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米亚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罗西德的这个忠实部下,绝对不是会随 便开玩笑的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脱口叫了出来。 “我们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黄金树在三天前就已经在全国上下贴出了公告, 而且听说首都奥丁现在已经为了即位庆典而热闹非常了。不过这一切也都好象是那 位王弟殿下强行安排的演出一样,因为我们也接到报告说,虽然首都表面上显得喜 气洋洋,但是街道上的士兵却增加了很。”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陛下明明还在世,王弟根本没有权利登上王座的。这绝 对不可能获得陛下的认可!” 米亚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离开了床后打算向房间外走去。但是,罗西德抓住 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要去哪里?”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回黄金树!” “我不允许,你是我的妻子。” “我现在没空再陪你玩游戏了!!” 米亚试图甩开罗西德的手,结果自己的两支手臂却反而都被罗西德牢牢地抓住 了。罗西德看了贝鲁根一眼。对方立刻行了个礼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之后,屋中只剩下了米亚和罗西德两个人。 “仔细说起来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要玩什么愚蠢透顶的结婚游戏,把我逼到 这里来的话,我还可以留在黄金树,还可以留在黄金树,还可以保护住院陛下!” “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以那个混蛋王弟的为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陛 下下手了!我不能眼看着陛下遇到危险!我要回黄金树!!”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去吗?” “就算是要和你动手也要回去!你那个什么破恋爱游戏我已经受够了!”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好好用用脑子!就算你现在就跑回黄金树,你又能怎么 救国王呢?就凭一个人单枪匹马吗?而且还一点计划都没有。” 罗西德的大喝终于让米亚清醒了过来,一时之间,他全身的力气都好象跑掉了 一样。 “而且,我对你的求婚既不是游戏,也不是一时兴起,我对你是认真的。”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到你身上,是我说过火了。” “米亚伸手抓着自己蜜蜂色的头发,砂色的瞳孔里交错着动尧混乱和犹豫。 “我该怎么办才好?就这么呆在这里的话,也救不了陛下的性命。” “你何必这么在意呢。据我所知,他不是已经因为重病在身,不会支撑太久了 吗?” 听到罗西德的话后,米亚立刻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要见死不救吗?” “我没有这么说。但就算他是一国之主,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对于 我而言你的生命绝对要比他重要得多。” “对我而言可是他比较重要,那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虽然米亚说完之后就立刻发觉不对而捂住了嘴,但已经脱口而出的话话是让罗 西德的表情深深地刻上了惊讶这两个字。 为什么这么机密的事情竟然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漏了嘴呢?虽然说是一时的疏 忽,但我在他的面前是不是有些太缺乏防范了呢? 不过,现在米亚已经没有余地去对自己的精神进行分析了。 “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不、不是……” “现在再否定已经太晚了,那种事情可不是用一句口误就能解释的。原来如此, 你是黄金树王的私生子”,罗西德的口气中,充满了平时所没的冰冷。米亚被他所 攥住的两支手臂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加大了力量,米亚不由得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明白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去救他了?” “咦?” “原本应该是你,而不是那个王弟坐上王位的吧?可你明明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却只给你一个骑士的地位,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是被他所抛弃了。对于这样的国王, 不,是这样的父亲,你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你误会了!” 虽然米亚不知道罗西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能清楚地看,在蓝 色和黑色的瞳孔中,现在正燃烧着深深的愤怒,那是漆黑一片的憎恨的火焰。米亚 同时也能直觉地感受到,这火焰正透过他的身体,在向他所不知道的什么人烧去。 “陛下是害怕我被子卷入王位继承的争夺中会遇到危险。所以才为了保护我, 而将我会权托付给他所信赖的骑士抚养。” “看来那个老头还真会花言巧语,说来说去,最后还不就是为了正统儿子以外 的孩子不会拥有王位继承权,而找个适当的借口将人打发去吗?” “你别瞎说,陛下是真的在为我着想。他之所以给我沃尔夫的名字,把我托付 给一对没有孩子的骑士夫妻,也完全是因为信得过对方的人品。我的义父义母都把 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的疼爱,在我18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从来就没 有怀疑过他们不是亲生的父母。 而且陛下本人也一直在关注着我作为一个骑士的成长。每当我立下战功的时候, 他就好象自己打了胜仗一样的高兴。就算我知道了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也从来没有 恨过他。应该说,知道了这一切反而让我更加的高兴。“ “象你这样,拥有一尘不染、不懂得怀疑的心灵的人,现在可真的要算是都快 绝种了的国宝级存在呢。对于支配者来说,象你这么好的棋子一定是求之不得。没 想到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幻想中的父亲形象所欺骗,连自己被人利用了都毫不 知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西德话的刺实在是明显过头了。虽然这个男在平时不吝啬于对人冷嘲热讽, 但现在他所吐出的每个单词里似乎都充满了伤人的恶意。 “如果他真是对你这个儿子抱有如此大的期望的话,就算再怎么面临国家的危 机,也不应该接受我那种荒唐透顶的求婚吧?说到底,你还是从头到尾都被你所谓 的父亲给抛弃了?” “没有这种事!陛下在我即将离开黄金树的时候,曾经这样说过。‘一定要活 着回来!’‘绝对不能轻易选择死亡’。”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你可是奉献给鹰之国的宝贵贡品,你死掉的话,黄金树 也会很为难吧?” 米亚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重重地给了罗西德一个耳光。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歪曲别人的感情!?我相信陛下是把我作为亲生骨肉来 疼爱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的父母!?” “遗憾得很,这种父母确实就是存在的。” “咦?” 因为罗西德的声音过于细小,所以米亚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 覆盖着罗西德整个人的那种可怕的、憎恨的感情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 一种清爽的感觉。 “那么,我们孝顺父母的忠诚骑士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请你让我回黄金树去!” “你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用吧?你们那位王弟已经登上了王位,要想和他为敌 的话就等于要和黄金树全国为敌。这至少需要一国的力量哦。幸运的是,你眼前就 正好有一个国之主。” 领悟到罗西德话中隐含的意思后,米亚忍不住紧紧地凝视着罗西德的面孔。 “你是说你愿意向黄金树出兵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至少,如果我对黄金树下了宣战布告,并施加下压力的话, 黄金树王能够活下来的机率就会增加。如果你把自己和国王的关系披露出来的话就 更加保险。因为那样的话国王就成了重要的人质,也就是他们的王牌。他们总不会 随便毁掉自己的王牌吧?” “你是说要利用我是国王的儿子的事情吗?”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黄金树大名鼎鼎的骑士‘疾风沃尔夫’是国王 之子的消息传播出去的话,黄金树国内一定也会为之哗然吧?至少支持率会因此而 一分为二。当然了,也一定会有就此投靠到你这边,这就是我的目的所在。” “然后,你再以我为傀儡,而将黄金树纳于你的支配之下吗?” 米亚绝对不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会为了一己的儿女私情而出动军队的人物。 事实上,如果鹰之国的军队打倒了王弟的话,事实上黄金村就成了这个男人囊 中之物。 罗西德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这个,就要取决于你的能力了。能否从我手中夺回黄金树,主动权在你的手 上,不过不管怎么说,以你现在的立场而言,我想应该是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了。” 罗西德说的没错,现在米亚唯一的选择就是依靠眼前的这个男人了。米亚下定 了决心。 “就算是由他国的国王来统治黄金树,至少也要比让它落到王弟的手中强。好, 我同意你的计划。” “但是,” “?” “对于鹰之国来说,这也是一场事关重大的战役。这次不同于先前的单纯的围 城战,这次的行动相当于要制服一个国家。如果弄不好的话,不要说支配黄金树, 连鹰之国本身也许都有可能会招来灭亡。你能够提供给我,足以让我参加这个巨大 的赌局的拥有足够诱惑力的报酬吗?” “你说报酬……可是我……” 我来鹰之国的时候可以说是赤手空拳……“答案很简单,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最 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吧?” “……” 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左右颜色各不相同的眼瞳,和轻柔的口气完全相反,正闪烁 着说不出的炽热光芒。 米亚并没有想到要跳起来大骂他鄙,视图借助他国军队的力量,自己的这种行 为也已经足以称为卑鄙了。米亚纤细的手指,落到了自己衬衫的纽扣上。衬衫从肩 头滑落下来,他那苗条但却柔韧的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散落在地板上 的白绢就仿佛天使所褪去的羽翼一样。 罗西德无声地接近了他的身边,让两人的双唇轻轻地合在了一起。米亚闭上了 眼睛,感觉到罗西德将自己抱了起来,又轻轻地放在卧床之上。 米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把他放到了床上之后,罗西德似乎就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 感觉到奇怪的米亚不由自主睁开了原先紧紧闭着的双眼。 罗西德正将双手叉在自己身体的两侧,从上到下牢牢地注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 “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了吗?” “难道不是吗?” “不错,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已经足够摧毁我的理性,我不能不承认你的 身体真的非常具有诱惑力。但是,我想要的还不只是这个。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米亚原以罗西德又在取笑自己,但仔细看起来又并不是这样。那张平时几乎没 有任何表情的端正脸孔,此时也充满了说不出的苦闷色彩。 他、他对我真的是认真的吗!? 至今为止,米亚一直都认为,罗西德对于自己的感情只是好奇心和征服欲在双 重作崇的结果。