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丰朝冰淇淋店一路狂奔。他“咣噹”推开店门,用手背擦干眼泪,四处寻找 允珠,可是哪里还有允珠的影子!预定台允珠的替班兼职被太丰的闯入惊呆了,店 里的年轻客人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太丰。太丰踉踉跄跄走过去,声音颤抖,“智允 在哪儿?” 因为他说的是允珠,所以替班也没明白。太丰又气又急,他大声问,“智允去 哪儿了?”这次替班才知道他要找的是谁,告诉太丰允珠和他换了时间,是从4 点 开始的,说是要去大学路。太丰的眼泪又流下来,允珠,我的好妹妹,你到底在哪 儿? 他不等替班说完,就奔出冰淇淋店。 录音棚里,激烈的最后一轮选拔开始了。一共有两个队,一个是男生独唱,另 一个是允珠的乐队。双方都在做最后的准备,现场气氛万分紧张。允珠本来已经提 心吊胆,偏巧头晕病又开始发作,更让她感到惴惴不安。在门外等候的申叶比允珠 还紧张,为了给允珠鼓劲儿,趁人不注意,他偷偷溜进来,向允珠挥手,示意她刚 才的表现很好。 这时,一位评审发言:首先向参加最后选拔的两个队表示祝贺。这两个队如果 都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将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希望。两个队比 分相同,必须进行再较量,从中决一。要求比赛曲目不要重复刚才的。现在从乐队 (允珠的队)开始。评审发言完毕,乐队也已经就位。允珠心乱加麻,呼吸急促, 她很害怕,乐队成员看出允珠的异常,低声问允珠哪里不舒服,“有些紧张。”允 珠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乐队开始了演奏。允珠选唱的是一首快歌,她和着欢快的节奏,边唱边舞。 申叶站在舞台下的一个角落,微笑着招呼那名男子独唱选手过来,那名男子以 为申叶有事,看看允珠和评审那边,犹豫片刻,走过来,焦急地问申叶有什么事, 申叶的回答让他气得半死。“你帮我挠挠后背,刚才就开始痒,可我自己够不着。” 申叶把后背冲着那名男子,用手比画哪里最痒。男子被申叶的回答气得半死,转身 想走,申叶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没听见我让他挠背?”申叶手上加大力气,男子 痛得直叫,“真他妈不识相! 好话好商量你不干,我一拳就能废了你!“申叶挥挥拳头,撩起衣服,露出后 背,赫然一块醒目恐怖的文身!那名男子心惊胆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好惹,他 哆哆嗦嗦伸出了手。 “文身的最显眼部分是我最爱惜的地方,你要小心。”申叶警告他。 男子的手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赶快避开那里。 “你弃权吧!”申叶从口袋里掏出木制筷子折断抠抠耳朵,“弃权吧!不要等 评审说什么来啊走啊的,多麻烦,也没必要,你只要从这个门出去就行了。”申叶 抠完耳朵,又拿出弹簧刀,在手上脸上来回摩挲,“我不喜欢争吵,所以我们用对 话解决。 你同意吗?“申叶把刀放在他脖子上磨蹭,”你小子长得不错!走吧!走!快 走!不管怎么样,那个小姑娘一定是第一名!”申叶的话音刚落,抖做一团的男生 独唱选手早已不见踪影。 允珠在忘情地演唱,当然谁也看不出她是在勉强坚持,她的全身好像正在油中 煎熬,马上要爆炸一样疼痛。必须挺住!允珠不断告诉自己,为了梦想,为了所爱 的人…… 太丰跑到大学路时,已经6 点多了。年轻人纷纷涌上街头。 太丰汗流侠背,寻找每个建筑,查看每个招牌,他要找到允珠。 一个长头发的人背一把吉他从一座建筑里走出来,太丰立刻转到他前面,不是 允珠,好像是一个男的。筋疲力尽的太丰站在街道中央,茫然地看着四周,“智允 你在哪里啊?”“哥哥,叫一次我的名字吧。”允珠的声音回荡在大学路上。 “我不行了!”允珠拄着麦克风站在台上大口喘气。乐队、评审、申叶都不知 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一层薄雾遮住了允珠的视线,乐队、评审、中叶渐渐模糊,就 连申叶走过来,她也没看见,大脑中似乎只剩下她给太丰打电话的那段记忆。“扑 通”,允珠昏倒在地面上。申叶大叫“智允,智允”,奔过去抱住允珠,其他人也 接踵而至。失去意识的允珠眼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嘈杂的声音响彻在录音棚外。 几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起允珠,申叶跟在后面,不断呼唤允珠。 