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们能找到伍尔夫,也就会找到我们。”琼莉说道。她和史蒂文住在凯思琳 的客房里,可是两个人都无法入眠。 “联邦调查局内部有人截获了电话。”史蒂文说道。他在琢磨伍尔夫是怎么被 人暗算而没能前来。 “他大概是跟不该说的人说了。” “这就是说他们有内线。” “那儿有许多基督徒。” 史蒂文摇摇头。“只有极端右翼的少数几个头头才是狂热分子,不是所有基督 徒,大多数基督徒跟我们一样。” “可是只要有一个死心塌地地为雷克斯·希尔德卖命的极端分子被安插在联邦 调查局里就够了,白宫里有一个也够了,还有五角大楼和海军陆战队。” “真正的安全感,啊?” 她颤抖了一下。“新闻里说伍尔夫不会有事的,可是他目前还在监护之中。” “这就是说他现在已无法了解我们的情况。” “我们还能找谁呢?我感到完全被孤立了。” “是被孤立了,我们无法信任任何人,除非我们到胡佛大厦去,把能够给巴尼 和其他人定罪的证据交给联邦调查局。” “你是说我们亲自去做这件事,是吧?” “我想我们是别无选择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把自己的话付诸实践。史蒂文钻进车库里那辆转播车。在那 里面,可以使用的设备比他自己家里的要好。琼莉用凯思琳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 关键词: 佩雷,圣佩雷,圣保罗,休斯,雅各布·休斯,雅各布。 她还在网上进行搜索,寻找不大知名的基督教右翼领袖的有关信息,除了通常 的怀疑对象,屏幕上还出现了一个名字: 史蒂文·罗维格牧师。 她记得曾在帕特森家的一次宴会上见过他,她第一次怀疑他是否也卷入了这一 切。接着她冒了冒险,检查了她的电子信箱:有四十三封信,她花了不少时间把信 一封封地看了。大多数是同事和朋友的,想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她在华盛顿第一新 闻网演播室的助理朱迪·克雷斯吉提醒她跟哪些人有约见。她最得意的摄像师戴尔 ·哈蒙说,镜头里少了她,他真觉得没意思。她的舞台监督斯泰西·德拉诺向她问 候,并说杰伊、罗宾和梅洛迪都非常想念她,希望她平平安安,琼莉感到一股暖流 注入心田,这些好人都作出了反应,她也非常想念他们,于是她给他们写了封信: 电子邮件: 主题:我的出走 日期:十月四日东部时间十一点二十分五十六秒 发自:jonepat@dci.com 回复到:jonepat@dci.com 亲爱的朱迪、戴尔及伙伴们: 我想我这么做有些唐突:我目前在加州兰乔米拉日的贝蒂·福特康复中心接受 治疗。我希望你们对这条消息保密,直到你们保不住的时候为止。我将在这儿呆六 个星期,希望大家不要挂念,我只希望一个人呆着(史蒂文就在我身边),这样也 许我能较快康复。我知道这件事使大家非常吃惊,可是请相信我,这事使我更加吃 惊,我爱你们,我很快就与你们联系,琼莉。 另一封邮件虽然来自同一地区,却显得特别惹眼,而且不受欢迎: 琼莉: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没有危险,我来帮你! 巴尼。 她把内容念给史蒂文和凯思琳听了之后,按下回复键,输入了如下内容: 你是逃不掉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趁着还来得及,赶快自首吧,琼。 她没有征求史蒂文的意见,就点击了“发送”指令,可是电子邮箱中最后一封 信更使她吃惊: 建筑师及景点装饰师:请与我联系,我和开发商联系了,我想帮助你完成建筑 计划。我是凯文·巴斯,我的电子邮箱地址是WWW.BassQuant.gvt。 “BassQuant?是匡蒂科?”琼莉问道。 “好像是,”凯思琳说道,“不过你们能相信吗?” “不能。”史蒂文加重语气说道,“不要回答,我们已经跟三个特工打过交道 了,真荒唐。先等等,看我们会不会收到更多的信件。”他顿了顿,然后从琼莉手 里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开始敲击键盘。“我改变主意了。”他小声对着键盘说。 他打完之后,把电脑转过去,她们看见屏幕上写的是: 巴斯特工:巴尼·凯勒、克菜顿·桑坦吉罗、詹姆士·马丁·芬德利和雷克斯 ·希尔德是白宫枪击事件的幕后策划者,雅各布·休斯是替他们干的。我们所需要 的唯一帮助是把他们抓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我们的正常生活了,要我们相信 你,就请给我们一条理由。我们为伍尔夫先生祈祷,建筑师。 “我要不要发?”史蒂文问道。 “你会失去什么呢?”凯思琳问道。 琼莉还觉得没有把握。“如果他是他们一伙的怎么办?” “不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了,反正这个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琼莉点点头。 史蒂文点击“发送”按钮。 发送即刻完成。 