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吴益洙嘴里叼着一枝烟,盯着在沙发上蜷作一团的茶英。这就是亨民的女人, 夺走了自己左膀右臂的女人,一个想起来就是把她大卸八块也难解心头之恨的女人。 同时也是一个叫人望一眼就欲火难耐的充满魅力的女人。她比几个月前自己与亨民 一起见到她时更富有女人味了,当时吴益洙就艳羡得直咽口水。而之后吴益洙的脑 海里总是萦绕着她那娇美的身影,抑制不住想和她睡上一觉的冲动,而自己只能是 想想而已,每每此时,吴益洙都不由得暗自叹息。“如果她不是亨民这小子的女人 ……。”吴益洙已经不知这样想多少次了,而这个女孩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 只要一狠心就可以把她做了,但是吴益洙只好强忍自己的欲望。当前对自己的切身 利益来讲,更重要的是姜亨民。不能只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吴益洙强装斯文地说道:“小姐,姜室长马上就会来的,在他到这里之前你好 好休息一下吧!” “赶紧放我出去!” “你即使不这样讲也会马上回去的。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 心上人就这样干等着!” 茶英从他的语气中看出再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处,于是又低下了头。没有必要 再追问下去了,情况明摆着,吴益洙为了找到亨民而把自己绑架到了这里。茶英只 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她曾经听说过在黑社会组织中对于背叛的人是会毫不留情 地予以铲除的。“这些人看来是不会放过亨民的。”想到这里,茶英不由得心急如 焚,全身发抖,一心只盼望着亨民不要到这里来。 只见吴益洙在房间里来回缓慢地踱着步子,接着说道:“几天前姜室长突然跟 我说不想在公司干了,然后就不辞而别不见踪影了。我心里感到很遗憾,至少凭我 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分手吧!”他偷偷地瞟了茶英一眼,皮笑肉不笑地 说,“我不知道姜室长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正想对他这么长时间来付 出的辛苦多少给一点儿补偿呢。在我看来,姜室长做出这样的决定纯粹是因为你的 原因吧?” 听到这里,茶英忍不住说了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益洙顿了一顿,尖刻地对茶英说:“你说的不错,但是姜室长离开我之后, 他果真就能安心地生活吗?” “不然会怎么样?” “小姐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亨民是个陷得很深的人。在他能够独立地按照我 的吩咐办事之前,我一直想让他成为我的得力依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各人 有各人的活法’。像他这种仅靠拳头吃饭的人难道到哪里都能够为所欲为吗?并且 他没有什么学问,能像其他人一样安心地上班吗?姜室长这样做的结果只是自己给 自己套上枷锁。不是我说大话,这个家伙早晚会改变主意的。他心里其实有一股冲 动,现在来看可能是陷入爱河不能自拔,但是他迟早会缓过劲儿来的。这一点你不 想承认也得承认。照我说,亨民是不会离开我的,这可不是我夸口。”茶英听到这 里,禁不住抬起头,当她看到吴益洙那阴险的眼神,赶紧扭过头去。吴益洙的这一 番话简直令人作呕,她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无论怎么说也要认清眼前的现实。 这里不是大流士,也不是一般的办公室,不管她怎么抗争最终也不会逃脱这里。想 到这儿,茶英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她轻蔑地看了吴益洙一眼,问道:“如果亨民 来了你要怎么样?” “怎么,你担心了?” 茶英没有作声。吴益洙停住了步子,走近茶英。“你不必那么担心。我虽然有 点儿生气,但也不会把姜室长怎么样的。再说我也没有那样的力量,只是觉得有必 要与姜室长见上一面。我和姜室长之间还有一点儿事情需要了结。虽然让你受了点 儿委曲,但是为了情人也应该忍一忍,对不对?哈哈哈……。”吴益洙狞笑着把身 子靠了过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体臭,茶英不禁想吐。她赶忙掉过头去, 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她的额头开始渗出了冷汗,满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 柿子。 看着茶英那红红的脸蛋,吴益洙不由得一阵冲动。他真想立刻上前把她的衣服 扯个精光,痛痛快快地揉捏抚弄她那隆起的胸脯,但他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欲火。正 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斧子走了进来。斧子看了一眼茶英,欲言又止的 样子。吴益洙走到他身边,他这才低声说道:“好像姜室长到了。”吴益洙瞪了斧 子一眼,一言没发,这显然表示是对斧子的不满。斧子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问道 :“该怎么办才好?” “让他在底下等一下。” 斧子说了声“知道了”,便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尽管吴益洙预料到亨民会来, 但是来得这么快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至于亨民是怎样获得这一消息的,对吴益洙 来讲已经是次要的了,当前最重要的是亨民果然出现了。 亨民正走进卧室,突然发现了斧子,禁不住胸中怒火直往外冒,“狗杂种!”。 不由分说冲上前去就给了一拳,斧子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亨民扑上去,抓住他 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又举起了拳头。 “大哥!”斧子面如死灰,没有一点儿想反抗的意思,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 亨民。