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里维拉董事长想到的那个代理人叫莫特·格兰威勒。他是如此地有好莱坞代理 人的气派以致里维拉徒劳地打了五个电话都找不到他。这时他才屈尊俯就地回了个 电话。和好莱坞代理打交道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只能按老一套行事;否则他们就没 有神秘性了,而一旦失去了神秘性,他们就什么也没有了。就象奥可兰。换句话说, 谁干好莱坞代理也绰绰有余。因此当里维拉最终找到这个维尔夏保勒瓦德来的春风 得意的年轻人时,他不仅被邀请第二天一起吃午饭——这个邀请和吃饭本身都是一 个很大的荣耀,而且他还被指令在比华利山旅馆的保罗朗奇的天井最里面的小隔间 里与莫特会面。里维拉点了一个考柏沙拉和冰茶,格兰威特觉得对这样的不够意思 不能不作出表示,也同样叫了一份。他们刚刚还没点完里维拉就脱口说出全部秘密: 他需要一个买主,要快,来买下抽彩公司,卖主们并不挑剔,只要快! 里维拉第二遍重复了那个字,格兰威特就打手势给那个菲利普·莫利斯式的服 务员送一部电话到这个隔间。当时加州还不到一点,所以他马上找到了他在纽约的 人。不过谈话只持续了两分钟。莫特没说再见就把电话重重地挂上。这是他结束许 多电话的方式。 “不成,”他对里维拉说,接着又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我打算把箱底翻出 来。这是纽约的一个家伙。”他说了华尔街上一家最有名气的投资银行的名字。莫 特在一次晚会上碰到那个人,给他安排了一个香港来的胸怀大志的歌手,那歌手在 三天中断断续续的给那人吃中餐。和他睡觉。随后的几周里他整天混头混脑。后来 他庆幸地发现那是由于他对按摩过敏。第二次他到洛杉矶时,莫特给他安排了一位 意大利演员。她给他传染上了淋病。但这个家伙还和他莫特保持联系。这真奇怪, 即使对一个投资银行家来说。重要的是莫特。尽管过去“帮了这么多忙”,还从来 没有要过回报。于是现在打个电话。 “他怎么说?”里维拉问。 “‘你开玩笑吗?’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位代理回答。“他还说,‘他 们要关闭抽彩。’”格兰威特接着又加了一句:“里维拉,你应该先告诉我要关门 了。这事有关系。你是知道的。” “现在怎么办?”里维拉回答,象通常一样没理会他不想听到的话。 格兰威特说:“别问我。” 这时这位代理看了看他的手表,仿佛按照那地方显出来的一个打印好的日程表 行事一般,突然跳起来,告诉里维拉他下一个约会的时间已经晚了。里维拉被丢下 来付账。他面临的现实是抽彩公司已经完蛋的消息肯定传开了。因为假如莫特·格 兰威特只打了一个电话就可以从理论上讲将带给他不论是多大金额的10%的收入的 交易走开,那么很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对里维拉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与董事会的其他成员相区别,他没有象赌场 委员会说的那样,“以受托人的身份为有组织的犯罪办事,”他的情况是没有任何 受托的必要,就加州南部而言他就是有组织的犯罪。因此这个令人担忧的灾难不仅 意味着金钱的损失;还涉及到在他的同辈中不可挽回的声望的损失,这比他投在这 个混蛋赌场的五百万破钱严重地多。就在一个狗屎律师抛弃了他之后,一个狗屎代 理又抛弃了他,这事只能被看作是未来前程的一个凶兆。 里维拉对他的同胞应该有更多的信心。毕竟,人类并不只是有代理人和律师组 成的。还不是。 作为一名代理人,莫特·格兰威勒与所有时髦的东西都保持联系。因此第二天 他打算经营银货。