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莲秀的眼泪震撼了民哲,站在玻璃窗外望着莲秀,民哲的心一拧,这一张脸不 该用来哭泣。 莲秀走入民哲的办公室,为了世娜,她不顾一切。 “你可以开始讲,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要让我妹妹当歌手,我突然向你拜托事情,我知道很意外,可是这件事情 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还是鼓起勇气来拜托你。” “继续讲。”莲秀停下来望着民哲,民哲却催促她。 “我妹妹一定要当歌手,为了我妹妹当歌手的梦想,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我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说真的。” “你说的妹妹是你亲妹妹吗?我以为你没有其他亲人,我听错了吗?” “她不是我亲妹妹。”莲秀老实回答民哲。 “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你还说为了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这点我很佩服你。” 这个女人这么好管闲事,的确很与众不同。 “事实上她不是我亲妹妹,可是她跟亲妹妹一样对我很重要。还有,我曾经欠 她一次情,我这辈子也没办法还清,我妹妹从小就立志当歌手,而且从小到现在吃 过很多苦。现在对她而言,当歌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拜托你!” 莲秀向民哲鞠了一个躬,“你可不可以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实现梦想?” “她有才华吗?”他李民哲培养新人是为了要赚钱,可不是做慈善事业。 “她很有才华,只要你帮她一次忙,她的表现不会比别人差。”莲秀对世娜有 信心。 看民哲一副仍无法被说服的样子,莲秀只好先退出,她心想没了这个办法,她 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莲秀才踏出办公室,民哲的声音马上传来,“我判断没有胜算的话就不会浪费 时间,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会跟她先见个面。” 民哲这么说让莲秀放下了心,她一定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世娜。 民哲将民智带出警察局,民智望着民哲,垂下了头。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在哪里?你的作品,你度过这么多危险还继续画的画在哪里,你可以让我看 吗?” “哥。”民智眼睛一亮,拉着民哲往前走。 “这边是我自己画的,怎么样?” 望着那一面墙,民哲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楚。 “哇!你画得真的不错。”不过为了要让民智快乐,他打起精神说。 民哲大力地赞赏着民智,被鼓舞的民智不好意思地说:“其他的人都被我吓到 了,他们说我进步得很快。” “我确定你有美术的天份,可是为什么不喜欢念美术系呢?” “画画是我的兴趣,你不要给我压力。”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舍不得。”民哲能感受到民智那叛逆背后的落寞。 “我一个人看就够了,除了你之外也不想给别人看。” 民智突然在一夕之间长大,她朝民哲坚强地挤出一抹笑。 “以前妈跟我讲过,妈希望你以后当画家。” “真的吗?” “真的。可能妈年青的时候也想当画家吧。” 为了帮民智和母亲完成这个心愿,也为了民智那好不容易展露的笑容,只有画 画才能让民智忘记一切,民哲说什么也要替民智找回那份笑容。 这一天民智好快乐,能和民哲一起谈谈心,这是民智最快乐的一天。 可是民智的笑容因为这短暂的快乐和以后的事而敛下,她心里还担心其他的事 情。 “如果连你都结婚不在家,我一个人一定会好无聊,你不要结婚。”不然她就 没有亲人可以陪伴,民智对民哲的占有欲越来越重。 “你说什么啊?我现在想结婚也不能结,有你这种脾气暴躁的妹妹,谁都不敢 嫁给我。” “你说得对!可能她会怕我!”民智挽着民哲的手臂开心地说道。 “你肚子饿不饿?” “我好饿!你请我吃饭。” 两人为了吃什么还打打闹闹,民智的笑容这一夜银铃似地充斥着民哲的心窝。 当他们兄妹俩回到家,一直在等门的明子关心地问着民智。 “怎么样?你希望我有事吗?”民智语气不友善。 “我们要上楼了。”民哲疲累地说。 “你们站住,你去哪里接她回来,你去哪里接她回来的?”成春喝住他们。 “她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来烦我呢? 你们瞧不起我对不对?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成春越骂越大声。 “你不要这么大声!”民哲冷冷地回了成春一句。 “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我去哪里接她回来吗?为什么不会发现她已经不在家呢?她整 天在家里也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跟她讲话,等到她已经不在家才开始骂她,开 始到处找她,这样不太好吧?” “哥你不要再讲了,我才不需要这个家人的关心。” “什么?这个家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懂事,你到底对我不满意什么?”成 春真的不知道这一对兄妹对他的敌意来自于何处?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不满意什么吗?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也不是我亲妈,我 为什么要叫她妈?她也不敢跟我讲话,可是她还是要当好妈妈,我也不要跟她一起 吃饭,我才不想看到她,我不喜欢她!”民智也怒吼出心中的积怨。 “妈到底对你做错什么事情?妈对你已经很好了,她不敢跟你讲话是因为怕你 生气,她从以前到现在都要看你的脸色,我才觉得她好可怜,这样还不够吗?妈到 底要怎么做你才满意呢?”善宰忍不住站出来替明子讲话,明子所做的难道还不够 吗? “善宰……”明子要善宰别再说了。 “这里没有你的事,我坦白告诉你好了,当年万一我妈没有死,你是我爸在外 面跟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不是吗?可是你竟然住在我家当最优秀的儿子,真的很好 笑!” “李民智,你还是跟七岁的小朋友一样!”善宰不禁怒骂道。 “我从当年搬到这里之后到现在你一点都没有变,你跟以前一样常常闹脾气, 要不然就随便骂人,跟父母吵架是你人生最大的目的吗?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够了!”民哲斥责他们的吵闹。 “你也该负起责任,她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没有追究,这不是父母对她不公平, 你这样反而害了她。”善宰还把一切怪罪在民哲身上,因为他真的太袒护民智了。 明子用力地叫善宰闭嘴,善宰没办法善罢干休,这一次他要是不讲清楚,以后 明子在这个家就更加没有地位,他们母子要如何再待下去? “我不要看你每次都被他们欺负,我已经受够了!” 这一场纷争并没有结束,只是揭开了这一家人心中的疮疤,让他们更加的无法 真心相处。 其实民哲也是为了保护民智,以同样的心情,莲秀也是为了世娜。 “你来了?”这么晚了,在加班的莲秀没想到民哲会闯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工作,你每天去找人,还要帮妹妹当歌手,我以为你没有专心工 作,你画得还不错。”民哲看了一眼莲秀手上的工作赞赏道。 莲秀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微微一笑。 民哲离开了,就像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但莲秀心想他到底去哪里了?她跟着 音乐声找了去,民哲体贴地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你边听音乐边工作比较轻松,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加班,听音乐比较不会害 怕,加油!”民哲的体贴让莲秀心中一悸,这样的民哲和他一向的狂霸不一样。 加完班的莲秀一直招不到计程车,民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要她上车。 “不用了,没有关系!”莲秀拒绝。 “已经太晚了,一个女生坐计程车很危险。”民哲的关心温暖了莲秀的心。 “真的没有关系,我不想麻烦你。” “你忘了吗?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拒绝我的好意。” “不能拒绝你的好意?这不能说好意。” “妹妹也跟你一样这么固执吗?上车吧!”拗不过民哲,莲秀上了车。 “你们不是亲姐妹,你跟你妹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可是我们过得没有一般人想像中那么可怜,我 们不是没有东西可以吃,也不是没有衣服可以穿。我现在想想自己也很幸运,一些 人虽然有父母但是都没有钱可以上学,可是我在孤儿院顺利念到高中;最重要的是 我遇到我妹便不会觉得寂寞,像你这样从小跟家人在一起的人是不会了解的,有一 个人相信我,相互依靠过日子,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 莲秀的话触动了民哲的心,在那个家中他和民智也是相互依靠,民智对他也很 重要。 娜罗诧异地望着送莲秀回来的民哲。 “组长你好!”