昏迷的允珠被抬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乐队成员也紧随其后,座位已经坐满。 车门关上了。申叶急得团团转,突然眼睛一亮,他跑到驾驶室,强行把司机拉出来, 自己坐在了司机的位置。 车开动了。申叶不住回头看允珠,允珠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允珠,你千万不 能有事啊!申叶急得差点哭出来。可是医院呢?医院在哪儿?往哪里开?他手足无 措。 救护车在大学路上疾驰,行人纷纷躲闪到两旁,太丰也在其中。救护车从太丰 身边驶过,也没能吸引他的视线,身心俱疲的太丰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妹妹。“智 允你在哪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刚才太丰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文珠意识到什么,她看看他们五兄妹的照片,又 看看桌子上允珠的照片,太像了!难道她就是妹妹允珠? 8 点多了,太丰还没回来,文珠急噪不安。这时手机响了,文珠接通,就喊 “哥哥!”她以为是太丰的电话,但传来的是毕斗的声音,文珠失望至极。 “上班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没来?在哪儿?”毕斗劈头就问。 “今天不能上班,我在等电话。”文珠的心里只有太丰和妹妹,工作对她已经 不重要。 毕斗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威胁文珠,“不能上班?真的?你不想来? 3O 分钟 内不出现在我眼前,今天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文珠根本没把毕斗的活放在心上,她要挂电话,“别挂!” 毕斗其实是担心文珠,“你……是不是病了?”文珠没回答,关了手机。她思 绪万千。文珠凝视着镜子里的人,那是我吗?分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时髦的衣着, 浓重的唇膏、眼影,和照片里小时候的她天壤之别。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现在这 个样子怎么见自己的妹妹!良久,文珠背起包,最后看了一遍允珠的房间,手捧允 珠的照片,推开了屋门。 刚出房门,就和跑进院子的太丰碰个正着。 太丰气喘吁吁,“智允……智允回来了吗?文珠,智允在家吗?” “没有啊,哥哥你还没找到智允?” 太丰很失落,他瘫坐在木床上,文珠坐在旁边。 “今天是我们智允试音考试的日子。”太丰缓缓地说,“我们的小不点,要做 歌手。不是假的,成为歌手一直是我们智允的梦想。文珠,我们的小不点长大了, 比我还像个大人。”太丰声音哽咽,“文珠,你能想像出她现在什么样吗?别看她 小,可整个是个天下无敌的机器人!小时候她觉睡懒觉,可现在凌晨3 点就去送报 纸,白天还要在冰淇淋店站八个小时,晚上又做什么你知道吗?她……” 太丰再也说不下去了,压抑许久的哭声爆发而出,他使劲捶打自己的头,骂自 己是混蛋,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让允珠受那样的苦。文珠也清然泪下,她轻 轻拍着太丰:“我们智允太苦了,以后哥哥再也不要抛弃她,再也不要让她一个人。” 院子里哭声不断。 病房里却死一般沉寂。允珠还没醒,申叶在主治医生办公室,等候检查结果。 主治医生向他显示X 光片,分析结果是允珠患有先天性肾脏病,而且是晚期。申叶 没听懂,医生解释因为允珠肾脏不足正常人的5 %,所以不能保持排泄物的清除和 体内各种电解质的均衡……医生还没说完,就被申叶打断,“智允的病能不能治好? 必须手术?吃药行不行?”申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如果不手术就会因尿毒症而死。”死?申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精力 充沛的允珠怎么会死?不可能!他不允许! 悠扬的舞曲在允珠的房间回荡。房间已经被布置一新,墙上贴着“祝贺相见! 徐太丰一徐智允”的条幅,条幅上还挂着五兄妹的照片,桌子上,摆着巧克力蛋糕, 三个香蕉味牛奶。厨房里,太丰和朴河正和着音乐,一边跳舞,一边做菜,已经有 几样菜做好了,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振。太丰眼含热泪,心情特别地好。朴河比他更 高兴。两个人兴奋得抱在一起。 “我再也不哭了,朴河。智允回来,我也要笑,我要笑着迎接我们家的小妹妹。” “想……想得对……对。妹……妹妹面……面前,怎么能……能哭呢?智……智 允会伤……伤心……心的。” “现在再也不哭了。