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二天上午,萨里纳斯准备论证里卡多·阿里斯并没自杀意图,而是希望永远 活下去。 他首先请来艾勒娜先前的老师莱斯利·华纳,她穿着一身花格长裙,站在证人 席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镯,面带微笑看着陪审团。 “真是个白痴。”佩吉向卡洛琳嘟哝着并说,“我仍然无法相信她能向查尔斯· 蒙克提供艾勒娜的一切。”卡洛琳点点头,“如果我是特瑞,我宁愿狠狠揍她一顿, 但费用由你来付。”华纳双手相握,以一种礼节性期待看着萨里纳斯,简单介绍之 后,萨里纳斯突然问道,“在别人最后一次见到阿里斯先生的前一天,你正计划去 见他,是吗?”华纳面色忧郁,“是的,想同他谈谈关于艾勒娜的事。”“对于他 没有露面你感到吃惊吗?”“非常吃惊。”慢慢地,萨里纳斯问道:“在你同阿里 斯先生相识的日子里,他看起来是否有些反常?”“一点也不。”华纳扫了一眼陪 审团,似乎想确信他们确实在听,“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长时间地同我谈起艾勒 娜,他是多么欣赏艾勒娜的那些想象力并意欲给这些良好品质予以鼓励,那天夜里, 以及随后的会见或谈话,都可以看出里奇·阿里斯先生似乎是一个非常热心肠、非 常关怀孩子的父亲。”萨里纳斯点点头,“你经常同他谈话吗?”“开始时,只一 两次,”华纳眼睑低垂,摆弄着手镯,“然后,当艾勒娜卷入一奇怪的事件后,他 每周起码来访一次或者我去拜访他,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作为监护人的阿里斯先生 对孩子非常关心。”卡洛琳眼光敏锐,“我敢打赌,她很少遇到如此重要的教师— —家长讨论会。”佩吉微微一笑,卡洛琳直觉是对的,他感到她又在琢磨什么事。 “你提到的事件,”萨里纳斯问道,“你能描述一下吗?”来了,佩吉想。 “可以,”华纳语气平缓,“我自矮墙后观察艾勒娜,发现她拉下短裙,让一个男 孩子看她的生殖器,当我把她拉到一边问到这件事时,她很烦没有说,因此我决定 给阿里斯先生打电话。”萨里纳斯表情不安,“你看到的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牵连吗?” 华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好像萨里纳斯一样,“性游戏很常见,作为老师,我见 到过许多,有时仅是一些试验,另外些时候,它可揭示更深层次的问题。这件事上, 当我同艾勒娜谈话时发现她如此忧郁使我感到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爸爸——阿里斯 先生。”她的声音又缓了下来,“当然,也告诉她妈妈,尽管法院把监护权判给他 爸爸。”佩吉把头向卡洛琳倾了倾,“他正用这假想的会见为契机,为了收集卡洛 的材料和证明里奇多么优秀,理应反对。”“要不是在贾伊德·莱纳的法院里,” 卡洛琳嘟哝,“但我仍然要试一试。”“当你说到更深层次的问题,”萨里纳斯问 道,“你的意思是什么?”突然,佩吉感到自己一阵紧张。 华纳的目光阴沉,“在某种环境中,他可能是小孩子受虐待的征象。”卡洛琳 迅速走过来,“我很感动找到这样的答案,法官大人,华纳小姐在任何方面称专家 都不够格,包括小孩受虐或里卡多·阿里斯。”但萨里纳斯已为法官贾伊德·莱纳 的民主准备好了理论基础。“非常合理,”萨里纳斯对贾伊德·莱纳说,“至于我 们拜访华纳老师的经历,如果法庭允许的话,我乐意为她同阿里斯先生的谈话再现 那段经历提供帮助。”贾伊德·莱纳皱皱眉头“我准许这么办,”他向卡洛琳说: “无论价值如何,陪审团能听到它。”