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长在宋庄的毛(57) 135 宋庄艺术家刘毅女友——阿芳日记: 2003年12月8 日晴 来中山快一个星期了,刘毅没给我打电话,他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他竟然为 那么一点小事跟我生气,这让我很烦恼。一开始我也不给他打,后来忍不住拨了 他手机,他却关机了。 我想我该回去了,因为刘毅明天要从福建回北京。朋友们竭力挽留我,中山 的美食也在诱惑我。我咬咬牙,执意要走,大家无可奈何,开玩笑说我重色轻友。 我也开玩笑说:“画画的人重色,我整天和他在一起,当然就变得好色的啦。” 朋友们哈哈大笑。当晚便订了第二天返京的机票。 2003年12月9 日阴有小雨 上机前,我赶到一家有名的烧鸭店,准备买一只刚出炉的烧鸭带回北京。我 认为广东的烧鸭比北京的烤鸭好吃,刘毅也有同感。上次他来中山时,吃烧鸭和 海鲜是他每天最高兴的事。 我挑了一只四斤多重的,烧鸭师傅听我夸他的烧鸭好吃,高兴得合不拢嘴, 命徒弟帮我把烧鸭仔细包扎好:“别漏油了,这靓女要带回北京呢。”我付钱时, 他坚决少收我几块钱,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 下午四点多,从机场匆匆地往家赶,打开门,刘毅不在,看来我赶在他前头 回来了。看着空空的屋子,我有些难过,打开包把带回来的吃的给楼上王大海家 送了一点去。他们两口子都是画家,我们出门时总是托他们看看房子,浇浇花什 么的,相处的很好。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已过了八点,刘毅还没回来,我晚饭也没吃洗完澡便 躺在了床上,顺手拿起本书乱翻着,眼睛不停地看墙上的挂钟。他明天还要上课, 今晚肯定会回来的,我安慰自己。 十一点时,我失望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我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希望 回来时他已坐在家里了。郁闷地来到附近烤肉摊前,叫了一只烤鸡翅两条雪鱼十 串羊肉串一瓶啤酒没吃饱吃好酒瓶喝倒后我“踩着棉花”回了家。刘毅还没回来, 我倒头便睡,脑袋昏昏沉沉,眼泪稀里哗啦,都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模样。 迷迷糊糊间,听见门铃在响,刘毅回来了?我一骨碌爬起来,高兴得反穿着 鞋踉踉跄跄跑去开门,楼道的灯坏了,门外黑黑的,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肯定是 刘毅。我不说话,只是哭,刘毅嘻嘻笑着走进屋来,把他那张胡子拉茬的脸对着 我左看右看,连声问:“怎么啦?恩?怎么啦?”我还是不说话,还是哭,他放 下背包,不停地劝我,还故意逗我笑,方法就是挠我的痒痒。看来他已不生我的 气了,于是,我破涕而笑,告诉他洗澡水已给他烧好。他脱下短裤在我面前晃了 晃说:“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我瞥见上面有些黄色的粘乎乎的东西,脱口而 出:“你拉肚子啦?”他故作神秘地说:“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洗完澡,他蹲在床前用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屁股往上抹一种药膏,呲牙咧嘴一 副很疼的样子。“你到底怎么啦?”我问他,“长痔疮了。”他说。“长痔疮了?” 我吃惊地坐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痔疮是什么东西,但看他那痛苦的样子,我很 担心。“怎么会长痔疮呢?”在我的追问下,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他与几个朋 友这次去福建计划搞一次“无屐之旅”,也就是赤脚旅行,谁穿鞋就罚谁的款, 天太冷,地上凉,可能是因为这才长了痔疮。“你疯了,大冷的冬天,你竟然光 着脚丫子旅行,不得痔疮才怪呢!”我生气地说。这时我想起他进屋时穿了一双 布鞋,原来那是在回家的路上才买来穿上的。 我生气地瞪着他,他赶紧拉过被子把头蒙住,一声不吭,许久,瓮声瓮气地 说:“帮我校一下闹钟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去上课呢……” (以上日记文字由阿芳本人提供) 136 好事也总是连在一起出现的,国贸的那个女老板给我打来电话,说我放在那 里的那张画卖出去了,这让我十分高兴。我觉得那个女老板人真是太好了,因为 我都把那张画的事给忘了。我去取钱的时候,那个女老板希望我再画几张类似的 题材的画给她,这回她可以真接买断。由于这个女老板上次等于救了我,也由于 她不像那种奸滑的画商,她出的价也比较公平合理,我又推翻自己的誓言,给她 画了几张北京胡同。紧接着,她又出手了,然后,我又不定期地给她画了几张, 一时间,我手头又有了些钱,于是我又开始为自己的艺术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