不,或许应该说,他一直都是拼命试图让自己如认为的。 而且,这个只有握剑在手,在战场上就勇不可挡,以‘疾风沃尔夫’之名而建 立过无数战功的年轻人,在感情纠葛上却绝对不是什么勇者。就算是单枪匹马面对 十人以上的骑士也不会畏缩的他,如果对方换成了三个女孩子的话,只怕当场就会 落荒而逃。在这种方面,他就是如此的软弱。 也因此,他现在才会如此的困惑、非常认真地在困惑。对于罗西德对自己的感 情应该如何处理,是否应该回,这些都已经超出了米亚的能力范围,而一旦得知对 方对自己是认真的之后,米亚也就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米亚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象极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否则的话,罗西 德的脸上也就不会露出那样寂寞的苦笑了。 “我这么说的话一定让你很困惑吧?心这种东西虽然属于自己,但有时也是连 自己都无法掌握的。” “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之所以说出上面的话,与其说是为了向鹰之国借兵,倒更象是为了不让罗西德 失望。米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罗西德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咦?”还没等到米亚反应过来。罗西德的舌头已经进入了米亚因为疑问而张 开的嘴里。 虽然米亚立刻就慌忙地试图闭上嘴唇,但在罗西德强有力的搅动下,脑子很快 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和嘴唇一样闭不上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水一样朦胧了起来。而罗西德那双 蓝色和黑色的眼瞳,就这样牢牢地注视着自己。 就在双方交错的呼吸越来越炽热,已经要分不清彼此的时候,罗西德终于放开 了米亚。 “在我希望这样的时候,不要拒绝我。放心,我也不会每天都这样勉强你。” “……知道了。” 米亚的舌头还没有恢复过来,光是说出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力量。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勉强。因为那并不是一种厌恶的感觉,唇舌上的热量甚至还 扩散到了别的地方。 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的疼痛。 “不过……” 罗西德从米亚身上退开后从到了床沿上。米亚支撑起上半身调整着呼吸。 “什么事?” “这个样子真的很刺激人呢。最好快披上点什么的好。” 说到这里,米亚才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还裸露在外面。他立刻慌慌张张地 跳下了床,捡起了落在地下的衬衫。 同一天,鹰之国向黄金树发去了一封书信。 那是一份鹰之国王妃(?)沃尔夫为了讨回自己对黄金树国拥用王位继承权, 而向王弟提出的宣战布告。 换作普通军队的话,至少要比这多花一倍以上的时间,虽然说这次的军队都是 骑兵,但依然算得上是非常惊人的行军速度。 在防守国境的要塞中,柏路拉因接到了这个通知。他已经被任命为新的木莲队 的团长。 ' 那一位应该也有参与行军吧?' 因为原本的副团长柏路拉因升为了团长,休 罗也就随之晋升到了有资格参加军事会议的地位。可是此时的他脸上却充满了不安 的阴云。 ' 多半是,虽然罗西德王用兵的高超在上次的战役中我们已经充分领教到了。 但在宣战布告发出的5 天之内就能达到种程度,还是只能认为这其中已经有新 的力量参与了进来。 能够如此迅速地让军队行动起来的人,就他们所知,只有一个。 而一想到必须要和这个人交战,就更是让他的心中百感交加。 不用多说,这个人当然是沃尔夫。米亚了。 ' 到国境为止前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 当听到罗西德的上述话后,米亚多 少也有些吃惊。 米亚是作为客将的身份参加了这次的远征。可是现在罗西德居然要将军队编成 和行军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个原本是敌军将领的人。 ' 让我负责没关系吗?我担心你的将军们只怕会怨声载道呢。''没问题,大家 都很想见识一下疾风沃尔夫的手段呢。''哎哟,你可真会使唤人。' 虽然嘴上抱怨 个不停,但米亚还是只花了两天就编整好了军队。而这就只靠他在第一天所大致看 了一下的行军练习和马匹情况。 由于这确实出色的表现,至今为止一直对米亚抱有反感的将军们也不由得对他 乱目相看,升出了几分敬意。 米亚心里也明白,罗西德特意这么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为了让自己不安定的 地位能够有所巩固,看得出罗西德是下了一番苦心。 因此,米亚也不想负他的期待。 ' 因为你说只要骑兵就够了,所以我设计出现在的方案。不过,我也有考虑过 包含第二波的步兵在内的编成。''你的准备还真周到。不过,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 不要使用第二波,我希望只有骑兵在内的短期决战就能解决问题。''抱歉……' 米 亚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铺展着大陆地图的指挥桌,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必须与养育自己的故乡兵戈西见的事实,沉重地压在了米亚的心头。就算是为 了打倒那个王弟,但是和将黄金树整体卷入战乱的罪责相比,这也就算不上什么足 够分量的借口了。 罗西德考虑的对,如果进入长期战的话,双方的国力都会大为损耗。而且相比 之下,两者之间损失最严重的也还是将成为战场的黄金树。 ' 别想太多,经过上次的围城战我们的士兵也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我才希 望尽可能速战速决。''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黄金树就更有机可乘了。黄金树的兵力 已经损失过半,而且军队对于王弟的信任度更是形同乌有。''更何况,现在' 疾风 沃尔夫' 还在我们这边呢。' 面对罗西德的玩笑,米亚微笑了出来,对于罗西德这 种不是随便找些安慰话的体贴,米亚感到十分的欣慰。 虽然知道米亚与黄金树直接交战会非常难受,但是罗西德并没有就此就让他留 在后方待命,反而是自始至终都要安排他进入前线。因为他很明白,如果不这么做 的话,将会伤害到米亚身为骑士的自尊。 我不想成为卑鄙小人。 不,虽然说借助他国的兵力就已经足够卑鄙了,但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那就不管多么痛苦也不能回避。 这次后来被世人称为光辉的三日的远征之所以能完成如此的奇迹,还要得益于 另一个魔法的使用。 在获得了黑森林的所有权的同时,罗西德就下令建设了一条通向黄金树的道路。 自从有了这条平坦笔直,足以供马匹通过的道路之后,在那之前要花上两天时 间才能穿越的森林,从此之后时间都缩短到了一天。 ' 你该不会是已经预测到了会有这次的事情吧?' 米亚事后曾经不由自主这么 问米亚。 ' 我还没有万能到那个地步。建筑这条道路原本只是为了发展商业。以往商人 们过森林时都要担心狼群和强盗的袭击,相当辛苦呢。''你还真会找借口。如果真 的是用于商用的话,能够供行人通过就已经足够了,用不着修建得那么平坦,让马 匹在上面奔跑都没有问题吧。' 不久之后,两军就步入了对峙的局面。 当米亚和身穿黑衣的罗西德王并肩出现在两军阵前的时候,木莲队的队员们受 到巨大的震撼。 而这一点,身为团长的柏路拉因自然也不例外。这份震惊甚至到了让他不由自 主要提高声音询问的程度。 ' 为什么?米亚将军!象你这样的人,为什么甚至会不惜接受篡位者的污名, 也要和黄金树兵戎相见呢?''不错,以我现在的立场来说,也许确实和篡位者没什 么两样。更何况我还借助了他国的军力,所以想必也免不了叛徒的称号。''那为什 么还要这么做!?''我不能认可由王弟坐上王位。我绝对不能眼看着黄金树的前途 就这样交付到那种愚蠢小人的手上。''可是,先帝也已经承认了现任陛下继承王位 的事情。''我不相信陛下会在自己还在世的时候允许王弟坐上王位,难道你们对此 就没有过半点疑问吗?' 木莲队的团员们再次显示出的震动。因为不管怎么说,他 们对此事其实也早已产生过怀疑。 但是…… ' 我们骑士早已宣誓效忠于国家,就算是对国王的命令抱有一丝的怀疑也是大 逆不道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不情愿的命令,他们也都服从了下来。原本 是以保护王都为专职的木莲队,自从王弟坐上王位,就立刻被发配到了前线担任国 境警备的工作。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们这么快就又见到了米亚,这一切已经只能用讽刺来 形容了。 ' 黄金树的骑士们从什么时候起成为国王的私人财产啊!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盲 目行为吗?柏路拉因。''怎、怎么能说我们的忠诚是盲目行为!?''你们的忠诚究 竟是对于国王的呢?还是对于国家的?我的忠诚是为了黄金树成存在的,眼看着愚 蠢的国王即将把黄金树带向毁灭之路,我怎么可能还做得到坐视不管?所以我才站 了出来。不,如果说得极端一些的话,我甚至连黄金树这个名字本身消失了都不会 在乎。我从没有打算过在打倒王弟之后自己登上王位。国王之类的名义,主算让给 我身边的这位罗西德王我也不会在意。' 话说到这里,不只是木莲队,连罗西德王 都忍不住大吃了一惊,紧紧注视着米亚的面孔。 ' 当国家出现混乱的时候,会因此而痛苦的既不是国王贵族,也不是骑士将军, 倒霉的只有老百姓而已。现在,象这样率领他国的军队为黄金树带来战乱的事情, 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觉得相当的自责。但是,如果将国家托付在那个王弟的手上的话, 一定只会带来更大的实难。如果你们还是盲从于那个王弟而阻拦我前进的道路的话, 我也不会客气了,就算把你们统统打倒在地,我也要进入黄金树的首都!' 面对拔 出银剑,高声地宣布自己主张的米亚,木莲队的骑士们全都哑口无言。 柏路拉因当然也不例外。 当听说自己将被分配到木莲队的时候,他曾经多么的高兴,因为自己居然能够 跟随在疾风沃尔夫的身边。而当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年轻的团长的时候,那种感 动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 你就是柏路拉因吗?' 那个声音他至今都无法忘怀。以男人而言略微清脆、 柔和的声音。但就是这个声音,在战场上所发下的命令却如此的威严。 白银的铠甲,奔驰的白马,与他那太阳般的性格极为匹配的天空色的披风随风 飞舞。他整个人就仿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白马骑士。 而木莲队的全体就是在这个蜂蜜色头发的团长的率领下,仿佛狂战士一般不知 害怕为何物地战斗着。 在柏路拉因的背后,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地散播了开来。以这种状态而言,根本 是谈不上什么战斗了吧?不,或者该说,原本在木莲队中,就不存在能够向眼前的 这个人挥动长剑的骑士。 原本我们就没对王弟之流的宣誓效忠。既然陛下如今已经病倒,那我柏路拉因 所应该追随的就是……反正,看现在的情况,迟早都会有人这么说出来,那就索性 由我来做第一个人吧。 柏路拉因把马头调转向了自己的军队。 ' 我从现在起放弃黄金树所给与我的所有骑士资格和权利。 听到柏路拉因的宣言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拔出剑来,将 剑尖指向了刚才还是自己同伴的军队。 ' 从今以后,我只是一个效忠于米亚将军的普通骑士。我将为了真正的国家利 益而战!'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木莲队的骑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调转马头,拔剑宣誓。 ' 我们从今以后,将作为米亚将军的骑士而战斗!' 眼看依为靠山的木莲队调 转了枪头,黄金树军立刻溃不成军。罗西德在茫然的米亚身边发出了命令! ' 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全军突击!' 就这样,黄金树和鹰之国的初战以鹰之国 压倒性的胜利而迅速收场。 但是,等待着他们的还有黄金坚固的王城。而且最重要的是,米亚的亲生父亲 现在还被囚禁在那里。 紧握着书写着战败情报的羊皮纸,现任黄金树国王的王弟,气势汹汹的打开了 前任国王的寝室。 这里就是米亚临走前曾经和国王详谈的国王的寝室。因为王弟觉得死期将近的 人病人不可能逃得走,所以就这样把他扔在了这里。 ' 什么事情?干什么这么吵吵闹闹的?' 前王瞪了王弟一眼。虽然王弟已经掌 握了这个哥哥析生杀大权,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畏缩。 在这个房间中,前王现在依然还是国王。 充斥着刺鼻的汤药味的寝室,似乎在居住在居中的王者尚未去世前就已经充满 了墓的氛围。 为了顾及到病人的情况,外面虽然在白天,室内却一片昏暗。年事已高的女官 司和侍从们全都仿佛蜡像一般面无表情。 这些侍奉在前王身边的侍从和女官,因为都不是武官,所以王弟也就任由他们 继续留在了这里。