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浊酒余欢(33) 党远想抽枝烟,可桃红压得他动弹不得。看着桃红还算流畅的背在一起一伏, 党远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菲儿魔幻般的身材和谢京衰败的秃顶,想象后者趴在菲儿 身上的种种贪婪和委琐,他的小腹一阵发紧,下体竟不合时宜的坚挺起来。党远 不禁苦笑,自认识杨子以后,他那地方便迷失了方向,虽犹辛苦的直起趴下,但 杨子深情地赋予了它另外一种活动方式,以至杨子离它而去后的漫漫长夜晚里, 它始终偃旗息鼓没了奋发向上的勇气和精神,即使偶尔探一下头,不出一分钟便 缩回去继续冬眠。可今天它竟倏忽觉醒,爬起来报仇血恨,在夜总会时,若不是 党远及时抽身离开,必然大出洋相,而现在它又蠢蠢欲动,慌不择路的竟对着桃 红英姿勃发,难道它感觉到了杨子的出现? 党远尴尬的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忍受着坚硬带来的身体的僵直和微微的疼痛, 他担心桃红蜷伏在他腹部的手肘会不经意的碰上他那陀目前很不好惹的东西,便 轻轻托起了酣睡着的桃红把她移到小床上,起身悄然离开了“约坊”,出门往西, 在晨幕熹微中跌跌撞撞的朝家走去。 中午在客厅的沙发上,党远被一个手机短信吵醒了。短信是谢京发来的,告 诉他十五万元的现金已打到他的银行卡上了。党远咂了咂嘴,心想真他妈的跟化 冥币似的,钱在不同的人手上就是具有不同的性质。他上网查了去往小镇的路线 和走法,又给在公安局的某处的老同学打电话让他联络一下该省公安厅的关系以 便使他去县公安局和镇派出所交涉时有个敲门砖。做完了这一切,他复又倒在了 沙发上,独自长吁短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杨子的突然出现搞得有些精神不正 常了,竟为了平素自己最恶心的小官僚爬山涉水去打捞他的小情人。当然或许还 有另外一种解释,其实平静下来以后,党远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内心可怕的孤独, 孤独到了对一个偏远小镇,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伤感女孩动起了恻隐之心。 他给左浩伟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顺便向他请教一些可能发生的细节问题, 左浩伟说站在他的立场这是一笔不错的生意,侬可以派给我来做啊,要不我把彭 翼派给侬做助手,侬付些劳务费也行。党远说别开玩笑了,侬就是派助手也不能 派彭翼呵,侬还不晓得我是何许人也?不过回来以后指不定会有事请侬帮忙,他 说凭直觉这事不那么简单。 傍晚时分,丁小然他们回来了。马6 照例忠诚地将她们母女送至门口,D 先 生没有进来。党远从厨房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D 先生落寞的关上车门, 马6 也没了出发时的神气活现,默默的拐了个弯朝夜幕初上的老城方向驶去。据 说D 先生也是个拖家带口的人了,失踪了两天以后的倦鸟归巢应该不会是一件太 惬意的事情。 党远端上了精心烹制的红烧带鱼和排骨汤,家是一个很容易产生柔情的地方, 因为家里所需要的柔情简单而实用,对此党远一向从善如流。丁小然和党丁忙着 从她们简单的行囊里往外掏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古镇的木梳笔筒折扇水粉画甚 至还有麻糕熏青豆摊了一地,默默的叙述着这段愉快而多情的旅程。丁小然就带 鱼的新鲜度和价格同党远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后便不再言语,党丁自然也是三缄 其口,仅见风使舵地对排骨汤表示了合乎口味的肯定和赞赏。在这个家庭已然根 深蒂固的习惯当中,党远只需和家禽菜肴,锅碗瓢盆发生联系便已绰绰有余,这 种现象,按照党远的切身体会系婚姻经过反复洗礼之后逻辑上的必然结果,不堪 忍受而后忍,置之死地而后生。婚姻如禅,视有若无,视无若有始得不离不弃, 终成正果。 可今天党远对这样的沉闷感到厌倦,望着亲密无间的母女俩,他竟产生了作 弄她们一下的念头。他在细细的吃完一片带鱼后,剔着牙缝里的鱼刺说道,我有 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们。丁小然和党丁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津津有味地啃 着党远做的排骨。 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的脑子出现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