当然他听说许多家伙都在这样做:城里的锚人新闻播音员;制片 厂的制作人;娱乐业的律师,就是那些总是以艺术为中心的人。但直到那一刻他才 决定争一下赶一下这个时髦。 最后的决定并不是他驾着他的保时捷牌轿车从比华利山旅馆回办公室的路上得 到的任何灵感。而是由他那天早上在《洛杉矶时报》上的金融专栏读到的一整页广 告这样平常的东西驱动来的。这广告用有点俗丽的方式宣布美国硬币、金属和货币 交易所第一个西岸公司隆重开业。碰巧,一小时后,他的秘书拿进来的邮件中有一 份参加这个交易所举行的鸡尾酒会的邀请。酒会的主人是该交易所全国的所有人, 费城来的某个丹尼尔·勒曼。格兰威勒猜想肯定有人卖给这个经营硬币和金属的家 伙一份洛杉矶新贵名单,才有了这份邀请。事实上,他的名字是从洛杉矶所有拥有 保时捷车的人名单中找来的。就莫特·格兰威勒而言,这新公司在维尔夏保勒瓦德, 距他的办公楼只有三条街。如果它是一个皮包公司,他只不过浪费五分钟走上维尔 夏保勒瓦德街,再花五分钟走回来。即使白走一趟也有益于他的健康,因为他散步 时总会练习深呼吸。这是个呼吸的好天气,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你可以走上维尔夏 保勒瓦德,看着远处的山峦,情不自禁的对自己说:“感谢上帝,我住在洛杉矶!” 莫特·格兰威勒赶到了这家新开的美国硬币、金属和货币兑换所分公司,他做 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商店的门面。他一点儿也不懂什么硬币、金属和外币的生意,他 看的是颜色的搭配。他喜欢那个色彩。有那些老收账员的金币,美国鹰,雅致地陈 列在一些兰色货币的旁边。近前来仔细察看,原来是德国马克。墨西哥银币放在了 一些红色的很大的钞票旁。他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好象是瑞士法郎。对他最有吸引 力的是那些银条。莫特·格兰威勒总结出这是他应该予以认真考虑的显示身份的投 资,因为他仍然不过“仅”是个代理人。在他的脑子里毫无疑问几年之内或也许几 月之内他就会成为一名制片人,然后是一位“主要”制片人。那以后他成为一家制 片厂的头的日子就为时不远了。展望未来他经营哥伦比亚,或至少是经营二十世纪 福克斯公司的日子,如果他的新办公室里有许多银条,最好是很大的银条,都摆在 他桌子后面的书架上,那真是太妙了。 脑子里设想着这幅未来的美景,莫特·格兰威勒走进了这幢房子。迎面撞上一 群约百来人的沉闷的人群。他扫了他们一眼,没看到一个重要人物。也许对那些娱 乐律师和金融策划人来讲时间还太早。 正在这时一个矮个子胖呼呼的秃头男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作了自我介绍:“我 叫丹尼·勒曼,你好象迷路了,”他问:“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挺有意思,是 不是?这是我的地方。我为它感到骄傲。我带你转一转。”他一口气说出这些话好 象是事前背好得一样。 莫特·格兰威勒不喜欢别人抓住他的胳膊,不过他马上开始喜欢上这个小个子。 仁慈些,他想:“是个好地方啊,勒曼先生,”格兰威勒说,他们从一个柜台走到 另一个柜台,一个展柜到另一个展柜。“你和纽约的勒曼兄弟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这家伙看上去不象,不过在洛杉矶可不能以貌取人。 “没有关系。叫我丹尼吧,”勒曼回答。“你是收硬币的吗?” “不,我是个代理人,” “房地产代理?” 好,这是击得很低的一拳,但当格兰威勒看着丹尼的脸,他看到的只是天真, 这说明这句话并无恶意。“不,实际上,我代表这里娱乐界的人:杂耍艺人,男演 员,女演员,剧本作家。