虽然在态度上没有表现得过于露骨,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在心里 承认王弟就是国王的。无论再怎么说,他们的国王就只有这间屋子的主人。 斜眼看了看这些佣人们后,王弟开了口。 ' 请你立刻发布一道旨意。''旨意?旨意什么的,现在的我应该没有权力颁布 这种东西才对吧?陛下。' 前王的词语里充满了热辣辣的讽刺意味。虽然口中叫着 陛下,但是口气里丝毫不把他视为陛下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但是,王弟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对方嘲讽的态度,虽然脸孔已经涨红 得仿佛猴子屁股一般,却依然摆出一付国王的架子怒吼着。 ' 旨意由我来颁发!陛下……不对,大公你只要署一下名就好了!!' 被强迫 让出王位的前王在形式上被封为大公。 ' 沃尔夫。米亚号称拥有大公您的血统完全是一派胡言。我要颁布诏书,向全 国宣称他是阴谋篡夺王位的逆贼。''可是……''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的这种诏书百姓 和贵族们会不会相信呢。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还是说若是看不见我的署名的 话,就连你的那些跟屁虫家臣们也都坐立不安呢?''……' 王弟的沉默等于间接地 做出了肯定。那些只懂得阿谀奉承、只知道穿着绸缎的宫廷中人还好说,因为们除 了领先王弟以外也实在没有别的路好走。 可是,军队就完全不同了。就是为了完全抹平' 疾风沃尔夫' 的影响,王弟才 物意将木莲队从王都赶了出去。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举动恰巧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 照你的脸色来看,矫捷的狼应该已经逼近了这座王都了吧。更何况,在他的 身边还有黑鹰相伴,没有了木莲队的黄金树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呢?''你说什…… ' 眼看面前这个被束缚于病榻之上的病人竟然对局势了解得如此清楚,王弟不 由自主大吃一惊。 ' 我以前应该也有说过吧?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弟再次狠狠地 瞪了守候在屋角的侍卫和女官们一眼。可就算是他们,因为被禁止外出,所以活动 应该也只限于这个房间的周围而已。那么前王究竟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的呢? ' 那么,你肯署名了吗?''我拒绝。就算诏书上有了我的署名结果也是一样。 一旦产生了怀疑,只要源头还在,就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消失。''源头很快就会 被我斩断的。相信再过不了几天,米亚的首级就会悬挂在王宫的城门之上。''大话 谁都会说,我只希望到时悬挂在城门上的不要不是狼的首级,而是毒蛇的头颅才好。 '所谓的毒蛇指的就是大家在私底下给王弟所起的外号。眼看着前王当着自己的面指 桑骂槐,王弟气得嘴唇发抖地怒吼了起来。 ' 你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一下自己的立场比较好啊!比起砍下狼的首级来,我 要你的命可是要容易得多!' 王弟说到这里,甚至还威胁似地拔出了家传的宝刀比 划了一下。可是,不但屋子的主人脸上毫不动容,就连屋角的佣人们也只是一动不 动地继续站在那里。 ' 嚯,你想让我这把饱受病痛折磨的老骨头早日行到解脱吗?那我可是求之不 得呢。' 面对着濒死的老人那仿佛闪烁着青白色火焰的目光,王弟下意识地后退了 几步。 ' 总、总而言之,逆贼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还袒护那种贼子的话, 就等着好看吧!' 王弟扔下了几狠话以后,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 那匹好心的狼果然来了,大概是一心想要救我吧?' 前王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侍卫长无声地矗立在病榻旁边。 ' 现在我不明白的,就是鹰之国国王的心意。为什么他要决定现在出兵呢?'' 恐怕……''啊?''黄金树的王座,不管对于哪一个国王来说都应该是充满了诱惑力 吧?''你说的不错。可是他完全可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动手。只要他有耐心等下去 的话,黄金树很快就会被那条毒蛇腐蚀掉吧?到那时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黄金 树。既然这样,他如此急于出兵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为了救出我的性命, 这应该是出于那个孩子的意志吧……' 说到这里,前王顿了一下,' 难不成他还真 的迷上了那匹金狼吗?' 前王边说边笑了出来。 ' 那孩子的外貌确实和他母亲一模一样,可是内在却完全不同。那绝对是我的 孩子。不可能只成为装饰用的花朵,他永远都会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骑士。我最 大的失策就是,以前没能给予这个战士。我最大的失策就是,以前没能给予这个战 士一把利剑。反而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宝剑落到了即将毁坏黄金树的毒蛇手里。' 老 人的笑声转变为了干涩的自嘲。 '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是。' 仿佛雕像一般的侍卫长点了点头。 ' 那孩子多半还是会到这里来吧?为了救这把行将入土的老骨头。''是。''真 是的,尽做些无用的事情,等他来了的话,我要好好骂他一顿才行。''是。''那孩 子的心太软了。我必须教给他,王者之道往往是与非常手段并存的。不过,对他来 说也许太残酷了一点。' 现在位于这里的,是一个仿佛旁观者一般淡淡议论着自己 生死的贤者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面。 在木莲队加入后如虎添翼的鹰之国的军队已经迫近到了只距离王都两路程的地 方。自从经过了在国境线的首战之后,鹰之国的军队就仿佛进入了无人的田野一样 畅通无阻。 在太阳逐渐西沉之时,全军止步,进入了野营的准备。帐篷之中,罗西德一边 脱下铠甲,一边向米亚说到。 ' 象这样毫无阻拦,反而让人感到有些不安呢。''王弟也不是傻瓜,与其分散 兵力一次次被我们消耗掉,还不如集结到王都准备背水一战。不过反过来说的话, 也证明在推动了木莲队之后,他在兵力上已经没有了余力。''不过麻烦的是,王都 奥丁本身啊,围绕着城市的那层岩石壁垒,可以算得上足以匹敌百万的兵力了吧? ' 王都奥丁并不象鹰之国的首都那倦位于险峻地带。奥丁位于横断大陆的道路 中央,也就是所谓的商人的都市。 可是,为了防备夜晚的强盗和其他民族的进攻,人们在城市四周筑上了厚厚的 壁垒。然后,在那之前一直居住在山城里的国王也在此建筑了宫殿,王都的守卫也 就进入了正规化的阶段。 从那以来,原本是红砖垒起的墙壁逐渐转化成了厚厚的石壁。木制的城门出转 变成了厚重华丽的青铜门。而且仿佛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外敌和侵入者一样,城门上 还出现了神话中的怪物们的浮雕。 ' 我十五岁那年拜访那座巨大的城市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要怎么做才能攻陷下 这样的要塞都市。''那么,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多少是有几个,不过,轩为 这次的战斗是以短期决战为前提,所以最方便的应该是找人在内部呼应。不管是再 怎么坚固的要塞,只要门从内部打开的话,也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你说的没 错。不过王弟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很狡猾。木莲队和我的亲友们应该都被看管了起来 烤对。视具体情况而定也许还会受到加害。团员们虽然尽可能量在外表上表现得很 轻松自若,但心里一定都相当担心吧?''你还真是善良。' 感觉到罗西德的话里带 刺,米亚不由自主地反问一了回去。 ' 你有什么不满吗?''没什么。''骗人,自从木莲队加入了之后,你一直就很 不痛快的样子。' 因为罗西德从来不把表情表现在脸上,所以只有贝鲁根等少数的 几个亲信才能正确把握住他的感情波动。 对于自己已经在无意中突破了罗西德的外壳这一点,米亚本人似乎完全没有留 意到,依然只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 你不好好说清楚的话,别人会产生误会的。今天不也是这样吗?你故意在找 柏路拉的茬儿对不对?' 不光是今天而已,自从木莲队加入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 一直延续着罗西德对柏路拉因视而不见,而米亚拼命在其中打圆场的形式。 ' 你身为国王却对木莲队的团长搞区别待遇,会直接影响到士兵的士气的。'' 我不喜欢那小子,他绝对对你心存爱慕。' 听到他的话后,米亚脱口笑了出来。 ' 你笑什么?''那还用说吗?他又不是你!' 就在米亚心着捧腹大笑的时候, 罗西德伸手抱住了米亚的细腰,等米亚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正坐在帐篷里 的简易床铺上的罗西德的腿上。 ' 你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哪有这种事……' 但是,面对靠近的嘴唇, 米亚只有停住了嘴巴。同时闭上双眼,顺从了对方的要求。 ' 嗯……' 当两人的第三者头交缠到一起的时候,从米亚的鼻中发出了陶醉般 的声音。真是的,蛤蛤自己一再说过不愿意了,罗西德还是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举 动。可是,更让米亚头疼的是,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 呼吸急促,热度上升,不只是嘴唇,连耳朵和面颊都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在行 军途中,有一次罗西德曾将米亚带到人迹渺茫、被树木所环绕的泉水边,当时自己 刚刚接吻后的面孔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面上。米亚还是因为无法正视自己那种眼 光润湿、面颊一片红晕的样子而将头紧紧地埋在了罗西德的怀中,任他尽情拥抱着 自己。 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即使在嘴唇分开后,陶醉的状态也依然持续了下去。罗西 德用食指轻抚着米亚湿润的嘴唇。这一动作,令米亚仿佛从背上升起一股战栗般的 刺激感觉。 ' 大家全都想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哦。''哪有那种……事情。' 明明是自己的 声音,听起来似乎却非常的遥远,甚至还充满甜腻的感觉。但是当米亚感觉到长长 的手指在自己只穿着贴身汗衫的背部摸索的时候,立刻慌慌张张地挣脱了罗西德的 手臂。 ' 我们应该有约好过不能再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吧!?' 米亚飞奔到了帐篷的外 面,黄昏的晚风虽然有些刺骨,但对于火热的肌肤来说却恰到好处。 ' 米亚将军!'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后,米亚不由得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现在 的表情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所以特意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才转过了头来。 ' 原来是你啊,柏路拉因。' 不过,现在反而是柏路拉因不知道为了什么,一 脸奇怪的表情,双颊上甚至还染上了红晕。 ' 你怎么了?''没、没什么……' 这时候的米亚,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汗 衫。当然了,在阵营之中,骑士做这样的打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说老实话,象这样纤细的身体曲线清晰可见,略略歪着头任凭蜜色的头发 垂在自己肩膀上的模样,在全都是男人的阵营里实在是会起到让人大喷鼻血的功用。 而这也正是木莲队的队员们每次喝酒时都必定会叹息一番的话题。用一句话来 说就是,' 队长对于自己的魅力太过没有自觉了。' 就以他平时的穿着来说,因为 讨厌拘束,所以米亚除了出席典礼的时候,往往只是直接披一件衬衫而已。就算是 偶尔会有披风遮挡着,但是那从敞开的胸口露出的雪白脖颈和锁骨,已经足以为单 身的员提供了无数的不眠之夜。 ' 你怎么了?难道说是发烧了吗?''没、没有,哪有那种事情。' 眼看雪白的 手掌伸过来想要触摸自己的额头,柏路拉因慌忙地后退避开他的手臂。如果真的是 被他碰到了的话,那今天一晚就真的别想能睡着了。 ' 那、那个……我看你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帐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什 么?''那个,就是,是不是被罗西德王……''和罗西德有什么关系吗?' 这就是米 亚迟钝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发觉,他和罗西德两的帐篷就处在木莲队队员的的总 监视状态中。 ' 喂,就这个样子呆在外面会感冒的。' 从帐篷里走出来的罗西德在米亚的肩 膀上披上了水色的斗篷。 然后,顺便又瞪了柏路拉因一眼。 ' 你是不是也该回到自己的管辖区去了?身为团长的人应该没有这么空闲才对 吧。''是、是。' 柏路拉因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 喂,你也太欺负了人吧。这样他不是太可怜了吗?''谁让你那么疼他!要疼 人的话疼我一个人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米亚一时哑口无言。对方可是比 自己大一岁,身为国王,而且连个子也要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耶!他居然还要自己 去疼他!?难道他指望自己自己抚摸着自己的头去夸他乖吗? 虽然米亚满心地想要反驳,但是视线却突然被一片阴影所遮住,紧接着,他感 到自己的唇上掠过柔软的触觉。在公众面前被罗西德所吻的事实令米亚的思考一下 子陷入了短路的状态。 ' 所有靠近你的东西都让我讨厌。连我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爱 嫉妒的人。'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罗西德带着一脸早有预谋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那一天,木莲队的帐篷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只是,不时会传来阵阵男性的呜 咽声。 现在再让我们回到这之前的一段时间。 从前王那好象墓地般的寝室出来之后,王弟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仅次于他那位 王兄大人的棘物人物。 他就是十叶将军之一的梅尔卡兹将军。 黄金村是由十位将军来率领全国的军队。而这十位也就是人们通称的十叶将军。 即使是在这十个人中,梅尔卡兹也是地位最高的一叶。换名话来说,也就所谓 的第一将军。 梅尔卡兹老将军为黄金树效力力多年,忠心耿耿,战功显赫。想当然和王弟这 样的人物就是那么的合得来。在上一次对鹰之国的讨伐中,王弟就是守护王都的名 义而强行将他排除了出征的阵容。其实王弟原本是想将米亚也一并留在后方,只是 因为当时还是国王的前王的一再坚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将米亚带到了前方。 此外,当时梅尔卡兹也说过,' 如果你不带身为一叶将军的我前去的话,至少 一定要带上米亚。' 年轻的骑士团团长和梅尔卡兹之间的感情就好象祖孙般的融洽, 正好和王弟与老将军之间的恶劣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有这么一个让人不快的前提,可是以王弟现时的状况而言,还是只能把希 望全部寄托在这位老将军身上。因为那些既肯拍王弟的马屁,又多少有一点本事的 军官司们,已经由于上次讨伐失败需要替罪羊的关系,而被王弟自己所肃清了。 所以,即使眼下的问题让王弟恨得牙痒痒的,他还是不能不一一回答下去。 ' 米亚真的不是前王陛下的儿子吗?''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大公殿下自己 也已经断言不记得有这种事情!''真的吗?''你不相信身为国王的我的话吗?' 王 弟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起来。他似乎是希望借助自己的怒火而能令梅尔卡兹闭 嘴。可是对于身经百战、历经风雨的老将军来说,这一点点阵仗自然是没有办法起 到半点的效果。 相反的,这只让他在眉头间刻上了更深的皱纹。在老将军即使在黑夜也似乎能 看穿一切的仿佛老鹰般的目光凝视下,身为王座之上的王弟只是加倍品尝到了坐立 不安的滋味。 ' 我梅尔卡兹对于黄金树的忠诚,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动摇。 可是非常遗憾的是,现在军队整体中已经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相当大的波动。 特别是在连木莲队都走上了背叛之路后,形势已经快要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 现在不要说是底层的步兵了,就连一部分曾经获得过勋章的骑士们,也已经开始流 露出不安,在私下议论纷纷。''控制军队情绪的事情不就是你们这些将军的责任吗!? 黄金村的骑士居然只是为了个假冒的国王私生子就这么大惊小怪吗!?这也未 免太不中用了吧!!''如果只是单纯的国王私生子,对于军队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如果对方就是那个' 疾风沃尔夫' 的话,那就自然另当别论了。正是因为十 分清楚米亚将军的为人和能力,所以不希望与他交手的骑士才会不在少数。''对于 那种叛贼用不着加什么将军之类的尊称!我只是问你,你的忠诚到底是奉献给那个 蜜蜂头的小鬼,还是奉献给现任黄金树国王的我!?' 老将军眉头动也没动地看了 看装腔作势地位于王座之上的王弟那因为感情过度激昂而接近于扭曲的脸孔后,很 平静地开了口。 ' 如同我刚才所说过的那样,我的忠诚当然是属于黄金树的。' 到这时,王弟 好象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又偷偷地打量了老将军几眼之后,才终于完全领悟了老将 军话里隐藏的含义。 ' 希望你对黄金树的忠诚不会让我失望。' 老将军刚才其实一直在反复表明一 个意思,他宣誓效忠的对象是黄金树,而不是黄金树王。也就是说他的忠诚是属于 国家,而并非国王本身的。 ' 不管怎么说,米亚将军也是背叛了自己曾经效忠的祖国,甚至将其他国家的 军队引入了国境的人。对于向他进行讨伐,我不会存在任何的犹豫。' 梅尔卡兹所 倾向的地方,其实就在这里。他认为自己所应该保护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卑鄙的 小人,而是黄金树整个国家。 而一切伤害到黄金树的人,就是是那个他曾经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青年, 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用将军来称呼对方,大概是在 他的潜意识中,对于那个开朗善良的青年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好感吧。 ' 将军!' 老将军退出了王座之后,一个年轻的骑士跑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名 字叫贝伦汗物,是梅尔卡兹的亲信之一。 ' 您和王弟,哦,不对,是陛下的谈话情形怎么样?' 虽然是在没有什么人影 的走廊上,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因为这里毕竟是不知道哪里就隔墙有耳的王宫。 ' 哼,还不是老样子!就只会强调对方王子的身份是假冒的!''这也是没办法 说服大家啊。现在军队里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而且有的说的还相当的逼真。''这也 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毕竟是事实。''咦?' 贝伦汗特的思考完全陷入了瘫痪,等 他终于弄明白了老将军的意思之后,已经被对方拉下了十几步的距离。 ' 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陛下那时酷爱打猎,我作为侍卫也经常随行。某一 天,在王族专用的狩猎馆,陛下被一个少女所吸引。那是一个有着蜂蜜色头发和砂 色眼眸的美丽女孩。那之后,陛下似乎不只一次一个人偷偷造访那座狩猎馆。大概 是因为当时王妃还在世的关系吧。' 然后在过了将近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国王秘密 地召见了梅尔卡兹,并将一个婴儿托付给了他。 ' 陛下对我说,他的名字叫做沃尔夫。看陛下将他交给我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那个孩子对陛下而言十分重要。于是我就将婴儿交给了自己当时自己属下的木莲队 团长夫妻,隐藏了孩子的身份,由他们夫妻来担任孩子的养父母。''那、那么说米 亚将军……''那又能怎么样!?他并没有被正式地册封为皇太子。从形式上来说, 他还是标准的篡位者。而且从他居然借助别国的兵力来看,我只能认为他和这位现 任的陛下一样,完全没有考虑过黄金树的未来。' 面对梅尔卡兹铁一般的信念,刚 才一度产生了动摇的青年不仅因为惭愧而涨红了面孔。 ' 我们黄金树骑士的忠诚是为了国家而奉献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国家 不会因为这种围绕着王座而产生的争权夺势的游戏而受到伤害。''你说的对。可是, 既然米亚将军现在已经逼近了王都,那么前任陛下的生命安全岂不是反而让人担心 吗?''你错了。正因为如此陛下的生命才可以保留到现在。因为一旦有什么万一的 话,前陛下的生命安全就是最为有力的人质。说起来也真是让人觉得讽刺,陛下的 生命完全可以说是被米亚将军的起兵所挽救下来的。' 老将军和年轻的骑士不由得 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正被一种该作战和该保护的对象完全弄反了的感觉所深深 的包围住了。 ' 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秘道。' 罗西德手持火把,感慨万分地说道。他们 现在所位于的地方是王都的地下,一条通向城内的秘密通道。 ' 这里是只有历代国才知道的通道。' 走在前面的米亚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火 把的亮光的反射令他蜂蜜公的头发看起来闪闪发亮。 ' 为什么只有国王才知道的通道你也会知道?''这是陛下亲口告诉我的。''嚯, 看起来有个可以信赖的儿子还是不错啊。' 听到这句话后,米亚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掉转过身来注视着罗西德。在他砂色的瞳孔里,多多少少冒出一丝怒火。 ' 什么嘛!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个清楚啊!''没什么,赶紧走吧。' 罗西德从站 在狭窄的通道里的米亚的身边穿过,这次他走在了前面。 ' 真是,既然你这么不满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跟来不就好了。' 在逼近到距离 王都只有一天左右路程的地方的时候,米亚就因为坚持要去探望一下前的安否,而 和罗西德吵了起来。 ' 不行!''罗西德!!''要救出卧病在床、无法动弹的病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一个要怎么去救他啊?''所以我不都说了吗?只是去确认一下陛下是否没事。 ''等你看到人后,就绝对会想把他救出来了。你这个就是这种性格。''我不管了! 我既然说去就一定要去!用不着你的许可!!''米亚!……没办法,那我也跟你去 好了。''咦?' 两个人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了军营。现在这个时候,贝鲁根和海因 斯他们大概已经因为看到了他们所留下的便条而脸色惨白吧? ' 真是受不了你。身为一个国王怎么能随便采取这么轻率的行动啊。这么说起 来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单人独骑一个人行动呢。''制造了一个让 我不能不这样的原因的人,现在还要向我进行说教吗!?''……' 被他这么一说, 米亚也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米亚注视着眼前的高高的背影,默默地移动着脚步。 不久,地下通道变成了向上方延伸上去的螺旋楼梯,在楼梯的尽头是一面铁门。 ' 这里吗?''对。''好象锈得很厉害的样子。你也来帮帮忙。' 两个人一起把 手放在门上拉开了门。 昏暗的室内灯光从门中流露了出来。眼看着从墙上所挂的挂毯的后面冒出了米 亚的身影,室内的女官司们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无视她们的惊讶,米亚径直穿过了 她们的身边,在前王所躺的卧床前跪好下来。 ' 请您原谅我未经召唤就擅自闯入的无礼举动。''你来了啊。' 听到前王那种 仿佛早已经预测到自己会来的口气后,米亚不由得感觉到双眼潮湿了起来。陛下在 等待着我的到来。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有些事情要先行谢罪才行。 ' 虽然说是因为事态紧急,但借助他国军队这种行为还是于理不容。我愿意负 担起全部的责任。虽然我希望现在就能马上就用一死来表明决心,但是眼前的当务 之急还是要救助陛下的生命。