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时,他劝我嫁人 易 铭 我们相拥时,他却劝我 嫁人。我无休止地游离在幸 福和屈辱之间。我不敢奢望 结局的完满,却看重过程的 精彩。 这是一段心情故事,真实得有些荒诞,但它的的确确发生过。 我的忧伤和痛苦如同薯条般简单和平淡,但它又在“综合”地吞噬我的青春和 激情。 许多年前,安徒生说:要成就艺术就去首都。我满怀憧憬和梦幻地步入京城。 我曾经每天都在感激上苍:让我投入了北京的怀抱。我用风雪夜里挣来的小生意的 辛苦钱,用执著而艰难的等待,终于,梦想成真:聆听最高学府的大师讲学。 “不问你从哪里来,只问你同谁一起来”。这是最新流行语。每天,在“国宝” 级大师们的校园里学习,在精英云集的校友中生活。我倍感生活的美好和充实。 我依旧生活在心爱的京城里,单纯的快乐已从指缝间溜走。我已走出了相对纯 净的校园。 我有过特别幸福的日子,那是与X相恋的分分秒秒。没有认识X之前,我身边有 过称之为“男朋友”的先生。我觉得那是“准爱情”,X才是我真正的投入的相恋。 有一天,X说分手吧。相约三生的恋曲不再响起。 当餐桌上出现一只虫子时,最可怕的不是吞下了虫子,也不是看见了莱里的虫 子,而是吃了一半的虫子。 X,在分手之后,进行了漫长的藕断丝连的过渡。他,依旧是我生命中最亲密 的天使,同时,他又是灵魂中最致命的魔鬼。唯有在他身边,我才有一种超凡脱欲 的真空式的幸福;唯有在他身边,我才承受人生最大的屈辱——我们相拥在一起的 温馨时分,他会关切他说出:你还是嫁人吧。 我无休止地游离在这种幸福和屈辱之间。我不敢奢望今生与他同行,只是希望 我们相聚相拥的时候,别谈及那尚未见踪影的他的“娇妻”,以及我那今生未必能 有幸荣获“丈夫”称号的男人。真正的爱是自私的,我从未谈过他的“妻子”,哪 怕是开玩笑,我内心容忍不了一个虚幻的情敌,当然,她一旦成了现实中的他的幸 福,我只好接受。 人生的悲剧是性格的悲剧。生活总是没有错误的,错的只能是如我这般的庸人。 我又如何能埋怨那个令我无可奈何的X呢?也许,他的“嫁人”之类的忠告是一种 善良的为我考虑。反反复复、分分合合的折腾,我仍旧给予最完美最默契的配合。 在我心目中,他是原始森林里的绿色,没有任何污染,是最纯真的情爱。事实上, 我又无法向自己解释;一个与你相拥的男孩居然能平静地劝你快嫁人,这种感情如 何去美好?也许,我的确是以一个虚幻的影子欺骗自己。 种子的生长需要阳光、空气、水份和土壤。我的生命已经很空洞,只好用儿时 吹汽球的方式去充实自己。 身边也有优秀的男孩,偶尔,也有如烛光般温情的目光。我大智若愚地闪开那 或真诚或伪真诚的火光。我总是能一眼就数落出任何一个男孩的若干个“不足之处” (仅是一家之言,有时,一个人眼中的缺点,成了另一个人眼中的可爱,抑或,一 个所谓的“缺点”,只是特点,相对地并存着好与坏)。我如同身着钢盔铁甲般小 心地守护着自己的心灵小屋,抵挡着除他以外的任何男孩。 有人将爱人称之为冤家。面对这份鸡肋爱情,我咬牙切齿地骂他:自私、虚伪、 冷漠、卑鄙……为什么拿不起放不下? 他说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完美,也没有我痛恨的那么糟糕。 唉,我只是这么迷迷糊糊地生活。 我们相约了三次,雁栖湖之游终于成行。第一次,因下雨的缘故,放弃了周末 大行动。第二次,他说他准备一个星期(酝酿了好心情),我因加班而不能同行。 雁栖湖之游,以他的生气为开始,以我的哭泣为曲终。 为了让这次游玩更开心、舒服,我尽量地带些好吃的东西,颇为多情地为他做 了一份饭菜(他爱吃的菜)。由于迟到二十分钟,他大动干戈他说:你这是干嘛? 带了些什么东西——都扔掉、扔掉! 我小心地解释一番。 你干嘛不背上整个屋子?踉你说过多少次,出门旅游……他怒目圆瞪地训斥我。 我嬉皮笑脸地搅和了一下他的气焰,还是不管用。 我终于失去了耐心,掉头便走。 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大局为重,这是我们极其难得的郊区旅游。