卡洛琳又一次坐下,佩吉很愤怒,但他沉稳 地应付着将发生的一切。 萨里纳斯又转向华纳,“同阿里斯先生打电话前,在你的学生中有没有过关于 性骚扰的事件发生呢?”“有过,六年中有四例不同的事件发生,我班上的孩子受 到性骚扰与否是由儿童保护协会裁决的。”“这经历影响你同艾勒娜的父母联系吗?” “是的,在这四宗事件中,孩子们——三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表现过同艾勒娜 一样的举止——无精打采,注意力分散。这些经历肯定让我想起艾勒娜可能受到性 骚扰。”“接着,你向阿里斯先生提及这可能是性骚扰吗?”“是的,提起过。” 佩吉看到卡洛琳皱起眉头:通过盯住华纳同里奇的谈话这个问题,萨里纳斯使里奇 的关心合法化:虐待小孩的幽灵不是由他提出,而是由充满爱心的启蒙老师提出, 这在贾伊德·莱纳面前给他一记重拳——布鲁克斯已预言——不必支持被告。 “那又如何?”萨里纳斯慢慢问,“阿里斯先生反应如何?”“他非常不安,” 她顿了下来,似乎记忆有些混乱,然后更平静地说,“我记得他说了类似这样的话, 上帝呀,莱斯利,我真希望这可怜的孩子没经历那么多。”在陪审席,约瑟夫·杜 瓦特作沉思状,似乎在想象里奇的愁虑。卡洛琳摇摇头,“天啊,”她嘟哝,“我 们为何不搞一次降神会,”佩吉知道她的意图,通过莱斯利·华纳,萨里纳斯使里 奇活灵活现。 “你记得里奇还说了什么吗?”他问她。 华纳坚定地点点头,“他要立即见我,见面时,他急躁地问我关于艾勒娜举止 的一些问题,并记下了我所说的话,”华纳摇着头停下来,“以前,他似乎是一个 惬意的人,开朗并充满激情,但现在他看起来是如此不安,为了艾勒娜我想曾有一 刻他可能会哭,对她的担心几乎杀了他。”似乎觉得最后这句话不妥,华纳把一支 手捂住嘴,萨里纳斯正等待这礼节性的一刻,“噢,请吧。”卡洛琳厌恶地嘟哝着, 但佩吉注意到陪审团面色阴沉。 “对这次谈话你还能回忆些什么?”萨里纳斯问道。 华纳双手交叉,“由于他情感外露,我认为阿里斯先生非常有责任心,他说他 对这件太不清楚的事件有疑问,我也认为如此,并且说不打算对艾勒娜提起这事以 免她心烦。他反而要求我多读些关于性骚扰的书籍并恳求无论艾勒娜发生什么要我 立即给他打电话,”她停了停,“噢,他还问我是否能给皮罗塔女士打电话,当我 说可以时,他告诉我很好,因为他妻子应该知道这件事。”佩吉内心里感到恐惧, 陪审团现在能想象的里奇同特瑞了解的里奇的不同,萨里纳斯跨前一步。 “见面在什么时候,华纳小姐?”“这学年早些时候,”她声音变低了,“大 约在阿里斯先生死亡前五周左右。”“自那以后,阿里斯先生同你保持联系吗?” “正如我已说的,至少一周一次,还到学校拜访了几次。”“你们都谈了些啥。” 一时,佩吉想到,华纳看起来莫明其妙地自卫,“当然是艾勒娜,他想知道是否有 新情况,以及艾勒娜在学校怎么样。”“那些拜访中他举止如何?”“非常关心, 但又充满感激。”华纳莞尔一笑,“事实上,他是个令人惬意的人,有一次,因为 我告诉他我想去歌剧院和喜爱《LaBob ème》他就给我带来了一本关于Puccini 的 书。”在向华纳靠的更近处,萨里纳斯停下来强调:“华纳小姐,是否有那么一次, 阿里斯先生向你谈到他对艾勒娜受到性骚扰的担忧。”第一次,华纳瞟了一眼佩吉, “有过,”她语气中隐含着愤怒,“大约三周后,他打电话给我,话语很是纷乱, 问我能否见他,当他到校时,他样子和声音一样可怕,”她平稳自己的语调,“见 面后他同我谈的是他担心艾勒娜受到来自佩吉先生之子的性的骚扰。”从边上,佩 吉看到几个陪审团成员偷偷摸摸地瞟他,但他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在萨里纳斯 以公开声明提出这个指控后,佩吉化了一整夜时间同卡洛在一起,鼓励他面对屋子 外面拥挤的记者保持尊严,矫揉做作的新闻报导声音把卡洛作为他们标题的一部分, 看着萨里纳斯这样污辱自己的儿子等于污辱佩吉自己。 