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永远不变的乌托邦故事 一八二……年,一只汽船出现在拉芒什海峡的海面上,这可是一件惊人的新鲜 事情。整个诺曼底海岸为之惊慌了很长时间。今天,十一、二只汽船在大海的天际 你来我往,交错而过,也不会引人抬头看了。最多有那么片刻工夫,它们能使特别 地道的行家有兴趣地从它们冒出的烟的颜色,来分辨是烧的威尔士的煤还是纽卡斯 尔的煤。它们驶过去,这很好。如果它们驶过来,那么欢迎。如果它们离开,祝它 们一路顺风。 在本世纪的最初二十五年,人们对于这些发明显得并不那么冷静。 那些机器和它们冒的烟在拉芒什海峡的岛民看来是特别的不顺眼。在这些清教 徒的岛上,英国王后用了氯仿分娩,被指责违反了《圣经》,汽船的第一个成功便 是给命名为“魔鬼船”(Devil-Boat)。当时的那些原来是天主教徒以后成为加尔 文派教徒的老实的渔夫,总是过分虔诚,在他们看来,这好像是在漂浮的地狱。一 个本地的传教士阐述过这个问题:“人们有没有权利使上帝已经分开的水和火混在 一起发挥作用?”这个火与铁构成的怪兽难道不像利维坦吗?难道不是在人类的圈 子里重新制造混沌吗?把文明的进步看作向混沌倒退,这并不是第一次。 “疯狂的想法,明显的谬论,荒唐之至,”这是本世纪初拿破仑向科学院征求 有关汽船的意见得到的判断。圣桑普森的渔夫们,在科学方面,只有巴黎的几何学 家的水平,是可以原谅的。一个像格恩西岛这样的小岛,在宗教方面,并不一定要 比一个像美洲那样的大陆具有更多的了解。在一八○七年,富尔顿的第一只船,得 到了利文斯顿的支持,装上了从英国送来的瓦特的机器,除了船员以外,只有两个 法国人驾驶,安德烈·米肖和另外一个人。这只最早的汽船从纽约首航奥尔巴尼的 那一天,碰巧是八月十七日。于是,卫理公会说话了,在所有的教堂里传教士都诅 咒这种机器,宣称“十七”这个数字是《启示录》中的那只野兽的十只角和七个头 的总数。在美洲,人们引用《启示录》中的野兽攻击汽船,在欧洲,引用的是《创 世记》中的怪兽。所有的差别就只是这一点。 学者抵制汽船,因为他们认为那是不可能有的东西,教士抵制汽船,因为他们 认为那是亵渎宗教的东西。科学定了它的罪,宗教罚它堕入地狱,富尔顿成了路济 弗尔的化身。海滨和乡村的单纯的百姓,由于这样新鲜东西给他们带来不安,也赞 同了那些谴责。关于汽船,宗教的观点是这样:水和火是分离开了的。这种分离是 上帝安排的。谁都不应该把上帝结合起的分开,谁也不应该把上帝分开了的再结合 起来。乡下人的看法只是:那玩意儿叫咱害怕。 在那么早的年代,敢于创办这样一个企业,在格恩西岛和圣马洛之间行驶汽船, 只有梅斯莱希埃里一个人。只有他好像自由思想家一样能够有这种设想,又好像勇 敢的水手一样实现他的计划。他的法国人的一面使他产生想法,他的英国人的另一 面使他实现这个想法。 是在什么情况下实现的呢?且等下文交待。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