很久以来, 我就想去雁栖湖,暂时躲避尘世的喧哗,重温南国的青山绿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 湖南了,去雁栖湖找一种类似于回家的慰藉)。 我们如同陌路人般同行,我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松驰他那绷紧的脸。我稀里糊 徐地向他道歉:我错了——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颇为大度地将手伸过来帮我拎包,算是和好。 在车上,我给他拿出盒饭,以便他精力充沛地游山玩水。 不知是我太饿了,还是什么——饭莱特别好吃。他颇为艺术地自言自语。 紧接着,他将我带的茶水也一饮而尽。 我一边为他削桃子,一边说:骆驼要远行时,会吃很多很多东西,储存好几天 的能量。 你看你看,这袋子差不多空了,东西都已经扔了。我狡黠地一笑。 我们的心情已是雨后天晴。 雁栖湖,我特别想坐快汽艇。几时的梦中曾拥有快艇的疯狂。 他说,我们循序渐进,别一下子走向巅峰。 我们先是玩“激流勇进”,再坐上了原子滑车。有一个朋友说,坐原子滑车是 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我问他:会不会哇哇大叫?他说:我不叫,我唱歌。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当我们进入了那将人近乎抛出去的轨道上,歌声早已换成了“哇哇哇”。 你怎么不唱歌了?当我们又接近于平常轨道时,我认真地问他。 哪能再唱歌啊。他笑道。 我坐过几次原子滑车,身边是丽人相伴,心总是悬得高高的,尽管明白“惊而 无险”的游戏规则,还是没法镇静自如。在他身边,我们的手和心紧紧相连,第一 次,在悬倒时也有了踏实、安全之感。 快艇有好几种:双人的、多人的、快的、慢的。我们经过认真考虑买下了双人 快艇票,快艇如飞,激起雪白雪白的浪花,舞动的裙子如同飞翔的小仙女……多少 次,梦中出现过如此美丽的场景。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快艇(以前只是在书上、电视、电影上看到画面), 我的心特别愉悦。 一个心仪的男孩伴着我做一个许多年来梦寐已求的人生快事,这是世界上最完 美的事情。我们都穿上了怪怪的救生衣,欢快地蹬上了快艇。 会不会不安全?我提心吊胆地问工作人员。 安全,只要听我的。工作人员说。 我有点遗憾:工作人员在快艇里指导我们。原本以为,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不过,工作人员只是加快艇般的道具,快乐还是我们两个人的。 起航了,随着他在方向盘上东扭西摇地转动,我的心湖渐渐激起涟漪、浪花…… 雁栖湖,也因我们而掀起了一层高过一层的美丽浪花。恍惚间,我也成了极富灵性 的碧波。逃脱了近乎于电脑程序般机械的重复的都市生活,在山水之间,我强烈地 体味着心旷神恰的感觉。波涛滚滚,快艇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地晃动,我的心有些 悬悬的,不过,有工作人员近乎命令口气的指导,有他俨然像那么回事的驾驶,我 想:生活还会是平静的。有他在身边,平静也罢,惊险也罢,都心甘情愿。 我们终于脚踏平实的地面,在大树下开始休息,补充能量。 我们的又一站是那山巅上的小亭子。 我家在丘陵地带,我在雁栖湖的小山上寻找回家的感觉。 不知何时,天上已落下毛毛雨,路上没什么行人。他放声高歌,大多是流行歌 曲大串连,东一句西一句,由于五音齐全、音质颇佳,给予他“一句歌星”的荣冠。 亭子上有一对亲亲密密的恋人,他的歌声让他们放弃“领土”。 我伏在栏杆上,凝视着婉蜒的山峰、山谷,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来自绿树之 间的清新空气。 