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如月坐在这车上,外面是高高的艳阳天,路畔眨眼而逝的是绿意葱茏的大树小树, 远山连绵着诗意,漫天遍野的春之景象,画卷一样展现在眼前。好一派春色暖暖! 可怜的如月无法沉浸在这景色里,她的心里感慨万千,百味俱全。想想自己这样 走出了家门,以后怎么办?也许是该找个地方结束这尘世间的一切吗?如月忆起医生 的话,她心里琢磨着:别说自己没有那么多动手术的钱,就是有钱,动了手术就真的 能活吗?她又想起了王建的那张凶狠的脸,自己就算是身体治疗好了,那要再去和那 样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吗?如果,真的那样,那倒不如现在就死去吧,省下一点钱给妈 妈和儿子,这样自己走的也安心。 于是,如月心一横,想:“反正早晚都会离开的,那就这样解脱吧。”如月打定 主意,去B 市好好玩几天,然后自己离开这烦恼的人世。 几个小时后,如月来到了B 市。这是个古老的小城,拥海而卧,处处都是海风的 清爽气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路人都在奔波着自己的旅途,没有谁会在意一个流落 街头的外地的女子的心伤。如月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与迷茫。 如月先找了一个小的旅馆住下,时时的胃痛折磨,再加上一路的辛劳,她身心疲 惫,躺在那张不大的小床上就沉睡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如月忽然觉得很饿,很久没吃东西了,胃也因此剧烈的翻搅着。于是她决定出去买点 早点。 走出旅馆的门,天边依然稀疏着几颗晨星,还有一弯月牙儿挂在那里,看起来很 是寂寥。如月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卖早点的小摊子。她几步走了过去。 摊主是一对老夫妇,看起来有60多岁了,老大爷的手好象有毛病,一直不停的在 抖着。如月买了一碗豆浆,一张油饼,然后就大口吃起来。 吃着的时候,就听有人问老大妈:“大妈,你们都这样大的岁数还出来卖早点啊, 干脆在家里颐养天年得了,是不是孩子不孝顺啊?” “不是啊。”老大妈笑了,“俺儿子是最孝顺的,早就不让俺们出来摆摊子了, 可我们老俩口啊在家里闲不住,早上出来顺便锻炼身体了,俺老伴以前有毛病,躺在 床上好几年,自打出来卖这早点啊,那病就慢慢地好了。俺们啊不图挣钱,就想给别 人个方便,也让自己心情愉快。” “您可真是很善良啊,大妈。”有人在夸。 “嗨,什么善良不善良的,俺们也是贪心啊,现在赶上了好时候,有吃有喝的, 日子富足,道路坦荡荡,谁不想多活几年啊,俺们还想看重孙子娶媳妇呢。”大妈脸 上的笑意如一朵菊花绽放。 如月边吃着边看着老大妈忙碌的身影,一时竟呆楞了。人活着就是幸福的!是吗? 她脑子里盘旋着大妈的话。 等吃完了早点,天就大亮了,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如月慢慢走着,心里开始 对自己昨天的轻率想法有些悔意。是啊,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可以上班,可以有朋友, 对了,还可以和妈妈,小强在一起,那是多么的开心啊。自己不能因为这病就丧失了 信心了,不是还没到要命的时候吗? 想到这,如月的脚步轻快起来,胃也疼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早晨的阳光炫耀着它 的光芒,如月的心在这光芒里活了过来。 她首先想到一个问题,要赶紧给妈妈打个电话,看王建是不是去闹了,再要安慰 一下妈妈。于是,她拨通了妈妈家的电话,是儿子接的,他说:“妈妈,爸爸来找你 了。” 如月的心咯噔一下,她深怕妈妈因为气坏了身体,她急忙对儿子说:“儿子啊乖, 让姥姥接电话。” “小月,是你吗?”妈妈接过电话就问,声音里饱含了忧心。 “恩,妈妈,王建没有闹事吧?”如月问。 “他倒是想,我还要问他要女儿呢,我好好的一个孩子嫁给他以后,就没过什么 好日子。他来了,说是你离家出走了,问我要人,我训斥了他一顿,他灰溜溜地走了。” 妈妈恨恨地说。 如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都是自己不好,自己的婚姻搞不清楚,还要妈妈跟着受 气。 妈妈又说:“小月,知道你受了委屈才走的,妈妈不支持你这样做,可你要是觉 得在家里就是闷的慌,你就在外面呆几天吧,等心情好点,就赶紧回来,看在孩子的 份上,你就和他过吧,和谁不是一辈子啊,我看他也不是特坏,你不惹他就是了。” 如月在这边叹了一口气,妈妈只是认为自己是受不了王建的打骂才跑出来的,她 那里知道自己的病痛。于是,她含糊地答应着,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了,你和 孩子在家一定要好好生活,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最主要的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小月,你就别担心我了,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妈妈说着,如月恍惚看见 妈妈正在用手绢擦着眼泪。 挂了电话以后,如月回到了那个小旅馆,她坐在椅子上,认真地想自己到底要怎 么办?回A 市她是不想的,可自己带的钱只够几天的花费,当务之急是赶快赚到钱, 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才能找到工作赚钱呢? 如月一筹莫展。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