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现在她坐在学校的人工湖边,周围散着是橘黄色和银白色光的路灯,它们倒映 在湖面,那样混杂的光芒很柔和,朦朦胧胧,有点那么痴迷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为 什么知道那么多情侣会选择在这里幽会,周围很多树木,隐蔽又增添了气氛,这样 的环境荷尔蒙含量总是会升高的,之后会像电影情节里的情侣一样,做些他们习以 为常的事情。 静思塞着耳机,一个人坐在湖边,然后伸展开身体,把头靠在椅子上抬头看夜 空,半边月亮,稀疏的星宿,一直就那么仰望着,她忽然记起一个作家的句子:当 一个女孩仰望天空的时候,她只是寂寞了。可是静思没有感觉到自己很寂寞,虽然 确实孤身,但心里却不觉得少了陪伴,反而觉得充实。有人从她旁边走过,她听到 了嘲讽一般的笑声,她并没有去理会,继续她这样的动作。 静思发现似乎那个月亮很低,因为有云朵飘过的时候并没有被遮蔽,而飞机也 好像是在它旁边平行而过,看着看着,她感觉身体快不见了,没有知觉,只是双眼 还看着那天空。MP3 里传出薛之谦的歌声,那个带着一点忧郁、哀伤的男声,拉着 长长富有磁性的颤音,总让人会去联想他的生活,静思喜欢这个歌手,除了吴奇隆 之外的另一个明星,其实她并不爱好追星,只是他的歌声总带给她内心的平静,她 会想到自己曾经的一段感情,用尽了全部可是换来的依然是寂寞。就像那个人在歌 里唱的一样:原来我唱的全都是寂寞。她陶醉在这景和这声音里了 惊觉醒来,发现有地方像被针扎一样,之后便很痒,她坐正了身体,看见手臂 上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一巴掌下去,血便从黑点周围蔓延开,脑筋急转弯中有这样 一个问题:什么东西你打死了它却流的是自己的血?答案:蚊子。可是我们杀死这 个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怜悯,也没有可惜,因为我们憎恶那个东西,只要是自己憎恶 的东西,人们总会付出代价也会把它给解决掉。 8 点了,人工湖边有成群的学生走过,静思忽然觉得这个学校开始陌生起来, 她想起之前的自己也这样在晚自习后和宿舍的同学走过,她想起三年里在图书馆、 信息楼、教学楼每日作息的身影,像今晚那些学生一样匆忙。时间总是无情,静思 预见到了以后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就变成了过去,或许会在记忆里淡化,或许在年 老后被遗忘,那种似有似无的陌生感让她觉得现在走过的那些人,就好像大街上擦 肩而过的路人一样。连用眼睛去瞟一眼都是多余。既然原本就不应该在命理里存在, 又何须去费神去记住。 湖对面的路灯下坐下来一对情侣,不过几分钟,他们便忘我的亲热起来,静思 觉得这样的举动很恶心,扰乱了她的风景,这是她目前憎恶的东西,可是她不能解 决掉,唯有躲避。然后她起身回到了宿舍。在强烈的日光灯下,静思忽然感觉自己 似乎做了一个梦,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切又变得那么清晰,可是她并 非梦游了,她听到小雨洗澡时开得超大的流水声,听见米乔看电影的音响声,看到 客厅里依然随意丢弃的鞋子。 静思想:可能自己这些日子真的有些奔走得累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