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长在宋庄的毛(87) 我们……我们是搞当下艺术的,老粟小声嘟囔着,然后冲我挤眼睛。 可是什么是当下艺术呢?博士生又问, 当下艺术就是个蛋,我不紧不慢地说,裤裆下面吗?不是蛋是啥? 这回博士生笑了,博士生说你们倒挺会调侃,这是不是受玩世现实主义的影 响太重了呢? 不重,老粟说,我们现在生活在宋庄,就是口重,做菜费盐,这跟当地的农 民已经一样了。 博士生端着酒杯陷入了沉思,然后他说只要你们感到快乐就好。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个博士生在那里,我们谈着谈着,又谈到画画的问题 上了。 博士生说,艺术是片树林,艺术之林吗,而学院派是这片树林里最为粗壮的 树,接着他又说,不管怎样,你们也要把基础打好,这就像树的根,树的根不扎 实怎么行呢? 这时老粟来了斗志,老粟说你也许看不出来我们的基础,也许我认为的搞艺 术的基础和你认为的不一样,这是很重要的。我认为基础是不应随时随地拿出来 显示的东西,大家都认为,吃饭会生力气,所以吃饭是力气的基础,但我认为健 康是力气的基础,一个病人你给他吃的再多他也会没力气。咱就说吃饭是力气的 基础吧,但你也不能在比力气的时候把吃的东西先吐出来让人家看看你的基础哇! 一个健康的人,如果他真急了,饿着肚子也会力大无比,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气 魄和勇气的问题,所以我认为健康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健康你就有基础。你健康 吗? 健康?你说谁不健康?博士生正色道。 老粟说我没说你不健康,我是说健康是人的基础也是搞艺术的人的基础。 说到这里我倒想说,我认为你们在宋庄的生活很不健康,喝酒、打牌、嫖妓、 熬夜,这些已是这里的问题了!那个博士生语重心长地说。 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个博士生在那里,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快乐起来, 我发现我们的酒越喝气氛越沉闷,就连刚刚卖了画的尚言也没有表现出以往卖了 画的那种两眼放光的牛逼样。 189 齐悲鸿公司的一个项目挣了一笔钱,他想买一辆越野车,寻洋舰帕杰罗什么 的。齐悲鸿不愿把挣来的钱全都花掉,于是有人出主意让他到二手车市场看看, 齐悲鸿非叫我陪他去不可。说实话,在画展要举行之前,我什么也干不下去,于 是我们开着他的桑塔纳,来到南四环,找到了二手车市场。 一开始,齐悲鸿看好一个法国雷诺,后来又看上了一个三菱帕杰罗,正在他 犹豫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刚卖不到一个月的宝来。据那个车 贩子介绍,这个宝来是一个大款给他的一个小蜜买的,买来不到一个月那个小蜜 就想把车变成钱存在银行里,也就是说这基本上是一辆新车,跑了不到一千公里, 价格要比在车行里便宜2 万多。齐悲鸿对这辆车动心了,一看原车主的身份证, 也姓齐,叫齐芳雅,身份证上的照片非常漂亮单纯,令我们想入非非。齐悲鸿说, 都姓齐,这是缘分呐,于是就决定买这辆宝来车。 我们是在二手车市场的厕所里小便时决定买宝来的。一出厕所,我们又突然 发现一个很漂亮的深紫色北京吉普,齐悲鸿突发奇想,要帮我买下这辆车,齐悲 鸿说我们一人开一辆回去,你心情多好。 我说我没有钱啊! 我借你。 那也得还啊! 等革命成功了再还。 见我犹豫,齐悲鸿说等咱们展览开幕那天你开车去多牛逼。 见我还在犹豫,齐悲鸿又说,到时候你开着车去找老栗多好。 齐悲鸿的这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我,我说那我给你打个欠条,到有钱时再还你。 齐悲鸿说我还怕你不还吗? 于是,齐悲鸿借给我一万元,我又添了五千元,买下了那辆吉普车,于是我 也成了有车族。我非常喜欢那辆吉普车。 需要说明的是:这辆车是用张继生的名字办的手续;我要说的是:外地人在 北京没有办车牌的权利;我要说的是:外地人在北京也有像张继生这样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