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酥参加了网友聚会 我被派到江西的任务是从事一个大型的项目管理,由于这项目正处于投产前的 紧张状态,工作又累又烦人,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有 时候忙起来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经常性的一直到夜里11点我才能回住所休息, 我不是个工作狂,但工作却逼得我不得不狂,但也只有工作起来的时候,我才能被 迫停止对舒晓羽的思念。但舒晓羽的影子就象涌泉一样,只要我稍有一丝空隙,就 会从我的脑海深处迅速地涌出来,一下子就会充满我的大脑,并变成柔情从我的眼 睛里流淌出来,变成微笑呈现在我的脸上。 除了思念,我和舒晓羽的联系主要是通过电话,因为我不太喜欢写些什么,我 工作的地方上网条件又很差,所以从出差开始到现在我基本上没有通过网络和舒晓 羽联系,也不知道小雨酥在那个论坛里是继续风光无限呢还是在接受再教育。每天 我最快乐的时间是清晨,因为早上6 点,是我和舒晓羽的固定通话时间,每天到了 这个时间,舒晓羽就会来叫早,我的手机铃声不仅叫醒了我,也叫醒了我同一房间 的同事小张,他是我们单位另一部门的,也是个恋爱中人,和我接到电话不同的是, 他一被吵醒,就急着跑到卫生间去叫他女朋友的早去了。我则舒服地躺在床上,倾 听舒晓羽,倾诉我自己,一直到小张从卫生间里出来,因为到了这时候,该是我们 去项目现场的时间了。而在现场,从白天到晚上,人进人出川流不息,各种施工声 音嘈杂不堪,连手机都必须切换到震动模式才能不漏掉来电,打电话也必须是大声 的喊对方才能听清楚,所以我根本无法和舒晓羽讲悄悄话,由于我一般很晚才会忙 完,等我回住所的时候,舒晓羽早就睡了, 所以我也不去骚扰她。直到有一天出现 了例外,那是我到江西的第二十天,项目已接近尾声,还有1 个多星期我就可以回 家了,当然这1 个多星期是最后的攻坚战,很可能我们都要吃住在现场,也许是决 战开始前短暂的平静吧,难得的,那天我9 点不到就回到了住所,小张还没回来, 我一看表还没到舒晓羽上床的时间,我就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可一直没人接,难道 今天舒晓羽这么快就睡着了?会不会是生病了?我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这个念头 一闪出来就顽固地占据我的心灵,赶都赶不走,不行,哪怕是吵醒她,我也得得到 个准信,否则今晚我不可能睡个安稳觉了,我于是就打舒晓羽的手机,过了很长时 间,手机才接通,舒晓羽还没开口说话,我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阵夹带着音乐的喧 闹声,我心里正感到奇怪,那头舒晓羽就大笑着对我说:“喂,我在参加网友聚会 呢,笑死了,那帮人……”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她边上有人在起哄:“小雨 酥,是你Boyfriend 催你回家了吧!”舒晓羽顾不上和我说话,就去回应那个人: “去你的风花雪月,他不管我的!”我心里一怔,风花雪月?我猛然想起了刚才那 个起哄的人的声音就是黄家文!黄家文现在就是风花雪月我怕谁!正想到这里,就 听舒晓羽对我说:“喂,我先挂了,一会儿到家再给你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呆了半天,才想明白,在黄家文出 差的那个月里,我一直用他的ID“风花雪月我怕谁”在和小雨酥嬉闹斗嘴,而小雨 酥却并不知道这个ID就是我,在那场网络口水大战之中,由于我力挺小雨酥,帮她 出了大力,所以“风花雪月我怕谁”终于赢得了小雨酥的信任,并引为好友了,当 黄家文回来后,他当然也是用“风花雪月我怕谁”这个ID上的论坛,ID是同一个ID, 但背后的操纵者已然换人,原先的幕后人已经远在江西了,可小雨酥却并不知道, 当她看见“风花雪月我怕谁”上线时,依然和原来一样去开“风花雪月我怕谁”的 玩笑,这黄家文一开始肯定是有点蒙了,这个小雨酥是那路神仙啊?怎么净找我的 麻烦?但后来黄家文也看出这小雨酥没有恶意,再一查短消息,肯定也想到了是原 来是孟热爱这小子打下的江山美人,这下现成便宜不捡白不捡,现成老婆不要白不 要,再说这小雨酥又不是真的孟热爱的老婆,也就一个虚拟的网上红颜知己而已, 咱就将错就错了,先玩上一把了,于是黄家文就凭着我先前和小雨酥建立的诚信关 系,冒充了我,和小雨酥在网上打得火热。前因后果一想明白,我就不觉得奇怪了, 当然也不好意思去说黄家文什么,因为是我自己先盗用了他的ID啊,何况黄家文也 的确不知道小雨酥也叫舒晓羽,目前正睡在我家等着给我做老婆呢。而网友聚会那 也是常事,大家在一个论坛上混久了,如果有个人发个报名贴子,说要聚会,当然 费用是AA制,一般如果这个发贴人的号召力够大,总会有不少人报名的,当然那些 冒充美少女的肥婆、男扮女装的人妖是不会来的,到了聚会现场,谁都会报出自己 的那个貌似好人的ID,坏马甲永远都是每个人自己心中的秘密。舒晓羽根本就不需 要骗人,因为她本来就没有骗人,在网上的小雨酥的形象和现实中的舒晓羽是对得 拢的,而“风花雪月我怕谁”本来就是正义的大侠客形象,黄家文也可以昂首挺胸 的面对武林大会报出自己的江湖匪号,这两号人一照面,靠,原来你就是小雨酥啊? 果真是名不虚传,气质美女啊!哦,原来你就是风花雪月我怕谁啊?果真是侠 骨柔肠,江湖儒雅少侠啊!