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次当他们走进克莱瑞奇时,他们受到最高礼貌的招待,被安排在这个旅馆最 好的一个套房里。桑德拉·李马上出去找公寓,第二天一早,就在旅馆旁边的拐角 处找到了她想找的:一套七间房的公寓,完全精美地装修过了,有女佣服务,更重 要的是,马上就可以搬进来。 他们马上就发现丹尼想得很正确:当他在饭店提起他的名字时,没人知道他长 得什么样。也没人给桑德拉·李什么怪模怪样的眼神。他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伦敦 被描绘成世界上最文明的地方。 至于他重返商界的计划,正如桑德拉·李所说,他什么也不需要做。当意识到 他至少有一亿美元的闲钱时,当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知道他是谁时,电话就会自动响 起来。电话真的响起来了,建议他投资从秘鲁的金矿到德州的永动机。他哪个也没 理睬,因为他决定把大部分钱都投到免税的市政债券上,然后再进一步到房地产上。 因此桑德拉·李接起电话,审查一下,大都是问也不问丹尼,就告诉对方忘了这事 吧。 1982年九月下旬的一天早晨,当一个电话从阿姆斯特丹打来时,她不知道该怎 么办, 所以她让打电话的人别挂断, 跑进卧室,丹尼正在那里吃早饭,看报纸。 “电话上有一个人说他在尤德汉戴斯银行工作。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你想不想和 他讲话?”丹尼犹豫了一下。他在伦敦发现的安宁要到阴沟里了吗?如果是这样, 他不妨马上发现。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我是丹尼·勒曼,”他踌躇着说。 “勒曼先生,我是蒙他格·戴维斯。你还记得我吗?” 尽管是十三年前了,他还是不能忘记这个名字。 “我确实记得,”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听说你变成个闲人了,”戴维斯说。他接着说:“不过,昨天这儿银行有 件事我想也许你会感兴趣。这是和赚钱有关的,用一种新的方式。” 丹尼马上放松了:这显然不是讹诈的企图。 “我想进一步说明一下,不过想面谈,”戴维斯继续道。显然他还保留着他在 现在已不存在的巴哈马第一查特银行工作时养成的不在不安全的电话线上谈生意的 习惯。“我今天就能飞到伦敦去,如果方便的话。” 下午三点,蒙他格·戴维斯被领进了丹尼伦敦公寓的起居间。他晒得黑黑的, 衣冠楚楚, 带着一个公文包和一把雨伞走了进来——-全身上下都是商业银行家的 气派。丹尼请他喝茶,女佣端上来后,戴维斯马上就开始谈生意。 “也许我该先解释一下我怎么得到你在伦敦的电话号码。通过我们银行的董事 长,简·考但特。他和亨利·普莱斯很亲近,普莱斯给他的号码。” 普莱斯毫无疑问是从娜塔丽·西蒙丝那里得到的。因为他知道桑德拉·李和娜 塔丽一直保持联系。 戴维斯又继续道:“我谈这个话题时,你也许有兴趣听到普莱斯先生把赌宫又 卖了。” 丹尼很吃惊。“我从报纸上什么也没看到。”他很怀疑地说。 “不,你不会读到的。这是一个严格的私下交易。普莱斯卖给了一个家族,达 拉斯的什么人,好象是。而且,就我听到的,他得到一个很不错的价钱:等于老赌 宫普通股十四美元一股。” 这下丹尼真的吃惊了。才六周前他十块一股卖掉的! 蒙他格·戴维斯不禁感到勒曼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说普莱斯在这笔交易中赚 了约四千万美圆。不坏,哦?那么你知道他干些什么吗?从麦思福来哈退休了。显 然他和你的整个交往导致普莱斯和银行其他高级合伙人的疏远,所以他现在完全摆 脱了他们,在这过程中为他自己赚了四千万,他抓住这个机会告诉他们玩去吧。” 女佣又回来给他们倒满茶,蒙他格·戴维斯继续往下讲:“我前天才知道这一 切的的,那天麦思福来哈的合伙人之一到阿姆斯特丹来拜访我们。他被选出来代替 普莱斯作为和我们银行联系的人,他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猜银行给他这个工作只是 一个小帐。这就是我这次来访的目的。他的主要活动是为麦思福来哈的兼并和收购 做盖子,给客户咨询杠杆购买,收费的,就象普莱斯对你所做的一样,还有通过一 个公司对另一个公司的直接接管,包括敌意接管。” “现在说关键,”戴维斯继续道。