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的纯水 佩吉·苏还没来得及明白所发生的事,她和蓝狗就已被关进一个牢笼里,尸骨们随 手锁上了门,放浓缩食物和水壶的背袋也被他们夺走了。 “这是为了你好,”皮布辩护说,并露出满口牙齿微笑着,“我们不能让你浪费你 的才能。我知道你会生我们的气,不过你不该这样。相信我,我善于发现技艺超群的笛 子演奏家,你的骨头一旦洗干净,会有非凡的音质。” “胡说些什么呀?”佩吉不耐烦地说,“我不会玩任何乐器。我在这方面毫无天赋, 我唱歌时,人们都把耳朵塞起来。让我出去。” “休想!”皮布咬牙切齿地说,“你得待在里面。我们不给你吃的,你很快就会饿 死,等你变成尸骨,你就到乐队来就职。在这期间,我会来给你上音乐课。” 蓝狗吠叫着扑向牢房的铁条,它试图咬住皮布的左胫骨,可是,后者谨慎地躲开了。 “闭嘴!脏狗!”那冥府乐师破口大骂,“等你死后,我亲自来雕琢你的骨头,把 它们做成芦笛!” 宣布完判决,他转身便走,一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佩吉摇晃牢房的铁条。 “太坚固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弄不断它们。他们没收了我们的食物,我不知 道我们能坚持多久。” 蓝狗伸出舌头,吮吸从天花板上掉下的水珠。 “要说水,这个行。”它说,“只要在地面的黏土上挖一个坑,等待渗入的水填满 小坑。你看见了吗?像是下雨似的。” 空气极其潮湿,佩吉打了个哆嗦。她想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特殊条件,使塞巴斯蒂 安起死回生。她向蓝狗吐露了这个想法,蓝狗回答: “不行,这在牢里是干不成的。水不够……但在牢外也许行。你瞧!那边有一些水 坑,如果这水是纯的,塞巴斯蒂安就肯定能恢复原貌。” 佩吉从腰带上解下沙袋,尸骨们没有把它没收,以为这是用来加快下降速度的压载 物。她的手在哆嗦,从此,一切都指望塞巴斯蒂安了,他一旦恢复了人形,就能用他非 凡的力气将牢房的铁条拆开。 “对,”她想,“可眼下,他不过是一堆毫无生气的沙子。只要我不能让他接触到 百分之百的纯水,他就一直会是这样子。” 她跪下来,从铁条缝隙里往外瞧。最近的水坑,在她看来也离得很远。她怀疑自己 是否有足够的力气把沙袋扔到这样远的地方。铁条非常密集,妨碍她的动作,使她不能 往前冲一下,而要将沙袋扔出去,是必须做这个动作的。 “无法拉开足够的距离。”她对蓝狗抱怨说,“我得把胳膊放到牢房外,才能将沙 袋扔出去,可在这种情况下,我扔不远。” “试着从里面扔出去,瞄准铁条的缝隙。” “这不可能。缝隙太小,再说,我篮球打得也不好,沙袋可能撞到铁条上而破裂。 你想像一下,要是沙子散在我们脚下,会发生什么?” 两位朋友沉默了一会儿,黄沙袋在佩吉的手指间发出沙沙声。 她多么想塞巴斯蒂安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啊! 必须做出决定……而且要快,因为时间紧迫。 “我都饿了。”蓝狗呻吟道。 “我也是。”佩吉承认。 “把沙袋扔出去,”那动物说,“没有别的办法。在牢房里,我们永远也收集不到 足够的水,让塞巴斯蒂安得到充足的水分。” 佩吉·苏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用牙齿在塑料袋上咬了几个小洞,让 水能进入袋子里,然后,她从铁条缝隙里伸出胳膊,将沙袋慢慢地挤出去。 “快!”蓝狗尖声叫道,“要是尸骨们看见你,就会猜到什么了。” 少女收缩肌肉,将沙袋扔到尽可能远的地方。不幸的是,沙袋啪嗒一声,落到离水 坑一米远的地方。 “没成功!”佩吉气喘吁吁地说,她真想打自己的耳光。 “他在烂泥里,”蓝狗指出,“在一个斜坡上。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滑到水坑里, 不然什么都完了。” 少女和蓝狗闷闷不乐地在牢房里安顿下来,并尽可能安顿得舒服些。尽管饥肠辘辘, 但是他们试着忘记饥饿。当他们渴得喉咙冒火时,就舔一舔铁条上的水珠。佩吉·苏眼 睛一直不离开搁浅在小水坑岸上的沙袋:她的希望会不会落空?这里的水是不是足够纯 净,可以救活塞巴斯蒂安? “肯定无疑。”她反复想着,“我们离地面已有好几公里,不可能有污染。” 她好几次将脸贴在铁栅栏上,试图确定照亮火山洞底部的橘黄色的光是从哪里射来 的。 “是从那个通道里射来的,”蓝狗说,“那边好像有一种类似太阳的东西在闪光。” “很可能是地下王国的入口。”佩吉·苏说,“如果我们能从牢里出去,应该朝那 个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