萨里纳斯问:“阿里斯先生都告诉了你什么?”华纳忧郁的目光掠过一丝不以 为然的阴影,“他的妻子让艾勒娜同佩吉先生的儿子——卡洛一起玩,我相信是这 个名字,里奇说,一旦我谈起我的担忧,这就令我心烦,但是他不想说一些不负责 任的有可能伤害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话,”她握住手,“然后艾勒娜告诉里奇说卡洛 给她洗了一次澡,当他问她时,里奇说,她进入一个小船——我能说这令他感到恐 惧。”她摇摇头,“也令我感到惊慌,因为这是我问艾勒娜的那一天如何过的,经 验告诉我,这是性骚扰的一种征象。”佩吉看到卡洛琳想起立,却又重新考虑她这 样是对的,他知道反对只能使事情弄的更糟。 “阿里斯先生告诉你他准备怎么办吗?”“是的,”华纳语气坚决,“他打算 告诉他妻子让艾勒娜离开卡洛和佩吉先生,如果她拒绝的话,他将诉诸法院。” “他又是什么时间告诉你这些话的。”华纳开始盯着佩吉了,“在他死前不到两周。” “当他告诉你时,他的举止如何。”华纳轻轻点了一下头,似乎支持她记忆中的里 奇,“果断,自信,我甚至可以说,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他一定能赢。”卡洛 琳站起来,“我想提一个来得迟些的反对,法官大人,华纳小姐不是个心理学家, 或者不是精神病专家,而我们似乎听到了她对阿里斯先生的心理状态的心理描述, 我必须弄清楚她的基础是什么。”看着卡洛琳,萨里纳斯转向贾伊德·莱纳,“法 官大人,被告认为阿里斯先生是自杀,我们将竭力显示他不是自杀,如果马斯特小 姐能提出任何一个人发现阿里斯先生在公园长凳上,表情忧郁、悲戚,我敢保证我 们也将从他们那儿听到这些话。”萨里纳斯已预料到每一个问题,佩吉看出他准备 了法官贾伊德·莱纳可以接受的理论基础,与他意愿相反,佩吉已开始害怕萨里纳 斯的周到,似乎要证实这点,贾伊德·莱纳点点头,“反对无效。”“谢谢,”萨 里纳斯说,并转向华纳,“你曾见过阿里斯先生有绝望的迹象吗?”“从来没,正 如我所说的,除了为艾勒娜担心外,他是个非常乐观的人,我不是故意做作,里奇 确实对生活充满热情——深爱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事业激动不已,渴望忘却离婚 的挫折并对未来充满期望。”萨里纳斯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华纳小姐,那么你 最后一次见到阿里斯先生又是什么时候呢?”华纳目光低垂,“在他妻子同佩吉一 同去意大利的前一天。”“你能描述一下那次谈话吗?”“自从里奇把他的提议提 交法院起,他表露出失望的情绪,所有这一切都是为艾勒娜下的赌注,皮罗塔小姐 却选择了同其男友一起去意大利,”她顿了顿:“我们谈了一会儿,然后他问我第 二天早上能否见他,星期六,在种满咖啡豆的诺伊河谷,再同他谈谈艾勒娜的有关 情况。”“你是怎么说的?”“我说可以,”华纳耸耸肩,目光仍低垂,“我家离 那儿不远,他家也是。”“在这次谈话中,他声音正常吗?”“绝对正常,如果有 点反常的话,那更多的是出于对她女儿的担扰。”萨里纳斯点点头,“你打算什么 时候同他见面。”华纳顿了一会儿,“我说十一点左右较好。”“然后你去了那儿 吗?”“是的,”华纳的声音变得几乎听不见了,“但里奇一直没来。”萨里纳斯 歪着头,“那么你怎么办呢?”“我等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了。”“你试着给他打 电话了吗?”华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太尴尬了,我想里奇忘了。”