在我打倒王弟解放王都之前,请您还是再多多忍耐一 段时间。''笨蛋!''啊?' 对于这句突如其来的斥责,米亚吃惊之下甚至忘记了礼 仪,抬起头来直接注视着国王的面孔。 那一声如雷贯耳般的大喝,听起来实在不象是出自一个垂死的病人之口。 ' 你这个大笨蛋!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举兵取得一国的土地,那为什么还没有 自己要坐上那个王座的气魄呢!而且居然还是要把王冠戴到我这个半死的老人的头 上,你就这么没出息吗?是不是要存心气死我!''可、可是,陛下,这样的重任对 我来说实在是……''沃尔夫,你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遗传自 母亲的无欲无求。丝毫不夹杂私欲这一点对于骑士来说是非常通俗读物地的素质, 但是要做一个国王就完全不同了。根据情势的不同,有时不能不使用卑鄙的手段来 保护自己的国家。所以我对于是否让你和王弟进行争夺的事情我才一直犹豫不决, 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因为我不想让纯洁的你被卷入政治斗争的丑恶旋涡之中。 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沃尔夫,只有你才可以坐上黄金树的王座!' … … ' ……我没有这倦的资格。因为我是背叛祖国,将他国的军队引进这片土地的 罪人。''你就是因为这个而痛苦吗?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国王,但是从你的善 良来看,你的国王之路只怕走得不会那么顺利……''我会保护他的。' 在此之前, 一直默不做声地听着两人会话的罗西德开了口。他将双手放在跪在地上的米亚的双 肩上。 ' 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过来的刀剑应该不会伤害得了米亚分毫吧?至于那些暗 地飞来的毒箭或是半夜袭来的毒蛇,我罗西德绝对会将它们斩成两段。''这是作为 鹰之国的国王而说的呢?还是作为大名鼎鼎的黑骑士所说的呢?' 听到国王的问话 后,米亚抬头注视着罗西德。然后看到罗西德的金银妖眸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 我是作为一个男人而说的。不过,我罗西德和米亚不一样,是个标准的卑鄙 小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的话,使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之类的对我来说根本算 不了什么。' 米亚的感觉变得非常的奇怪。按说听到别人在陛下面前说这种话的话, 平时的他早就已经火冒三丈地拔出了自己的宝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却没有 感觉到气愤。 听到罗西德' 我会保护他的。' 的宣言后,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胸口涌上了某种 温暖的东西。 ' 哎哟哟,他还真的是迷上你了。沃尔夫。' 听到国王的打趣之后,米亚像个 小姑娘一样羞红了面颊。此时面王的视线又转回到了罗西德的身上。 ' 不过,我的沃尔夫可不只是一朵漂亮的花朵而已。甚至可以说,如果你只是 把他作为一朵花来爱的话,就等于根本看错了他的本质。''我明白。我所爱的,也 包括他那握着剑的身影,和他体内那高洁的灵魂。' 在他前面的米亚的面孔很明显 地染上了越来越深的玫瑰色。 ' 这么看起来的话,可以放心把沃尔夫交给罗西德王了。''陛、陛下!您别随 便替我做决定啊!''看你的表情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哪、哪有那种事情。 ' 这一段的对话,与其说是象父子间的交流,倒更象是父亲与女儿。或者更正 确地来说,是父亲、女儿以及来迎娶女儿做新娘的男人间的对话。 但是,这短暂的温暖氛围,却因为突然的闯入者而遭到了破坏。 在门外传来女官司们阻止着什么声音的同时,门被粗暴地打开了,两个卫兵闯 进了房内。 ' 米亚将军!' 熟悉米亚长相的卫兵们同时大叫了出来。对于要向没有任何罪 过的旧相识下杀手的事情,米亚觖豫了一下。 结果虽然罗西德的长剑贯穿了一个卫兵的喉咙,但是另一个人已经趁着这个间 隙大叫着' 有刺客!' 而逃了出去。 罗西德回头看着米亚。 ' 不能在这里战斗。我们快走吧!!''但是……' 米亚看着躺在床上的国王。 既然他们来到这里的事情已经被王弟知道了,那国王接下来的处境岂不是更加 的危险。 ' 你们不用管我的事情了。反正我原本就已经是个没有几天好活的老人。罗西 德王,快带着沃尔夫逃走吧。''可是,我不能扔下陛下不管!''沃尔夫,你忘记当 初离开黄金树时我对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一定要活下去!这是我身为国王的最后的 命令!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虽然这些话只是令米亚更加的恋恋不舍,但最后还是 被罗西德强行地抓着他的手臂,还着他消失在了来时的铁门内。 当两人离开了房间之后,国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 终于到了时候了。''是。' 守侯在病榻边上,仿佛雕像一般的侍卫长点了点 头。 ' 大家怎么样了?''我已经命令他们尽快离开这一带了。''辛苦你了,你还是 要陪我到最后吗?''对,我从出生起就已经是陛下的侍卫,这一点致死不渝。''麻 烦你了。''属下不敢当。' 米亚被罗西德拽着,从一个古井中露出了身影。这里已 经是王都的郊外。在月色的照射下,王城巨大的影子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但是,城堡的一角突然窜升了冲天的火柱。而那个位置,即使在巨大的城堡中 也是位于最高层的地方,也就是刚刚为止米亚他们所在的地方。 ' 父亲!' 米亚的叫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 父亲!父亲!父亲!!' 面对陷入半狂乱状态,口中叫喊不已的米亚,罗西 德不得不从背后反剪过他的手臂。即使如此,罗西德怀中苗条的身躯依然在不断挣 扎,试图脱离他的怀抱。 ' 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去哪里!?''我要去救父亲……救陛下!!''笨 蛋!你去了也没用!!他已经过世了!!' 听到这句话后,米亚仿佛挨了一鞭子似 的猛地转过了头来。他那砂色瞳孔的表面,就仿佛被暴风雨搅乱了湖面一样起伏不 定。 ' 不……可能的。不会的……那种事情。父亲他……不可能死的……' 白色的 面颊上滚动着颗颗的水晶般的结晶。罗西德默默无言地抱住了他细瘦的肩头。他想 不出自己这时候能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关心。 听到回响在自己耳边的低沉的呜咽声,罗西德的胸口除了充满对米亚的同情之 外,也同时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为什么他会对抛弃了自己的父亲有如此之深的感情呢? 不管米亚本人再怎么解释,事实是他的亲生父亲将他寄养到了别人的家里。而 且根本没有给予他王子的身份,只上让他们为一介骑士之子而长大。 可是,他那纯洁的天使就连这一点,都认为是父亲为自己着想的结果。 ' 我相信陛下是爱我的。' 换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话,多少都会对自己的境 遇感到不满,进而对将自己贬为普通家臣身份的父亲怀恨在心吧?可是在米亚的身 上,却半点也看不出来这样的征兆。 他是在众人的爱护下长大的孩子。 他的养父母,多半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的疼爱吧?黄金树国王也是一样。 所以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大概还从没有尝到过在感情上被人背叛的滋味。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在他从一个孩子成长为青年之后,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光辉 和羽翼也依旧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使在在不知不觉中吸引着周围的视线和爱慕。 这一点,只要看看一那些原本从不会对同性动心的木莲队骑士们在看到他时所 露出的那种忘我的表情,就可以得到最好的证明。 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人。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如果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交换过 来的话,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以自己的为人来说,只怕早就已经野心勃勃地 瞄准了黄金树的王位,在黄金树国内挑起了一番不是那么有趣的争斗了吧? 而换作由米来经历我的遭遇的话,他又可以改变得了命运吗?那种仿佛阳光一 般的温暖和光芒,可以改变一个从来没有尝到过父母疼爱滋味的孩子的人生吗? 就在这时,罗西德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正在朝这边飞来的 金属的光芒。 这个不速之客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谁还无法看得清楚。但是罗西德几乎是想到没 想就用自己的身体把米亚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箭擦着罗西德的左腕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还没有时间去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罗西德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将它朝对 方射手的方向投了出去。在对面的树丛中,传来了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 你流血了!?' 刚才的袭击令米亚迅速恢复了清醒。他担心地看着罗德的手 臂。 ' 得赶快包扎一下才行!''不能在这里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追兵杀来。 ''可是……''走吧。' 罗西德推开了怀中的身体,爬上了栓在一起的爱马的脊 背。 一瞬间,他的脸孔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米亚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爬上了白马的马背,和罗西德一起策马离开了这 里。 ' 罗西德。我知道前面有一间小屋,我们去那里为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在森 林中和罗西德策马齐头并进的米亚,不断打量着罗西德的手臂。虽然是用黑色的布 片包裹着,在月光的反射下依然可以看得出出血量相当之大。 米亚手牵缰绳,表情难看至极,就仿佛那染血的左腕是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 好吧。' 而如此回答的罗西德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平静。就连表情上也乍不 出有丝毫痛苦的痕迹。 这么说起来的话……米亚一边将马头掉转向前往小屋的小路,一边突然想起了 什么。具华是谁说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确实听人提起过,象鹰或鹫之类猛 禽中的王者,往往即使在受伤的情问下也绝对不让他人看出自己的虚弱,直到濒临 界限,倒地不起的那一天为止,它都会拼命保持住自己孤高的姿态。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和它们一样的吗? 但是,他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孤高自傲,翱翔于空中的勇者的身影,在充满 庄亚感的同时,也多少流露出些许的悲哀。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依赖一下什么人吗? 不过,这些想法在看到了眼前的小屋之后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前米亚全 部意识都集中在如何为罗西德进行包扎的事情上。 这个由圆木所搭建的小小的屋子,是为了猎人在森林中住宿时而准备的。此外, 当旅行者在森林中迷路的时候,它也是一个很好的避难场所。 房子中间,除了用麻布和稻草所搭凑成的简易床铺以外,还经常放置着秀于让 冰冷的身体暖和过来的葡萄酒和干酪。 米亚就是借用这里的葡萄酒替罗西德清洗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然后他还撕开 了自己的披风,将布条缠绕到了罗西德的手腕上。 ' 在这种地方,只能做得了简单的包扎……''不过就是这么点小小的擦伤而已。 用嘴巴舔一下就好了。''这是能用舔一下就能治好的伤吗!!等回到营地之后, 必须得让随军的医生好好看看才行!''你还真爱操心。''