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
他们来到郭英家楼门前,龚雷上前拉住郭青的手说:“你想好了,到底要跟你
姐说些什么?”
郭青说:“我就是要告诉我姐事实真相,不应该吗?”
龚雷叹口气说:“看来,我说服不了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把你刚才看
到的一
切告诉你姐,对你姐有什么好处?”
郭青说:“你是想让我姐永远受蒙蔽吗?”
龚雷说:“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事一旦公开化,等于就没有了收拾的余地。”
郭青说:“你希望我姐继续被骗?”
龚雷说:“多多非常需要父亲这份爱!”
郭青说:“那也要看这里面是不是裹着腌脏!”
龚雷说:“你听我说……”
郭青说:“我用不着听你为秦大庆那种人辩解。你走吧。”
龚雷抓住她的手说:“知道吗?我心里肯定是向着你的,可我又是矛盾的,你
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比如我父亲,他赔了这么多钱我心里能不责怪他吗?可是他更
需要的是理解。”
郭青怒道:“你让我去理解秦大庆?”
龚雷说:“我没有这么说。”
郭青说:“那谁来理解我姐呢?”
龚雷说:“你!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你姐。我,走了。”
龚雷准备转身离去,郭青猛地从背后抱住他,说:“龚雷,我该怎么办?”
龚雷说:“上去吧,你知道怎么做才对你姐更好些。”
郭青点点头,转身上楼。
有人敲门。郭英有些意外,她看看已经睡着的多多,然后,走到门口,略微大
声地问:“谁?”
“我。”
郭英没有听清楚是谁,又问:“谁?”
“我!姐,是郭青。”
郭英这才放松下来,开了门说:“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小龚又吵架
了?”故作轻松地,“你来电话不是说你理解他了吗?”
郭青说:“没有……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郭青进了屋,看看睡着了的多多,轻轻地亲了一下。
郭英提醒她:“小心你身上的凉气!”
郭青白了姐姐一眼:“瞧你小气的。”
郭青看着姐姐说:“姐,你留这个发型其实挺好看的……”
郭英说:“还谈什么好看。”捂了一下头发,“我就是想省事,换个样儿。”
郭青说:“你的脸型很适合这发型,真的。”
郭英说:“我还没顾得及照照镜子呢。”
郭青说:“那我给你拿来,你照照。”说着,郭青跑到厅外找了一面镜子,
“你照照,其实姐,你好好打扮还是很漂亮的,要不别人咋都说你比我长得好呢。”
郭英抿嘴一笑说:“瞎说。”
郭青说:“真的,街坊都这么说,你十八九岁那阵,我当时上小学,我老把你
照片带学校去在同学面前显摆,咱妈也说你是咱们那疙瘩的大美人儿。”
郭英笑了说:“你听妈瞎吹。”
郭青说:“瞎吹什么呢,我就是见证人!”看看姐,“他怎么说?”
郭英说:“谁?”
郭青说:“还能谁呀?你们今天谈得怎么样儿?”
郭英说:“青子,你说我们现在哪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呢?他恐怕看都没看--不
看更好,我跟你说过他是喜欢我留长发的,多少年,就是这一个发型……”
多多翻了一下身,又睡着了。
郭青的眼中渐渐又露出了委屈,她对郭英说:“姐,要不我们外面说去?”
郭英压低声音说:“没事,这两天他睡得少,睡得沉。不过你该回家了。”
郭青说:“姐,我今天想住你这儿。”
郭英说:“你这是怎么了?”
郭青说:“我就想跟你睡一起,就跟小时候一样。我已经给妈打电话说了。”
郭英疑惑地望着郭青说:“怎么了你这是?你心里一定有事。”
郭青说:“没有……我上床了。”
说着郭青脱了外套,拉开一条被子,姐俩挤在一起。
郭英笑笑说:“你一定是龚雷那儿受委屈了,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晚上我这儿来!
是不是?告诉姐,姐起码是过来人,给你出出主意儿。”
郭英给郭青披上件衣裳,让妹妹靠近自己。郭青本只是眼神怪怪地看着姐姐。
想告诉姐姐晚上看到的一切,又怕更加伤害姐姐。
郭青说:“姐……你!你说,龚雷这人……怎么样?”
郭英说:“你想问什么?”
郭青说:“基本评价。”
郭英艰涩地一笑说:“不到关节上很难看出一个人来。”怜爱地看着妹妹,
“他怎么样,主要看你自己感受,要我说,挺好,他是真心爱你。”
郭青说:“可是他骗了我……”
郭英说:“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回事?”
郭青说:“他不是老说一个亲戚什么的吗,还想租房……其实是他父亲。他父
亲的厂子被人骗了,很惨,他们家现在实际上是破产了,还欠着大笔的债,可能有
几百万……”
郭英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说:“怪不得,那天……他那么劝我呢!他说谁没
一两件闹心事啊,喔……”
郭青说:“可他居然没把这些告诉我!”
郭英说:“傻丫头,他是怕你为他担心。”
郭青说:“可我是他的女朋友啊!”
郭英说:“正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他爱你,他才会这么做!”
青急道:“要是姐夫也隐瞒着你什么呢!”
郭英说:“那要看隐瞒的是什么。”
郭青说:“他这些天都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英警觉地说:“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郭青说:“他离家出走,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清静几天吗?”
郭英说:“他去找了工作。”
郭青说:“只是去找了工作?”
郭英急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说呀!”
郭英看着郭青的眼睛,郭青慢慢转过头去,看见多多正平静地睡着,轻轻的呼
噜声显得很均匀。
郭英又问:“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啊?”
郭青不敢正视郭英的眼睛,嗫嚅地说:“……没有。”
郭英说:“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郭青猛地抬头说:“可是姐……龚雷看见了!在咖啡厅!……他说,秦大庆好
象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姐!”
郭英看着郭青,却笑了,说:“你憋半天,是要说这个呀!--看你一惊一乍的
样儿!我知道你是为姐好,可是你姐夫刚到一个公司,有些应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呀,这有什么呢!”
郭青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
郭英说:“你看,多多睡得多踏实呀,你也早点睡吧,啊?”
郭青抑制不住地紧紧抱住姐姐。
郭英像对待受了委屈的孩子似地慈爱地拍拍郭青,关了台灯。
郭青颤声说:“姐,你对他别寄希望太大……”
郭英说:“好了,好了,姐又不是小孩,谁也不敢欺负姐……”
屋里静了下来,她们听得清多多的鼾声,细弱而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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