史蒂文在转播车里一直干到很晚,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盘带子。“这是一盘 剪辑过的录像带,”他不无骄傲地说,“它是把他们送进监狱的前奏。” “可是?”琼莉说道,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因素。 “可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你查看电子邮件没有?” “还是没有答复。” “你们需要给联邦调查局什么样的材料?”凯思琳问道。 史蒂文非常清楚。“把那枚金戒指和骑士们联系在一起,第一新闻网里的那伙 人,或者是雷克斯,我们需要把他们串在一起的录像带、照片。我们需要把雅各布 ·休斯和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或者其中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这很重要。爱丽西娅在名 字之间所画的线不管用,所以我们才希望从有圣保罗的录像带上找到这个人的脸。” “可是你们不是还不知道他的长相吗?”凯思琳想问清楚。 “可是我们知道他所戴的那枚戒指。”琼莉回答说。 睡觉之前,琼莉再次查看了电子信箱,没有来自联邦调查局的信件,也没有巴 尼的。不过网上倒是有不少东西:没有照片,但是却有家史、轶事,还有加拿大渥 太华的佩雷家族的谱系表。她把它打印出来,拿到楼上,读给泡在浴缸里洗澡的史 蒂文听。佩雷家族一连串名字当中最有趣的部分是利奥波德的生平:一九六六年生 于渥太华,单身,多伦多大学毕业,著有三部未出版的小说,加拿大广播公司系列 剧《血缘》的首席作者(在播出前被取消),在纽约市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搞电视开 发。 “这是什么时候上网的材料?”史蒂文问道。 琼莉看了看。“去年,这就是说,他三十四岁,不,今年三十五了。” “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意味着他认识芬德利。” “他在创作部似乎不太成功。” “倒是个有创造性的杀手。” “他实际上是想做导演的。”她看看史蒂文有什么反应,他没有笑。“对不起,” 她说道,“我是想逗你笑一笑的。” 史蒂文想了想。“圣佩雷是家族的姓,所以圣保罗就可能是浑名,你觉得网上 可能有他的照片吗?” “可以试试。” “试试吧。”她坐在那只老式四脚浴缸的边上。“想先洗洗后背吗?” 他笑了笑,伸展开身子。“不光是后背。” 她把手伸进水里。他抬头看着她,然后闭上眼睛,把头枕在浴缸边上,她用另 一只手往他脸上击水,并咯咯直笑。 “嘿,别闹!” 她把手从水里抽出来,为自己捉弄了他而哈哈笑起来。可是这个玩笑反倒开到 她自己头上来了。他把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拖进了浴缸,弄得她大喊大叫,把水溅得 到处都是。他吻了吻她,她又喜又惊地尖叫着,他接着又亲吻了她。“嘘,别把凯 思琳吵醒了!我浑身湿透了!” “这样你就得把衣服都脱了。” 她咯咯地笑着,把被水弄湿了的那几张纸扔在地上,解开上衣的扣子。“搜索 的事怎么办?” “明天吧,我们今天晚上有更好玩的事要做。” “吉姆。” “睡觉!”一个脾气乖戾、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 “吉姆!我在床上,那些狗。” “那些狗怎么啦?” “它们闹起来了,你听听。” “去喂喂它们。” “是门口有人。” “让罗莎去。” “罗莎跟男朋友出去了。” “你的耳朵真尖。” 冷冰冰的大理石门厅里传来很响的敲门声。“吉姆,有人——”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詹姆斯·马丁·芬德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柜 上的灯,可是也打翻了上面的几瓶药。他在妻子的背后拍了拍,套上拖鞋,穿着从 萨克斯第五大道买来的绸睡衣,朝着他在东汉普顿这幢公寓房那黑乎乎的门厅走去, 嘴里轻声嘟囔着:“来了,来了,来了!” 他走到前门口,根本没想到这样开门很危险。他们所住的这条在佐治亚池塘边 的大街比较安全,治安很好。他心想大概是个邻居没有钥匙进不了家门,几年前有 一天晚上,比利·乔尔①就这样砰砰砰地敲过他一次门,他们还一起喝了些啤酒。 最近他听说玛莎·斯图尔特也有过这样的事,可是她住得太远,今天晚上敲门的不 会是她,他使劲把门拉开。 ①美国歌手。 一个身穿双排纽雨衣、面色红润的人出示了证件。“联邦调查局的,芬德利先 生。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我们有几个重要问题想问问你,可以进来吗?” 在默尔特海滩附近一幢有着现代气派的、装有护墙板和玻璃的别墅里,雷克斯 ·希尔德跟妻子通完电话后回到露台上。 “孩子们怎么样?”正在漩流式热水浴缸里的克莱顿·桑坦吉罗问道。 “睡了。” “宝贝呢?” “醒着,再来点酒?” 克莱带着挑逗的语气笑着说:“再喝我就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雷克斯不怀好意地对克莱眨了眨眼,并给他把杯子斟满。