哈哈!一直哭,眼泪都没了。薄荷糖,你说智允回来,我 们该谈什么好?有什么好点儿的话题?”想到即将和允珠见面,太丰十分紧张。 “是啊。说……说什么好……好呢?”朴河似乎在思考,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太 丰急了,“我是大哥,不是我们家的玩具。话一定要好。你想想。没有吗?” 朴河让太丰把音乐关掉,他要静静想一想,太丰照办,“怎么连电影啊、连续 剧什么的都没有?”他正要继续,朴河把手放虾炸糊……糊了“ 两个人才想起来 锅里的虾。急忙捞出夹,很多地方已经糊了。太可惜啦!”你买了几只?咱们重做。 “”只买……买了六个,准…… 准备每……每人两……两个的。“现在怎么办? 太丰气得大骂朴河不会办事,让他多买不多买,他啃掉其中一只蝴虾,吃了,”哎, 怎么只有五只,不是六只吗?那只呢?“他质问朴河。朴河不好意思地承认刚才他 偷吃了一只。 “喂,你还算朋友吗?断交!一定断交!”允珠家闹得不可开交。 申叶失魂落魄地离开医生办公室,回到允珠的病房,他看着病床上的允珠,心 急如焚。 “睁开眼睛吧,智允。你为什么老是睡觉?你这样我真的要吓死了。” 申叶站起身,在病房里踱来踱去,我该怎么做? 夜总会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毕斗站在走廊里,伸长脖子,使劲朝房间里看,房间里文珠正在陪客人。恰巧 韩繁晚从走廊经过,“什么事?理事长!”他也伸长脖子往里看,毕斗吓了一跳, “做你自己的事,不要管那么多!”感觉气氛不对,韩繁晚灰溜溜地走了。还不出 来!毕斗焦躁不安。终于文珠出来了,她一脸不屑,告诉毕斗客人还没给小费,今 天的收入记在以后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去,毕斗一把拽住文珠的胳膊,“放手!我 现在没钱!”文珠奋力挣扎,她的力气哪能敌过毕斗!毕斗交给文珠一个面巾纸包 裹的鸡腿和一个煮鸡蛋,“马上吃!空腹喝酒会伤身体的!”太出人意料啦!文珠 停上挣扎,傻愣得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毕斗把鸡腿和鸡蛋塞到文珠手里说:“我看你们的下酒菜都是水果,水果有屁 用?其他人也是一通瞎吃。这不是另外算钱的,白给的,吃吧。” 文珠听毕斗这样说,不客气地吃起来,叫道:“赵毕斗!” 刚一出口,毕斗扬手作势要打文珠:“你又这样!不能叫我赵理事吗?赵理事!” 文珠故意装出听话的样子,重新叫道:“赵理事,你,是不是喜欢我?” 毕斗一怔,但马上恢复常态,连忙否认。文珠满脸不高兴,把没吃的鸡腿扔给 他,说声谢谢就进去了。毕斗被关在门外,真没用!他暗骂自己。 10点了。太丰和朴河焦急地等允珠回来。桌子上,摆满他们做好的饭菜,包括 炸得黑黑的三只虾。朴河肚子早就饿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太丰,希望他说句话,同 意他先吃。太丰看出了朴河的心思,“休想!等智允回来一起吃。”朴河虽然断了 念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就想着吃。”太丰没好气地说,可 他自己的肚子叫得更响。“文珠怎么一个人走了,她不是很想见智允嘛。”朴河浑 身没力气,嘴上却不闲着,“闭嘴!” 太丰心烦意乱,可是朴河非要问个究竟。太丰不耐烦地告诉他是因为文珠感到 不好意思。文珠怎么不好意思?难道不是太丰不好意思?朴河还是不明白,太丰没 心情跟他纠缠,任凭他一个人在那儿嘀咕。 太丰在想允珠,另一个人也在想允珠,就是文珠。文珠虽然还在陪客人喝酒, 但是脑袋里都是允珠的影子,以至一位客人让文珠倒酒,文珠也没有听见。“哗啦”, 恼火的客人把酒瓶和酒杯摔到地上,玻璃的破碎声惊醒了文珠,怎么了?包房里的 其他人也呆住了。客人随即给了文珠一巴掌,“让你倒酒你不倒,你聋啊?”见文 珠愤怒地看着他,“你敢打我吗?你一个吧女,就该像吧女的样!”客人根本没把 文珠放在眼里,文珠忍无可忍,挥手打过去,可是手还没落下去就被人抓住了。 毕斗冲进了包房,他给了文珠一个耳光,点头哈腰地向客人赔礼道歉,客人不 依不饶地责问毕斗怎么管教这些吧女的,也不看清楚他是谁,“以后好好管教。” 毕斗连声表示。客人一脚把文珠蹬到一边,“滚,别影响我喝酒。”文珠扫了一眼 毕斗,面无表情地出了包房。 文珠来到夜总会门前的台阶上,坐在那仔细端详龙珠的照片,她轻轻抚摩照片 中的允珠,眉毛、眼睛、鼻子……允珠,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脸见你啊! 包房里客人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喝酒唱歌,刚刚闹事的客人摇摇晃 晃地起身去卫生间小便。啊,这不是夜总会的人吗?他认出在他旁边解手的人是毕 斗,见毕斗微笑,他也笑笑,意外发生了,毕斗的拳头像雨点一样铺天盖地砸来。 