曾经,我是我们家乡的小公主,众星捧月,我只是善良地委婉地拒绝太多的爱。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星”,孤独的星,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捧月”。 北京的漂泊生涯,我如同脚踏真空般失重。他,曾是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支点, 但他已宣告各奔东西。尽管,他依旧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地关注我,但他已成了我 生命里的翘翘板。 我感慨了几句,他说:回老家结婚吧。 我默默无语,如同在一顿美餐上见到一只苍蝇。 我曾经质问过他:你为什么要如此逼我!我又没有逼着你娶我,你凭什么管我? 如果我发迹了,你让我回老家就回老家呗。你就知道在我脆弱的时候攻击我。 他说,你发迹了,还逼你回老家干嘛? 回老家结婚吧。他轻飘飘的一句“肺腑之言”。对我意味着双重伤害。一个很 理性地逼你嫁给别人的男孩,无论如何也没法解释他的激值。于是,我是爱情上的 败将。回家吧。这是非常美好的字眼,千万里千万里之外的游子,最大的幸福莫过 于回家。然而,面对“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的自然法则,我因“淘汰”而回家, 那又是如何一种滋味。 “又是九月九……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我歇斯底里地渲泄。 我如同醉酒般狂嚎着,原本就是五音不全,再加上尽情夸张,可以想象那是多 么的不能容忍的噪音。 当他劝我下山时,见我泪流满面。他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如同耳聋般没作任何解释。 是不是想起家里的人和事?他极有耐心而温和地问。 泪水顺着眼角潺潺地流淌,此外,再没有任何动态和声音。 他拉着我的手飞跑下山,我也任他去拉去跑,不管是摔倒还是什么。他气急败 坏地说:你说呀!你怎么了? 泪是唯一的回答。 他甩掉我的手独自走了。 我索性躲进树丛里放肆大哭。哭得晕天黑地。 你在哪儿——许久之后(其实,也就几分钟之后),他大声呐喊。 你在哪儿—— 我痛快淋漓地哭嚎。 为这份“未定义”的情感,为无数次失望无数次希望的事业,还为躺在山林里 的母亲(她已经解脱了尘世的痛苦),以及一些我也说不清的东西,尽情地挥霍着 我的感伤和苦痛。 我甚至很想投身于雁栖湖,走向母亲身边。母亲刚刚离去,我们的眼中还晃动 着她有说有笑的身影时,父亲已与另一个女人有了“生死之恋”。另一个女人,走 入了我们家庭,并且是以女主人身份进入的。远在京城的我,只是在电话里听弟弟、 妹妹说起这份尴尬和凄楚。小妹知道她外强中干的大姐很脆弱,封锁了很多内幕; 小弟觉得长女如母,在他心灵严重的失调之后,他状告那个女人(我实在是大有不 恭地称呼她,但我又如何能恭敬?我许多次梦见母亲走近我身边,她忿恨父亲,也 忿恨父亲的新生活。)。 我是真正意义上的漂泊者。母亲的离去,我已没有了家,只有亲人(比如:弟 弟、妹妹)。我觉得在任何一个地方,对我都是一样的漂泊。 我在哭中找到了生命的主题。我无所顾忌地哭闹。 哭、哭、哭——使劲地哭吧!他已来到我身边。 鼻涕、眼泪以及散乱的头发,我都不管,只是投入地大哭。 他为我擦了擦眼泪,狠狠他说:真想不管你! 他拉着我走出了树林,认真地问我:为什么哭。 他看着我如同木偶般毫无反应,用他的左右手使劲地按着我的肩膀转动我的身 体,并且是成加速度之势。 我藐视了他一眼:哼!你就知道用暴力,这是弱智。 我就是弱智,又怎么样? 好了,好了,我说给你听——我已经不想闹下去。 日本货币贬值,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国企业、政府人员大下岗…… 我们公司在漩涡里转动,大市场的疲软,以致整个行业束手无策。