她用几乎是 怀念的目光盯着萨里纳斯,“你不会知道,萨里纳斯先生,我多么希望我给他打过 电话了。”马里安·塞勒身子前倾,观察着华纳,佩吉一阵绝望,感到陪审团已经 消失,萨里纳斯非常镇静地说,“我没有其他问题了。”要当心,当卡洛琳走向莱 斯利·华纳时这样告诫自己:现在陪审团喜欢她,你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太目中无 人的话,你会永远失去他们。 “上午好。”卡洛琳轻轻地说。 华纳用那双受伤的眼睛看着她,似乎从悲伤和忧戚中苏醒,卡洛琳确定这个女 人正陶醉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你似乎对阿里斯先生的死很伤悲。”卡洛琳道。 华纳点点头,“是的。”卡洛琳不解地盯了她一眼,“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华纳顿了一会儿,“一个人如此年轻就死亡了,真是悲剧。”她重复道,“尤其是 这个人对生活是如此充满希望,以及如此关心他的女儿也许最大的悲剧是——艾勒 娜将没有了爸爸。”或者你将没有了约会,卡洛琳想到,“你感到同艾勒娜特别亲 近吗?”又一阵停顿,“我是关心她,”华纳回答,“但她同我在一块时间不长, 里奇死后,她妈妈带她离开了学校。”最后的话很坦白并无非难之意,卡洛琳想, 有几种方式理解,然而,立刻,她茅塞顿开。“你对阿里斯先生有点社会兴趣吗?” 她问。 华纳向后坐了点,“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生硬地说。 卡洛琳头倾着,“比如,你曾约过其他学生的父亲一起喝过咖啡吗?”华纳嘴 唇紧闭,“没有。”“或者其他学生的母亲?”“我记不起了。”“包括特里萨· 皮罗塔吗?”“没有。”华纳的声音又变得直截了当,“艾勒娜是我特殊的牵挂, 当她父亲要见我时,我同他没有任何瓜葛。”卡洛琳面色变得好奇,“你为什么那 么了解阿里斯先生呢?”华纳重新整理一下她的长裙,“相当好,我想,当你同某 个人接连几周每周至少一次谈话时,你就能感觉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像里奇 这样开朗的人。”“噢,你知道里奇如何谋生吗?”华纳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他 有他自己的事情,”她同情地说,“他作法律研究,他对此很是投入。”“他曾偶 然向你提起过他是靠配偶及孩子支持过活,生活费由皮罗塔女士负担吗?”华纳双 手相握,“没有。”“因此,我还知道你不知道他如果失去对艾勒娜的监护权后他 将如何生存。”“是的。”“或者不知道他是否会有经济问题。”“是的。”“或 者不知道他会有情感上的问题。”“是的。”“或者你也不知道他是否去看过精神 科医生或律师。”“是的,”华纳的声音几乎近于冷淡,“我们的关系还没达到他 要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地步,我们的谈话主要是关于艾勒娜。”卡洛琳手叉着腰, “里卡多·阿里斯是什么类型的人呢?”华纳看起来有些恼怒:“他很体贴人,正 如我所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们总谈起艾勒娜,非常多。”“你 曾确实注意过他们在一块吗。”华纳看上去困惑不解,“我没有机会看他们相互影 响。”“换句话说,你知道阿里斯先生关心体贴人是因为他自己这么说,对吗?” “家长同教师的接触暗示他体贴关心人。”卡洛琳谨慎地看了她一眼,“你能说出 另外一个关心的标志,这种对艾勒娜的关心标志应由心理学家来评价,——心理学 家应专攻儿童心理。”华纳紧张地向她一笑,“是的,我相信我向阿里斯先生提起 过。”