一拳,两拳……毕斗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客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今天放你一马!” 终于替文珠出了口气!毕斗高高兴兴地走出夜总会,找到文珠,坐到她旁边。 他清清嗓子,刚要说话,文珠“呼啦”站起来,毕斗也跟着站起来,“吃吧。”他 把一个生鸡蛋送到文珠面前,其实文珠知道毕斗来了,但她不想理,文珠冷笑,打 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她把毕斗的手打到一边,“我最讨厌狗腿子。” “吃吧。”毕斗知道文珠还在生气,也不和她计较。文珠连看都没看,抬腿就 要走。“等等!”毕斗拉住她的胳膊,“在包房里我打你是按照公事处理的,我毕 竟是这里的营业理事。”文殊哑口无言,毕斗把鸡蛋塞到文珠手里:“这是我赵毕 斗私人给徐文珠的。” 文珠心里一动。 允珠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看周围,这是医院?我怎么在这儿?又看到趴在床 边熟睡的申叶,两只手像在做祈祷一样合在一起。允珠头痛欲裂,她勉强着想坐起 来,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无奈允珠又躺下来,看看挂钟,已经凌晨2 点了。这么晚 了,太丰哥哥会不会着急?一丝不安涌上允珠心头。 朴河靠在床边,呼呼大睡。时而,传来几句梦话:我没吃,太丰,我没吃炸虾。 太丰毫无睡意,他坐在桌子旁,看着墙上贴的“祝贺相见”条幅,3 点了,允珠还 不回来!太丰既生气又担心,他来到大门外,朝胡同口张望,又掏出寻呼机,上面 没有允珠的号码,太丰觉得很无聊,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太丰毫不迟 疑地沿着门前的路一直走下去。今天他徐太丰要替妹妹允珠送报纸。 天亮了。 志锡一来到客厅就开始翻找,太志似乎明白志锡要找什么。 他递过来今天的早间报纸。志锡接过来,心里竟有点感动,他坐到沙发上,太 志坐在他身旁,盯着他,眼都不眨一下。 “我要成为像叔叔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怎么做?”太志稚气地问,“我有一个 秘密,叔叔是我的偶像。叔叔知道什么是偶像吧?不是雨伞,是偶像!我爸爸教过 我很多次,我却总把偶像说成雨伞。” 志锡觉得太志的问题很有意思:“我怎么成了你的偶像?” “我觉得叔叔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 志锡望望太志,心情复杂,“吃饭啦!”姑母的叫声打破了沉默。志锡起身去 餐厅,太志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我好害怕姑奶啊!”太志抬起 小脸,委屈地说。看着太志的小手,志锡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拉着太志走进餐 厅。 灿珠看见志锡和太志手拉手走进来,感到很意外。她瞅瞅志锡,“太志,坐这。” 太志很听话,坐到灿珠旁边,但眼睛始终没离开志锡。志锡非常不自然,干咳了两 声,也坐下来。“什么香皂,那么刺激皮肤!要马上换!”姑母刚一坐下就开始叨 咕。 开始吃饭了,姑母突然对志锡说:“你去请尹检察官来家里做客。咱们得向人 家道谢啊,这是做人的道理。”“我已经谢过了,姑母不用费心。”“不行,一定 要请她来,你谢是你的,我谢是我的,事情由我而起,我应该跟人家说声谢谢,我 也想见见这个尹检察官,就算你奶奶又活过来,我的高兴劲儿也不过是这样。” 灿珠也赞成姑母的想法:“尹检察官借那么一大笔钱给我们,是应该好好招待 人家一次。”志锡没想到连姐姐也跟着起哄,“不用再说了,没什么商量余地。” “是因为……秀荷吗?那把秀荷也叫过来。这样吧,算我和秀荷一起招待尹检 察官。”灿珠提议。 “为什么把秀荷加进来?你是姐姐,怎么想事情也这么简单? 你叫来秀荷有什么用意吗?“姑母很不满。 志锡再也不想听下去,起身就走。 姑母对着志锡的背影喊:“一定抓住尹蔡琳。对你有好处,对你的家人也有好 处。她对你有意思,肯定是!世上哪有白得的东西!” 志锡径直走出餐厅。 志锡面色阴沉,站在秀荷家前面。他掏出手机拨通秀荷的电话,电话里传来 “您拨叫的用户无法接通”的信息,怎么关机? 志锡正纳闷,大门开了,秀荷推着自行车走出来,一看见志锡,还没等他说话, 她已经转身进去,“哐噹”关上了大门。志锡左右为难,他上了台阶,举起手,想 要敲门,比划了两下,又放下,垂头丧气地朝胡同口走去。 逃回院里的秀荷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开不开门?