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到处看了看,没有我想象的那个密码箱。 梅花坐立不安地跟着我的眼神走,“你在找什么?” 她似乎有了预感,欲盖弥彰地说:“我只是要出去走动走动,呆在家里简直就 令人窒息。这么好的夏天不能不让人想到海滨浴场去,你也不能陪我,我自己去大 连转转。我正想和你打招呼。” 说着,她拉开牛筋包让我看,里面全是服装和日用品。 “咋去?是天上飞还是地上行?”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起了这件事,这和一百万元有什么关系。 “一夜的路,不必上天的呀。你是怎么了,怀疑我吗?”梅花显然已经镇定下 来,转守为攻了。 我必须打乱她的阵脚,抓住她的破绽,追回我的钱,直觉告诉我,那一百万元 不在梅花的手上,起码是不在这屋里。 “车票买了吗?” 梅花迟疑了一下说:“买啦,下午就走,我收拾收拾,公司里很忙,我想下午 再告诉你。” “是给我一个惊喜吗?还是让我气急败坏?”我挨近她的挎包坐下,梅花的眼 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她赶紧也挨着挎包坐下,并将挎包随意地拿在手 中。 不过,细心的我还是看到了她的手指有些颤动。 “车票给我看看。”我先发制人。梅花不情愿地将手伸进挎包里,犹豫了一会 儿,没有掏出车票。 她突然间搂住了我的脖子,撒起娇儿来,一口一个“老公儿”地叫着,这会儿 我感觉不出缠绵和亲昵,只是觉得肉麻。我知道她这是转移视线,其中必然有诈, 梅花的聪明敏捷是公司里人所共知的。 我顺手牵羊,将她的挎包抓住,拉开锁链,翻了起来。终于找到了她撒谎的证 据:一张飞机票。是夜航班机,飞往最南边的海滨城市,不是北方的大连市。 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刹那间我明白了梅花的心思,她要抛弃我并将我仅有的 现金席卷而去,让我人财两空。如果不是老天帮助我,我怎么会觉得今天要出事就 回家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欺骗我背叛我,我怎么处置你?”我愤怒地将梅花推倒在 沙发上。 梅花挣扎起来,怒目圆睁,吼叫着,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会像发疯的母狮子一 般,“东川,你小子不是人,我跟了你5 年,我的青春都给了你,可你又怎样,不 是也欺骗我背叛我吗?我最伤心的是你居然把秀丽带到家——————” 梅花说的是去年中秋节发生的事。其实我和秀丽没有什么,她不过是我的酒店 的一个领班,我邀请她去我家作客,被梅花撞见了。我们当时确实过分亲热了,可 我———“你不要往别的上扯,我要我的钱。”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梅花不再吼叫,坐在沙发上,坦然自若地说:“我是要离开你,难道我连这点 人身自由都没有?我没卖给你,况且我这几年来为公司鞍前马后奔波也值几个钱吧, 5 年的青春给了你,你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呀,快赶上我爹了,5 年的青春不值钱吗? 你应该付出可是你能不能呢?不难想象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会付出,所以,我只 好自己动手支取了。我这样做不能算欺骗你只是背叛了你,你说呢?”她平静下来, 居然还微笑着,一只手摆弄着她的长发,仿佛在向我示威或者挑战。 她已经承认窃取了我的钱,“其实,如果你跟定了我一直到老,几百万的固定 资产还不都是你的,我都47岁了,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就等不到那一天了,急个啥 呢。” 我迫切地想知道她出走的真正原因,实际上,我怀疑她有什么人了。 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背叛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便是她嫌弃我或者我对不起她。 “你真的想听?两年前你不绝于耳地和我说,世纪末人类有大灾难,该毁灭的 都要毁灭,于是你就沮丧就挥霍,我则顺其自然,现在已经是1999年6 月,诺查· 丹玛斯400 年前不是有几句预言诗吗?” 梅花说的预言诗还是我给她搞到的,我已经背诵下来:“1999年7 月,为使盎 格鲁莫尔王复活,恐怖大王从天而降,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说是为让人们 获得幸福。” 不过,我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梅花提到人类世纪末的毁灭,是不是又在寻找 借口。 “你以为远走高飞就能躲避毁灭吗?如果真的是祸从天降,谁也没有办法。我 看你是私奔,到底是和谁走,我的一百万元在哪里?”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