看着他那摇尾乞怜的样子,亨民抡起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接着就颤抖着 放了下来。“茶英在哪里?”亨民的眼中仍充满了怒火。 “对不起,大哥。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但这是社长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呀!” 斧子连嘴角流出来的血也来不及擦,耷拉着脑袋。 “住口!你这杂种!快告诉我茶英现在在哪里!”亨民抓着衣领的手不由得用 了用力,斧子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口。“在楼上,社长马上就会下来了。” 亨民的目光简直要把人吃下去,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斧子,抓住衣领的手用力地 一松,斧子无力地趴在地上。重新又抬起头的斧子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亨民说:“饶 了我吧,大哥,我也是……” “我知道了,闭嘴吧!”亨民也不想再责问斧子,如果说他有什么过错的话, 只是忠实地执行社长的命令。这时,亨民看见了从二楼走下来的吴益洙。见他向自 己走过来,亨民心中怒火中烧,样子十分怕人。“茶英在哪里?” 吴益洙脸上强作笑颜,但是也许是因为太做作,脸上表情显得极不自然。“几 天不见,见面后就说这些吗?” “我没别的可说的,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听到这里,吴益洙脸色一变,“你是在威胁我吗?姜亨民,你的翅膀硬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对社长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呵,所谓的客气就是这个样子吗?” “别转移话题,茶英现在在什么地方?” 两人双目对视了一下,吴益洙的表情先缓和了下来,“好了,就这样吧,无论 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的人。你那位小姐正在楼上,你不要担心。话又说回来,我会 对你的女人怎么样呢?” “所以你就把她绑架到这里来了对吗?” 吴益洙冲斧子使了个眼色,斧子知趣地走了出去。吴益洙看了亨民一眼,说: “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一点表示遗憾。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为了早一天找到你,我 也是不得已才用了这样一个办法。” “我不想听这些,马上把茶英带到我面前来!”亨民的语气和表情透着刚毅, 明显丝毫不为之所动。吴益洙只好暂时应付亨民,故作轻松地:“她就在楼上。但 是在见她之前,我有话要说,完后就随你的便。” 还没等吴益洙把话说完,亨民就健步如飞,一口气冲上楼去。只见守在入口处 的两名手下冲亨民弯了弯腰。亨民连瞧也没瞧他们一眼,便走了进去。正蜷缩在沙 发上的茶英闻声抬起了头,一见到亨民,便如弹簧似的跃了起来。亨民紧紧地搂住 茶英,说道:“对不起,茶英,真是对不起!” 亨民就这样搂着茶英只是一味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再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 泪水夺眶欲出,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一直悄无声息地依在亨民怀中的茶英这时 抬起头,仰起脸看着亨民说,“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才到的。” “没什么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你哪儿不舒服吗?” “我挺好的。我只是担心你。” 从茶英的表情来看,没有什么异常,亨民这才放下心来。而此时他才多少回过 神来。“你担心我什么?” “那些人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不用担心,什么事也没有。” 茶英再次趴在亨民的怀里。“其实我真的有些担心,现在好了,我们现在马上 就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了。不过你还要在这里再等一会儿,我和社长还有话要说,一会儿就完 了。” 茶英又仰起了头,“不会很久吧?” “马上就回来,你就安心地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亨民拥着茶英坐到沙发上, 低声说道。 “亨民!”茶英叫住了正往外走的亨民。“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我谈完就回来。”亨民冲她轻轻一笑,来到了客厅。 吴益洙正透过落地窗向外张望,嘴里叼着一根烟。亨民一走进来,吴益洙便转过身 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 “难道你非得用这种方式吗?”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做。”只见吴益洙把脸转向亨民,“我倒要问一问,你难 道非得以这种方式离我而去吗?” “我事先不是早已把我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你了吗?” “可是,你和我约定的事情还没有履行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没有听说,崔太植参加投标了。” “什么?”亨民再也无话可说,双眼紧闭。自从那天以后一直担心的事情,结 果竟然以这种方式让人抓住了把柄。无论怎么说,这是自己自找的事情。他恨崔太 植,但是他更深深地陷入自责之中。 吴益洙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你那位小姐还 在等着你呢,你和她说一声吧!”亨民没有说什么。 “尽管事先有所准备,但第一次投标毕竟是失败了。你说过在宾馆登记到我名 下之前还要留在这里。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你答应过我的。