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俯卧着躲避清晨的阳光,拥抱着我的枕头,就像拥抱一位最要好的朋友,不 愿睁开我的眼睛。蒲团和门板床同样舒服,不过仍然没有外面的垃圾车那么糟糕, 后者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刮擦着我的鼓膜。 " 清空了!" 一名垃圾工人喊道,卡车沿着街道剧烈地摇摆着。 我侧身,感觉左臂麻木了。而正当我努力使自己面对白昼的时候,我发誓…… 极其短暂的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就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浅褐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地毯、陈腐的臭虫飞沫的气味、污秽的小厨房里的腐烂 的聚乙烯薄膜地板。该死!仅仅这一景象就让它重新泛滥在我的脑海中。谢普…… 那笔钱……达克沃斯。我希望它是一个噩梦,它不是,它是我们的生活。 查理仍旧在我的身旁熟睡着,拥抱着自己的枕头,满意于他的口水池塘。我把 破烂的毛毯盖到他的下巴,然后走向淋浴器。 十分钟后,轮到查理做相同的事情了。 " 查理!起床!" 我从浴室里喊道。 没有回应。 " 快点,查理!起床!" 他不屑一顾,终于翻身朝向我了--揉着眼睛里的皮痂,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 然后,他四处察看着,意识到我们在同一个噩梦之中。" 狗屎。" 他咕哝着。 " 没有热水了。" 我告诉他,用别人遗留的一条薄纸般的毛巾弄干我的约翰尼 ·卡什(美国乡村摇滚大师)的头发。 " 我一定要扔一张纸条到房东的意见箱中。" 在纽约,人们称它为工作室。在这儿,它是公寓小套间。对我来说,它是一个 没有卧室的鼠穴。可是昨天夜里,当我们在凌晨两点搜寻着邻近区域时,它恰恰是 我们所需要的:位于小巷之中,外边有一个" 出租" 标牌,而且标记为" 经理" 的 房间内亮着灯光。对于其他任何地方,他们恐怕会心生疑虑,并且召来警察。不过 在迈阿密南部海滩的偏僻郊区,我们只是普通的交易而已。他们生活在毒品经销商 和非法移民的中间,早已习惯于凌晨两点出现的房客了。 " 快点,我们应该出发了。" 我说道,穿上了一套干净的内衣裤。屋外,阳光 照耀着大地,但是我们的视线几乎不能透过糊在窗户上的报纸。昨天夜里,黑暗之 中,查理认为它们是破碎的垂直的遮光物。今天,我们看见了现实。所有的窗户用 透明胶带贴着从一本免费的百威啤酒的日历中撕下的纸页,赫然可见身穿比基尼的 女郎。上次住在这里的房客不希望被人看见。我们也不希望。日历原封不动。 " 我们走吧,查理--你起床了。" 我说道,一边退回到浴室中。我打开了淋浴。 为了让我们动起来,妈妈常常那样做。 " 那些诡计不再管用了。" 他提示我。 十分钟后,他用薄纸毛巾擦干自己,然后跳进自己的崭新的拳击短裤中。 " 全都准备好了吗?" 我问道。 " 差不多了……" 他的手伸进体育包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 你在找什么啊?" 我问道,尽管我知道答案。藏着高卢的手枪的金属盒子。 " 没什么。" 查理告诉我,他的手戳得更深了。他无法找到它,开始把衣服从 包里拉扯出来。几秒钟后,体育包腾空了。" 卡卢索--那个盒子……它不在这儿… …" " 放松一点吧。" 我说道。他扭头看着我,我拉起衬衫的布边,线头还没有拆 开--我把手枪塞进我的裤腰了。 "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语气让查理竖起了脑袋。" 让我猜一猜," 他说道," 城里有位新来的治 安长官了。" 我懒得回答,转过身去,向外边进发了。查理在后面几步远的距离。无论准备 就绪与否,达克沃斯--我们来了。 " 你在干什么呀?" 查理大声叫唤着,追逐着我。我向右急转弯到第六街,然 后沿着街道加速前进。正前方,早早起身的假日游客和迟迟上班的本地人交叉往来 于华盛顿大街。这里是在边道上,我们是安全的。走了半个街区,我们出现在大庭 广众之下。甚至连查理也不愿冒着那样的风险,这就是他抓住我的衬衫后摆,拖拽 着使我突然停下脚步的原因。" 你要喝防晒洗液吗?" 他问道," 我还以为我们是 去达克沃斯?" " 别说了," 我打断他的话,扫视着附近的街道," 相信我,这相当重要。" 我的手臂摆脱束缚之后,匆匆地走向拐角处,那里有一长排自动售报机沿着街 道展开。《迈阿密先驱报》、《厄尔先驱报》、《今日美国》……以及我奔向的目 标--《纽约时报》。