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威尔和他父母坐在自己家的图书室里,汤姆·布莱克、基蒂·康罗伊也在。他 们在看11 点钟的新闻,极大一部分内容是关于审讯拉里·穆迪以及对他的判决的。 对拉里、查伦的采访,特别是对查伦的采访连放了两遍,还播放了对草坪上游行者 的采访。 “我对你们说过,新闻界会喜欢查伦的,”基蒂说,“她是本州新星人物。我 听说,她有了好几个电影片约,还有一个写书合同。” “她的魅力不止这些呢,”威尔说,“我一直认为她那么漂亮,那么聪明,不 会在方便食品商店久呆的。你们知道吗,我认为她给我作过一些伪证。” “什么伪证?”他父亲问,惊呆了。 “我总觉得我们有点太碰运气了,查伦竟然说她有一件跟萨拉·科尔一模一样 的羊毛衫。” “要是她没有,那她怎么会在法庭上拿出一件来?” “有一次我在她的商店让她搭拉里的车。我去了趟厕所,她便在两用车里等我。 在车前座上有我放的一只信封,里面有一份犯罪研究实验室的报告,上面提到羊毛 衫的牌子和商店标签。后来,一直到我跟拉里和查伦争吵了一番之后,才明白过来, 他们可能确实做了这种手脚。这并不是无中生有,因为当时羊毛衫已经进入证词。” “你真认为她有那么聪明吗?”汤姆问。 “是的,”威尔说,“我到现在还在怀疑她到底是什么血型。她把这份玛丽 埃培的一位医生出的证明给我的时候,说她去那里看望他,他是她家的世交。也许 她事先已经从报告中得知萨拉·科尔的血型。我当时应该自己选个医生,让血型证 明书直接送到我手里。真是麻痹大意的行为。” 马丁·华盛顿,种族平等律师协会主席这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正在法庭门口 接受采访。 “华盛顿先生,李先生是美国参议院的候选人,你认为黑人会记恨他在为拉里· 穆迪辩护中的表现,而因此很难投他的票吗?” “我不希望会这样。”华盛顿说,“这不是威尔所想接的案子,是法官和亨特 先生一起迫使他同意,然后用抛硬币的办法来决定谁是原告方、谁是被告方律师的。 法官亲口对我这样说过。我认为李先生在处理这桩案子中的表现是站在人民这一边 的。在法庭审理中,他做了很好的无罪辩护,虽然他的委托人终未能无罪释放。” 采访综述记者又出现在屏幕上。“对于威尔·李在此案过程中的表现如何,主 陪审员埃费琳·埃弗利特夫人就在几分钟前编录的采访中同意了这一看法。” 埃弗利特夫人出现在屏幕上。“我认为,一直到麦克英瓦尔夫人这位中学教师 出庭作证时,陪审团的多数成员还是偏向无罪释放的。本来,李先生已经戳穿了其 他证词中的许多漏洞,但麦克英瓦尔小姐后来的证词改变了这个大主流,使我们转 而相信拉里有罪。我想她的证词使我们吃惊不小,李先生也不亚于我们。” “陪审团成员之间对判无期徒刑争论大吗?”记者问。 “是的,有些人偏向判死刑,但,李先生的小结发言让我们没能做出这个决定。 我想,虽然我们感到拉里·穆迪毫无疑问是有罪的,但李先生让我们中的一些成员 感到最起码这当中是有一点疑问的,这使得我们不愿意随便判他死罪。” “很不错的一次评述,”汤姆·布莱克说,“也许我们最终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的。” 摄像机又转向综述记者。“在整个法庭审判期间,一个白人至上主义组织的成 员一直机警地守在法庭门前的草坪上。本台记者采访了一位该组织的负责人。” 摄像机转向一名年轻人。他衣着庄重,一套黑西装,系一条黑领带。 记者正采访他。 “约翰逊先生,”女记者问,“你的人对判决有什么想法?” 年轻人紧锁眉头。“我们认为这是对法律的践踏,这是种族主义者偏袒黑人带 来的后果,”他说,“也是辩护律师威尔·李先生在法庭上的极差表现造成的。” “谢谢你,上帝。”威尔说,双手合拢。 “我们觉得,”小伙子继续说,“一名好律师会在那个叫威尔逊的女人上庭作 证时把她的话碾得粉碎。我们付了钱,但我们认为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相应的服务。” “你是说你们这个组织雇用李先生,并付了钱给他?” “天哪!”汤姆·布莱克说,“是真的吗?” “虽然我们没有雇用他,但付了他律师费,25,000 。”小伙子说。 记者出现在屏幕上。“一会儿之后,我就此采访了威尔·李。”她说。威尔的 脸出现在屏幕上,表情肃然。 “李先生,”记者问,“你知道费用是一个白人至上主义组织付给你的吗?” “五分钟前我还蒙在鼓里。”威尔答道,“博格斯法官委托我处理此案不久, 我在办公室收到一个棕色信封,里面有25,000 元现金,另有一张未签字的纸条, 上面写着‘拉里·穆迪律师费’。同一天,我向博格斯法官报告说有人不愿透露姓 名地替拉里·穆迪预付了一笔款子。 我要求从无力付费的被告名单中划去拉里的名字。我不应再从公共资金中拿钱 了。” “那么你得了不少钱啰?”她问。 “那只信封里的钱还存在我的保险箱里,我一分钱也没去花。既然如今知道它 的来源,我决定把这笔钱全部捐给ARE ,种族平等律师组织。 我希望这些钱将用在那些无力付费的黑人被告身上,我本人一分不留。” “哦。”汤姆·布莱克叹了口气。 “真让人担心。”基蒂说,一只手放在胸前。 “你从未提过钱的事。”比利·李说。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真的忘了这件事,”威尔说,“这也成了件好事。要不 然,我或许已经把它砸进竞选活动里了。现在钱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小屋的保险箱里。” “不用说,”汤姆·布莱克说,“我渐渐感到自己不是搞政治的料,我怀疑我 不够坚强。” “威尔,竞选的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他母亲问。 “明天早上,我和汤姆、基蒂坐飞机回亚特兰大。我们要把剩余的时间用在亚 特兰大郊区,我们很需要那边的选票。唯一的一场正式的演讲是星期天上午在唐博 士的教堂。” “你已想好对那帮人该说些什么了吗?”母亲帕特里西亚·李问道。 威尔摇摇头。“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