“我很少喝酒。”说 着他给自己也倒了一些。 “我知道,”克莱咯咯笑着说道,“这有违你的教规。” “不会使我变成伪君子吧,啊?” “不会。” “我是说,这是个聚会,对吗?” 克莱的语气显然是很性感的。“如果你想让它这样。” 雷克斯没有反应。他呷了口酒,把身上的浴中扔在地上,又钻进漩流式浴缸的 热水里。 “感觉很好,啊?” “好极了。” “不明白你和玛娇丽怎么从来不用这个浴缸。” “太奢侈了。” “这个嘛,现在你明白了几种让肉体得到享受的办法了,可是上帝还是没有罚 你去死。” 雷克斯看着他凝视的目光。“不知怎么搞的,还没有。” 克莱凝视着他。“你知道吧?你的眼睛很迷人,确实很深邃——” 离他们不远处露台上的电话响了。 “别管它。”克莱敦促道。 “是大门口打来的,前门有人。” “客人?”克莱说着伸手去拿短裤,在雷克斯接电话的当儿,在水里把它穿起 来。 “谁呀?” “希尔德先生吗?” “是啊。” “联邦调查局特工卡卢奇。”雷克斯看了克莱一眼,可他没有领会。“桑坦吉 罗先生也在里面吗?他的车停在外面。” 克莱看着雷克斯那惊愕的眼睛,知道出问题了,他从水里爬出来,“谁呀?是 谁来了?”他急急忙忙把身上揩干。 “是的,他在这儿,我们……他刚来,是看望我太太和我的。”雷克斯伸手把 地上的浴中拾起来,围在赤裸的身体上。 “我们能打扰一下你们的会面吗?就几分钟。” “我能问一问你们找他干什么吗?” “实际上你们两个人我们都找。” “都找?”他的腔调能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题罢了。” 巴尼听见有人在敲特里贝卡大厦顶楼他那套公寓的门,他此刻身上穿着长运动 裤和马球衫,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从窥孔里向外看去。“你是谁?” “联邦调查局的,凯勒先生。” “联邦调查局的?” 特工把证件举到窥孔处。“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喂?” “巴尼吗?我是詹姆斯。” “这个时候还打什么电话?” “该死的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他妈的盘问了我三个多钟头!”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正忙着呢。” “忙?你怎么了,疯啦?我告诉你,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你却说你正——” “先生,对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身保险了。” “人身保险?哦,天哪。他们在你那儿?现在?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没空和你唠叨,谢谢你打电话来。” “妈的。” “谁呀?” “雷克斯吗?” “你好,巴尼。” “他们也找你谈了?” “是的。” “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大错特错了,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他们也找了詹姆斯,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他非常害怕,克莱有消息给你吗?” “克莱?”雷克斯看着克莱。克莱一个劲地摇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极力表示 他不想让巴尼知道他在这儿。雷克斯说道:“没有。” “我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你给加州打过电话没有?” “给马里布和西好莱坞都打过,管房子的人说他在东海岸,我们得碰碰头,明 天。如果跟克莱联系上,就告诉他。” “什么地方?” “在联邦调查局找不到的地方,我会通知你的。” “詹姆斯,醒醒,我是巴尼。” “你以为那些大猩猩来找过我麻烦,我还能睡得着觉吗?” “没有人指责你嘛。” “是指控我。” “谁也没有指控你,他们问你的问题跟问我的、问雷克斯的都一样。” “也问了雷克斯?天哪,克莱呢?” “谁也找不到他。” “他们也去找到了他,我敢打赌。” “不要打了,你以前就是这样赌出麻烦来的。” “赌徒是旧习难改的。” “明天碰头,里真特大学,查尔斯·帕特森办公室,下午四点。” “为什么在那儿?” “我们认为,找到他们的唯一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懂了,好的。” “詹姆斯?” “把圣保罗也带去,万一用得着。” “好的。可是巴尼,我很担心,我想整个事件是要败露了。” “詹姆斯,振作起来!不会有问题的,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听见了吗,詹姆斯?” “听见了,巴尼,不过我还是提心吊胆的。” “好了,好了,”巴尼对聚集在帕特森办公室的其他几个骑士说道,“我们已 经铁了心,谁也没有向他们说过什么,可这只是拖延时间。