你知道,那种行当。我叫莫特·格兰威勒。” 这真的给丹尼·勒曼留下深刻印象。尽管他现在相对是个富人,但他一生还从 没碰到过这种行当的人。这时他脸上表现出明显的高兴,有机会与一个明星圈子里 的人混在一起真不错。谁知道呢,他心里对自己说,也许一天这个头脑简单的费城 来的男孩会和同一种人搅在一起。 他的神情表露出他的想法。莫特·格兰威勒作为一个对任何来源的赞赏都很高 兴的人,拿定主意进一步逗一逗这个小个子。“丹尼,好象你这儿的势头挺好。你 有几个这样的商店呢?” “这是第十七个。” 这个代理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劲头明显小了。“你做硬币生意有多久了?”他现 在问。 “差不多十年了。”丹尼回答。 “你的经营额有多大?你不一定回答,不过我对你做的生意很好奇。” “我估计,今年大约六千万美元吧,”丹尼漫不经心地回答。 “六千万!”作为进一步的评价他轻轻吹了个口哨。 “告诉你,莫特,这生意一直不错,但将来还要更好。” “为什么?”格兰威勒问。 “有两个原因。越南战争意味着美元或早或晚又要见鬼去了。那么所有的人都 想避免这样,对不对?一些人会买不动产,一些人会买其他有形东西:油画,那种 纸片片。一些人会到瑞士非法购买黄金。但那些精明的人会到我这来合法地购买瑞 士法郎、德国马克或日元。不过,最好的选择还是银子,特别是如果你有点赌博精 神的话。” “赌博?你说‘赌博’是什么意思?你能解释一下银子赌博吗?”丹尼详尽地 进行了解释,许多疯狂的人正在进入这个银子行业,不是养老金,华尔街,银行或 保险公司,进入银子行业的几乎都是个人。而且他们都是在感情的基础上这样做, 他们相信他们,只有他们,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唯一能逃过这场劫难的方 法,他们认为,就是用钱换真正的东西,真正的硬币,真正的一袋袋的银币,真正 的银条。这帮人的真货正狂热会继续发展下去是买期货,凭在差价基础上购买银子。 不是你买股票时得忍受的那么一点点差价, 有10%甚至至少5%。完全的杠杆作用。 这造成市场上疯狂的波动, 因为有一天他们的钱会翻倍,即使价格只上升了10%, 然后这时他们会倾销一空, 同样的事在另一方向也会发生:价格可能降15%,在此 过程中干掉一万个投机者,所有这一切在一周内就会完成。 “就是说它真象一个过山车,”丹尼指出。“赌注和赌博比你在内华达任何地 方发现的都大得多。但那正是赛马的内容。我喜欢赛马。那是象我这样经营银货的 人的利润的来源。这就象用一种新型的诱珥勾引同一帮老傻瓜。”丹尼停下来喘了 口气,然后结束了他的高谈阔论。“基本上讲每个人都是赌徒,”他说,“我们这 里是一种新型的赌场。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最后总是赌场赢。而在银子行业是我 经营这个赌场。因此我挣了很多钱。” 一定是上帝派他到这里来的,莫特心里说。如果上帝把我也派到这里来,他会 希望我坦率,诚实。于是格兰威勒问道:“想买家赌场吗?”这句话导致了美利坚 合众国娱乐业的彻底革命,不过开头看上去并不是这样。因为丹尼·勒曼对莫特· 格兰威勒提问的回答是:“啊,不怎么想。几周前我第一次访问了维加斯,你猜怎 么着?那地方一点气派也没有。我随便转了转,约四十八小时吧,好象是一帮生手 在经营这些赌场。一点公共关系都没有。当你想起拉斯·维加斯时你会想到什么? 我告诉你:应召女郎,劣质饮料,没有窗户的房子,破破烂烂,对不对?” 格兰威勒同意。 “这绝不是推销产品或经营买卖的方式,对不对?人们喜欢干净的地方。看看 我的地方,多干净。明白吗?” “也许你是对的,”格兰威勒说,“不过就因为现在那边的情况是那样,并不 说明它不能改变。”