我们是三角 鼎立的公司,我觉得这是非常稳固的组合。作为公司合作人之一,我不能在艰难时 抽身而走;同时,作为一个刚刚起步的公司,我很难扭转乾坤。 公司,曾是我的寄托和梦幻。我忙忙碌碌,却是开开心心。而今,我无事可做。 我曾心安理得地接受X的赞助,我和他都认为“困难只是暂时的”。面对这遥 遥无期的曙光,我终于不知所措了,甚至不敢再幻想。 我联系了一些编写的事情,但最后都落空了。 我的生活和工作一样的杂乱元章:尴尬的爱情,尴尬的“老板”,我惶惶然…… 日记,是我的“神父”,也是我无助时抓住的稻草: 7月17日星期六晴 再过一会儿,我将去应聘。这是我第一次应聘,什么也没有准备(比如:求职 书,证件复印……),我都没有做。昨天去那儿,他因为有事也就没给我打印求职 书。他说你别写求职书,聊一下就行了。我声称去外面打印。我准备打印时,已没 有地方营业了。好在,招聘会有两天时间,我甚至不太明白应聘对我重不重要。 他刚呼我,我没回电话。昨晚,他呼了我两次,由于按地震台,我未发现,待 我回电话时,找不见他踪影。我听到呼机响起,一看便知是他,一跃而起,准备回 电话,又一想,算了吧。他大概是颇为英明的垂怜、恩赐一番,看在自己是男子汉 的份上,大度地安慰一下落魄的漂泊者。他曾说过,他原本早就可以放下这份情感, 只是对我一个人奔波不太放心。我曾嘲讽过:“你又能操心到何时?” 昨晚10:l5睡觉,本想看一下书,但由于前晚失眠,也就倒下了。晚ll:l0, 我醒过来,突然哇哇大哭,这是我的第一次夜半哭声。与梦境无关,并没有做任何 梦,也没有想起任何事情,抑或有什么身体疼痛。有时,也固伤感而黯然落泪,但 没有过莫名的哇哇大哭。考虑到“英雄救美人”的经典故事,唯恐英雄寻哭声而前 来,也就收敛住了。迷迷糊糊地,泪水未干的脸也就入眠了。凌晨l:30,又醒过 来。凌晨3:l0,又醒来。4:20再次醒来。我情绪消沉到极点。 早晨7:30,他呼了我,我没回电话,独自哭泣。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不存 在失去方向,也许,你曾错领过什么回来(爱情),而今,只是让它回到原本属于 它的地方。我不应该再接受他的垂怜,也不应该再生活在混沌而糊涂的感情里。很 多时候,不是愿不愿意,而是你不得不如此。 7月18日星期日晴 0:30,我醒过来,恐慌地哭泣。如同新生婴儿般,毫无来由,或者说不清的 惶恐。 这是我一生从未有过的日子,连续三个晚上哭泣、失眠。妈妈过世的日子,连 续三个晚上失眠,但没有哭泣。0:30,我辗转反侧,从一头睡入另一头,甚至, 坐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何时入睡。3:l0,再次醒来。X,回来吧,让我安 安稳稳、踏踏实实地躺下来。我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快乐之源。我很冲动地想立即 跑到他宿舍去,只是看他一眼,抑或,听他训斥一番:你这人…… 今天,有一辆车在身后使劲按喇叭,我如蚂蚁般蠕动,任他天塌地陷…… 我一直期待着一声车祸,我倒在血泊里,一切与我有关的便宣告不了了之。那 个X,便什么也不是了;我的三角鼎立公司,也随它去了…… 我也期待过绝症,在人世间只剩下非常短暂的日子,那么,我没法去做一生的 规划,只是扫描一下走过的路,挥别一下亲人和朋友。 人世间,总是难以梦想成真,尽管我在道路上总是无视交通规则,随心所欲, 但我想我还是难以如愿以偿地化作一团“夕阳红”。 我走在一个没有归途的路上 黄昏时分,传来叮叮当当的炒菜声,飘出诱人的芳香,我多么希望我能平平淡 淡地喊着:开饭罗,开饭落—— 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饱”。我宁愿在累了一天之后,风风火火下厨房,摆 弄出三菜一汤,一边揩着汗水,一边听着一个不经意的自言自语:不知是我饿了, 还是什么的,这饭菜真好吃! 