“他告诉我,理藤工业要收购以泰克公司。 他认为最终达成交易需三到四个月时间。接管价将是四十八美元。以泰克现在的卖 价是二十一美元。听明白了吗?” 丹尼完全听懂了。“麦思福来哈做这笔交易吗?” “不,是纽约的另外一家投资银行。但显然这种兼并活动,至少对他们某些人 来说,要互相通消息。” “为什么亨利·普莱斯的这个继任者要对你讲呢?”丹尼问,又补充道:“顺 便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 “我想我们最好在这事中不要提名字。至于原因,我想最好你也不要问。” “但我想问。” “好吧。他会得到从他的建议得到的所有利润的百分之五的佣金,我想这是惯 例。但你知道他要求怎么付款吗?你会相信是一个装满现金的公文包在纽约一个还 未指明的街角亲手传递吗?” 丹尼大吃一惊,“但为什么象麦思福来哈这样一个有声望的银行的合伙人会… …?” 戴维斯耸耸肩。然后说:“贪婪。逃税的贪婪。”他马上又接着说:“我正在 组织一个小的投资辛迪加投资这样的项目。我确信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机会,我在 列士敦士登成立了一个机构,通过瑞士的通用银行,或者是他们的苏黎世分部,或 者是他们在巴哈马或大鳄鱼岛的分公司做交易。”显然蒙他格·戴维斯在到处转。 “但这不是非法的吗?”丹尼问。 “合并套利?不可能,这是华尔街上的新艺术方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使用内部消息。” “在瑞士不非法。他们总是这样做。列士敦士登也是如此,但尽量深谋远虑总 是不会错的。如果你决定加入我们的辛迪加,我建议你把资金转移到我们阿姆斯特 丹的银行。我们将把它作为定期存款对待,给你全套这样的文件。但这些资金要马 上转到列士敦士登,从那儿上到瑞士通用银行,苏黎世或巴哈马分公司的帐上去。 交易将用银行的名义进行。听明白了吗?” “全明白了。” “感兴趣吗?” “也许。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行吗?” “当然,明天我就回到阿姆斯特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戴维斯递给他他 的名片。然后伸手到公文袋里拿出一个长长的黄信封。“这是你在尢德汉戴斯银行 开户所需的文件。我想你只想和这些书面文件打交道。恐怕你只能相信我。但我可 以向你保证当我们拿到我们在列士敦士登的利润时,你的一份会马上存回到你在阿 姆斯特丹的帐号上去。” 蒙他格·戴维斯站起身说:“那么我等你的回话。顺便说一句,最小的金额是 一百万。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投二百万。毕竟,这件事是你所能得到的最肯定 的了。”然后蒙他格·戴维斯和丹尼握握手,拿起他的公文包,在门口拿起他的伞, 就离开了。 第二天丹尼在阿姆斯特丹的尤得汉戴斯银行存了二百万美元。 到1983年1月17 日,理藤工业正好用四十八美元一股买下了以泰克。丹尼的二百万几乎变成了五百 万。这只用了四个来月。他干的不如普莱斯对赌宫干的漂亮。但他正在学。 在随后的三年中, 一件比一件肯定。海湾+西部在1984年按23.5美圆买下了爱 思昆。列士敦士登的“辛迪加”事先用17美元买下了股票。美洲商场对宝石公司以 70美元一股进行投标。四个月前蒙他格·戴维斯开创了一个对宝石股份的购买计划: 他的平均价49.5美元。事情就这样进行下去。 戴维斯一直向丹尼通消息,通过阿姆斯特丹、苏黎世和拿骚打来的神秘电话。 说神秘,因为戴维斯坚持一个“需要才知道”的政策。从这个观点看,丹尼只需要 知道结果。 ——-而不是这么可能这样或者还有谁和他们分享。戴维斯的操作方式 很简单:每个通消息的人和每个客户都被分别放在一个分隔间,唯一能和他们联系 的人就是戴维斯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讲,国际投资银行的这个钱的世界和世界情保 机构应用的方法最相象。事实上,他们常常互相补充。因而,中央情报局是瑞士信 贷的固定客户,使用瑞士银行的气压密室,人们所谓的数字帐户,在转手钱的时候 保护他们的信息提供者和客户。 丹尼懂得这些,毫不抱怨……只要利润滚滚而来。