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喷火口 世界依然被包围在永远望不到结果的事件之中。大致地看了一遍报纸,然后把 它卷起来。这就是标记。在K 大学校门附近的汉堡包店前面站着,手里一定要卷着 《韩民族报》。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走过的皮鞋声音也让我越来越感到紧张。时问已经到 了,可对方还是不见踪影。我开始感到一点点的不安和烦躁。过了三十分钟,我怀 疑学校的后门是不是还有一家汉堡包店。 我走进汉堡包店,问打工的女学生是否后门还有家连锁店。 “没有。” 说完,她笑了。虽然是比较短暂的做作的笑容,但是漂亮的脸蛋瞬间让我感到 心情舒畅。只要长得和她一般漂亮就够了。我笑一笑,出来了。 可是,出现了难题。我站过的地方,站着另一个男人,他的手里也握着卷起来 的《韩民族报》。男人打量了我一下。他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像喷火口似的酒刺痕 迹。我并肩站到旁边。他个子比我高。突然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跟这个喷火 口站在游戏的决胜舞台上,等待点名。这时传来了一阵汽车急启动的声音。 “您是不是奎真的朋友?” 喷火口已经走了。女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口香糖的味道。她的鼻梁特别高挺。 “您迟到了。”我看着手表,说,过了三十分钟。 “让您久等了?” “我差一点要走掉了。” “对不起,”她莞尔一笑,说,“我睡了午觉。那么我来买咖啡吧,算是补偿。” 然后她在前面带路。 好像因为高跟鞋,显得我们个头差不多。她的侧身像前几年一度在电视上露过 面的明星,但是名字已记不得了。和汉堡包店的短发女生相比,脸蛋更漂亮。等我 靠近她的身边,她才说:“真的不等我,想一走了之?” “是的。” “看来您好像不喜欢等人?” 语气像走路一样快。因为街上的噪音,所以想要听清她的说话,只能把头靠近 她。每当那个时候,口香糖的味道就直扑过来。 “因为有别的原因,所以想走。” “别的原因?” “刚开始……”我跟上她的步伐,接着说,“我以为学校后门或在其他地方还 有汉堡包店。” “这附近只有这一家。” 她说。然后站住,用手指着通向地下阶梯的咖啡厅,像是问我怎么样。 我点头,表示可以。 咖啡厅桌子摆放的间距很大,显得干净和宽绰。 “可是出现了更大的问题。”我坐下来,说。 “什么?” “到外面发现,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青年站在那里,手里也握着《韩民族报》。” “哎哟,是吗?” “感觉自己好像是把别人的角色当成自己的角色来演的演员。所以就想在出丑 之前离开。” 那时候,女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我们各点了柑叶茶和柠檬茶。 随后谈话突然中断了。 正好咖啡厅放的音乐也中断了。 互相都不说话,气氛突然显得尴尬,我和她之间仿佛隔着一张小说的空页。我 们俩就像是小说人物,呆呆地等待着合上小说不知去向的读者。 女服务员把茶杯放下来,走了。 她就像忘系安全带的人,正了正坐姿,品了一口茶,然后面带微笑询问——这 微笑非常尴尬,就像是突然想起这是亲切服务期间的事务所职员的微笑:“您和奎 真是大学同学吗?”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中学时我们就是同学。”我说完又加了一句,“宥利告诉我很多关于您的事 情,对您赞不绝口。”这只是客气话。可是她睁大了眼睛,表示感兴趣。 “怎么说的?”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就编了一句:“说您既美丽又善良。” “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她说。 “是的,”出于礼节,我又赞美了一句,“您比我想像中的更漂亮。” “那是对的,”她笑一笑,接着说,“后边是错的。” 我面带吃惊的表情,呆呆地陪着一起笑。刚想问从哪一点上看起来本人不善良, 她却先开口了:“您从事什么工作?” 问得非常突然。 “什么?” “宥利什么都没告诉我。职业、年龄、故乡、毕业学校等等。” 我稍微有点儿慌。 “那些很重要吗?” “有时候想把最难吃的菜先吃掉。最重要的当然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再问,不 是吗?” “原来如此。” 我点头称是,然后对她提出的问题一一作答。每当那时候,她也是把自己的说 出来,像是回应。看起来就是在相亲。 这样一谈,才知道她是出来相亲的。我呢,只是茫然地认为运气好的话能碰上 性感的女孩子。 除了以上的问题,她还问月收入、几个兄弟姐妹、婚后打算家庭怎么办,等等。 我终于能理解她自己说自己不够善良的原因了。她就像是第三十七次或者第三十八 次相亲的人。 谈话无聊透顶。即使这样,没有话题的时候我还是努力找话题,比如问一些相 亲的男人会问的问题:“喜欢什么音乐啊?”、“喜欢做料理吗?”等等。 说到相亲,我也是经验丰富。对于我的提问,她非常有礼貌地回答,而且稍微 带着羞涩的微笑。 我靠在椅背上。从这个距离,再一次冷静地观察她。虽然彼此了解了不少,但 是感觉更陌生。摩兹风格的明亮的米黄色夹克和紧身裤,搭配V 形短领口的贝纳通 白色衬衫。那是最近正在流行的穿着打扮,所以就像银行职员的制服一样让人觉得 她的本质或性格更模糊。 我重新观察她的时候,她一直垂着眼皮,摆弄着茶杯。她低头不语,这种态度 是表示不满还是意味着好感和礼仪,让人捉摸不透。我用食指指着她,这次先说话 :“好像在报纸上看过一次。” “我?” 她面带吃惊的表情。 “不久以前,介绍过最近流行的款式。好像又叫‘披头士风格’?”我一边说 着,一边更准确地指着她穿的夹克。 “啊,指的是衣服。” 她端坐着,面带微笑。这种姿势适合拍证明照,是前来相亲的女人典型的姿势。 然后她提出了建议:“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 真是老一套,这样想着,我站起来。 我们先到报摊买了份体育报。然后给她翻到有电影广告栏的那一面,问:“看 哪部电影?” 一瞬间,我想起了以前和我一起看着体育报上的电影广告栏选择影片的所有的 女朋友。自从十七岁的第一次约会到现在,和女孩子们的约会无法计数。突然我产 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舞台上,连续十几年出演着同一部戏。 虽然她出于礼节问了一句,但是广告栏上早已定好了适合前来相亲的男女看的 影片。首先要考虑电影院的位置,然后排除色情电影和感觉无聊的艺术电影,其余 全是百无聊赖的国产电影和好莱坞动作片。她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我早已料 到的动作片。与其说是她的选择,还不如说是规律,我心里想着,走向剧场。 电影结束了。不愧是好莱坞的动作片,我有时打盹儿,可是并没有难以理解或 感兴趣的部分。 “怎么样?”从剧场里出来,她问。 “淡而无味,情节太简单了。” “可是主人公不是很帅吗?要不是他,这部电影还真没意思。” “可能主人公的太阳镜能流行一段时间。”我讥笑。 就像即将要开演的剧场,城市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牛排怎么样?” 她站住脚步,问。 “你请我看了电影,晚饭就由我来请。” “好吧。” 虽然比起西餐我更想烧酒,但还是默默地跟着她。这也是相亲的程序。这样看 来不能只埋怨电影情节太简单。我才是按着早已编好的剧本按部就班,还适当地保 持礼仪,在咖啡厅一电影院一西餐厅中来回,正在进行老一套相亲的程序。从这一 点上可以说老一套的电影才是反映现实老一套性质的现实主义电影?反映日常老一 套的老一套形式。我纠正了自己的话。 “一方面又像是出色地反映现实的电影。” 可是,她却歪曲了我的意思。 “是啊,汽车疾驰的场面真逼真。” 我们点了牛排和啤酒。“可能,”我又接着想,“三十岁以后的平凡的人生, 剧本早已写好,只剩下分配角色的事情。” 按她的话,那虽然是情节简单的老一套的节目,可是随着角色的不同趣味也不 一样,因为还剩下这一点点的期待,所以我们才有可能这样见面。 “喝不喝?”我劝酒。 “我不善于喝酒。”她谦让。 “啤酒应该没问题吧?”我再劝。 “那我只喝一杯,”她做出没有办法的样子,接了酒杯。 她轻轻地碰了杯子,可是一口气喝干了。 “哇,真是海量!”我表示敬佩。 “今天这酒真甜。” 她笑容满面,不知不觉像刚吃完点心的孩子一样舔舔嘴唇。虽然娇美,却是在 镜子前练习过的表情。这样相互之间敬佩的表情,也只不过是相亲的程序之一。现 在,她会轻易地喝三四杯,我确信。然后,每次我都会表示敬佩。