她犹豫不决,最终下决心打 开了门。可是门口没有人,秀荷跑下台阶向胡同里张望,也不见志锡的踪影。秀荷 独自生闷气,既气志锡,也气自己。“不上班?”秀荷爸爸必中身穿运动服走出来, “现在就去。”一看爸爸的穿着,秀荷就知道爸爸今天有比赛,“天气这么热,应 该改为夜间比赛。爸爸,你很累吧?”秀荷担心爸爸的身体,毕竟他已经不年轻了。 必中是无所谓的:“反正每天都一样,没有什么累不累。没意思倒是主要的, 尤其是最近,更觉得心烦。”忽然他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有那个小子的联系方 式吗?” 秀荷没反映过来爸爸指的是谁,直到爸爸又叨咕什么让人操心的家伙啦,什么 连个联系地址也不给啦,秀荷才明白过来。她赶快把太丰的传呼号告诉爸爸,爸爸 一边拿笔和纸,一边不满地责怪:“也不是什么大忙人,还用什么传呼?” 秀荷被爸爸逗得直笑。 太丰送完报纸,已经到早晨了,他直接去了冰淇淋店。进门就着预定台那边, 允珠还没来。太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要等允珠,直到她来。 五个小时过去了,允珠还没出现,社长看不下去了,他走近太丰。 “您要不要来点什么冰淇淋?”社长礼貌地问。 “我不是来吃什么冰淇淋的!智允,不,智允还没有电话?” “没有。先生,就算你等人,可也坐了五个小时了,什么也不点,是不是……” 太丰不耐烦地递给他5 块钱:“好好,给我来个冰淇淋。” “我们店的冰淇淋最便宜的是13块。”社长没接太丰的钱。 “那你给我5 块钱的,可以吧?” 有这样买东西的?社长还是第一次遇到,弄得他不知答应还是不答应。“哗, 哗”,太丰的传呼响了,他迅速掏出传呼,慌张地问:“哪儿有电话?哪儿有电话?” 看到预定台那儿有,他一步蹿过去,抓起电话,摁下传呼上显示的号码。大丰心提 到嗓子眼,耳朵紧贴电话筒,那边有人说话了,但是不是允珠的声音,颀是必中的。 “你小子,过得好吗?我闲着没事儿给你打个传呼。和我没话说吗?那挂吧。 怎么不挂?” 刚说到这儿,必中突然想起电话是他打的,应该由他来挂断。 电话断了。太丰拿着电话,摇摇头,对他这个河马大叔真没办法。 允珠的病情已稳定,正在办出院手续,医生交待:“每周要来医院两三次接受 血液透析,下次和家人一起来,我们将检查你的家人,如果有人和你的肾脏匹配就 好办多了。”允珠一味地答应,告别医生,出了办公室。走在医院走廊里,允珠怎 么想怎么不相信自己得了病。 走廊的一侧,有一间办公室,门上挂着“血液透析室”的牌子。允珠壮着胆子 走到门口,里面一个患者正在接受血液透析。 鲜红的血流出来,又有鲜红的血流进去。 一种恐惧感袭上允珠的心头。 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允珠看到走廊的那边申叶晃动手中的花束,笑着走过来。 申叶把花束送给允珠,“祝贺你出院。”允珠看了一会儿,接过花束。申叶那么高 兴,他没想到克珠会痛快地接受他的花,可是他的高兴只是片刻。 “申叶,”允珠淡淡一笑,“以后不要喜欢我啦。这是第一次收你的花,也是 最后一次。” 申叶傻了眼,眼睁睁看着允珠走出好远,才一边叫“智允,智允”,一边追赶 过去。 允珠出了医院,阳光格外耀眼。允珠停下来,仰头直视天空中的太阳,多美好 的阳光啊!我还能享受多久? 申叶也出了医院,他夺过允珠手里的花,疯子似的往过路的行人怀里塞,嚷嚷 着让他们拿走。 “我还没给过你花。以后给你,以后,以后再给你。”申叶悲痛地望着允珠, 语元伦次地说。 以后?还有以后吗?允珠的心像针扎一样痛。申叶背对允珠,半蹲着,“上来, 我背你。”允珠不同意。 “不如我背你,我很重的。” 允珠还往前走,申叶拦住她,又把后背对着允珠。 “你重,我也背!就算累趴下了,我也背!快点!” 允珠犹豫了一下,爬上中叶的后背,申叶背着允珠慢慢走在街道上。 “重吗?” “不,不重。”其实申叶已感到有些吃力。 “我哥哥的背非常宽。你的好像窄一些。” “我的背是标准尺寸。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明媚的阳光下,申叶背着允珠穿行在人群中。 “申叶,我有点害怕。”允珠幽幽地说,“以后,以后的以后……那时候,你 如果送我花,那时……那时我一定接受。” 太丰离开冰淇淋店,回到家,靠着允珠家围墙的墙根儿,坐在那儿等允珠,犹 如一尊雕像。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允珠还没回来。太丰又急又气。 此时的允珠正和申叶在附近。 “还远吗?” 申叶问允珠,允珠没回答,却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申叶以为她哪里疼,“不 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家吗?”允珠紧张地问,“我的脸是不是很苍白?