利润真是滚滚而来,一月又 一月,一年又一年,但他确实试图使自己获得更完全的独立消息。他在查尔芬特· 圣贾尔斯白金汉郡买了一所房子,把他的办公室安在了那儿。 后来在1986年2月丹尼在他乡下的房子里接到了蒙他格·戴维斯的的一个紧急 电话。戴维斯是从费思罗机场的一个公共电话亭打来的,他正要登上一架到伦敦的 飞机。他告诉丹尼他们必须在三小时内在丹尼的公寓见面。丹尼向戴维斯保证他会 在那儿等他,他在桑德拉·李陪同下,一小时后也动身去伦敦了。 戴维思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恐怕上次富牧西有关的那笔交易就是我们的最后一 笔交易了,丹尼。我们在瑞士通用银行的朋友已经听说有人也在玩同样的游戏,使 用巴哈马列伊银行的设施。股票交易委员会已经盯上他们了,列伊银行,为了保护 自己,正在告发这个家伙。他的名字叫戴尼思·赖文。他为兰伯特做兼并,他是我 们麦思福来哈朋友的朋友。这种事一定会散开的,大家都在互相揭发。我听说伊万 ·包思基,套利之王,将是下一个被出卖的人。谁知道会在哪儿打住呢?我已经把 我们在苏黎世和拿骚的所有贸易帐号都停止了,把列士敦士登的那个机构也清算了。 我也建议我们纽约的朋友休一个长假, 最好在罗马尼亚的海滩。 ”他停了一下。 “这是和你有关的最后帐目。” 他递给丹尼一片纸。帐目是手写的。说在1982年9月到1986年2月间丹尼·勒曼 已经赚了4700万美元,还有零头。这不包括他在那儿一直在积累的利润在阿姆斯特 丹尤德汉戴斯银行的存款帐户上所赚的利息。 丹尼读完之后,戴维斯伸出他的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丹尼把那 张纸还给了他。戴维斯然后走到丹尼起居室的壁炉边,从他的背心口袋里拿出火材, 点着这张纸,扔进壁炉里,看着它烧完。 “这是最后的书面踪迹了,”他说,笑了一下。“现在,丹尼,我有一个新想 法。日本。日本人正在积累有史以来最大的现金。其结果,那儿的股票市场就要爆 涨,日元肯定要超过最高点。一个双面的运气,但完全合法,就是说不再是肯定的 了,但差不多。你怎么说?” “我要想一想。” “这个不急。不过同时,我确实建议你把在我们银行帐户上的美元转变成日元 或德国马克。我们会把它作为三个月的定期一直滚动直到你告诉我们不要滚了。你 知道,美元已经完了。” “当然。继续干吧,蒙他格。不过我想现在我会转过去到日元。” 一小时后,桑德拉·李买东西回来了。“那人走了吗?”她问。 “是的,永远走了。” “好,我很高兴。现在你要干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主意吗?” “没有。” “还记得我们在海宾和思并克的那些日子吗?”他问,他说的是世界上最有名 的两个硬币商店,他常在那儿买东西,增加他的个人收藏。“如果我们开我们自己 的商店怎么样?” “竟争很激烈的。不过,你打算把商店放在哪儿?” 丹尼一点也没犹豫。“在邦德街。等我们盖好以后他们看上去就微不足道了。” “你总是说‘我们’。你真是这个意思吗?” “你愿意做一个合伙人吗?”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行,丹尼。”她回答。 “好吧,成交。我一点钟回来,我们去萨瓦庆祝。” 一小时后,他们走进了萨瓦餐。所有的眼睛转向桑德拉·李。没人注意到她身 边那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丹尼一点也不在乎。他刚从一个简单又很成功的兼并套 利人的事业中退下来。现在他要回去了,三百六十度,回到他一直最喜欢的事业上: 硬币生意。现在全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大赌场,回到真正的钱上感觉真好。咖啡送上 来时,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盖着天鹅绒的盒子给桑德拉·李。她打开,拿出一 个美国双鹰金币。“谢谢,合伙人,”她说,然后越过桌子吻了丹尼。 在萨瓦餐馆看着他们的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感觉:太嫉妒了。 生活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