“他曾偶然提到皮罗塔女士要求这种评价吗?”华纳有些吃惊,“我认为不 是这样。”“他告诉过你性骚扰指控一旦成立,皮罗塔女士会要求专家来调查吗?” 在证人席上,华纳似乎已退到离卡洛琳最远的边上,“我们不讨论这个。”她简短 地说。 “因此你不愿讨论他为什么感到必须把对卡洛的指控上诉到法院吗?”华纳强 有力地点点头,“为了保护艾勒娜。”“我明白了,你也相信保护艾勒娜也是你的 责任,对不对?”“作为她的老师,我将尽我最大努力。”“作为她的老师,当你 打电话给皮罗塔女士讲你提及的事件背景时,你是否提及艾勒娜或许受到性骚扰这 种关心呢?”华纳的肩似乎有点弯曲,她开始以公然的厌恶来盯着卡洛琳,但卡洛 琳并没提高声音。“没有,”华纳说道,“她似乎不会接受。”“你是否练习过仅 只在孩子父母愿意接受的情况下才决定提及性骚扰呢?”华纳脸红了,“当然不是, 但我已经告诉了作为监护人的父亲——阿里斯先生。”“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皮 罗塔女士似乎不愿接受它。”华纳双手交叉,“当我暗示艾勒娜可能受到来自新的 亲戚的过分刺激时,皮罗塔女士非常愤怒,因此我决定离开那儿。”卡洛琳想,有 时这有助于真正厌恶一个目击证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皮罗塔女士的新亲戚的?” 她问。 “因为是里奇告诉我的,”华纳现在已发怒了,“很明显,皮罗塔女士甚至在 婚姻破裂前已被卷了进去。”卡洛琳仍没抬高声音,“根据谁的说法。”“阿里斯 先生。”“当然你会如此相信他的话,因为你非常了解他。”华纳瞪着她,“我接 受他告诉我的话,我没有理由不那样做。”“正是基于这点,你对皮罗塔女士作为 一个母亲做了品行判断。”“艾勒娜的问题来自某个地方。”华纳咬住这点。 爱管闲事的蠢货,卡洛琳想到,“他们确实如此,华纳小姐,你难道没想过, 如果你告诉皮罗塔女士你的关心,她可能帮助你弄清楚到底来自哪儿吗?”“我认 为不会。”“但你却同一个人的父母有一系列会见和谈话,所有都围绕你从未向别 人提及的性的幽灵。”华纳充满敌意地看了她一眼,“许多这样的接触都是阿里斯 先生开始的。”第一次,卡洛琳向她靠近点,“你们俩想到过应包括艾勒娜的妈妈 这种可能性吗?”华纳摇摇头,“没有,依我看,我自信他会向皮罗塔女士谈起这 些。”“真的吗?事实上,难道这些额外的会见不是一种同一个孩子的父亲讨好你 自己的便利方式吗?你发现孩子的父亲极具吸引力并且对疏远的妻子怀有敌意。” “不,”华纳愤怒地反应,“我会见的是作为监护人的父母。”卡洛琳点点头, “监护人的父母”,她静静地重复,“一个:尽管你知道,就是那个骚扰艾勒娜的 人。”“反对,”萨里纳斯大声叫,“太过分了,法官大人,这是一种没有根据的 造谣中伤。”卡洛琳转向他,“自从你走进这个法庭,维克多,你已为造谣中伤一 个十几岁少年而暗自高兴,你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你认为他父亲有罪,但我假 定如果不是职业敏感的话我会假定这不是造谣。”“我很那个,”——萨里纳斯开 始,法官贾伊德·莱纳用小槌敲了一下。 “多点人性——你们两个,”他向卡洛琳说:“我同意你问题的适度——如果 换句话,请讲。”卡洛琳又转回到华纳,“你是否曾经考虑过,”她柔声问道: “阿里斯先生会骚扰他自己的女儿?”华纳投去敌意的一眼,“没有,”她语气坚 决。 “或者考虑告诉皮罗塔女士或许对艾勒娜有帮助?”华纳面容扭曲,这每一个 问题,卡洛琳想她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吸引力,她强硬地回答,“只要我认为对的我 就去干。”卡洛琳长时间,静静地看着她,“这样说合适吗?”她最后问:“你完 全认为阿里斯先生就是你见面的阿里斯先生?”