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失控
杨大夫来到病房里,与正要出门的秦大庆撞了个满怀。
秦大庆说:“杨大夫,我们都准备好了,多多今天情绪也特别稳定。”
杨大夫看看一屋子人,皱皱眉说:“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这很不利于病人休息
嘛!我看你们留下一个陪床的就可以了。”
多多说:“杨叔叔,他们都是来看台湾郑先生的。”
杨大夫轻描淡写地说:“噢,我忘了告诉你们,手术准备上出了点小问题,看
来手术要往后挪一挪,郑先生得先回台湾。”
多多说:“杨叔叔你是哄我的吧?”
杨大夫摸摸多多的脸,笑道:“我知道你做好准备了,可叔叔这儿还没有准备
好呀。大庆,你来一下,我跟你谈谈。”
秦大庆看看门外的郭英,看看杨大夫,明白了,愣在那儿。
秦大林看看大庆的表情也明白了说:“大庆,我陪你去。”扶着秦大庆出房。
走廊上,杨大夫告诉秦大庆:“情况就是这些!”
秦大庆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身子一下沉了下去,秦大林一把扶住。这时,郭
母等人走了出来,一看此情,心中都明白了。
秦大庆说:“杨大夫你来一下。”
秦大庆几乎是把杨大夫揪到了医院一角。秦大庆脸色铁青,指着杨大夫的鼻子
狠狠地说:“姓杨的,你到底能治不能治?你到底是治人还是害人啊!”
秦大林追过来,推开秦大庆说:“你怎么冲杨大夫发脾气呢,你别胡来大庆。”
秦大庆说:“他们才胡来呢,我儿子经得起这么折腾呀!骗子!”
秦大林说:“大庆!”
秦大庆说:“你拿我儿子做试验,你这骗子!”
秦大林说:“大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杨大夫对不起,你先走……”
杨大夫说:“大庆我能理解你……”
秦大庆说:“理解管什么用,你是拿我儿子作赌注,当跳板,评职称炒名气,
我看透了你们这些当医生的!”
杨大夫说:“请你们家属相信我们,这件事我没有做好,相信我们……”
杨大庆说:“还相信你们?鬼才相信呢!怎么相信你这号人?!”
杨大夫耐心地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秦大林说:“杨大夫你就别说了,先走吧。”
杨大夫说:“好好,我走,我走。”看那意思还想说清楚,“大庆……”
秦大林说:“走吧!”
杨大夫走了。秦大林扶着秦大庆,安慰道:“大庆……”
秦大庆说:“你也什么都别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秦大林拦住他说:“你要上哪儿去?你怎么就不顾老婆儿子,他们心里不好受,
他们怎么办?你要克制一点!你是一家之主你得顶住知道吗大庆!”
郭英这时也拦在了面前,说:“你要干什么去?”
秦大庆吼道:“我怎么了,这儿憋得慌,我上外面透透气去,不行吗?”
郭英说:“我们跟多多怎么说,咱们跟多多得有个交待……”
秦大庆吼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说?”
郭英说:“你总不能扔着不管,你是个负责任的父亲吗?”
秦大庆说:“不是我负责任! 而是责任负我!我能抗住命?我秦大庆无回天之
术啊!郭英,我喝杯酒去不行吗,我喝死算了,和儿子一块!”
郭英无比愤怒地说:“你真是混哪!”
不自觉间,她使劲掴了秦大庆一巴掌。
秦大林呆了,郭英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大庆,好像不知道这一切究
竟是怎么发生的。
秦大庆捂着脸含混地说:“你打我?!”凑过另一边脸,大声吼道,“再打!”
郭英被吓呆了。
秦大庆说:“打呀!我他妈的是该打!”
秦大林劝阻道:“大庆,你安静下来。”
秦大庆甩开秦大林说:“你走开,我们两口子说话你算干什么的?”
郭英也急了:“大哥你让他说!”
秦大庆看着郭英,恶恨恨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算什么人?告诉你,你也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凭什么把那个孩子做了?你把我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给毁了,你
以为我没多说什么就是不介意吗,告诉你我介意!我不能原谅你,我算看清了,你
也不是什么好鸟!”
郭英说:“秦大庆,你说这话?你不是人--”
秦大庆说:“我不是人?我早他妈不是人了!”他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你
说我活得还像个人样儿吗?”他发疯似地狠狠扇着自己的脸,“我是乌龟王八蛋哪,
王八蛋!”
秦大林心疼地伸手拦他说:“大庆,你听哥一句话……”
秦大庆说:“我不听,谁的话我也不听,谁我也不信!我喝酒去,我还呆这儿
干嘛,呆这破地方干嘛,我还能干嘛?看我儿子一天天死啊……”
郭英愤怒地说:“秦大庆,你滚--”
秦大庆傻笑着说:“滚,这话可是你说的,好,我滚,我早他妈该滚了。”
秦大庆一把推开秦大林,傻笑着出了门。
郭母他们在走廊拐角找到了郭英,郭英正独自流泪。
郭母对郭英说:“你不要太难过,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咱,多多会好的。”
秦父说:“大庆呢?大林呢?”
蒋平平说:“刚才我看兄弟俩都跑出去了,就跟傻了似的,直直地走了。咳,
谁见了这病也闹心。你说老天爷这是咋了?咋让咱多多摊上这等死的病呢?”
这时,郭英听见了多多叫了声“妈妈!”,一群孩子蜂拥过来,多多也在其中。
众人一见全愣了。
小红扶着多多,多多推开小红说:“我没事,小红姐。”
郭英过去说:“儿子……”
多多说:“妈妈,你不要难过,你哭了,姥姥奶奶他们都不好受,爷爷的心脏
不好。杨大夫还会想办法的,我没事……”
郭英伤心欲绝地说:“儿子……”
这时,罗建凡走了进来,一把把多多抱起,并将手里的那束金蔷薇递给多多。
多多说:“这是什么花?”
罗建凡说:“它叫金蔷薇,花店的人说它是专门为人带来平安的幸运花。”
多多说:“真的?罗叔叔,谢谢你!”
多多笑了,并使劲亲了罗建凡一口,郭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
蒋平平说:“还是咱人民警察,危难时刻显身手!不象秦家他们兄弟,来了情
绪说大话,没了情绪说混话,男人活得就要象个爷们样儿!”
郭青匆匆跑过来,说:“姐,郑先生要走了。”
蒋平平说:“他压根就不该来,三请四送他也当得起?”
郭青说:“郑先生是一心要帮多多的,这个结果他也没想到。”
郭英对秦父说:“爸,你能说话,替我送送郑先生还有那个李医生,劝劝他,
谢谢他们。”
秦父说:“不管怎么样,大老远的来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他想帮咱多多的忙
这一点我们老秦家没有糊涂,我亲自去送。”
蒋平平说:“瞧瞧,这大庆,擦屁股的事都留给了老人女流了……”
秦父家,郭英守在电话机旁,急切地等待着,却一直没有回音。
大街上,秦大林询问着碰到的每一个人。
车流如梭,茫茫人海,街灯无数,上哪儿找去……
广场上,夜市还没有散场,一支老年秧歌队随着鼓点疯狂地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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