如果要参加第三次 投标,无论如何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我知道你也会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对吧?”见 亨民没有作声,吴益洙接着说道,“我听说你那位小姐论文考试的时间没几天了,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了。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也不想毁了一位年轻小姐的 前程。”亨民听到这里,眼睛像刀子一样,“我不是说过茶英与我们之间的事情没 有任何关系吗?” “你如果不按我们说好的那样为我做事,就只能使事情变得复杂了。你也知道, 我吴益洙绝对不靠任何人活着。如果你耍我,我就会不惜任何手段和方式,让你付 出代价的。”吴益洙终于挑明了是拿茶英来做交易,这是他一贯的卑鄙伎俩。并且 这不仅仅是胁迫,根据情况的发展还会对茶英造成致命的威胁。不论怎么说,吴益 洙都是这方面的高手,亨民太了解他了。 亨民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在吴益洙这样的诡计多端的人面前,自己只 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初生牛犊。最终让吴益洙抓住了不守诺言的把柄,自己连拒 绝的余地都没有了。吴益洙接着对他说:“你如果非要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硬拦你。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老命地想接手这家宾馆。希望你能理解,这不仅仅是为 了满足我个人的欲望。像你们这些小子一旦不听我的话了,怎么办?我总得找一条 不用冒险也能活命的生路,我这也是不得不这样做。在事情马上就要得手的节骨眼 上,你却突然离开了,这不能不让我着急。煮熟的鸭子可不能就这样让它飞了。” “感谢社长的好意,但是我的决心已定。”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二话不说了。只是在这次宾馆到手之前你要留下来。 如果这回事情结果让人满意,去哪里都随你的便,而且我还要为你准备一笔钱。” “那就没必要了。” “我已经这样决定了,你知道就行,就说这些吧。你那位小姐还等着呢,快去 看看吧。” 亨民再也无话可说,只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不得不推迟履行对茶英的承诺了。 亨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手握着方向盘。茶英轻轻地把头探过来,问道: “怎么样了,社长说什么了?”从她的神态来看,不见一点儿遭绑架后所带来的恐 惧,亨民心中暗暗感到庆幸。 “没说什么?” “通过绑架我来找到你,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从常理上讲,他们也不 会无条件地把你和我放掉,对不对?” “条件,什么……”亨民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对茶英说什么。但是茶英是不 肯善罢干休的。“快点儿告诉我,因为担心那些人伤害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着 急。你难道不能和我说说心里话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像现在这样,什么学 习还有其他的事,都做不成了。” 亨民心事重重地看了茶英一眼,然后把车慢慢地停靠到路边。只见亨民紧紧地 握住茶英的手,“茶英,其他的事你不要多想,你只要一心想着学习就行。我不想 因为我的事给你一直精心准备的考试带来影响。如果那样,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我不会因为这事而受到影响的。现在不是我 要你说,而是你应该讲出来。我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心里怎么能放得 下呢?” “谁说我面临危险了?好,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公司里由我负 责的一件事情中断了,为了遵守与你的承诺,事情没干完我就逃离公司了。社长就 是为了这件事,而使用这种不好的手段来找到我。” “那件事对社长就那么重要吗?” 亨民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阴郁。“当然是比较重要了,而且因为是由我负责的 事情。无论怎么着急,我也应该把事情干净利索地处理完毕再出来,其实是我做的 不对。” “是很困难的事吗?” “只是平平常常的事,不困难也不费劲儿。” “那么,何必需要你……” “社长的意思是,事情既然是由我负责就应该由我来负责处理到底。现在只要 事情结束了,我就可以遵守与你的承诺了。就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分心,一心就想 着学习,好吗?”茶英默默地点了点头。亨民转过上半身,让茶英把脸贴在自己的 胸前,虽然姿势有点儿不舒服,但是他情愿就这样搂着茶英。茶英在亨民的怀中低 声说:“你不要为了履行在别墅里许下的诺言而太勉强自己了,我相信你。你不是 已经下决心要遵守诺言了吗,就凭这一点我就要谢谢你。” “你这样想,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看来你对社长的印象不是特别好,真的没有什 么事吗?” “当然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不必为我担心。” “我也希望那样。” “好了,你就相信我吧,真的没有什么事。” 茶英抬起头,那双晶莹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深情地望着亨民,渐渐地,靠近 了亨民的脸庞。就在双唇接触在一起的一瞬间,亨民紧紧地搂住茶英。茶英张开那 温润的双唇,把火热的舌头探进亨民的口中。亨民贪婪地吮吸着,一双有力的手抚 摸着茶英那温柔的长发,心中的焦虑也一扫而空了。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