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允静,我想去借有关集合的书籍,你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吗?”下课铃打响了, 我一边收拾着眼前的书本笔记,一边回过头来等允静的答复。 “不了,我想回寝室休息,身体不是很舒服。”她皱了皱眉,脸色的苍白告诉 我她确实不是很好。 “你那里还有感冒之类的药吗?要不要去医务所看看?” “那还不至于,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回去躺躺就好。”允静微微笑着,她总 是这样,一直为别人着想。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啦。”我抱起数学课本和笔记,走到了门口, “真的没事?”回过头来,我不放心地问了声。这和习惯有关系吧,忍不住还想问 问。只怕她有些伪装的成分,怕她真的有事。 却见那丫头头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大概是明白了,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小跑 奔向图书馆。 图书馆分四层,最底下一层是埋在地下的,里面藏有好多经典书,地面第一层 是个很大的宽厅,备有很多杂志,报纸。而地面第二层是专业书籍,主要是和我们 现阶段有关的学习类书籍。地面第三层是专业拓展以及小说类书籍。里面非常华丽, 气派。和我们初中根本不能比,H 中学的图书室是可以忽略的,一般只有老师偶尔 进去光顾。 借到了《高一集合》,忍不住来到三楼,其实正如石逶所说,我是喜欢小说的, 虽然看得不多,但是里面的很多东西都给我带来巨大的影响,曾经傻傻地觉得我和 林扬会是《傲慢于偏见》里面的主角,我羡慕伊丽莎白活得很自我,所以很长的时 间里,都把她视为我奋斗的形象。可是这个梦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匆匆落下帷 幕了。 《挪威的森林》,忽然我眼前一亮,迅速地把它抽了出来,只见一只尴尬的手 悬在了半空中,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你是要借这本书吗?”我有些吞吐地问。 《挪威的森林》,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时带来了我的爱情,那是在初二的 时候,那天我和田希兴致勃勃地来到“绿意图书社”看书,田希拜托我帮她找一本 书,名叫“村上村树的森林”,当时我并不知道村上村树这个作家,也不知道有这 样的书,只是糊里糊涂地帮忙找。只见旁边忽然闪现的林扬把手中的书一合,说: “是这本吧。”那一刻,世界都静了。我愣愣地看着夕阳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闻 着他所散发出的暖暖地味道,心里涌起一种感动,就这样被深深折服了。 他很大气地把书交到我手里,说:“我已经看完了,你拿去吧。” 掀起一波涟漪后,他潇洒地转身走出了图书社,和他做同学一共两年,直到这 一刻我才发现他浑身散发的阳光,和笼罩在他身边的光环。还好不晚……当时我想。 “想什么事呢,笑得这么甜。”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如梦 初醒般眨了眨眼,抱歉地笑笑。 晃晃脑袋,我被玻璃反射的阳光刺痛了双眼,看浅浅的金黄将我和慕许安一点 点包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一样的碎发,相似的如此柔和的笑容,以及那样透 亮的双眸,都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他好像个精灵,唯美的精灵。这一刻,真的失 神了,这一瞬间,我和林站在夕阳了,祈祷我们的以后…… 书缓缓掉落,我这才把自己从幻觉重叠着错觉的梦境里拉出来。 “对不起。”我很抱歉地弯下身体,去拾地上的《挪威的森林》。意外的是, 此刻慕许安也很默契地去拣地板上的书,我的手触到他的手时,莫明的触电的感觉 麻痹全身。怎么会这样,转过身,我惊慌失措地逃离了图书馆…… 一路小跑,生怕被记忆追上似的,直到累得不行,倚在校园角落里不起眼的榕 树下,大口大口地呼吸。倚着树,倚着它的沉默和它的稳重踏实;倚着树,倚着它 的包容和它的宽厚理智。林扬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闪进我的脑海里,怎么办,再这 样下去我肯定会失控,我不想把自己没形象的哭泣样子摊开给每个人看,我不要, 我不要,我讨厌他们厌恶或者同情的目光。我不想别人看戏一样看我,不想在这个 优秀的集体里被排斥,被当做异类,我悲观也好,极端也罢,可是我无法勉强自己 装作我很好,我做不到说放就放。我没有那么大方,我只是个女孩!用类似于赵敏 的话说就是:“我区区一女子,没必要有君子作风。” 谁能想象,一个女孩在离家遥远的地方,努力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一个新的集 体,一个没有爸妈在身边照顾独立的生活的艰辛。她刚刚失恋,一个依赖了很久的 信任了很久的男孩离开了她;她最好的朋友不在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痛苦的人环绕 左右,没有人理解她内心真正的疼痛;她曾经是班里的骄傲,年级里的领头羊,可 是在里她什么都不是,她的成绩不是最优秀的,没有哪个老师会卖面子给她,特意 去照顾她……她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可是她还得每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还要 关心身边的朋友,体谅她们的一切,在赶学习的同时,小心翼翼抚摸自己的伤口。 