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 星期五 酒14单位,香烟64,卡路里8400(非常好;虽然又开始计算卡路里。非常糟 糕的是还摆脱不了减肥的想法),刮刮乐0 。 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五的时候,为了放松心情,我一边用芳香疗法泡澡,一边 舒畅地喝着菊花茶,正当此时,突然听到汽车警报器鸣声大作。我曾经在这条街 上参加过“反汽车警报器”的抗议活动,因为它的噪音是如此令人无法忍受,而 且完全违背当初制造生产的目的。因为你的车到最后可能多半是被忍无可忍、只 想让你的警报器安静的邻居给破坏掉,却不是被偷车贼给弄坏。 不过,这次我没有气得立刻打电话报警,而是猛用鼻孔吸着气,喃喃自语: 内在的安定。门铃响了。我拿起对讲机。听到有人用咩咩的羊叫声颤抖地说: “他竟然在搞那该死的外遇。”情绪激动地啜泣着。我赶紧冲下楼,玛格达在我 的公寓外面,泪流满面,无助地坐在杰里米的Saab敞篷车内,手握着方向盘,车 子正发出非常可怕非常大声的噪音,“嘟嘟———嘟嘟———嘟嘟”,所有的灯 闪个不停,孩子坐在椅子上尖叫,听起来好像被家里所饲养的猫给谋杀了。 “把警报器关掉!”有人从楼上的窗户大喊。 “我当然想啊,可是我关不掉!”玛格达尖叫着,用力拉汽车引擎盖。 “杀千刀的杰里米!”她对着手机吼着,“浑蛋杰里米,你这个该死的奸夫! 要怎么把这台Saab的引擎盖打开!” 玛格达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女人。不过我们这条街可不怎么有教养,就像是那 种会在窗上贴着“解放尼尔森·曼德拉! ”这类大字报的街道。 “我才不会回去,你这个大浑蛋!”玛格达对着手机大吼着,“快告诉我怎 么打开那个该死的引擎盖。” 现在我和玛格达都在车子里面,拉扯每一根我们可以找得到的控制杆,玛格 达还不时大口大口地把那一瓶Laurent-Pirrier 往嘴里灌。这个时候,一些气急 败坏的居民开始向这辆车聚集。接下来,杰里米也到了,还坐在他的Harley-Davidson 跟玛格达大声互骂。而且他也没有立刻把警报器关掉,只顾着跟玛格达抢那个坐 在后座的小婴儿。这时住在我楼下的那个澳洲人丹恩,打开了窗户。 “喂,布莉琪,”他大喊,“有水从我的天花板流下来了。” “糟了!浴室!” 我跑上楼,一到门口,才发现我刚刚关门时不小心把钥匙忘在家里。开始猛 撞我自己的门,大叫着:“狗屎,真背!” 然后丹恩出现在走廊。“老天啊,”他说,“你该来根烟。” “谢啦。”我说。便抽起了他给我的那根烟。 抽了几根烟,又做了一堆白费力气的努力之后,终于用一张信用卡成功地进 到屋内,发现水流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却没有办法把水龙头给关上。丹恩冲到 楼下,拿了一支螺丝刀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回来。他设法把水龙头关紧,又开始 帮我拖地。刹时间汽车警报器的声音停止了,我们俩同时冲到窗边,看到Saab呼 啸离去和Harley-Davidson 展开一场追逐战。 我们俩开始笑了起来———这时我们已经喝了相当多的威士忌。突然间—— —我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他亲吻了我。这真的很尴尬,因为我才把他的公 寓淹得到处是水,破坏了他晚上的时光,所以基于礼貌,我不想那么不识好歹。 我知道这并不表示他有权可以对我做出任何性侵害的举动,只是在经历了所有的 戏剧化事件、内在的安定和每一件事之后,不可否定的是,这些错综复杂的突发 状况真的很有趣。接着突然有一个身穿机车骑士皮衣、手里拿着比萨的男人出现 在门口。 “噢,糟了,”丹恩说,“忘记我叫了比萨。” 所以我们吃了比萨,喝了一瓶红酒,多抽了几根烟,又再多喝了一些苏格兰 威士忌,后来他又试着想亲我,我含糊不清地说:“不,不行,我们不可以这样。” 那个时候的他变得很好笑,开始小小声地嘀咕着:“噢,老天啊,噢,老天啊。” “怎么了?”我说。 “我结婚了。”他说,“可是布莉琪,我想我爱上你了。” 他离开了以后,我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着,背靠着门,不停地抽着烟屁股。 并非全然真心地说着“内在的安定”。就在那个时候,门铃响了。我并没有理它。 门铃又响了,不停地响着。我拿起对讲机。 “亲爱的。”另一个我所熟悉的喝醉酒的声音。 “丹尼尔,你走开!”我小声对他说。 “不要这样,听我解释。” “不用!” “布莉琪……我想要进去。” 沉默。噢,天啊。为什么我还这么迷恋丹尼尔? “你走。你喝醉了。”口气比我感觉到的更具有说服力。 “琼斯?” “什么?” “我可以跟你借厕所吗?”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