哇!是组长耶! “我刚才找不到计程车,他载我回家。” 莲秀对娜罗解释,而民哲向娜罗点了点头就准备开车走了,娜罗却兴奋地要邀 请民哲入屋喝茶,民哲最后还是走了。 民哲那酷冷的样子让娜罗一直惊叹不已,不过,她最感兴趣的是莲秀和民哲之 间,还有她做经纪人的春秋大梦。 “喂,我当制作人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如果刚才太子跟我说OK,就是万事OK不 是吗?讨厌,早知道他要来,就准备把他绑架到我家,等到他答应我才放他走。 “进去吧!” “这样不行,从明天开始调查太子几点下班,然后假装找不到计程车跑来跑去。 金莲秀,你跟太子在哪里碰面,在哪里?” 对莲秀来说,民哲的魅力深植她的心。今晚她的心情稍稍有些不一样,好像被 人加了温,她也没心思去听娜罗说什么。 为了把世娜带在自己身边,莲秀打算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她想把好不容易存 的一点钱拿去租房子,她要和世娜一起生活。 她来到酒店找世娜,世娜一看到莲秀就满脸不悦,她不想再见到这个伪装者。 “现在还没开始营业。” “世娜,我有话要跟你讲,世娜……我求求你听我说,你搬出去好不好?世娜, 你不能住在这种地方,你跟我一起走,世娜。” 世娜不领情还大大羞辱了莲秀。 “老板,我欠你多少钱,你照顾我五年的时间,你都没有跟我收钱,我看至少 有一千万吧!” “小姐,你有钱吗?我在酒店上班,你叫我搬出来,你应该知道我还欠别人债, 你有钱的话先准备一笔钱带过来,要不然你马上给我滚,你没有听到吧?我要你滚!” 世娜对莲秀说。 世娜用这种办法要把莲秀气走,莲秀眼眶含着泪看着世娜。 “不要吗?随便你,你不要走是不是?那我走好了!” “世娜……”世娜还是不谅解她,莲秀知道! 世娜生气地跑了出去,她打大哥大给善宰,每次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想到善 宰,虽然他们才刚认识不久。 但善宰身上就是有一股让人安定的力量,世娜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是滑板。”善宰还记得那个滑着滑板被他撞到的女孩。 “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现在我不能出去,我现在要去图书馆。” 善宰到了图书馆才发现借书证不见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世娜偷偷拿走 的。 “你在找这个吗?”世娜拿着善宰的借书证在他眼前晃了晃。 善宰看到世娜微微一笑,两人在校园内坐下。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你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金世娜。”他们还没有彼此自我介绍过。 “我是……”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李善宰。”世娜看借书证上写的。 “大学生最喜欢玩什么?我今天要好好玩一玩。” 善宰和世娜来到撞球间。 “等一下,我觉得这样打好无聊,进一个球问一个问题。” 世娜提出打进一个球问一个问题的游戏方式,古灵精怪的世娜就是有她吸引人 的个性。 “问题?” “你有没有女朋友?”世娜原来是撞球高手,她轻而易举问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世娜听了心中一喜。 “我喜欢你,你家有钱吗?” “也可以这么说!” “我更喜欢你了!我不喜欢没有钱的男人。” “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要找你,你知道吗?我有想要一起去唱歌的朋友,想要 一起去跳舞的朋友,想要一起去喝酒的朋友,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要见面的朋友。” 世娜其实很孤单,她一向特立独行,没有人了解她很孤独。 “没错。”这种感觉善宰也常有,“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 会跟你在一起。”两个人都像是翱翔天际的孤鹰。 “你看吧!我们两个人其实很有默契。” “你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可以不用回答。”其实善宰也不想要去探人隐私。 “开什么玩笑,这是游戏规则,我上次跟你讲过了,我很担心遇到一个背叛者, 今天那个人来找我,所以我心情不太好。”世娜无力地把下巴靠在球杆上,“以后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你不想去可以拒绝我,这样我会认为你喜欢男生, 你是个同性恋,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善宰应允她。 