还不是因为你太乱来了。 你可是国王啊。请多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看到米亚生气的样子。罗西德不知道 为什么反而笑了起来。' 你在替我担心吗?' 包扎完毕之后,两个用葡萄酒滋润了 一下干渴的喉咙。然后靠着房子里的干酪暂时填饱了肚子。 因为没有杯子,所以米亚只好把自己的嘴已经碰过的装有葡萄酒的水筒递给罗 西德。 ' 我可是可怜的伤员哦。你不能嘴对嘴的喂给我喝吗?''少耍赖了。你的右手 明明没事,自己应该喝得了才对吧。' 如果是不久之前,这样的对话早就已经令米 亚满脸变色、怒吼着跳了起来吧。而象现在这样能用玩笑般的口吻轻轻带过,不知 道该说是习惯实在是可怕呢,还是因为对方是伤员,所以无意识中就斟酌了一下分 寸。 米亚的目光,无论如何都会不由自主地转移到罗西德手臂的伤口之上。 '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如果你没有把我抱在怀中的话,应该就不会避不过了。 ''你用着在意。''可是,那不是王弟派来杀我的刺客吗?''那可不一定。如果 是他派来的人的话,能够守候在那里的话行动未免也太迅速了。最大的可能性是那 家伙原本就潜伏在军营中,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而已。''他会是你们军队的人吗?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等于鹰之国的军队里存在企图刺杀国王的叛国者了吗?而且, 从罗西德的口气来看,我种危险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前王妃的影响力在我们国家还是相当强大的哦。而 且在我继承王位,肃清反对派的大贵族等人时,也留下了不少仇恨的火种。' 罗西 德若无其事的话语中所带出的内容的严重性,令米亚倒吸了一口冷气。罗西德等于 是在说,他的亲生母亲正在派遣刺客来追人世间他这个亲生儿子。 '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母后应该是在黑羊国……''那种贱人根本不配拥 有母后这个称呼!!' 罗西德会把感情表现得如此露骨,这才只是第二次而已。第 一次就是在得知米亚是黄金树国王亲生儿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米亚还不知道他为什 么而生气,但是现在他已经很清楚,那双燃烧着憎恨之火的眼眸是投注向什么方向 了。 ' 你想知道吗?''咦?''就是那个生下我的女人的故事。' 她是鹰之国的上上 代国王的独生女儿。自身没有亲生子嗣的国王,为女儿定下了和自己外甥的婚事。 ' 当时,前来向这位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公主求婚的青年不计其数。不过,国王 之所以选择了后被当作是我父亲的人物,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优点。不 只如此,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他软弱无能,虽然家世良好却无权无势,可以成为 顾命大臣们言听计从的标准傀儡,所以才获得了迎娶公主的机会。 十五岁就已经出嫁的新娘,一直过了五年之久都没有怀孕的征兆。身为公主父 亲的国王开始焦急了起来。 ' 接下来才是厉害的部分,相当于我外祖父的那位国王,居然亲自选择了一个 强壮的骑士,送到了自己女儿的床上以便代替无能的女婿。据说那是一个黑发,双 眼瞳孔的颜色各不相同,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美男子。' 公主几乎立刻对骑士 迷恋得不可自拔。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宫中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 不久之后,公主怀孕了。谁也没有把孩子父亲的事情当成什么问题。毕竟王 室的血统不是在那个作女婿的身上,而是流淌在她的身上。只要孩子是她本人生的 话就万事大吉。' 但是,从这里开始才是事件真正的开端。公主的父亲,鹰之国的 国王,自从得知女儿怀孕之后,就将黑发的骑士从女儿的身边调走,给他说合了一 门不错的亲事,让他很快就结了婚。 公主几乎是发疯般地向国王逼问骑士的下落,国王因为疼爱女儿,以及自己觉 得心虚,所以就骗她说,是那个骑士抛弃了她。告诉她那个男人早已经有了家室。 但是,原本在父亲的计划中,女儿应该投注向那个男人的憎恨,最后却以一种 奇妙的,被扭曲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公主不知道为什么一心认定,那个骑士之所以 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是因为自己肚子里怀上孩子的关系。只要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 的话,那个男人还是会回到自己这里来的。 从那以后,公主用尽了一切手段试图去杀掉自己腹中的婴儿。比如说喝药啦, 从高处跳下啦,或是拼命灌水啦等等。但是,这一切的努力,全都因为肚子里孩子 的顽强生命力,以及医生和女官们的极力抢救而化为了泡影。 ' 最后,她是在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床上的情况下,一边叫嚷着对于男的憎恨, 一边将我生到了这个世界上。''罗西德,不要再说下去了……''别着急,接下来的 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罗西德在说这些话时,嘴角所扭曲出的那个表情,无论如何 也无法和笑容联系到一起。或者该说,应该是正相反才以对。 ' 因为重要的王位继承人不能放在那种女人的身边。所以我自从出生之后,就 立刻被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带走。即使如此,当我出生半年之后,终于获得了见面的 机会的时候……' 当把孩子抱进怀中的时候还算没有问题,周围的人的表情多少也 松弛了下来,到底还是亲生的母子嘛。但是,女人接下来的行动马上令整个房间都 陷入了悲鸣和混乱的旋涡。 ' 好打算用藏在怀里的匕首刺空我那只黑色的眼睛。据说她在那时候曾经说过, 好讨厌那只黑色的眼睛,因为和孩子的父亲一模一样。从那之后,虽然一直居住在 同一座王宫中,但是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我们都不曾见面,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已 经是外祖父去世,在名义上是我父亲的那个男人继承王位的时候。看到那个装饰得 象孔雀一样华丽的洋娃娃一样的女人后,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感慨和激动。而对方 注视着我的那双兰色的眼眸,则闪动着激烈的憎恨的火焰。看来我的的确确是那女 人的孩子,这另一只瞳孔的颜色就是最的证明。从那之后,好就忙活了起来。' 几 乎每天都会被派来的刺客,在饭菜中下毒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是,由于熟知女 儿个性,所以外祖父在生前就已经做了安全的布置,他在罗西德的身边安排了自己 最为信赖的家臣们。 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人的动力已经不仅仅是源于对当时抛弃她的男人的憎恨。 在好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茶色头发茶色眼眸的优雅的青年的身影。他是一个流 连于宫廷之中,为贵族夫人们讲述爱情故事的吟游诗人。 某一天,当这个青年来宫中拜访的时候,这个女人看上了他,将他招进了自己 的寝室。自从黑发的青年离开她的身边,罗西德诞生之后,这种事情时不时就会发 生一次。而已经做了外祖父的国王对这一切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既然已经获 得了继承人,那么不管好要做些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 不只一个情人进入过她的寝室,然后又很快就被抛弃掉。不过只有这次,两人 的关系持续了下来。她为自己的情人争取到了宫廷乐师的位置,让他随时不离自己 的左右。 不久之后,她再次怀孕产子。那是一个茶色头发茶色瞳孔的男孩子。这次,孩 子没有被从她的身边带走,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无微不至地疼爱着这个孩子。 ' 没想到那种女人身上也有母性存在啊。好看着我弟弟的眼光充满了说不出的 慈爱。剩下的就如同大陆的历史中所记载的那样。当傀儡身份的前王去世之后,她 坚决反对我继承王位。当大臣们用强硬的手段将我送上了王位之后,她甚至煽动亲 近的贵族,在国内掀起了将国家一分为二的内乱。我想我至今为止最大的遗憾,就 是没能取下那个女人的人头吧。正是因为默许了她流亡国外,所以才象现在这样留 下了无穷的后患。有时我也想,干脆由我这边派遣刺客过去好了。眺望着那颗雪白 的首级,举杯畅饮的话,想必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说到这里,罗西德的声音嘶 哑了。然后,两人周围是一片寂静。 ' 为什么要哭?' 罗西德的手碰到了米亚被泪水染湿的面颊。 ' 你在同情我吗?' 米亚无声地摇了摇头。泪水仿佛珍珠一样飞溅到了周围。 ' 我也不知道……胸口好疼……''这又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在代替 你哭而已。' 看到罗西德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臂将自己抱入了怀中之后,米亚不由得 露出了苦笑。 ' 怎么好象立场颠倒了一样,现在反而是你在安慰我了。''你对我的安慰已经 足够了。''?''你不是已经代替我哭泣过了吗?' 罗西德说着上面的话时所露出的 笑容,比他至今为止所展现出过的任何表情都要来得充实。 罗西德的嘴唇滑落到了米亚依然带着泪水痕迹的面庞上,进而自然而然地与他 的嘴唇交叠到了一起。当米来的手臂仿佛回应般地圈到了罗西德的头上的时候,可 以感觉到指尖传来了一丝惊讶。这么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抱住罗 西德呢。 保持着深深接吻的状态,米亚被罗西德按到了稻草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 衬衫的纽扣已经失去了阻碍的功能,罗西德的大手直接摸索着米亚的身体线条。 嘴唇慢慢移动到了仿佛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进而是形状优美的锁骨,在胸前 颤动的樱色的小小突起。 ' 啊……' 无意中流露的声音令米亚一下子羞红了脸颊。罗西德突然抬起了头 来。 ' 今天你怎么没有拒绝啊。' 无法正视凝视着自己的那双蓝与黑的美丽眼眸, 米亚背过了面孔。 '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自己的感觉……' 对于和男人亲热的事情,米亚 并不是已经感觉不到抵触感。可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罗西德。 ' 那我可以就这样承受你的好意了?''随你的便!' 也许这只是出于同情。但 是,这时在米亚的眼中,罗西德既不是鹰之国的国王。也不是在大陆上声名远播的 黑骑士。 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被人抛弃,从来不曾得到过爱的孩子。 不过,罗西德却没有进行任何进一步的举动。而只是静静地躺在了米亚的身边。 米亚吃了一惊,试图坐起来的时候,罗西德用右手将他搂在了怀里。 ' 今天只要这样睡下就已经足够了。' 米亚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也环绕到了罗 西德的背上。 在彼此的温暖的包围下,两人进入了梦乡。 两天之后,决战的火焰在临近王都的白丘展开了。 所谓的白丘,是一片石灰岩的丘陵,因此即使在周围都被森林环绕的情况下, 这片土地也依然寸草不生,保持着洁白美丽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这片丘陵却正面临着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局面。 在仿佛巨雕铺展开羽翼席卷而来的鹰之国军队的兵马中,并没有出现木莲队的 身影。梅尔卡兹将军那仿佛石刻一般严厉坚硬的皮肤多少牵动了一下。 ' 将、将军……' 还是各以前一样,因为太胖而骑不了马的王弟从黄金的马车 中探头探脑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安。 ' 陛下,请不要露出如此不安的神情。这样会直接影响到军队的士气的。''不 是凭借王都的铜墙铁壁进行持久战,而是在这种地方正面交锋的话会有胜算吗?'' 这件事我们昨天在城里应该已经讨论得足够充分了。而且现在也不可能再让军队掉 头回去。' 在前王进行了轰轰烈烈的自杀的那天晚上,王都方面直到天亮为止都好 象一个打翻了的蜂窝一样乱成一团。因为从燃烧的塔楼上飞溅下的火焰在城里的各 个地方都又重新掀起了火苗,光是进行这一恶意灭火工作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和物力。 甚至连在那之前,米亚和黑衣骑士进入了前王房间的事情,也被人们忘在了脑 后。