看上去 是不是很痛的样子?”申叶松了口气:“你一切都正常。” 太丰沿着围墙走来走去,急躁不安。忽然他的耳边传来允珠的说话声:“回去 吧,我到了。”太丰转过头,看见允珠和申叶并肩走过来,太丰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恨不得冲过去。 “我明天去店里。” 申叶停下来对允珠说。 “你放假了?” 允珠很奇怪,难道申叶不用上课吗? “是啊,是啊,我开始放假了。”中叶差点出了冷汗。 允珠向申叶表示感谢,和他道了别,见申叶走远了,允珠也开始往家走,一抬 头,碰到了太丰气愤的目光,她马上站住。 “怎么现在才回来?” “试音结束后,和乐队的人去玩了,所以……”允珠不想说实话。 “啪”,太丰的巴掌落在允珠脸上。允珠捂着脸,瞪大眼睛,太丰望着自己的 手,“我竟打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智允,对不起!”允珠什么也没说,从太丰身 边走过,进了家门。 “你知道我没日没夜到处找你,多么想见你吗?”太丰对着允珠的背影说出心 里话,“把过去的十一年都加起来,也不如我现在这么想见你!” 一直没回头的允珠被太丰的话惊呆了,她像被钉住一样,站在那儿。太丰在呼 唤她的名字——“智允,徐智允”,允珠缓缓转过身,太丰满脸泪水,笑着向允珠 伸出胳膊。允珠没有迎过去,默默地流着眼泪。 “等什么?大哥的胳膊都要断了。” 允珠慢慢走过去,太丰一把楼住允珠,紧紧地。允珠的泪水还在流淌,但那不 是喜悦的泪水,而是伤心的泪水。 “我一直在等,哥哥如果到最后还不能来认我,我该怎么办?我的心里经常疼痛。 但是,现在我却更难过。哥哥笑的时候,我却只想哭。” 允珠在心里对沉浸在重逢快乐中的太丰说。 蔡琳正在处理公务,真累啊!她伸展双臂,活动活动头,不经意看见放在地上 的鞋盒和雨伞。她拿起来,那个雨天在汉城地方检察院门口发生的事浮现在蔡琳眼 前,倾盆而泻的大雨,伤心欲绝的秀荷,羞愧万分的志锡……蔡琳拿出皮鞋,上面 似乎还带有秀荷的气息,她的心里好像被虫子咬了一口,很不是滋味。她决定把东 西还给志锡。 志锡一直在和黄科长研究资料。 “黄科长,这两种是泰国产的。那这种毒品是什么?” “它是一种迷幻性很强的新种毒品。” 志锡听完,马上想起夜总会和酒馆一带的毒品往来现状,黄科长把调查的结果 向他汇报:“他们的交易手法极其巧妙,调查起来难度较大。”志锡点点头,鼓励 他继续进行。黄科长因为要去法院,所以先行离开。志锡接着看手中的材料,连蔡 琳拎着鞋盒和雨伞进来都没察觉。蔡琳含笑走到志锡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志锡才察 觉到蔡琳的存在。 “哦,怎么一点儿声没有?” “有啊,是你徐检察官听不见。很忙?” 志锡摆摆手,问:“怎么有空过来?” 蔡琳叹口气:“浑身没精神,想找你做做运动。只有出了汗,才不会精神散漫。” 志锡全力赞成,起身要走。 蔡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那天你们两个好像什么都忘了,所以我收拾回来。 应该是给你的礼物。” 志锡什么也没说,把鞋盒和雨伞放到一边,催促蔡琳走,蔡琳看看那个鞋盒, 笑笑,和志锡一起出了办公室。 他们去了训练场。两个人身穿运动服,在走廊里边走边谈。 “你多高?” 志锡也没多想,马上报出自己的身高。 “体重?” 志锡依旧如实回答。 “鞋号?” 这也问?志锡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去商店买鞋,突然想给你也买一双,可是不知道你穿多大号,很 难买。今天我才明白,我了解的只有检察官徐志锡一个,谁也不能和他相比。” 志锡觉得很不安,他刚要开口,就被蔡琳打断了。 “我们打赌比赛吧。” 志锡没理解蔡琳的意思。 “如果我赢了,你,就不准把我当同事,要当女人看。我的要求过分吗?” 志锡更加为难。 “呀,不用皱眉!如果你不愿意,你赢就可以了。走吧。决定命运的一战!” 蔡琳使劲动动肩膀,走进训练场。蔡琳抱着必胜的决心,志锡也全力迎战,两 个人汗流泱背,互不相让。 孩子们在认真地画画儿,秀荷则在想志锡的事。她越想越气,猛地站起来掏出 手机拆掉电池。太志一直在偷偷看秀荷,“哔哔”声打破了教室的安静,孩子们都 朝太志这边看,太志赶忙关了传呼,低声说:“我已经告诉他上课时不要打了。” 秀荷走过去,“是爸爸的吗?” “老师,我一定再告诉他一次要注意。” 秀荷被太志认真的模样逗乐了,“太志还是确认一下吧,万一爸爸有急事呢。” “每天都一样。”太志无奈地说,“秀荷老师好吗?什么什么颜色的雨伞没用 吗?没有椅子掉腿吗?你弄断它们。” 秀荷见太志模仿太丰那么像,笑得更开心:“就算那样,太志下课也要去回传 呼,因为爸爸想你,想和你说话才给你打的呀。”大志点头,继续画画儿。突然他 又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回电话,听听爸爸说什么,一会儿回来。”