又一阵停顿,“我想在判断一个人 性格上我有分寸,在我的工作中你会看到很多。”但愿你去看,卡洛琳想:“对于 他的生活你一无所知——对吗?——除了他告诉你的?”“我不这样认为。”“因 此你并不知道他同你不在一起时他行动如何?”“是的。”“你也没有心理学及精 神分析学方面的基础,对吗?”“我没有。”卡洛琳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或 者自杀?”华纳大吃一惊,“没有。”“你较为熟悉的人中有自杀的吗?”华纳轻 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但你能确信阿里斯先生不是自杀?”华纳的嘴抿成强 硬的一条线,“是的。”卡洛琳半转身,第一次注意陪审团,他们正以新的怀疑的 目光俯瞰着华纳,约瑟夫·杜瓦特用铅笔敲着嘴唇,神情专注地看着华纳,似笑非 笑。这促使卡洛琳更进一步,面对华纳,她说:“你不太喜欢特里萨·皮罗塔,对 吗?”华纳眨眨眼,她慢慢地答道,“是的。”“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有,” 华纳的目光冷酷,似乎她看到了个她失去的下台阶的机会但很难相信卡洛琳会给她, “特里萨·皮罗塔侮辱过我。”“什么场合下?”“在我学校,我的房间,”她犹 豫了一下,“我建议警察应该审问艾勒娜。”卡洛琳投去充满怀疑的一眼,“艾勒 娜?皮罗塔女士的六岁的女儿。”“是的,”华纳抬高声音,“大约在里奇死前一 周,当其他孩子出去玩时,艾勒娜在教室流泪。我问发生了什么,她说她听到了她 父母吵架,皮罗塔女士威胁说要杀死里奇。”“你知道下文吗?”“不知道,”华 纳声音降低了,“当我告诉里奇时,他仅笑了笑,他说他妻子脾气坏。”“你从来 没同皮罗塔女士谈过这种威胁吗?”“没有。”“你认为有必要通知皮罗塔女士, 你将安排两个刑事检查官在她的幼儿园老师中闲逛吗?”“不。”“为此,你应该 同你的校长商量?”“不。”“或者同心理医生?”“不。”“你同任何人商谈过 父母的暴力致死将如何影艾勒娜吗?”“没有。”“或者被警察问及这类问题会影 响小孩子吗?”“不。”“当然,因为你从没有同皮罗塔女士谈过任何事情,你当 然不会知道她已请了心理医生帮艾勒娜。”华纳强硬地坐在证人席上,“我认为对 的我就去做。”“你总是这样,是吗?在她打你前这并不是真的,皮罗塔女士问你 是否有坏的想法正在做?”华纳眼似乎变大,“她可能这样说一些事情。”“难道 你对她说她不会抚养自己的女儿以及没有里奇艾勒娜将失去很多没有反应吗?”慢 慢点了一下头,“我想我没有。”“因此她掴了你耳光。”“是的。”卡洛琳看着 她,“这有多长时间了,”她平静地问,“是你打电话给警察并提供证据说阿里斯 先生不是自杀的吗?”华纳仍耸耸肩似乎像扭脖子,“自那以后的某个时间吧,我 也弄不准到底何时。”“继续努力吧,华纳女土。”华纳仰起头,“如果你那样说 的话。”“噢,我这样说了,”卡洛琳给她讥讽的一笑,“不只一件事,在皮罗塔 掴你耳光之前,她还叫你蠢货了吗?”一个受过侮辱的点头,“是的,她那样做了。” 卡洛琳调戏性地看了她一眼,“自那后,你仍然认为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这是 莫大的侮辱,以至于使华纳脸红了好一阵子,萨里纳斯反对,有一种放松后的嗤嗤 笑。 “那个问题,”萨里纳斯气愤地说,“是纯粹的困扰,故意侮辱证人。”卡洛 琳转向萨里纳斯:“请原谅,维克多。”她用冷漠的腔调说,“我只做我认为对的 事情。”当卡洛琳突然转向华纳,步回被告席,约瑟夫·杜瓦特向她点了下头。 有些时候在审判中,卡洛琳想,你似乎永远都能站住脚。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