两人来到汉城塔上,用力地踩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踩着在心里许下的愿望。 世娜希望再也不要当人下人,她一定要成为歌手,然后风风光光,这样她就不用别 人来可怜她同情她。 那个背叛的人是来可怜她同情她,她不会再相信她是真心对她好,如果是真心, 她就不会失约了。 “你现在踩到抛弃你的人了吗?” “你有没有要踩的人?” “我在踩我的愿望!”善宰学着世娜大力地踩着,那是他心中小小的心愿。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愿望。” “什么,这种不能说愿望,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下去的不是吗?” “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下去的吗?”能吗?善宰喃喃自语。 电脑屏幕出现了Victory 唱片公司新人选拔赛的入选名单,上次的选拔赛世娜 并没有被录取,她窝在酒店里心情十分气恼。 我上次新人选拔赛没有被录取,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可是还是很生气, Zero,我觉得只有你一个人会了解。 心情不好的世娜写了封mail给她的偶像。 民智为了庆祝金淑入选所以请她吃饭,两人来到世娜的酒店。民智一看到世娜 那副垂头丧气但一看到她们又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她找碴儿地猛刺激世娜。 “你要去哪里,我特别来这里帮你捧场,你也过来一起玩吧!” 世娜原本想避开她们这对瘟神。 “没错,没错,我今天录取新人选拔赛请朋友吃饭,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你来陪我们一起庆祝也不错。”金淑也在一旁起哄。 世娜的脸色铁青,她是故意的,她愤愤地瞪视着她们两个。 “我要怎么庆祝你?”世娜咬着牙。 “我们没什么要求,你跟平常一样招待客人就好了,你帮客人倒酒,唱歌还有 跳舞,这不是你的工作吗?你要先做什么?好吧!你不是很喜欢在别人面前唱歌吗? 你先唱歌好了。” 世娜怒视着两人。 “你不要唱歌吗?对不起,我听说这种地方要先付小费对不对?好吧。”她们 把她当成陪酒的妓女。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太好了,你们干脆陪我一起死好了。”世娜豁出去了, 反正她也真的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以为我会怕你吗?” “你没听到吗?你们陪我一起死。”世娜吼完不顾一切地拿起打火机。 “难道你要放火吗?来啊!来啊!”民智挑衅道。 “你要去哪里?”世娜点燃大火,金淑尖叫地逃了出去,民智想逃却被世娜一 把扯住,“你要陪我一起死!” “你不要开玩笑,你让开。”民智害怕地想挣脱世娜的手。 “我才没有开玩笑!”世娜甩狠地瞪着她,看她怕不怕。 “你疯了!啊……”天哪,这个女人疯了! 民哲和莲秀分别被通知前来酒店,民智和金淑被吓昏了,幸好酒店并没有真的 烧起来,老板在一角哀悼他的酒店,而莲秀则神情严谨地睇着民哲,她真怕世娜会 遭殃。 “哥,她放火。”民智看到民哲,马上投入他的怀抱哭诉着世娜可怕的行为。 “没错,这都是她害我们的,她放火。”金淑在一旁帮腔。 刚才真的快把人吓死了,“喂,你不是叫我点火吗?”什么嘛,没种的千金大 小姐,世娜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嗤之以鼻。 “你不是叫我一起死吗?” “喂,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 “你先回家。”民哲阻止民智再胡闹下去。 莲秀也紧抓着情绪失控的世娜,民智知道莲秀和世娜的关系,这对姐妹像神经 病似地。 民哲劝民智回家,民智不想回去,民哲硬是拉着她回去。现场只剩下还在激动 中的世娜以及酒店老板和莲秀。 “你说什么?你不要太过份,好吧!你真的要被关在监狱吗?” 世娜一脸不在乎,她才不怕坐牢。 “随便你,我才不怕被关在监狱。” “放火罪,你知道放火罪多严重吗?还有谋杀罪,这也是一种罪。”老板告诉 世娜放火罪的刑责很重。 “随便你,你要把我关在监狱都无所谓,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现在要报警吗? 要不要帮你打?”世娜还很大方的要帮老板打电话,她拿起了电话,莲秀心惊地望 着他们。 “好吧!电话给我!”老板将电话抢过来。 “老板……”莲秀哀求地望着老板,老板非常生气。 “你不要这样子!你不要管我!” “你快点报警!”世娜不愿莲秀哀伤的神情,竟还在一旁催促着老板报警。 “你给我闭嘴!”莲秀大吼。 她潸然欲泣地望着世娜,世娜却狠狠地撇过头去和老板对峙。世娜已经没有生 存的意识了,要她做什么都不重要,她是为了音乐而活的一抹灵魂;没有了音乐, 要她做什么她都可以。 而莲秀就是明白世娜的心情,才会更加替世娜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