“不用出去,” 秀荷把卸下的电池拿出来,“用老师的。”秀荷还没安完电池,“用我的吧,这是 只借给你一个人用的。”一个小女孩从书包里取出手机给太志。她就是太志刚来时 一直境察太志的那个小女孩。 秀荷摇摇头,对现在的小孩子很无奈。太志拨通了电话。 “徐太志,别吓着!你爸爸我找到工作了。”太丰在电话里奋地说。 太志欢呼着,把消息告诉一旁的秀荷。秀荷也替太丰高兴她把耳朵贴近电话。 “喂,你想吃什么?烤牛排?比萨?放学后别回家,等爸爸要是一个人没意思, 和徐老师一起好不好?一定留住老师!” 太丰大着嗓门嚷嚷。秀荷“噗哧”笑了,太志也笑了。 蚕室棒球场,LG队正在进行紧张的训练。选手们使用各种机械锻炼,挥汗如雨。 必中和考奇坐在椅子上边看边聊。 “有事才来找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前辈?” 必中不满地说。 清洁工正在全面清扫地面。 考奇没理会必中的责怪,“你还有几年退休?” 一年没见哪有这样问好的!必中更是不满。 “退休后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吗?” “哪儿有计划!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赚到钱,近来又开好眠。” 必中有点失落。 “那你愿意来帮我吗?” 这时清扫工扫到他们脚下,让他们抬脚:“没看见我在扫地?” 必中抬起脚,清扫工又用拖把碰碰他的脚,让他再抬高,必中又抬高一些。 “你从来没饿过肚子,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帮忙?” 清扫工经过必中面前,咦,怎么这么眼熟!他仔细看看清扫工。 其实清扫工正是太丰,这是他新找到的工作。太丰穿着工作服,拿着抹布,一 边擦,一边看训练场上的选手。目光里充满羡慕。他走近一名选手。 “累死人。对了,你,不认识我?” 那名选手很诧异。 “我是徐太丰,徐太丰啊!你在二郡的时候,我给你传过很多球,你竟然装作 不认识?” 那名选手还是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球技最近有进步?你最大的缺点是带着情绪打球。作为职业选手……” 太丰正在那发表高见,后脑勺被人狠狠打了一下,他气恼地回过头,面前站着 的竟是必中! 运动场空无一人,观众席也空无一人。太丰和必中挨着坐下来,吮吸果汁。 “真舒服!你呢,亲家?” 必中一心在吸,让太丰别说话。 “亲家,你的是什么味儿?我的是梨味儿。” 必中说他的是西瓜味儿。太丰马上要换,因为他还没尝过西瓜味儿的。必中看 看太丰的,犹豫着。 “您放心,好喝。这是我和太志最喜欢的。” 太丰看透必中的心思,向他保证。必中伸出西瓜味儿的,太丰伸出梨味儿的, 两个人做了交换。 “味道怎么样?” “不错。这个更合我的口味。” 必中由衷地回答。过了一会儿,必中忽然问:“这份工作值得做吗?” “今天是第一天。运动停止了,身体也开始发硬了,擦桌子扫地的活也做不好 吗?” 太丰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 必中看了一眼太丰,“不再想棒球?”必中不相信太丰会放弃。“不想。”太 丰看看比赛场地,违心地说。 别骗人啦!必中最了解太丰。 “要赚钱!钱!我现在是一家之长!所以清扫工的工作也得做,比赛时也卖这 个,作为副业。这是惩罚啊,不是吗?” 面对未来,太丰觉得重任在肩。 志锡和蔡琳比赛结束了,在休息室喝着饮料。 蔡琳向志锡郑重宣布:“比赛我胜,从现在开始我是女人,你记住。” 志锡笑笑:“如果是开玩笑,就到此为止。” “对不起,让你感觉是开玩笑。你和我做朋友这么久了,却从没说过喜欢啊、 爱啊这样认真的话。今天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的。” 蔡琳态度严肃,根本不像开玩笑。 志锡不知怎么回答蔡琳,他劝说蔡琳不要继续下去,“你会很辛苦的。” “我想试试。就算辛苦,我也想试一次。我原本是个执著的人。” 蔡琳已经下定了决心,志锡的话不能说服她。她站起身,和志锡一起出了休息 室。志锡表情拘谨,蔡琳察觉到他的变化,故意大声说:“不要一副死人相!我不 是让你做什么,我只是让你知道。我这个年纪早恋不行吗?”蔡琳拍了志锡一下, “晚上喝杯啤酒吧?6 点我去找你,不要逃跑啊。听见了?” 两个人回到各自的办公室。 志锡心情复杂,呆呆地坐在办公桌上,陷入沉思,我该怎么做?地上的鞋盒和 雨伞映入他的眼帘,他取出皮鞋,反反复复地看着,还有那把雨伞,都勾起了志锡 的回忆。他想起那天在雨中;行走的秀荷,想起秀荷绝望的眼神,志锡心里充满愧 疚。他穿上皮鞋,站起来走了几步,真合脚!志锡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我现在去找 秀荷,我要向她道歉。