莫特·格兰威勒感觉到这里有文章可做,也许是很大的一篇文 章, 只有他才能写成的文章;这篇文章会是真正可行的交易,还能带给他10%。凭 直觉,应继续谈下去。他的手指突然伸出来指着一根大银条:“那值多少钱?” “四百美元左右。”回答是。 “我要两个。”格兰威勒说,抽出他的支票簿准备当场付现。柜台服务员精确 报价之后,格兰威勒填好支票,连同他的名片一起递给丹尼,“银条你先给我留着,” 他说。“回头我叫人来取。”光天化日之下在维尔夏这条路上很少人遭抢,但谁敢 保证呢?要遭抢最好是抢他的秘书而不是他。 莫特·格兰威勒转身正要走,丹尼·勒曼的手又碰到他的袖子,但这次非常, 非常轻。“莫特,只问一个问题,”丹尼说。 “什么?”几分钟前莫特感到心里响起的铃声越来越响了。“什么?”他又问。 “你要卖的是哪家赌场?” “抽彩。”莫特回答。 美国硬币、金属和货币交易所的所有人点点头说:“我想我会和你联系的。” 三小时后酒会结束,丹尼·勒曼才脱身坐上出租车返回旅馆。他没去比华利维 尔夏,也没去比华利山旅馆,甚至新开的世纪广场。不,他住到了威士伍德假日酒 店。这是他的气派。丹尼知道这一点,这一点也不使他在意。 抽彩。他很受诱惑,他承认这一点。不过这很危险。自然,这诱惑产生于他知 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一些有关抽彩的事儿:德·尼罗和沙尔苟。但危险也同样来自那 里。列尼·德·尼罗和罗伯特·沙尔苟,抽彩公司的联合经理人,这些年来一直从 他们自己的赌场偷出来数目不小的银币,他,丹尼·勒曼,一直在做销赃人。要是 那还不够糟的话,那种盗窃比起最近以钞票形式开始流来的简直是小菜一碟。如果 中间人,乔·阿马拉托和山姆·沙诺夫,对他撒了谎,确实告诉了他们的客户“他 们在费城的那个人”是谁在替他们销赃;还帮他们与大鳄鱼岛的银行建立起关系, 使他们能作弄税务局。那么他,丹尼·勒曼,也许至少要消失三十年,也许永远消 失、完蛋。具体要看谁先逮住谁。某个时刻必须要下决心干还是不干。这将是他一 身中做出的最大决策。如果他一直走下去,他也许会真成为一个大人物。也许,让 我们面对现实,他也许会毁掉一切。 但是有什么能毁掉的呢?人们绝不会给你一个真正尝试的机会。硬币商店!大 买卖。在父亲死后费城的一切都很糟糕,他在学校的复活节假期到大西洋城和祖母 一起过。那时她没有和他谈过硬币商店。他们常常一起散步在保德沃克街道,跟在 那些真正的富人和追随他们的妓女和诈骗犯后面。她经常告诉他:“将来有一天你 会走在大西洋城的复活节游行前面。” 丹尼,尽管在硬币、金属和货币方面很成功,并没有把他的学习局限在与这三 方有关的金融上面。他就象六十年代的其他人,卷入了股票市场:先是参加了共同 基金,然后在麦瑞尔临奇开了一个贸易帐户。他对合并和兼并这样的概念很熟悉。 事实上,还在一些合并仲裁交易中赚了大钱,如富莱德卡尔对国立综合保险公司的 接管,劳恩斯对劳瑞拉德的购买,在吃掉哈特富德保险之前国际电话电报公司对其 价格的哄抬,——因此一家公司市场价值的因素诸如年销售额,净资产值,或价格 ——收入比对他并不陌生。他是一个独立的商人,最后一种作法给他最深的印象。 要是你不能用资产挣钱谁关心资产有多少?要是销售不能带来利润谁在乎它销多少? 不,在你买东西时,你买利润。而且在丹尼·勒曼的筹划中不仅仅是潜在的利润; 不是什么空中楼阁。要是你买了什么,你要它现在就能赚钱,以后赚更多更多的钱。 对丹尼·勒曼来说这就是资本主义。他本能地想要一个直接的肯定的现金流通。但 那个甚至他还从来没听说过。 因此他坐在洛杉矶威士伍德区的圣堤哥大道不远的汽车旅馆的六层楼上把这件 事反复进行了考虑。这些天来那些狂热分子用25倍于收益的价格购买公司,甚至狗 也按十五比一的比例出售。抽彩公司,从莫特·格兰威勒毫不掩饰地急于引起他兴 趣的劲头看,很明显不仅是一只狗,而且是一只病得很重的狗。