哦,不对,也不能这么说,王弟在刚刚接到报告的时候,也曾经派遣了众多的 骑士前往前王的住所。但是,就仿佛正等着他们的到来一样,在他们到达的同时, 塔楼也发生了爆炸。当然了,由此也就可以看,前王是原本打算好了要将这些骑士 也拉来陪葬,以便尽可能削弱黄金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所能派遣的兵力。 总而言之,爆炸发生的时候王弟吓得几乎从自己的床上摔了下来,连自己派遣 的骑士们的事情也都因为恐惧而忘得一干二净。不只如此,他还立刻火速离开了王 宫,逃到了自己位于王都内的豪华别墅避难。 第二天早晨,当看到了关于昨晚大火的报告内容后,王弟更是为之目瞪口呆。 四散的火星飞了囤积粮食的仓库,由于是为了应付战争而临时修建的木制仓库, 因此非常凄惨地在大火下完全被焚烧一空。 总而言之,按照城内的常规储备来看,只怕顶多也就能供养为了守卫王都而集 结来的军队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 那么,让王都内的居民来提供粮食不就好了。' 面对主张如此处理的王弟, 梅尔卡兹将军坚决地驳回了他的意见。 ' 为什么要反对!?我知道那帮家伙们为了应付战争,就象冬眠前的松鼠一样 囤积了大量的食物。''那是他们为了自己的自下而上而准备的粮食。从他们手上抢 走这些食品的话,就等于要他们去死!''不能战斗的家伙死了又有什么关系!''普 通的市民确实是不会使用刀剑和长弓,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有可以用来抵抗的手 脚。如果真的不顾他们的死活的话,很可能在王都内就会发生叛乱。居民的人数可 要比士兵多得多。更况那里面也混杂有士兵的家属。如果士兵也和他们站到同一阵 线,打开王都的青铜大门,将鹰之国的军队引进王都的话,黄金树一夜之间就会灭 亡。''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只能出城对他们进行讨伐。虽然我们在上次 的远征中曾经败北,但这次王都内的军数量足足有鹰之国军队数量的三倍之多。只 要全军全力以赴的话,应该还有充分的胜算。' 正是因此,黄金树军队才离开了王 都,在这座白丘等待着和鹰之国军队决一死战。 但是,当梅尔卡兹将军正要发也全军出击的号令的时候,王弟却制止了他的行 动。 ' 首先先派遣先锋的骑士队试探一下情形。''在这种时候分散兵力的话是愚蠢 至极的行为。我希望由我来全面指挥,以全部兵力迎击鹰之国的军队。''那可不行, 将军你要是离开了我身边的话我就太危险了。反正现在黄金树的军队还有鹰之国的 三倍之多,用着采用全军突击之类鲁莽的行动。' 梅尔卡兹将军在内心暗暗为之齿 冷。看来在这个王弟身边的话,要想胜利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因为王弟所关心的焦点并不是能否打败鹰之国的军队,而是能不能切实保护住 收藏在自己的黄金马车后面的行李车里的数目庞大的财宝。 在离开王都的时候,王弟就已经将王室以及自己平日所积攒的财富尽可能多的 塞到了行李车里面。很明显是准备在本国军队万一落败的情况下可以立刻逃亡到别 的国家。 守护在行李车四周的是王弟自己所雇佣来的佣兵。佣兵们在战败的时候背叛雇 主的事可以说毫不稀奇。因此如果没有可以对他们起一个威慑作用的梅尔卡兹将军 在场的话,王弟的麻烦可就大人。 在王弟的命令下所进行的骑士们的突袭,全部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还没有冲 到鹰之国的先头部队面前,就已经一个个人仰马翻,或者是灰溜溜的逃了回来。 在鹰之国的军队中,罗西德继承王位之后所收服的北方游牧民族的士兵占据了 压倒多数的比例。他们一个个擅长弓箭,而且使的弓也都是强弓。由白杨树的木材 制作的长弓所射出的箭,可以射穿插马眼之后,再继续穿透骑士们被铠甲所保护的 胸膛。 在尝试了不只一次的鲁莽突击之后,梅尔卡兹将军忍不住摇头叹息。他回头向 王弟说到,' 我不能再眼看着士兵们白白送死。我要亲自上阵了!''等、等一下! 将军!' 王弟的阻止的声音在此时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效力。随着号角的响起, 梅尔卡兹将军所率领的骑士军团面向鹰之国的军队发起了攻击。 罗西德和米亚此时正一起在后方的阵营守望着战事。 在人马所卷起的沙尘的另一方,可以隐约看见王都的城墙和王宫。那缺了一角 的塔楼的形态,让米亚尚未痊愈的心灵再次疼痛了起来。 ……都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没能救得了您。 罗西德把马带到了他的身边,开始和他交谈。 ' 我也没想到你父亲居然已经下定了那样的决心。如果我多带几个前往的话, 也许还能救得出他来也不一定。实在很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米亚摇了摇头, 微微一笑。最初,这个男人在他眼中只是个很过分的家伙,为什么现在却看起来如 此的体贴呢? ' 我想,即使我们要救他出来的话,父亲也会拒绝吧。他就是那样的人。' 以 前王的性格来看,他恐怕看早就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后事。在米亚决定离开黄金树 前往鹰之国的时候,前王所说出的那番话,当时他就已经表示过了那是自己的遗言。 ' 不过,光是这样留在后方未免太无聊了。你当时也一定想和他们一起行动吧? ' 鹰之国的军队的阵营中,目前并没有木莲队的身影。因为他们接受了罗西德 的命令,采取了分别行动。 ' 不,我留在这里就好。我想留在你的身边。''为了保护我的左侧吗?' 虽然 现在由铠甲遮掩了下来,但罗西德左腕的伤势其实还没有痊愈。 ' 你已经知道了吗?''你从刚才起就片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左边。''不过,其 实你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啦。呆在这里,就算是流箭应该也飞不过来才对……' 罗 西德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突然高涨起来的呐喊声和号角声所掩盖住了。一名传 令的骑士飞奔到了两人的面前。 ' 梅尔卡兹将军所率领的军队,笔直地向这里杀过来了!' 采取了完全可以称 为鲁莽的突袭的黄金树军队,自然而然地成为鹰之国弓箭手的靶子。虽然成群的马 匹骑士纷纷倒地,但是马群中间的快枪的势头却没有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减弱。所谓 的快枪,就是由梅尔卡兹将军亲自率领的少数精锐。梅尔卡兹老将军不异牺牲众多 的骑士,而以拼命姿态冲入了敌方的核心位置。 当传令的骑士到达的时候,梅尔卡兹的身影已经接近到了肉眼可以看见的距离。 米亚为了保护罗西德而策马向老将军的面前冲去。 但是:一个从侧面杀出的年轻骑士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 休那塔!' 米亚叫出了这名骑士的名字。 ' 米亚将军。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梅尔卡兹将军取下鹰之国 国王的首级之前,就由我来充当一下盾牌的作用吧。' 确实,以休那塔平时的功夫 来,米亚用不了十个回合就可以打飞他的长剑。但是,现在休那塔采取的是拼命的 架势,而米亚并不想就这么夺走他的生命。一边休那塔的攻势,米亚一边关注着罗 西德和梅尔卡兹将军的战斗。 如果是平时的罗西德的话,米亚绝对不担心他会败给梅卡兹将军。但是,现在 他的手臂却负了重伤。 而梅尔卡兹将军虽然已经老迈,当初毕竟曾经拥有过猛将军的称号。从他现在 的攻击来看,也看不出丝毫衰退的痕迹。 虽然握剑的手是右手,但掌握缰绳的左手也同样重要。尽管罗西德的爱马已经 和主人心有灵犀,可以推测到主人的心意而行动,但是毕竟还…… ' 罗西德!' 罗西德虽然用宝剑架住了梅尔卡兹的猛烈一击,但身体却因为这 一震动而大大地摇晃了下。 米亚挡开了休那塔的剑势之后,反手用剑背重重地打在休那塔的手上。趁着休 那塔俯身拾剑的空隙,米亚驱马冲到梅尔卡兹和罗西德的中间。 面对老将军全力劈下的宝剑,米亚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 ' 米亚!' 背后传来了罗西德的大叫! 但是,宝剑在米亚的眼皮前猛地停住了去势。 ' 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你也要保护鹰之国的国王吗?米亚将军。' 老将军的 声音仿佛岩石一样坚硬。 ' 如果他死去的话,鹰之国就会发生内乱。''那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在做 也正是同样的事情吗?率领他国的军队,扰乱黄金树的人不就是你吗!?''只要把 王弟赶下了王座的话,我立刻就会接受任何的处罚。与其努力让一个正在逐渐腐烂 的国家延续下去,我还是觉得为它注入新鲜的血液要来得更加的重要!''即使你的 行为会令黄金树从此消失吗?''就算国家消失了,只要居住在这里的人民能够得到 幸福,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在老将军叹息着垂下长剑的时候,单人匹 马赶到这里的贝伦汗特大声地宣告了一个消息。 ' 战争已经结束了!!因为王弟已经死亡了!!''死亡?不是被我们所打败吗? ' 罗西德也不由自主地问到。 ' 事情是这样的……' 在梅尔卡兹亲自率领军队进行了突击之后,遵照罗西德 的命令,作为游南部队而穿插过森林,绕过黄金树军队的后方的木莲队,立刻意识 到眼前的大好机会,间不容发地发动了袭击。 而这时守卫在王弟身边的,全都是他用钱雇来的佣兵而已。这些人眼看着战况 越来越危急,自然立刻就做了逃跑的准备。也就是说,他们围绕在装满财宝的行李 车周围,开始了对财宝的抢夺。 王弟连滚带爬地从车中跑出,试图去要求佣兵的首领停止掠夺的行为。而给予 他的回答,就只是向他挥下的宝剑而已。 因此,当贝伦汗物赶到的时候,虽然佣兵们已经被木莲队所击败,但是王弟也 早已落了个死无完尸的下场。 对于这个过于简单的收场,米亚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受。即使能够生擒对方, 他毕竟也还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相当于自己的叔父,要夺取他的性命的话,多少 还是会有些犹豫吧?可是,如果将他流放到他国,或者是幽禁起来,到头来也还是 会成为将来的祸根…… ' 既然陛下已经去世,那么再战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黄金树的王座,现在 只能由你来继承了。' 对于梅尔卡兹的提议,米亚摇了摇头。 ' 我并不适合这个王位。比我更适合的人其实就在这里。 面对注视着自己的砂色眼眸,罗西德不禁犹豫了起来。 ' 罗西德,就由你来戴上黄金树的王冠!''米亚……''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 我这个人确实是不具备作为一国之主的气质。要我作为骑士追随在你的身边的话应 该会来得更加的轻松。''你不打算做我的王妃了吗?' 罗西德的眼眸里立刻充满了 沮丧的神色。哼,我被这小子那个荒唐的求婚害得添了那么多的麻烦,稍稍难为他 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在父亲的面前说过要保护我吧。' 罗西德露出一脸不明 白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的表情。 ' 那些话太过分了。我也是男人,可不想象个女人一样接受你的保护。''米亚, 可是……''这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当然了,我也不认为我可以抵挡住的攻势, 就可以伤得到偿的身体……' 两人的视线接触到了起。不可思议的金银妖瞳,兰色 和黑色的瞳孔。你想必很讨厌这对继承自父母的眼睛的颜色吧? 但是,我可是很喜欢呢。 ' 不过,心灵应该不一样吧?''米亚?''你的心灵,就由我来守护。' 听到这 句话时那对左右颜色不同的眼瞳中所浮现的喜悦,米亚大概一生也不会忘记吧。 ' 你曾经说过会把心给我吧,罗西德。那么,我的骑士的心也是属于你的。'' 这是一生者有效的吗?''只要你愿意的话。''那么就一生了!' 罗西德掉转马头, 贴近了米亚的面孔。虽然周围还、矗立着将军以及骑士们,但米亚依然无可奈何地 闭上了眼睛。 在马背上接吻的恋人们,为战争的结束添抹了一道亮色的风景。 王弟的死亡令战争从此划上了句号。他曾经一度登上王位的事情被无情地从历 史上删除,上一代的黄金树王作为黄金树王朝最后的国王而被记录了下来。 在拥有了鹰之国和黄金树的两顶王冠之后,罗西德王朝原本应该从此在历史上 展开新的一页,不过…… ' 黄金树的名号将作为大公爵的封号而保留下来。米亚。冯。黄金树。罗西德。 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吧?''你说什么?那个最后的罗西德算怎么回事!?''怎么? 你不想冠上我的姓氏吗?那可是鹰之国和黄金树永久结合的证据哦。''……' 被他 这么强说成是各平的证明的话,就连米亚也没办法再对此加以反驳。虽然说名字变 得那么长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爽,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只有点头的余地了。 但是…… ' 从今以后,黄金树的半数国土就将作为大公爵的领地。不过具体的区域不用 划分出来,大公爵将是和黄金树王地位平等的共同统治者。' 