一个念头瞬间而生。 黄科长一直在门口,他本来有事,但见志锡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猜到他有心事, 所以没进去。已经4 点了,黄科长急得团团转。 幼儿园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地面上堆放着LG队儿童用T 恤和运动短 裤,还有旧的棒球棒、手套、棒球和其他棒球装备。游戏场上,接球手太丰、投球 手秀荷、击球手太志正在玩棒球,三个人开怀大笑、这一幕恰被来找秀荷的志锡看 在眼里,笑容一点点隐去,他面无表情,没有过去同秀荷打招呼。场上,太丰大叫 “秀荷”,向她比比划划,因为他发现太志好像很灰心的样子,为了让太志高兴, 他让秀荷配合他做假动作。秀荷领会了太丰的意图,她轻轻扔出球,太志正好接住, 一棒子,球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太志全速跑动,太丰高喊“好!好!”就在那 一瞬,太丰发现了秀荷背后的志锡,他立刻不自然地笑了笑秀荷看到太丰的表情, 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她回过头,志锡正站在她面前,秀荷一阵惊喜,“我们走!” 志锡低声说,秀荷摘下手套,向太丰道再见。“快走吧。”太丰看出志锡不太高兴。 突然,太丰低声叫住秀荷,指着志锡的鞋让秀荷看,正是太丰给买的那双皮鞋,秀 荷会心地笑了。她向太丰点点头,和志锡一起走了。太丰心情非常愉快,却莫名其 妙地有点失落。太丰做了个深呼吸,冲太志喊:“你现在是投球手,爸爸是击球手。” 太丰努力赶走心中的那份不快。 蔡琳一下班,就到志锡办公室找他,可是空无一人。蔡琳猛捶了一下志锡的办 公桌,“咣”甩上门,气愤地离开了。蔡琳来到一家酒吧,要了两升啤酒,她本来 把酒倒在杯子里,却又放下杯子,干脆举起酒瓶咕嘟咕嘟喝起来,酒吧的服务生给 蔡琳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志锡拉秀荷去了一家咖啡厅,他们相互望着,志锡终于憋不住先开了口。 “以后不见……徐太丰更好。不是我误会,是我讨厌他。” “你和尹蔡琳……不要在一起更好。不是我误会,是我讨厌她。” 志锡笑了,秀荷也笑了。 “为什么笑?”秀荷问志锡。 志锡静静地看着秀荷:“在笑我们俩现在的模样。” 实际上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份不安,对他们的未来的不安。 “我们结婚吧,匆忙吗?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结婚。” 志锡突然提到结婚的事让秀荷感到很突然,她不知怎么回答。 其实志锡不是着急结婚,只不过最近他总是有说不出来的担心。 喝完咖啡,志锡送秀荷回家。在秀荷家门前的台阶上,志锡再一次提到结婚的 事,他让秀荷好好考虑考虑。秀荷思忖一会儿,“哥哥,其实我也想,但是依我家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想我们婚期提前,我的父母希望按照定好的日子秋天结婚。”志 锡很了解秀荷的心情,可他还坚持让秀荷考虑:“我厌倦了这种持久战。” “哥哥,我更希望是我一个人感到不安。不安的是我一个人更好。突然结婚, 啊,不,是又提前……这样吧,哥哥,我想想。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秀荷走上台阶,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踏实。她回过头,见志锡正要走,“哥哥!” 她叫了志锡一声,志锡转过头,“我也想和哥哥有一个舒适安定的家。当你在外面 疲惫或受伤回家时,我能给哥哥安慰和温暖,帮哥哥治疗创伤,我非常想。”‘秀 行倾吐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暖流涌上志锡心头,他顿则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 志锡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自己家。在漫画屋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志锡 回过头,黑暗中,蔡琳浑身散发酒气,两步三晃地走近志锡,语天伦次地说:“我 ……我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了。”蔡琳说完,一下栽倒在志锡怀里。志锡赶紧扶住她, 蔡琳看看志锡的脸,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