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套 苏啸宇走进那间俱乐部的时候,他已经变身单则成。 妈妈桑,也就是曹玉梅上了迎接他:“单主任,请这边。”她把他带入房间, 陈启山已经等在那里。 单则成夸张得笑着,走去大力拍着陈启山的肩膀:“你小子周末还出来耍,不 怕老婆生气?”经过一段时间的暗送秋波,二人已经熟悉的宛如老友,或者更确切 的说是到了假装是老友的阶段。 陈启山含蓄的一笑:“不敢。还没有老婆。好歹是个自由身。不过还是单主任 你更潇洒。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单则成大笑着倒在沙发上,夸张得伸个懒腰:“我家里那位才是个母老虎。哎 呀,身材太差,更不会捯饬。天天就知道提溜菜回家做饭,然后守着儿子做功课。 没劲,没劲透了。幸好把她留在了青海,不然真是淡出鸟来了。不对……是鸟淡出 来了……哈哈哈”他最后的一语双关的笑话让自己很得意。陈启山陪着笑了起来。 和一家企业的非专业间谍斗智,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苏啸宇他们从 不曾低估陈启山等人的谨慎和能力。单则成这个虚拟人物其实有其真身,包括一个 家庭。根据苏啸宇的队友的监控,陈启山确实通过一些关系调查了单则成的情况。 正是因为完美无缺的背景查证,让陈启山放心了,决定进行接下来的重要一步棋。 而这,正是苏啸宇等待的机会。 苏啸宇接口上洗手间,出了房间。他转了几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 曹玉梅在里面。另外还有一个美女。 那个女子当真配的上“美女”二字。美女看起来相当年轻。她天然一张时下流 行的锥子脸,莹润洁白,刻意画的烟熏妆营造出非主流式的夸张大眼睛,嘴唇用遮 瑕膏盖住本身的唇色,上面涂了淡淡的粉彩,搭配在一起正是一个山寨范冰冰的款 式。她的身材却不知比范冰冰的著名的大屁股体型强出多少:四肢修长,长长的脖 子像芭蕾舞演员。更兼她不吝惜资本,身上只有一条短款的黑色裹胸裙子,上面缀 满了有一角硬币那么大的圆圆的亮片。过度细长的四肢和精致的裙子,给人一种服 装店塑料模特的诡异美感。 她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站着,一脸满不在乎,手中玩着一柄ZIPPO 打火机,手势 快捷无伦,漫不经心的耍出各色花式,倒有种凯特莫斯味道的颓废的性感。 苏啸宇也忍不住多瞅了她一眼,又或者是那一眼的时间长度上没有把持住。 “看什么看。没见过活的美女?”小美女冷冷得刺了一句。 苏啸宇冲她眨眨眼睛:“我还没见过活的僵尸呢。碰上了一样得围观。”他并 不是以绅士风度出名的男人,更何况毒舌一向是他的兴趣爱好,自小学起就被历任 遭荼毒的同学们写入毕业留言册。 小美女显然装冷装酷的造诣还没他高,一过招就落了下风,只得白了他一眼。 曹玉梅打圆场:“这是K2,今天帮我们做局,配合你的。” 苏啸宇绽开笑容,顿时春暖花开,透出那么一股子对待同志如春天般温暖的劲 头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K2同志。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他向她伸出右手去。 小美女K2冷冷地瞅他。戴了美瞳的眼珠子仿佛会变成子弹。她还是伸出右手来, 雪白细长的胳膊和手指,像一节一节的云南特产野菜折耳根。 二人的手即将握住时,K2的右手忽然从细嫩的植物变成危险的野兽之爪,骤然 翻掌,五指变去逮苏啸宇的手腕。 苏啸宇顺手变势,反守为攻。K2的左手同时斜冲助攻,直击苏啸宇的面孔,合 着要使“二龙抢珠”这么阴毒的招式了。苏啸宇的左手依然闲闲插在牛仔裤的兜里, 轻松让过她的攻势。 就在他应付这招时,K2的右手将ZIPPO 打火机打着,伸手一弹,那打火机在空 中划出美妙的火焰曲线,向他飞来。 这其实是一招考题。 K2想试验一下苏啸宇的功夫。以他们受到的训练,这ZIPPO 打火机万万是伤不 到的,打掉它也太过轻松。 如果苏啸宇只是让过了打火机,那么他就输了。 苏啸宇又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孩考住? 着火的打火机在空中翻滚着飞来,短短一米多的距离,也不过仅需要一秒钟的 十分之一的时间——“噗。”一声轻响,苏啸宇已经将打火机捞住,握在了手中, 那火苗依然茁壮。他看了一眼,说:“把限量版的ZIPPO 到处乱扔,砸到了花花草 草怎么办?” K2依然是一脸不屑:“传说中的苏某人也就那样。我听他们传得跟多神似的, 还以为是个什么大BOSS呢。我看也就是一平常人儿。” 苏啸宇无奈的耸耸肩,跟曹玉梅说:“八零后这帮小孩儿怎么都这样呀,一点 不知道敬老。” 曹玉梅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笑道:“有几个八零后像我们K2这么又能打 又漂亮。