因此,十倍于最近 的收益将是一位理智的买主肯付的最高价。 他知道在过去的几年中, 平均讲,每年有600万美元从抽彩偷出来。象莫特· 格兰威勒这样的代理竟然向才认识五分钟的人报价,如果这样急于把抽彩公司出手, 合乎逻辑地讲,你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就是这家赌场的麻烦不仅大因为它在 亏损,而且它的执照很可能被取消,因为赌场从上到下肯定都是一帮贼在经营。但, 他推断,谁关心执照的事呢?这家赌场的主人显然想摆脱它,在那把斧头劈下来之 前走开。一旦他们走开,内华达州将没有任何理由和新所有人争吵,因为丹尼·勒 曼的名声可没什么问题。再一想,只要德·尼罗——沙尔苟——阿马拉托——沙诺 夫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目前这种状态——不为人知——那么丹尼·勒曼的名声就不 会有问题。 不过再回到钱的问题上,那家赌场正式表现出来的亏损有多大?一百万?两百 万?也许最多是两百万,丹尼推断,因为沙尔苟和德·尼罗不会傻到偷钱偷得赌场 财务上无法生存,如果赌场本身的存在都受到威胁。那等于砍掉自己的摇钱树。 那么抽彩公司真正的利润有多少?以这些利润为基础,抽彩的价值有多大?丹 尼算出的结果是:六百万美元的撇油减去赌场过去两年中平均每年的亏损,如两百 万,等于四百万,再减去折旧后必须付出的税款,遗留的亏损,总额假如有50万, 等于350万,乘以十,等于3500万美元,这个数字,现实地讲,最终会变成四千万。 这就是对丹尼·勒曼来说抽彩的价值,当然,还要看看它的帐本。这就产生了一个 新的问题:要是他再去找格兰威勒那个家伙让他提供抽彩的财政状况的具体资料, 就是说,如果他要过去两至三年的抽彩财务审计的资料副本,这个要求转呈拥有抽 彩公司的那些人时他的名字就自然会漏出来。尽管他们现在境遇不佳,他们也不可 能把赌场随便交给任何人。那么这儿就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他的名字说出来没有 引起什么警报,好,那他就可以出价了。 但是,这是一个很大的但是,如果警报响了,他将不得不撤出洛杉矶,并且远 离洛杉矶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思前想后,他对自己说,谁会知道他的事因而能 拉响那个警报呢?答案是:只有四个人,但没一个和抽彩的所有权有关,没一个想 把他们的船掀翻。既然不论阿马拉托和沙诺夫还是德·尼罗和沙尔苟都不可能冒险 把他牵连进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那么只要他们的路,在过去一直,将来仍然各走 各的,一旦现在这个简单的插曲结束,那么,什么事儿也不会落到他或他们头上, 对不对?那么…… 第二天早上九点丹尼·勒曼打电话到莫特·格兰威勒的办公室。自然格兰威勒 没有接这个电话,但六分钟以后他就打了过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在城里的名声就 永远毁了。丹尼的要求很简单,“把财务报表给我。” 回答也同样简单:“一小时内我派人把它们送到你的旅馆。你住那家旅馆?” 当丹尼说东西应送到假日酒店时电话另一边变得有些沉默。但很快乌云散去了, 因为莫特·格兰威勒扭曲的大脑立刻得出了结论和他打交道的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一个懂得留有余地的人。先是里维拉的考伯沙拉和冰茶;现在是假日酒店,难道这 是他未能发现的一个新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