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陌生男人闯入 九月的北京的夜晚已经有了秋意。 邱琳从出租车上下来,被淡淡凉风吹醒了脑子。 她望着那高高的大楼,认不出自己的窗子——认出来又如何,反正也是黑灯瞎 火没人为她守一盏灯。 今天参加同事婚礼。吃完婚宴,她又跟一群同事大拨轰着去闹新房、吃火锅、 K 歌,一直玩到现在……能撑到这会儿的除了单身的就是她了。可是她这个婚姻, 名存实亡,她跟单身汉有什么区别?无非就差一张纸。 今天,看着新人的卿卿我我,拥抱接吻时的甜蜜,她终于决心撕了那张纸算了。 整个婚姻,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一场儿戏。 荒废了三年青春时光,独守着一个空壳的婚姻,她又是为了什么? 邱琳试图回忆丈夫的相貌。还好,她还记得他的名字:苏啸宇。可是他的脸呢? 邱琳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放弃了——完全想不起来了。要说,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她和他一共就见过五六次面吧?还得包括领结婚证那次。而这一切都还是三年前的。 结婚三年了,她的丈夫从未出现过。 邱琳忽然想起来至少他还有一张照片——结婚证上的那张合影。 结婚证放在哪里了?她似乎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个事。 回家得找出来,据说结婚证的唯一用处就是离婚。 现在它终于既将派上用场了。 其实如果再等两年,她就可以宣布老公的失踪,据说这样可以算他死亡的,那 样也省事了。不过,那样她就从现在的“活寡妇”变成了“法律承认的真寡妇”了。 反正姓苏的到底是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貌似与她无关。 邱琳边走边想,已经到了门口。她打开门,顺手开灯,踢脱了高跟鞋。她脑子 里想着结婚证可能收藏的位置,顺手拉开拉链,心不在焉地一边向书房走去,一边 脱下连衣裙,随手搭在路过的沙发上。 邱琳就那么一身三点式的走入书房。她拉开放文件的抽屉,里面收着家里的房 本、购房合同、银行卡等等重要文件——这还是她一搬来时就有的格局,是她的那 个失踪的老公留下的。她翻了半天,没有找到。 邱琳想起书架最高层的柜门里貌似有一些神秘的盒子。她随手抄过电脑椅子, 靠到书柜上,小心得踩了上去。 邱琳刚打开柜门,听到有人说话:“要帮忙吗? ” 这间房子总是她一个人。有时半夜醒来听到的人声,也不过是瞌睡前没关的电 视。所以她忽略了这个声音。几秒钟后,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电 视。她猛然抬头看向门口:书房门框旁斜倚着一个半- 裸的男人,高大、健壮、精 赤着上半身。 邱琳一口气屏住,心脏几乎没有骤停:陌生人闯进家了! 她本能后退。脚下的椅子本来就是带滑轮的,这一来椅子向一旁滑去。她失去 平衡,仰面向后倒去。电光石火间,她没有做无用的尖叫。女人尖叫是希望唤来男 人,独居的女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工具。短短的瞬间,她冷静的四处扫了一眼,伸手 去够柜门的把手……并没够到,反而被另一扇打开的柜门尖锐的边缘划痛了胳膊。 坏了,非死即伤。随着这个念头闪过,邱琳半是冷静半是绝望的摔下去…… 男人接住了她。 邱琳庆幸之下脱口而出:“谢谢。”她本能地感激,望向男人。 她和男人的视线相遇。然后她回过神来,猛力推开男人,她扑向离她最近的东 西——窗帘。 刚才男人的结实火热的双臂和身体与她的贴合在一起,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仅 仅身着三点。她扯过落地窗帘紧紧围住自己。 那个陌生的男人,就在刚才眼神相遇的一瞬间,那男人望着她的眼神流露出一 种熟悉。他认识她?女人不会认错这种眼神。就这一瞬间的犹疑,让她从刚才的恐 慌中镇定下来。 她用窗帘裹紧自己,方才正式审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随意立着,神态和姿势都很放松。问题是他现在浑身上下仅仅在胯- 间搭 一条浴巾,很少人能在半裸状态下表现出他这样的自然和淡定。 第一眼吸引住她的是男人的身材——他很高,大概在一米八多,几乎快有她的 书柜高了。这样高大的身材因为匀称肌肉线条而构成了完美的希腊雕塑一般的存在。 他的肌肉并不夸张,尤其是在放松的状态下,隐藏地很好,但是却让她想起《动物 世界》里懒洋洋地趴在树枝上休憩的猎豹,四肢耷拉着,但是那美丽的斑点皮肤下, 仅仅是微如挠痒的动作也会引发肌肉水波一般的动作——天生威猛和大量捕食训练 出的肌肉早已环环相扣,组成了一架精密的杀戮机器。那种危险的感觉无处不在, 即使静止不动为足以威慑群兽。 邱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浴巾那里,她有点走神了——因为浴巾似乎 快要掉了。浴巾是她常用的那一条,围在男人身上显得比较短小,两头在他腰际勉 强掖在一起。浴巾搭的位置也相当的低,几乎就勉强在重要部位的上方一点点。他 的胯部全部暴露着,小腹形成漂亮的倒三角形,两条修长的斜形凹陷划分了小腹和 大腿,绝对没有一丝赘肉。倒三角形与浴巾的接触处是肆无忌惮的毛发,从肚脐出 一路如热带丛林一样向下蔓延……邱琳不由自主地想:这浴巾,莫非是挂在男人的 那个东西上吗? 经过刚才的折腾,那掖在一起的浴巾已经松了,似乎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分开, 越来越快……邱琳目不转睛,几乎快屏住呼吸……她并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在期 待什么…… “你要想看我可以打开浴巾。”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戏谑。 邱琳回过神来,登时脸热了起来——天啊!她面对的是一个闯入她家的陌生男 人啊!万一他是色- 狼?逃犯?杀人狂?强- 奸犯?……她应该尖叫、搏斗、斗智 斗勇,怎么反而发起了花痴?!她一定是疯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