我将四枚硬币推进售报机的咽喉,弯腰接近取报口,然后伸手 从纸堆的中间取出一份报纸。 " 你为什么不拿最上面的一份呢?" 查理问道。 没有理睬弟弟的疑问,我握着中间的报纸。 " 不,你完全正确。" 他继续说道," 最上面的有虱子。" 自动售报机砰地关 闭时,他摇了摇头。 " 我们走吧。" 我呼唤着,迅速奔回第六街。我们走路的同时,我打开了报纸, 浏览着头版。 " 我们上报纸了吗?" 查理问道。 我不停地翻阅着,搜索任何提及昨天事件的消息。没有金钱,没有盗用,没有 谋杀。老实说,我并不感到惊奇。亨利会将此事对新闻媒体作一级防范。尽管如此, 每天都有一些事情传播。我在小巷中停下了脚步,重新叠好报纸--正好在" 讣告" 版。 " 让我看看。" 查理说道,走到我的旁边。 站立在一棵枯萎的棕榈树下,我拿着这张报纸的左半部分,查理拿着右半部分。 我们两人按照字母顺序都找到了它。在绝大多数日子里,我阅读,他浏览。今天反 过来了。" 谢普--谢泼德……37岁……布鲁克林区……保安科副科长……格林- 格 林银行……遗属包括:妻子雪莉、母亲邦妮、妹妹克莱尔……悼念仪式将会择日通 告……" " 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查理说道,早已沉浸在谢普的生活中了。可是他 了解得越多……" 那些修正主义的杂种们," 他脱口而出," 甚至没有提到他曾在 情报局工作。" " 查理……" " 别叫我查理!你不了解他,卡卢索--那是他的生命!" " 我并非说那不是--我只是请求你注意一次!这不是关于他的履历……是关于 从图像中遗漏的。" 我觉察到自己的大声,转而轻声说道," 三亿美元被扒走了, 然而甚至连闲谈专栏也没有安排?一位昔日的情报局侦探胸部中弹,然而没人报道 一个字!?难道你没有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吗?对于这些家伙来说,一份伪造的讣告 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无论他们说什么,人们都会相信的。而且无论真正发生了什 么事情……都可以被抹去。那就是他们打算带给我们的,查理。他们挥动着神奇画 板,于是所有的图像消失了。然后,他们写下他们希望的一切。找到了携带百万巨 款的嫌疑犯--调查指证为谋杀罪。全新的现实就是如此,查理。而且等到他们完成 了涂鸦以后,我们就绝对没有可能更改它了。" 我低头凝视着查理,让这些话钻进他的大脑。几乎在同一个瞬间,我们朝向第 十街了--达克沃斯仅仅相隔几个街区的距离。 拥有三亿美元在他的账户中,归隐的意愿在他的心中,达克沃斯可以挑选任何 东西。我猜是装饰派风格的住宅,查理说是地中海的小屋。如果这是一次比赛,我 们就大错特错了。 " 我不相信。" 查理说道,打量着街道对面一层的1960年代的蔓生植物。在南 方气候的鞭打之下,在浅粉红色涂料的覆盖之下,显然,这幢建筑早已度过了它的 青春年代。 " 这儿无疑是正确的地址。" 我确认,第三遍、第四遍地核对地址。 查理点了点头,但是保持沉默。历经千辛万苦到达这里之后--仅仅是这样的图 像……它最后是这副模样。 " 也许我们应该稍后再回来。" 他建议道。 " 稍后再回来?查理,这个家伙会带给我们所有的答案。现在赶快吧,我们必 须做的就是按响门铃……" 我走到路边,穿过街道。查理没有跟随,我在半途停下 了脚步,扭头看着后面," 你没事吧?" " 当然了。" 他说道,但是依然不愿穿过街道。 " 真的吗?" 这一次,他用了稍微长一点的时间才回答。查理不喜欢我身上的恐惧--而且他 憎恨自己身上的恐惧。" 我还好," 他重复说道," 按门铃吧。" 我穿梭在簇叶丛生的灌木之中,绕过停靠在前门的经典的蓝色甲壳虫汽车,奔 向前面的走道,打开潮湿生锈的铁丝网门,用一根渴望的手指伸向门铃。 没有应答。 我又按了一次,同时倚靠在铁丝网门旁边,努力显得放松。 仍然没有应答。 我踮起脚,伸长脖子,竭力窥视门内的钻石形状的窗玻璃。 " 那里边有什么?" 查理问道。 我的鼻子贴着玻璃上的花粉,努力想看得更清楚……接着从屋内……门锁" 铛 "的一声打开了。门把手旋转着。我向后退了一步-- 太迟了。 " 您有什么事吗?" 一个年轻的女人问道,打开了门。她长着黑色的卷发,薄 薄的嘴唇,以及小巧的尖鼻。我的目光直接射向她的破旧的牛仔裤,以及吊带如意 大利面条一般的白色紧身短背心。 " 对……对不起," 我开口了," 我正试图……我们只是在寻找一位朋友……" " 我们试图找到达克沃斯。" 查理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感谢他的救援,那个女人的身体语言变化了--她的眉毛不再皱起,她的肩膀 垂了下来:" 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 是啊," 我慎重地说道," 怎么了?" 