这就对上了,两个人在网络上开惯了玩笑,延伸到现实 中,相互打打趣也很正常。至于舒晓羽为什么会去参加网友聚会,也不难理解,本 来她就是泡网高手,失忆前肯定也参加过不少这样的聚会,失忆后虽然忘记了从前, 但参加聚会的快乐肯定也深植在她的潜意识里,别说我不在家也许她感到了寂寞, 就是我在家肯定也会去的,而且也会要求我和她一起去的。想通了这些,我也就放 下心来,等会儿聚会散场了,黄家文肯定会送舒晓羽回家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不是黄家文而是别的我不认识的谁,我倒要睡不着了。嘿嘿,等我回去就和舒 晓羽说穿这事,这“风花雪月我怕谁”的前半生可是你老公孟热爱,省得黄家文这 小子独占英雄救美的一场大功劳。那晚我本来准备等舒晓羽回家给我电话后再睡觉 的,可这些天来实在太累,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舒晓羽在那头有点歉意地说:“热 爱,我本来不想去参加昨晚的聚会的,但是这个聚会是一个超级斑竹发起的,我回 了个贴说我想去但你没空陪我去,结果那帮人特别热情,昨天一整天都在论坛里回 帖邀请我,说接送任务包在他们身上,还不停地用QQ和我说话,我听了有男的有女 的,其中还有两个斑竹,我想这个论坛是杭州的门户论坛,聚会又是超级斑竹发起 的,应该不会是乱七八糟的,再说他们聚会的地点恰好是我们小区门口的那个钟记 土菜馆,我们去吃过的,我想应该是没事的,哦,还有个平时在网上很熟悉的人, 给我发了十多条短消息,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想想就去了,热爱,你不会怪我吧?” 我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你以前还不告诉我,原来你经常去明声论坛,那 里好人不少,但坏人也多,你胆子倒是不小。”舒晓羽一听我这么说,有点急了, 带着委屈说:“热爱,你不高兴了?我最难受的就是你不高兴了,我昨天本来想问 问你的,但一想到你在那边忙,讲话也听不清楚,我就没给你打电话,晚上不知怎 么回事我就去了,还好没事,他们要送我,我怕他们知道我住在哪里,还让他们送 我到蔡阿姨那里去了。”我笑嘻嘻地说:“又没生气,我只不过是说坏人多,色狼 多,怕你吃亏,你若吃了大亏,那我今年冬天头上就暖和了,不仅暖和,还漂亮, 别人看见我还以为春天来了。”舒晓羽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春天来了?”我嘿 嘿笑着说:“我头上绿了呗。”舒晓羽一听怒道:“你这人怎么没半点正经,不理 你了!” 我赶紧说:“好好好,我没绿,没绿还不行吗?快和我说说,那个风花雪月怎 么样? 是他给你发了十多条短消息吧?”舒晓羽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他的?”我 想了想,觉的说来话长,这种事情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弄的不好会把自己搞成 一个笑里藏刀背后算计人的阴险形象,还是以后当面说的好,所以我就若无其事地 说:“昨天我在电话你听见你叫他风花雪月,我还听见了他叫你小雨酥,原来你的 ID是小雨酥啊?哈哈,一种新研制的酥饼,美味可口,什么时候让我啃一口啊?” 舒晓羽啐道:“去你的,捂到发霉也不让你啃。”说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 来,接着说:“看看你,粗腿粗腰粗脖子,整天就只想到吃,你看看人家风花雪月, 一见我的ID就知道出典,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回来后好好复习复习 中学语文。”靠你个黄家文,便宜占到家了,我愤愤不平地说:“俺老猪就是粗腿 粗腰粗脖子,种田靠的是力气,不吃几担酥饼明天田肯定荒!”舒晓羽在电话里笑 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好,回来后给你买几担,喂你这猪头。”说着说着,我突然 想起那黄家文难道没告诉舒晓羽他是哪个单位的?问舒晓羽,舒晓羽说:“我倒也 没问他,听别人说好象是搞管理的,咦?你问这干什么?好你个孟热爱,你套我啊? 我可对他没兴趣,金丝眼镜戴戴,活象个狗翻译。” 项目最后的攻坚战打响了,我被迫吃在现场、睡在现场,机器试车的隆隆声吵 得我心烦意乱,人疲惫的都快要虚脱,很少能找到机会给舒晓羽打一个清楚的电话, 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挂了,后来我们基本上都是通过手机短消息来联系,对 于相爱的人来说,这一点点的信息量虽然可以互报平安,也可以互表心意,但实在 是杯水车薪,如果我不是被工作逼的发狂,就一定会让思念逼得我发狂。其实手机 短消息有点象论坛上的帖子,你只能从短短的字里行间去推断发帖人的喜怒哀乐, 带有很大的主观因素,比如舒晓羽给我发个短消息说:“我很好,勿念,真的很盼 望你早点回来。”我眼前就会浮现出舒晓羽躺在床上面带思念的微笑的模样,但如 果是舒晓羽心情不佳,面色严肃地站在那里,也可以发这条信息。对于相互熟悉的 人来说,只有看见或听见,才能确定对方是喜是悲,只有眼睛和耳朵是不会被蒙骗 的。虽是如此,但也没有办法,我每天都在盼望项目结束的那一天。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