如果我们还没抓到她, 她就勾搭上联邦调查局,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查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谈的可是我儿媳妇!我儿子的妻子!我孙子孙 女的母亲!” “你的孙子孙女都他妈的该死!”詹姆斯说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克莱想把话说得策略一些。“查尔斯,我们所谈的是我们的生死存亡,是我们 的前途命运,还有你的,我发誓,如果你不帮助我们,你也会沾上参与阴谋活动的 一身臊气。” 雷克斯的语气更缓和些。“查尔斯,谁也没有让你伤害她。我们必须使她相信, 她得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不要再进行那些无知的指控了。” 查尔斯摇摇头,婉转地说:“我看眼下这是行不通的,我认为她是绝对不会接 受的。”他的嗓门沙哑了。“我儿子,我以前以为他会接受的,可是他——” 詹姆斯砰地把拳头往桌上一砸。“在这儿少他妈的废话,不要他妈的多愁善感, 说这些孬种话,你那个该死的儿子想把我们都送进大牢,也包括你,你这个老糊涂。” “他说得有理。”克莱承认。 雷克斯充满热忱地说:“还要破坏基督教运动,让它倒退一千年,我们拼命干 出的一番事业,他要全部推翻,他将铲除这个教派所拥护的一切。你的全部心血, 查尔斯,我们所做的一切——里德、罗伯逊和你自己做的,全都将付诸东流,它的 反作用将像潮水一样。” 克莱补充说:“我们可以拦截伍尔夫,可是他们又让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人来查 这件事。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还没有一个联邦调查局特工跟他们见过面, 不过这是迟早的问题了,帮助帮助我们吧,查尔斯。” 查尔斯内心很痛苦。这些人,这些他很尊重的人,现在要求他抛弃自己的亲骨 肉。“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雷克斯记起基督教的一个法宝。“查尔斯,做上帝需要你做的事。”詹姆斯极 力忍住没有挖苦他。“告诉我们,你觉得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 查尔斯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 巴尼口气强硬地说:“想想看,他们所喜欢的朋友、地方,他们曾经提到过的 名字——” 雷克斯敦促说:“随便什么,查尔斯,什么都行。” 詹姆斯觉得他是不肯说。“说呀,老伙计,”他不满地说,“不然的话我也让 圣保罗找找你的麻烦。” 巴尼觉得他令人生厌。“詹姆斯,闭上你的臭嘴好不好?我们这儿都是绅士。” 詹姆斯哼了一声。“在要命的时候,我从来不讲什么绅士不绅士。” 克莱不客气地对他说:“反正你也快死了。” 詹姆斯顶了他一句:“我肯定不会再帮着你们干到底了。” “有个叫凯思琳什么的。” 他们都听见查尔斯在说话,可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巴尼问道:“什么? 你说什么来着?” 克莱听到了前面的名字。“凯思琳·多伊尔?第一新闻网电视片中那个性感的 女演员?” 查尔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克莱摇摇头。“多伊尔好像不是琼莉的朋友。” 查尔斯解释说:“他们最后一次来我这儿的时候,在回家途中去看了一个叫凯 思琳的人。我听琼莉说,她们是一起淘古董的朋友。” 巴尼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我想我们有了一些线索。‘在回家途中?’就 是说在这儿和华盛顿之间?” 查尔斯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别人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似的。“这太 使我为难了,我感到是在背叛自己的亲骨肉。” 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雷克斯的话。“查尔斯,如果你不把这个告诉我们,你实际 上是在背叛上帝。”他们可以看出,他真相信雷克斯说的话了。“你将背叛你作为 基督徒所信仰的一切。” 一阵长长的沉默,查尔斯抬头看着相框里他和阿尔玛、史蒂文、琼莉和两个孙 子的合影,当时萨拉才两岁,怀亚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接着他轻轻地、木然地 说:“凯思琳住在里士满。” ------------------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