老太太讲 勿来事,必须让老头断了这病根,没办法我们只得出动全体男调查员照顾了发廊 好几天的生意,好不容易人家同意阿拉在发廊对老头采取一次行动。那天老头又 去了,我们搞了些假的红箍套手臂上把他堵小房间里了,老头吓得差点中风。侬 猜怎么回事?老头讲前一阵看报纸上说,男人尤其是老年男子如果长期不射精会 导致前列腺癌,应有适度的自慰,伊和老太太之间解决不了这问题就跑发廊里来 了,伊讲伊就打打飞机从不实干,人家闺女那么小造孽的。老头的钞票都是老太 太管着,伊只能抢着买菜买米从中贪污点,比如买五十斤米实际才扛回去四十斤 之类的,凑足四十块就去打一趟飞机。 党远听得直摇头,可怜哪,老吾老及人之老,侬讲阿拉老了会不会也这样的 下场?啊?要不阿拉趁早把前列腺割了? 我想过这问题,只要前列腺还在,基本上就这下场了。但侬也不能卸磨杀驴 吧,年轻辰光没那玩意侬能活得尕幸福?左浩伟啜了口彭翼刚泡上的洞顶乌龙, 先不讲前列腺了,侬猜后来这事体哪能了?完了?完个屁!过了几天那老太太又 来了,讲阿拉把伊拉老头吓出毛病了,回家高烧四十度大小便失禁住医院了,赤 那,结果阿拉赔了一万多块。侬讲这叫啥事体?不过这事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 啥人叫阿拉也当过几年人民公仆呢,我还真去了趟大医院的医务科,建议伊拉开 设一个按摩治疗室专门解决五十岁以上男子的射精问题。结果?结果伊拉建议我 去隔壁马路的精神病防治院和伊拉谈谈。党远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到左浩伟脸上, 侬该不会叫发廊小姐穿上白大褂让她们登堂入室吧?每人像大夫似的吊块胸牌, 名字:小凤阿红夜来香,科室:辅助发射科,职务:手工发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