她犹豫了片刻,小心地选择词语," 达克沃斯六个月前去世了。" 这句陈述漂浮在空气之中,我凝视着它,惊奇得目瞪口呆了。简直好像我等候 着达克沃斯自己跳出来尖叫着," 愚人节的傻瓜们--我就在这儿!" 不必说,它没 有发生。我四处张望着,但是我的目光没有聚焦于任何东西。这……这不可能。不 会在所有这一切之后…… " 这么说来他真的死了?" 查理问道,早已开始恐慌起来。 " 很抱歉," 她说道,察觉到他的表情," 我不想……" " 没事了," 他说道," 你不必--" " 你认识他吗?" 我插嘴说道。 " 请再说一遍?" " 达克沃斯--你认识他吗?" " 不," 她结结巴巴地说," 但是--" "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 我……我只是从契约上记得他的名字," 她补充道," 是一次遗产买卖契约。" " 转寄的地址是什么?有什么地方我们可以联系上他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摇了摇头,显然受到了打击。我不在意--我们跑了这么 远的路,不是为了得到否定的答案。" 对不起," 她反复说道," 没有转寄的地址 ……他死了。" 这些话没有什么意义。" 这是不可能的。" 我告诉她,我的嗓子变得嘶哑了, "那么--" " 他有点心烦意乱," 查理说道,靠近过来,掐着我背上的皮肤。" 我们应该 走了," 他咬紧牙齿补充道,冲着女人假笑着,迅速向她挥一挥手," 再次感谢你 的帮助……" " 我真的很抱歉," 她目送着我们离开,大声叫唤着," 对于你们的损失,我 表示遗憾。" " 是啊," 查理轻声说着,推搡着我走到路边," 我们三人都是如此。" " 你出了什么毛病啊?" 我们急匆匆地返回庭院的时候,查理问道。他跨过蔓 延的塑料水管,避开旋转的洒水器,后者对着视线中的一切喷洒水雾。他察看后确 定没有人在附近,灵活地抄捷径去我们的新公寓。" 你为什么那样追问她呢?" " 她或许知道一些事情。" " 你真的那么幻想?" 查理问道,冲到屋内。他心神不宁地注视着,我在客厅 和小厨房之间来回地踱着步子。" 你没有看见她的反应吗,卡卢索--她不知所措了。 十一点钟插播的简明新闻:达克沃斯死了。故事结束了。" " 不可能啊。" 我坚持认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见自己口吃了。 查理也听见了:" 卡卢索,我知道你总是拥有更多的无法理解的,可是--" " 要是我们错过了什么呢?" " 我们可能错过什么呢?他们告诉我们,他在纽约去世了……我们亲自来到这 儿……然后她告诉我们相同的事情。达克沃斯已成往事,哥哥。演出结束了--该找 到一个新的鼓手了。" 我依然踱着步,低头凝视着地板:" 也许我们应该回去再与她谈谈……" " 卡卢索……" " 达克沃斯有可能隐藏在别处……" " 你在听吗?这位老兄死了!" " 不要再说了。" 我爆发了。 " 那么别再表现得像个精神病人了!" 他反驳道," 太阳不会升起来追赶达克 沃斯的!" " 你认为那就是全部?达克沃斯!?我可以赌输达克沃斯这一注--我仅仅希望 回到我从前的生活!我需要我的房子,还有我的工作,还有我的衣服,还有我从前 的头发……" 我抓住我的后脑勺上的一撮黑色的毛囊," 我需要我从前的生活,查 理!而且,除非我们查明所发生的事情,否则高卢和德桑克蒂斯会--" 窗户传来响亮的拍击声。我们两人都迅速地蹲下了。声音始终很响--砰砰的轻 击着玻璃--好像有人闯入了。我抬起头看是谁,可是那里惟一的东西就是放射状的 水纹。它击打着日历后面的玻璃,然后迅速地沿着窗格流下来。洒水器……不过是 洒水器而已。 " 很可能有人绊倒了水管……" 查理说道。 我不愿冒任何的风险。" 检查外边。" 我强调说。 我跑向小厨房的小窗户。他去门边的窗户。洒水器依然攻击着玻璃。我撕下一 片日历,窥视着外面……正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飞奔到窗沿的底下。我向后退了一 步,几乎跌倒。 " 怎么了?怎么了?" 查理问道。 " 有人在外面!" " 你确信吗?" " 我刚才看见他了!" 查理摇晃地退步,竭力对抗着恐惧,不过连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 你有没有--" " 就在这儿。" 我回答道,一边伸手向下,从我的裤子中抓住了手枪。我扳回 了撞针,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在扳机上。 