是的,没人看到,她的绝望,她的努力,她的忧伤,她的坚强…… 林扬,林扬……我突然发现,现在除了他,我根本不知道可以去相信谁,依赖 谁……林扬,林扬…… 心在狠狠滴血,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是无法这么快改变爱的习惯,还 是真的寂寞了?是真心在爱,在思念,还是因为舍不得和不甘心……我很迷惘,大 人们总说我们不懂爱,然后我就变得不知所措,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只算得上喜 欢,我觉得迷茫,想得头疼,这就好像掉进了一个迷宫,越是想从对口出来,陷得 越深,也越分不清方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丢下我一个人挣扎在最痛苦的‘出海口’, 我恨你的决绝你的不管不顾,我恨你,恨你的一走了之,恨你的不负责任,我恨你 的自私和无情,恨你!恨你!……”还是忍不住地哭喊了出来,这里人少,心情的 抑郁得以发泄心也会不那么难过了。犹豫着,为还是放弃了“憋”。 “啪!”只听一声响亮的撞地声在附近炸开,我惊恐地屏住了呼吸,天哪,谁 在附近,刚刚我的失态,我的丑样,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全被听去了不成?安静 地听着自己的心脏加速地跳跃着。 “谁?是好汉就出来!”我有些害怕却壮着胆子,大喊。 “你打扰到我睡觉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好汉’。”只听一个调侃的声音 从上面传来,一个华丽地翻身,阮朗皓从榕树上落到了为面前。 “你,你在这里?!”我退了一步,睁着兔子眼明知故问着,来掩饰着自己的 心虚。 “刚刚睡醒,你继续吧,我走了。”他轻笑着打量了我一眼,转身要离开。 “喂,你的书。”我从地上拾起书来,送到他手边。 “谢谢。”他很礼貌地接过书。 我还没来得及放手,他已经拿起书转身要走了,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飘 了起来,重心不稳,往前栽去。地面的石头并不光滑,只觉得左膝盖隐隐传来一阵 麻痛,一股红热涌了出来。 我努力撑起身子,固执地心不允许为低头。在他的不解而看戏般的目光中,为 决然迈开步子往寝室方向走。 “去哪里?医务室在这边!”半晌,只见阮朗皓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他的眼中 竟然有了担忧,直直地看着我。 “我不想去医务室!”我说。 “真是任性。”说着他四下看了看,似乎人在附近,他这才走近我身边,打算 用背的。 “我不要!”我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想更多的人看到吗?”他又抬头看了一圈附近,恶狠狠地问。见我半天不 回答,最后,他干脆一把把我横抱起,快步向医务室走去。这里是学校,万一碰到 同学只会越抹越黑了。他是这么想的吧。为不怕被误会,但是经过上次,为怕被开 除……(真不想伤害寄予为希望与期待的爸妈……) 果然,男人都一样,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身边的人受没受伤,伤得多深,他们 只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们怎么对待伤者,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名誉而已。如果他 不送我来,就会被说成没人性,不风度,因为他是风云人物,故压力下他不得不放 弃袖手旁观。可是万一被哪个同学看到,那就会妨碍他“泡”女生了,毕竟没有谁 会喜欢自己的BF和别的女孩子搂搂抱抱。而且在现在这样年代,单身的帅哥往往更 具有吸引力! “小荟?”很不幸,被他的乌鸦嘴言中了!添添咬着冰激凌出现在为的视线内, 不敢相信地喊了声我的名字。冰激凌的水融掉到身上她都没有发觉……阿门! 到了医务室,医生立刻为我清洗伤口,当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医生是不是被阮 朗皓吓到了,她竟对着一个病人啰嗦不正经的话题将近一个小时。 “喂,是慕吗?你过来医务室,我要去市中心办点事,这里有个‘麻烦’交给 你处理一下。”打电话的正是阮朗皓,他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样子像 是在下达命令。有这样对待朋友的吗?现在我无比怀疑他心理的健全性。 最终,我借着月光,和慕许安一步一步走回女生寝室。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很歉疚地说,人家没招惹你什么事,却要麻烦 他这么多,心里过意得去吗? “没事的,皓抽不开身,我代劳也是应该的。”他温柔地笑着,几乎是用手撑 起了我的所有重量。 “你们从几岁玩到一起的,怎么关系这么好?”我好奇地问道。 “初一进来的时候,我和他关系并不是很好,也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很骄傲, 霸道。后来的一次篮球赛,让我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他带的队是要赢了的, 可是石逶脚受了伤怎么也不肯下场,我们边的队员陷入困苦境地,赌注是我的表妹, 他看出了我们的犹豫,最后他竟然弃权了,为了我们。