平常人家的幸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好,我另辟蹊径,只要能做作他说出一声:唉,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真的,我是一个很知足的女孩,如同一个非常好打发的小孩,只要扔给他一个 玩具,他就自个儿去乐了。 我是一个没有玩具的孩子,整天同自己吵闹。 我荒唐地想制造情节,知不可为而去为之。我天天在“生与死”之间倘佯。 我不是诗人,也没有炒股……总之,我没有理由去选择生命终极。 如果你错过了月亮,就别再在痛苦中失去星星。有人如此说。 我知道,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悲叹之中,我最后只有作为自然法则中必然的淘汰 者。而我又是如此的无奈。 以毒攻毒。我忽然想起了这一高招。灵感产生于我伏在栏杆上的时候,我在琢 磨:这样一直下去,大概…… 我与天堂签约: 合作协议 甲方:我 乙方:天堂 兹本协议签订之日起即生效,双方不得违约。 1、甲方有权选择乙方。如果甲方已心如死灰,又何必强求他维护什么所谓的 “人”的形式呢。 2、乙方有权拒绝甲方。如果甲方尘念未尽,并且时冷时热地想些东西做些事 情,不是钟情于乙方,只是用乙方作一个美丽的幌子,虚情假意地欺骗乙方,这是 亵读乙方。 3、甲方与乙方会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合作,那是天经地义的。甲方注定要与 乙方合作的,为何要急于一时?乙方未必就是甲方所想的合作者。甲方、乙方都应 顺天意,别擅自偷偿禁果。 甲方:我 乙方:天堂 1998年7月20日 我原本想预订下一个月去天堂的机票。我与天堂协议之后,签下了一份自己也 糊里糊涂的协议。协议自签订之日起即生效。 没有趟不过的河,没有爬不过的山。 我不再荒诞地想着天堂什么了。 有一个周未,我邀请X来我闺房作客。 黄昏时分,我点燃一只圆圆的红蜡烛,这是一只憨厚可爱的小猪蜡烛(他是属 猪的)。经常零乱不堪的房间收拾得整整洁洁,两大束玫瑰花散发着沁人心肺的芳 香,一瓶是艳如热恋的红玫瑰,一瓶是纯如初恋的黄玫瑰。 我先与X约定:享受今天,别说“妻子孩子”。 他笑着说:我还没有。 当我们共同享用着烛光晚餐时,我看到X那陶醉的目光,在“干杯”声中飘飘 欲仙。 为快乐干杯。他激情的说。 快乐周末。 有多少个周末,原本是可以有一个好心情的,或有一份小收获的。我总是在浮 躁中俯懒地折腾自己。 我和他还是若即若离地交往。 工作上,还是没有发财的迹象。 电话里,我颇为歉意他说:小妹,发财的影子还没看到…… 姐,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够了。小妹亲切他说。我曾经为了挣更多的钱,将小妹 所有的积蓄都赔进去了。我曾多次让小妹耐心等待汇单,等待成功的快乐…… 成功,它不是一个慈善家,不会为你痛苦的脸庞所打动。 为什么不开心? 我走了一条自己心甘情愿的路。原本可以在一处稳定的单位里,年复一年地领 着固定的工资。没有丝毫压力,甚至还当之无愧地供奉“小名人”的称谓。我选择 了一条很宽的大路,我无法再埋怨“单位”的压制,我可以任意地挑选一个行业一 个老板,只要我能胜任工作。我也可以亮起自己的旗,招兵买马……总之,我给自 己一个无法埋怨的机会,京城,它实现了太多太多的人的梦想,同时,它又无情地 淘汰了无数的梦幻,甚至,扭曲了无数的心灵。 有一次,我与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个老师一起去颐和园游园。她向她的同事介 绍说:这也是小编辑,我们的同行。 我说起了一个小故事,题目为“尊严无价”。一个推销铅笔的小商人向一个衣 冠楚楚的老板推销,老板表示感谢,说我们是同行。在一次高档的社交场合,有一 个人向那个老板打招呼,他说他就是那个推销铅笔的“同行”。 当与天堂签约之后,忽然觉得阳光是那么灿烂,道路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