查理坚守在小厨房,四处翻找着抽屉,寻找武器。餐刀、剪刀……任何东西。 从最上层到最下层,他拉开了每一个抽屉。空的。空的。空的。最后一个滑了出来, 他的眼睛张大了。里面是一把生锈的大砍刀,断裂为两半了,所以完全适合抽屉的 大小。 " 值得祝福的是毒品贩子们。" 他说道,一边用力地把它拉出来。 查理动身后,我跟着他按照我们昨晚设计好的穿过客厅,进入了浴室。狭窄的 公寓小套间或许连后门也装不上……不过仍然有后窗。他跳过马桶,转动曲柄,打 开了粗劣的窗户,然后撞开了屏风。我跳跃到他的身旁。 " 你先走。" 查理说道,双手掬成杯状,准备把我推上去。 " 不,你先。" 他不愿改变决定。 " 查理……" 我的语调和责骂的目光全是妈妈式的。他明白,这是自从出生以 来就已经根深蒂固的事情--保护你的弟弟。 他意识到这是一次绝不可能获胜的斗争,就扔掉大砍刀,走过来让我推着爬上 然后出去--他立刻消失了。又是一次完美的着陆。我紧随其后,尽管我在着陆时差 点杀死自己。 " 准备跑了吗?" 他问道,重新检查着狭窄的混凝土小径,这条小径从我们背 对的建筑旁边穿过。我们的左边是一扇旋转的铁门,向后通向街道;我们的右边是 一条开阔的道路,蜿蜒着绕向大庭院--正好在他们躲藏的地方。共同瞥了一眼,我 们匆忙奔向铁门……然后很快就发现了金属链条和挂锁,它们使铁门紧紧地关闭着。 " 真该死。" 查理低声说道,拍打着门锁。我冲着手枪打了一个手势。我可以 将它炸开。 他摇了摇头。你疯了吗?他们马上就会听见的!他不假思索地飞速奔向小路的 另一端,但我抓住了他的胳膊。 " 你会正好撞见他们的。" 我轻声说道。 " 要是他们已经在里头了……另外,你有更好的出路吗?" 我四处打量着,可是没有必要争辩不可能的事了。 快点啊,查理示意着。他沿着小路飞跑着,脚步始终在干燥的草地上,以保持 安静。跑到建筑的边缘,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这边:" 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然后他瞥了一眼第一个拐角处。警报解除了,他发出了信号,示意我 向前。如同夜闯自家庭院的窃贼,我们悄悄溜到房屋后面,蹲在窗沿下面。第二个 拐角处是我们看见他的地方。我听见来自洒水器的水流依旧喷涌到玻璃上。声音压 过了我们自己的脚步声……究竟是谁在那里等候我们呢? " 让我先去吧。" 我轻声说道。 他摇了摇头,把我推到后边。他完成了让我扮演保护者的任务。我并不在意。 我挤到他身旁,仔细察看着地面,寻找散落的阴影,然后慢慢地探出脑袋。拐角处 附近,一条废弃的跳绳躺在草坪上,旁边正好有一个瘪掉的海滨气球。我扫视着庭 院,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但是我几乎不能听见自己的思考。洒水器依然击打着窗 户。查理在我身边深深地呼吸着。没有人在视线之中,但是我不能动摇我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尽管如此,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是惟一的出路。查理舔着从 他的嘴唇上方的酒窝里流下来的汗水,然后举起了他的拳头。他的手指数数,他向 我这边点头示意:" 一……二……" 我们全速地跑出来,躲闪到洒水器的下面。我的心脏发出雷鸣般的响声……街 道就是我看见的一切……差不多就在那里……铁门在不远的地方…… " 你们去哪儿,灰姑娘--舞会迟到了?" 一个声音在我们前面几步远的地方问 道。 迅速转过身去,我们在路上停了下来。我举起了手枪,查理举起了大砍刀。 " 好了,放松些,牛仔们。" 她说道,双手早已举起来了。忘掉情报局吧,是 达克沃斯家的那个女人。 " 你在这儿干什么?" 查理质疑道。 她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集中在我的手枪上:" 你打算告诉我,你们其实是什么 人吗?" 她问道。 " 这不关你的事。" 我警告道。 " 你为什么询问他的消息?" " 看来你果然认识达克沃斯?" 我脱口而出。 " 我问过你一个问题……" " 我也是。" 我反驳道。我挥着枪让她注意。她并非充分地了解我们,犹豫着 是否应该说:"你敢" 。 " 你怎么认识他的?" 查理质问道。 她放下手来,但是从未停止打量我。" 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她问道," 达克 沃斯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