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长在宋庄的毛(24) 60 宋庄艺术家高惠君日记: 2003年6 ~8 月牢骚 这些天都在铲除杂草,打不尽的豺狼铲不尽的草啊,累的我老人家腰酸背痛。 我种的半支莲开始发芽了,可是杂草更多,最多的是鸡冠子和马齿苋。这三 种东西混在一起长出来绝对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马齿苋的幼苗和半支莲几乎没什么区别,颜色是同紫红色,都是十字形四出 叶,唯一的区别是稍稍生长一点后,马齿苋的叶子会变圆而半支莲的不会。鸡冠 子花的幼苗和半支莲也很像,叶片的形状、色彩尤其像,区别是鸡冠子的叶子在 顶部是二出叶。但马齿苋和鸡冠子有个群生的特性,似乎钻出地面比同辈们晚了 是件很大的失误,所以往往是密密麻麻的扎堆生长在一起,所以二出叶和四出叶 在小苗时候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半支莲的种子没有它们多,往往都孤单地混杂在它们生长的空隙之间,但是 它的外号叫死不了,所以感觉无所畏惧。 苦了的是我老人家,为了保住半支莲,我必须要把马齿苋和鸡冠子除去。这 个工作很艰巨,你可以想象,在细小如米粒大小的苗里去掉大部分而保留极相似 的少数,这少数小苗还不能受到伤害,是何等艰难和必须细心的工作。因为稍微 不慎,这一段的工作就都白费力气了。我用手和一个矩形的手握小刨锄,一丁一 点地实施着保护一小撮,毁掉一大片的工作。从细心角度和每小时的进度来看, 非常像考古队员在发掘国宝级别的文物。 大概不止有十次了,每次的这个细心工作和拔除其它杂草的工作,使我的手 在洗过三遍以后照样和抽了几十年烟的农民手指类似:脏,而且显现绿黄的颜色。 在长久蹲着和弯腰之后,经常站起来头发昏,腰感觉酸痛并且僵硬,极不舒 服。坐在椅子上休息时候,那种感觉,我认为已经到了天堂般的惬意。 我知道了养东西不易,遥想陶渊明老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兴致从 何而来呢,必然是有园丁给他干活,不然还做什么诗?只好休息过后发发牢骚罢 了,第二天接着干活。俩手指甲缝里十个月牙型乌金边,黄绿色烟鬼色手指头, 乖乖,自己看见都害怕,还拿的起笔来写诗?谁信? (以上日记文字由河上? 高惠君本人提供) 61 住在一起的杨冼和柳宇像一对小夫妻那样闹起了别扭。 原因是杨冼在小院的自来水管旁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小苗刚刚钻出地面时, 很惹人爱怜,杨冼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蹲在那里看上一两个小时。一天,柳宇在洗 手时不小心踩了一脚,杨冼心疼得像女人那样尖叫了一声,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 柳宇千万要爱护花草。这让柳宇觉得有些夸张。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柳宇又马马 虎虎地踩了一脚,杨冼再一次叮嘱以后一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没想到柳宇却说, 我知道你不让我踩,可你都告诉我一遍了,我还踩,那你还告诉我干吗呢?杨冼 听了一时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柳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两个 人闹起了别扭。 其实,柳宇经常犯这种马马虎虎的毛病,每次犯完他都很不好意思,这时, 你要一说他他就更不好意思了。一次,头一天晚上柳宇喝多了,上午10点才起床。 起床后特别想喝粥,于是自己洗了点米放在煤气上去煮,煮上去后看了会儿书又 想画画了,于是就到画室画起了画,把粥的事忘在了脑后。杨冼醒来后躺在被窝 里就闻到了糊味,马上穿着三角裤跑进厨房,发现他们的铝锅已经烧漏了,厨房 里充满了粥被烧焦后的浓烟和气味。杨冼说了句柳宇你就爱干这事。杨冼一说柳 宇就急了。柳宇说是我好干这事?可这是因为我经常做饭呀! 62 于作人有这样一个怪癖:他喜欢带我们去找鸡,喜欢帮我们挑小姐,我们找 完鸡他喜欢请我们喝酒,在酒桌上他喜欢不厌其烦地问我们说找鸡的细节,用的 啥姿势呀,小姐叫的凶不凶呀,做没做口活呀什么的,但他自己却以家有爱妻为 由,洁身自好,从来也不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