部里那帮光棍都叫她‘美少女战士’。她有一帮狂热粉丝呢。” 曹玉梅说:“你们过来。过一会儿我会安排你俩住进这个房间。这是房间的样 子。摄像头就安排在这个位置。房间里也有窃听器。” 今天的局是这样布置的。其实,是个连环套。 第一个套是苏啸宇他们下给陈启山的。 苏啸宇扮演单则成,每一步都在接近陈启山,并暗示陈启山他是个有缝的鸡蛋。 他不能做得太过分,但又得把他的男人的好色缺点表露无遗,以勾引陈启山上钩。 他们的目的是调查陈启山是否为了商业情报在贿赂政府官员。 第二个套是陈启山下给单则成的。 曹玉梅表面上是欢场里的妈妈桑,在圈里也知名,挺资深。陈启山对她深信不 疑。他给了曹玉梅一笔钱,要求她安排一个女人带单则成开房。关键在于,曹玉梅 要在房间里的合适位置上暗中安放摄像头和窃听器,同时得让女人配合,务必以最 清晰的状态记录下单则成玩女人的丑态。这就是陈启山为了今后跟单则成做生意而 提前准备的砝码。他轻易不会用,只是准备不时之需。 第三个套又回到了苏啸宇他们的控制之中。 陈启山一接触曹玉梅。他们就知道陈启山上套了。说明此前苏啸宇扮演的单则 成形象已经成功的勾引起了陈启山的兴趣。他现在希望进一步发展二人的关系了。 他们自然要配合陈启山,务必演好这出戏。同时,他们也将暗中搜查陈启山的私物, 看是否藏有更多类似的挟持官员用的证据。 因此,今天这场“艳照门”是必须要发生的。不仅要发生,还得逼真。唯一的 问题是:怎么弄得像真的? 苏啸宇问:“大姐,K2成年了没有?” K2闻声色变:“关你什么事?大叔!再说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苏啸宇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大叔我实在下不了手啊。可是为了国家利益,某 个小姑娘难免得牺牲一下了。”他对着K2露出邪恶的笑容。 K2看他恶狼般的表情,心里发毛了,求助地望向曹玉梅。 曹玉梅谴责苏啸宇:“小苏你怎么老逗人家呀。K2好心帮忙,我们欠她人情。 你这样吓唬小姑娘实在不厚道。”她转向K2:“他逗你玩呢。视频和声音都是做好 的。你俩就是在人前虚晃一枪,进屋完事。” K2这才知道刚才苏啸宇是在演“有萝莉控的猥琐大叔”的角色,气得她冲苏啸 宇呲牙表示威胁。 苏啸宇说:“好了。开工。”他起身要出去。 K2说:“我要看。” 曹玉梅:“看什么?” K2说:“视频。我好奇。照片PS别人的脸没啥稀奇,可是视频怎么弄的?” 苏啸宇闻声回来:“我也要看。我也好奇。” 曹玉梅瞅一瞅他俩,瞪眼表示不解:“那么恶心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何况 看起来就是你们俩在办事,你们不怕以后见面尴尬吗?” K2懒洋洋的摇摇头:“啥叫尴尬?不就是演戏吗。再说了,大叔就是大叔,SIZE 再猛我也没兴趣。何况本来就是假的。” 苏啸宇被她的话气到无语,噎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这个孩子……你以 后叫我大爷的了!”“我是你大爷”其实是北京胡同里的一句骂人话。 K2冲他吐吐舌头,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就是个街头问题少女。 曹玉梅在二人的强烈要求下,打开了提前准备好的视频。视频里果然就是那个 房间。视频的角度刚好呈一个角度的半俯视床。一对男女在床上做各种动作,或缓 慢或激烈。有几个镜头显示出来的侧脸虽然模糊,看上去也正是苏啸宇和K2。传出 来的对白声音,更加清楚,也确实是苏啸宇的声音。 苏啸宇忍不住:“这TMD 的是谁做的?!这玩意儿要是流传出去,我的名声就 彻底玩完儿了!太像我了。猛一看我还以为是我失忆了。” K2斜睨他一眼,不忘了讽刺他:“得了吧。你这个裸替的身材比您老好多了, 看人家那个屁股,那叫一个紧凑,对不对呀?我的大——爷。” 苏啸宇强烈感觉到了代沟的存在。 她回头问曹玉梅:“这俩人哪里找的?你们不会真找了AV演员来吧?” 曹玉梅摇头:“这是组织秘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是国家公务员,怎 么能干那种事情。其实呀,这是俩日本人。在日本布置这么个现场,找俩日本人演 的。” “咦……”K2发出鄙夷的声音,“真跌份儿。你不早说,我真人上镜,效果指 定比这个好。脸呢?怎么做的?” 曹玉梅摇头:“这都是技术部做的,他们说都是小CASE。很容易的。他们还挺 高兴找了个有意思的活儿做。小苏,这下你成明星了。他们说声音更容易做。甚至 不用你们的资料,就用机器把演员的声音模拟成跟你们的声音一直波型就可以了。 再模糊一点,加一些环境声,足够以假乱真。” 苏啸宇感慨:“这帮孙子们这是诚心算计我。关键是找的这个演员动作太猥琐, 破坏我的形象。” 他开门离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