他输得起,让我很佩服,也 很感动。然后就拜把子了。”慕许安带着柔柔的笑意,回忆道。 “没想到你是个感性的人,而阮朗皓,似乎很善良!”我像找到了新大陆一样, 说。 “恩,他人挺不错的,只是,可能是家庭对他的影响吧,他到现在还有些孤僻。” 慕许安有些遗憾地说。 这倒让我想到了今天在榕树下发生的事,他确实有一个人躺在无人地发呆的习 惯。 “他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这样不就不孤单了。”我不无幼稚地问。 “这个,我们不好干预,他有他的想法,他的世界啊。” 突然慕许安的形象在我的空间里高大起来,他总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 想很多,有时他像个诗人,他的言语总那么动人;有时候他像个哲学家,他说出来 的都是公理;有时他像个父亲,身边的朋友都是他的儿女,他能给以最大的体谅和 关怀。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尹思涵会喜欢上这个大男孩了。因为他是一座金山宝 库,值得一探。 “寝室到了,我上去了。”眼前灯火明亮,我们走到了女生寝室的前面。 正要上楼…… “等等,我打个电话,叫人来接你。”他左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臂,右手拨通了 电话。 “雅琪,在吗?……我有个朋友,麻烦你照顾一下……好的,谢谢……”打完 电话,他看着我解释道:“她马上就来!她照顾你,我就放心了,也算是完成任务 了。” “只是完成任务啊?连‘朋友’都吝啬说。”我孩子气地抱怨着。 “你不介意我还说什么了,朋友!”带着些玩味,他说。 “击掌。”我把右手伸出来,一本正经地说。 “成!” “啪”、“啪”、“啪”!…… “我来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只见寝室楼上下来一个化了浓妆的女子,她的 头发梳成了小辫子,然后整齐地绑在了脑后,衣服上嵌着水晶类的东西,很闪眼。 “恩,你也是,晚安。”慕许安走近她,给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让后目送我 们上去。 说不清为什么,心居然剧烈地收了一下,是在羡慕他们俩的暧昧,还是嫉妒他 对她的温柔?我自己都糊涂了。闭上眼,让前一秒变成历史,深吸一口气,我又是 新的我! 我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觉得左雅琪这个人很难琢磨,看起来并不坏,可 是为什么总是给人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当我和她一起出现在寝室门口,里面全静了,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大家就这 么呆住了看着我们。像是花仙子的魔法。 “怎么了,我脸上有米粒吗?”我想我脸上肯定是七彩地变换着,真不习惯这 样的场景。 “没什么没什么。”思涵和添添傻笑着摇头,明明一副有鬼的表情。 左雅琪把我安置在床上,然后自顾自地刷牙去了。 “雅琪,谢谢你!”一开始还很犹豫很尴尬,之后,鼓励鼓励自己就放开胆子 对她说了很想说的这句话。 她愣了愣,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喊话而有所改变,继续刷她的牙,也没有回 答或者搭理的意思,不过已经明白她没有坏意,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喂,见到帅哥,自己扑地上去了啊?”思涵把自己的深度幻想套在了我身上。 “额,你会愿意自己摔成这么个样子去搏帅哥一眼吗?”我摸了摸自己一身的 “补疤”,恶狠狠地回答说。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扣肉计’!”思涵继续发挥着她丰富的联想。 “‘扣肉计’?”我眨着眼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思涵。 “就是‘苦肉计’啦。”思源把书放到一边,解释道。 “哈哈,‘扣肉计’,思涵,你以后打算开肉铺呢还是餐厅呢?”添添哈哈地 笑着。 “得,都开,你来了还可以优惠打折。”思涵也不介意,嘻嘻笑着接下话题。 “你呢,还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允静有些责怪地看着我,说。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是帮你带的感冒药。”我拿出药递给了上铺的允静。 “你还惦记着这个呢。”有些感动,允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得自然,兴许 是感动了。 这个的药钱还是阮朗皓出的呢,开始我也没说为什么要,他本来是想问买感冒 药的原因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什么都没问就一起买了下来,我说没带那 么多钱,下次一定还,他听到这里似乎很不开心,之后就没有话跟我讲了,看起来 是这事让他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别人还钱给他?这男人有自虐倾向啊?真的搞不懂 ……不过可以看得出,他是很善良的,也是在期待关怀的。 第一次,夜里,我不是念着林扬的名字而眠!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