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一问看管房子的,我的头就嗡嗡叫,每平方米可能要卖4000元钱,如果是一 千平方米就得400 万元,我上哪里搞这笔钱? 在销售部走廊,我和梅花见面了。“我刚刚看了,很好。就是———” 梅花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悄悄说:“我认识一个开票的,我们以前在一块干 过。她说内部定了,不出租只卖,一次性付款可以优惠,分期付款不优惠。” 我特别想知道的是底价,多少钱能买下来。 梅花说一平方米要3500元左右,我说就去谈,别让谁抢了先。谈的结果是一次 性付款每平方米3300元。总计一千多平方米,需要现款350 万元。 我就是把正在经营的酒店兑出去,再打扫打扫钱口袋,缺口也有200 万元左右。 可我居然草签了合同,梅花说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和梅花并肩走出销售部大楼,在大马路迎面碰上了已经分居很长时间的妻子, 我突然想起妻和女儿苏方就住在附近的光明小区。 “芬芳,我来看看房子,没想到———我们什么时候谈谈。” 芬芳注视着梅花,随口说:“有什么好谈的,你走你的独木桥,别让我再看见 你!”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看梅花,她满脸的尴尬,我解释说:“是我老婆,分居很久了。” “你瞧,我们在一起她肯定又误会了,这可———”我说我们迟早要分手,不 必紧张。梅花说大事成了一半,庆贺一下如何。我同意,竟然鬼使神差地带梅花去 了江湾大道松江小区我的住宅,这会儿除了梅花我不想见任何人。 来到小区上了3 楼,开门的时候,梅花说她从来没有到单身男人家去过,我明 白她的意思,“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郑重其事地说。梅花 笑了,推着我进了屋。 “哇!你有这么好的房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梅花里外看个清楚,坐在沙发上叹息着。我理解此刻梅花的心情,一个外地的 女孩本来家里的生活条件就比较差,看到这么好的房子不羡慕才怪。 我给自家酒店挂了电话,要几个可口的菜,请我的好兄弟蓝本送过来,我饿了 渴了累了。 午后的阳光依然那么强烈,我坐在写字台前,后背烤得火热。可又不能放下窗 帘,于是,我挨着梅花坐在沙发上。 梅花从我的书柜里找到了《青春之门》,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有人敲门,我知道是蓝本来了。他带来了几个凉拌菜,一瓶泸州老窖。看梅花 在,说什么也不陪我喝几口。 在门外,蓝本关切地问:“大哥和嫂子完了?”我说顺其自然吧。我知道,蓝 本看我将女人领回家,就以为我和芬芳彻底完了。 蓝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 梅花甚至没有注意到蓝本的来与走,她聚精会神地在看书。我喊她吃饭,她才 从客厅里来到挨着厨房的餐厅。 “啊,炝拌菜,蜇皮黄瓜、酱鸡杂、酱猪手、松仁炒玉米———我最喜欢吃了, 我就陪你喝几口。”说着,她为我斟满了一杯白酒。她自己倒了半杯。 “你喝过白酒?”我问她。她笑了,露出一口珍珠般晶莹剔透的白牙,腮上那 浅显的酒涡我还是头一次发现。 “喝醉过,和我朋友分手那天。”我想她醉时也一定很好看,满脸红红的,在 地上摇摇晃晃,发出好听的呻吟或者怪叫声。 “既然如此,就满杯吧,这第一杯酒我们喝光。”我给她倒满杯,双手举杯, 庆贺我们把买卖干大。梅花二话没说,低头将酒吱吱地喝了。 我很少与女人在一起喝酒,还是头一次看到女人低头饮酒,这大概是女人喝酒 的风度。 我已经一仰首,把酒倒进了肚里。梅花仍然低头,咀嚼着她很爱吃的酱猪手。 我给梅花满了三次杯,她都喝了,足有二两酒,可她一点都不脸红,还是那么 白白净净。我就是喝醉了也不上脸,别人说我喝酒走肾,不好交。也许是这样,我 平时办事谨小慎微,该圆滑之处绝不鲁莽,可梅花显然不是圆滑之人,仿佛一碗水 可以看到底儿。 梅花酒足饭饱,去厨房洗了手,然后就坐在我对面看我独饮。 我心里像着火一般,买楼的期限很短,上哪去弄这笔钱?找哥们儿借,十万八 万我有把握,可这几百万——— “东川,我还不知你的年龄,保密吗?”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年龄障碍?我是说———”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