听到罗西德的上述话 后,米亚当然是吃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 罗西德!我应该有说过黄金树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你了吧!?''把麻烦的事 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自己轻轻松松地继续去当无忧无虑的骑士,你想的也太好了 吧。你多少也得来帮点忙!''可是,我实在不适合做统治者……''那么就做我的王 妃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大公爵的事情我还可以放你一马。''唔……' 就这样,米 亚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大公爵的位置。 但是,等他事后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从共同的统治者这一点上来说的话,王 妃也大公爵也好,其实在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地上了罗 西德的大当,不过事到如今,再后悔也都来不及就是了。 除此之外,他还必须面临令人心酸的分别。 ' 梅尔卡兹将军!' 冲进房间之后,米亚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出现在那 里的梅尔卡兹,已经是一付剃了光头,身穿灰色修道服的模样。 ' 米亚吗?我已经决定从此进入修道院,一边悼祭先王的英灵,一边等待自己 的所剩无几的生命的终焉。''您为什么要如此急于引退呢?对于重振黄金树的军威 而言,梅尔卡兹将军您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罗西德也曾经说过,希望由您来继 续担任大将军的职位。' 听到米亚的话后,梅尔卡兹静静地摇了摇头。 ' 象我这种已近黄昏的老人的力量,对新生的黄金树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今后, 就由你和罗西德陛下来一同引导这个国家前进吧。''梅尔卡兹将军……''我已经不 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介僧侣而已。' 说完之后,老人又回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 头丧气的青年。 ' 休那塔就拜托你了。他一再坚持要和我一同去修道院。但是我已经狠狠地斥 责过了他。这么年轻就谈什么引退的话,未免也太早了!虽然还不能说他就完全能 代替我的一切,但请你不必客气,尽量使用他吧。' 休那塔缍无法再忍耐下去,不 由自主地泄露出了低低的抽噎的声音。面对这个头丧气的年轻人,梅尔卡兹用那双 长年与宝剑为伍,骨节突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 休那塔。你要尽全力效忠于新的陛下和米亚将军。明白吧?' 就这样,久经 沙场的老将军离开了王都,动身踏上了前往边境修道院的旅程。 王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对于百姓而言,国王的血统从此断绝也好,统治 者换了人也好,只要国家和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福音。 从王宫的阳台上,米亚侧耳倾听着街道上的喧哗。黄金树的王都一向被称为不 夜城。现在由于是处于先王的悼念期间,所以还相对安静,不过等到罗西德正式即 位之后,王都一定会恢复往日的活力吧? ' 米亚……'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后,米亚转过了头。看了手捧装满葡萄酒的 杯子站在自己身后的罗西德之后,米亚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 好喝吗?''啊……' 米亚点了点头,将身体依靠在阳台的扶栏上,仰望着天 空。 夜空中群星闪烁,米亚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 好久没能象这样悠闲自在了。''是啊,不过现在还别太早放松下来,我们要 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虽然父王的葬礼已经结束,但还有罗西德的戴冠式啊。' 罗西德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米亚的脸孔。 ' 你的叫法。''什么?''就是罗西德。我们两个人独处和时候,还叫得这么死 板的话未免也太没有情调了吧?''情调?''例如说,直接叫我奥斯卡……' 听到罗 西德的话后,米亚的脸庞立刻就染上了一层玫瑰色。 ' 你、你还不是一样叫我米亚……''你还是不肯叫我奥斯卡吗?沃尔夫。' 被 罗西德抢尽了先机,米亚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明显。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只归罪于 葡萄酒的作用。 逼近面前的金银妖眼,原本应该早已经习惯,现在却再一次不得不意识到眼前 的脸孔有多么的美丽。 黑夜一般的发色,笔直的鼻梁,看起来略显残酷的薄唇,还有,闪烁着不可思 议光芒的蓝和黑的瞳孔。 明明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但每当被这双眼眸如此注视的时候,心脏还是屡屡都 会象打鼓一般地狂跳起来。也许是因为,如同远古以来就一直流传在世间的传言一 样,在不可思议的双色眼眸中,往往会蕴藏着神秘的魔力。 ' 好了,沃尔夫,你就说一声吧。叫我奥斯卡!''奥……''啊!''……奥斯卡 '尽管是细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罗西德却依然仿佛要奖励他一般,将自己的双 唇贴近了米亚的唇部。米亚配合地张开了嘴,两人的舌头紧紧地交缠到了一起。米 亚的意识一瞬间就模糊了起来,手中的杯子也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地上,银制的酒 杯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米亚一下子清酷醒了过来,移开了自己的双唇。 但是,紧接下来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被罗西德抱离了地面。 ' 酒杯……''不用管它。' 罗西德就这样将米亚一直抱到寝台上轻轻放下。米 亚吃惊地抬起头来,注视着罗西德的面孔。 ' 可以吗?''不要问嘛。笨蛋……' 眼看米亚非常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 罗西德自然而然地将脸孔埋到了米亚没有防备的脖颈上。米亚将手臂环绕到了覆盖 到自己身上的宽阔的脊背上,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了。 也许是真的被他施加了魔法也不一定,米亚朦胧地想到。否则的话,实在无法 相信自己居然能容忍他如此不知羞耻的行为。甚至于,在感觉到强烈的不好意思的 同时,那个男人的手、唇、舌头也确实令他产生了快感。 当身体中心的热源被对方握到手中之后,米亚为了抑制几乎要泄露出来的声音, 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罗西德抓住了他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拉离了嘴边。当带有齿痕的手指被罗西德 含到嘴中的时候,米亚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米亚的羞耻心更是一下子高涨了许多,下意识地咬住了嘴 唇。但是,罗西德马上又用自己的双唇解除了他的这一小小的伤害。 ' 你尽管叫出声来好了。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当看到米亚无声地摇头抗拒之 后,罗西德用手掌托起了米亚的下颚,将食指插入了他的口中。 ' 我好想听,好想知道沃尔夫的声音是怎样的……' 罗西德的另一只手,通过 巧妙的动作挑起了米亚的情欲。即使咬着嘴唇也已经无济于事,从米亚的口中,泄 露出了令他自己面红耳赤的甜腻声响。 随着一声长长的呻吟声,米亚迎来了自己的绝顶。 ' 不喜欢吗?''混蛋……' 虽然确实羞到了恨不能找个地洞躲起来的程度,可 是却并没有对做出种举动的男人说出讨厌或是住手的打算,这才是最令米亚感到头 疼的地方。 但是,在看到罗西德的手指开始进行对体最内的探索之后,就连米亚也到底还 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 罗西德、罗西德!你、你怎么能……那、那种地方……''不要吗?''不、不 要。' 以被带到妓院后都会什么也没做就落荒而逃的米亚的经验来说,男女间的情 事或许还多少知道一些,但到两个男人间该怎么做自然就一窍不通了。 所以眼下罗西德的行为想当然地也就超出了米亚的容忍范围。 但是,'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怎么可能停手啊。''!' 罗西德说完之后,将米亚 的手引导到了自己身的某一个部位,指尖所接触到的东西的热量令米亚大吃一惊, 慌忙想要移开自己的手指,但在罗西德的强制下却反而落了个贴得更近的下场。 当米亚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接触的是什么东西,整张脸都立刻变成了通红一片, 然而,在听到罗西德接下来的话之后,他的脑海更加变成了一片空白。 ' 因为你不是女人,所以我该从什么地方进入,你应该也心里有数了吧?' 最 开始的时候米亚完全无法理解他话的含义,当好不容易想到了之后,整个人立刻变 得如同化石般的僵硬。然后如同一条濒死的金鱼一样,嘴巴张张合合的,却始终发 不任出何的声音。 ' 不行吗?' 这已经是今晚第几次被问到了这个问题呢? 虽、虽然接下来的行为确实让米亚感觉到是荒唐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但是…… ' 明明就不想停手,还假惺惺地问什么问!混蛋!' 这同时,也是今晚第几次 把这个家伙叫做是混蛋了呢? 手指抽离之后,一个更加火热和坚硬的东西进入了米亚的身体,米亚下意识地 泄露出了苦痛的呻吟。 ' 难受吗?' 说出这话时的罗西德的声音,虽然因为情欲而有些沙哑,却同时 也充满了体贴的感觉。注视着米亚的双眸也闪烁着温暖年光芒。眼前的男人明明是 在向自己施加令自己痛苦的行为,可是米亚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无穷 的爱意。 不久之后,苦痛渐渐转淡,罗西德的动作支配了米亚所有的感觉。下意识地, 米亚不只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 ' ……罗西德!罗西德!罗……''不对吧,沃尔夫。应该是奥斯卡才对。''奥、 奥斯卡……''乖孩子。' 在又一次的强烈冲击之下,米亚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伴随着小鸟的清脆叫声,米亚的意识逐渐地清醒了过来。紧接着,他就感觉到 了和平时大不相同的,自己体温以外的温暖的触觉。虽然他人肌肤的温暖感觉十分 地令人舒服,但还是令米亚感到了不协调感,猛然睁开了眼睛。 ' 醒了吗?' 随着低沉的声音的问候,薄薄的蕾丝窗帘被声音的主人拉开,清 晨的柔和光芒照到了寝台的上面。同时也令注视着自己的恋人那裸体的轮廓隐约地 浮现了出来。 ' 罗、罗西德!!' 吃惊到跳了起来的米亚,马上又因为腰部传来的巨痛,在 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悲鸣之后又再度跌回了寝台之上。 ' 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尽管睡到中午好了。''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吗? ' 米亚含恨怒视着眼前这个身为加害者的男人,不由自主问出了自己最大的不 安。 ' 不久就会习惯的。' 习惯这个单词里所隐约蕴涵的淫荡感觉,让米亚一时不 禁面红耳赤。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罗西德又再度爬到了他的身上。 ' 喂!''反正整个上午都要这个样子,那索性还是早一点让你习惯了的好吧? ' 一边说着,罗西德的手一边又不规矩了起来。 ' 混蛋!你这样子的话我岂不是连下午都得一样躺在床上了!!''那也不错啊。 在床上度过一整天的时光,才算是有一点新婚的感觉吧。''谁、谁和你是新婚 啊! ' 这时候,寝台之外端来了洗漱用具的女官,无声地离开房间,静悄悄地关上 了房门。 ' 他们两位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起床。' ,当收到女官司上述的报告之后,贝 鲁根究意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很可惜史书里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 就这样,吟游诗人的第一夜物语就此完结。不过,既然是有第一夜的话,也就 证明还会有第二、第三夜。 两个人的爱之物语,从现在起才正式开始。 ------------ 转自网络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