太单调,所以不 想专心演这所谓叫“相亲”的通俗剧! 这么一想,倒感觉不那么紧张了。甚至,连不小心把水弄洒,也好像是剧本里 规定好的剧情,让我毫不慌张。但还是装出了稍微慌张的表情。于是配角服务员仿 佛正等这一刻似的跑过来,沉着地收拾完之后退场了。 甚至,她明明知道我的衣服没有湿,可还担心地眨着双眼,连手帕也拿出来递 给我。 “不要紧吧?” 那是剧本里没有的逼真的即兴演技。因为如此,所有的状况就像实际一样更加 生动,同时我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十余年以后的情形,稍微发福的她抱着孩子坐 到饭桌前,说“亲爱的,是你先喜欢我的!还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你非 常紧张,连水都弄洒了。” 是啊,经过这样的典型的相亲程序和礼仪之后和她结婚也不错。往后六个月再 保持礼仪和耐心,通过所谓“健康的交际”的形式程序,没有什么缺点,就在适当 的时候求婚,那样她可能形式上犹豫几天,但是我稍微表示更积极的态度,就可以 结婚了。那正是这通俗剧第一幕的大团圆。 第二幕是婚姻生活。结婚之后生孩子,看着房子的平米数、汽车的排气量和孩 子们的个头一点点地长大,会感到满足并逐渐衰老下去。很可能还会有跟孩子开玩 笑的场面:“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充满各种冒险精神和理想。要不是被你妈缠住, 爸爸的人生就可能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这样看来,我现在并不是单纯地扮演无聊的角色,而是扮演着非常典范又有可 能顺利消化的人生角色,再加上能够保障平生可以上演的人生剧本,就像出场合同 书一样摆在我的面前。我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要不要去喝茶?” 她看着手表,问。 虽然现在没到半夜,我还是固守剧本背台词:“时间已经很晚了,没关系吗?”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气氛非常好的古典茶楼。” “是吗?” 我虽然想多喝一杯,可还是装做高兴的样子说。 她走在前面。复杂的安国洞胡同,路灯像破旧的垫脚石一样被搁置。我紧紧地 跟着她。 “明明是这附近……” 她站在胡同拐角的路灯下面,自言自语。然后重新走到胡同外面东张西望,接 着又回到原地,自言自语。 “奇怪,明明是这里……” 暂时让人思绪混乱。半夜,恰好是喝醉的女人,只有两个人……突然,有一种 想要接吻的冲动。这样的气氛非常适合接吻。尽管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我自己产生的 错觉,但她的姿势好像已经做好了接吻的充分准备。稍微慌乱的表情,犹豫不决相 顾的视线,靠在墙上的不安的姿势…… 可是我没有做。尽管呆板,还是按着台词慢慢地背:“再仔细想一想。” “找不到了。” 高架下面只出现赶急行驶的汽车。不知不觉我们从与入口相反的方向走出来了。 连一个过路的行人都没有。只有野猫在垃圾堆里,两眼放光地哀鸣。 “好像到了野猫的地盘。” “这可怎么办?” 她眨着双眼,同时红着脸问。她的眼神里映着没能准确找到茶楼的歉意,同时 还伴着因瞬间暴露自己的私人感情而起的慌张感——即接吻的诱惑,还有到了陌生 地方的恐惧。 非常出色的高难度的表情演技。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还是说“大致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加了一局 “好像没有迷路,感觉正按着计划行事。” 但是,她没能理解我的话。 “不是,分明不是这里。” 她虽然仍然迷惑,但我没有。这才是剧本的程序、十年以后我会这样反驳: “别逗了。那一天你因为太紧张,连去茶楼的路都忘记了,随便走!” 让我暗自好笑。然后,明确地感觉这一刻就是“我知道一家咖啡厅,今天就到 那里吧,那个茶楼改天再去”,这样自然地提出邀请的时候。我手里攥着两个剧本。 一个是充愣闭嘴结束这个短剧,另一个是继续背台词演连续剧…… 终于我说话了:“有一家我经常去的咖啡厅,今天就到那里,那个茶楼我们改 天再去?” 她犹豫。同样,她手里也攥着两个剧本:“好吧”和“不,今天就这样告别吧”。 但是,她又说了新的台词:“有好办法。打的。” 然后她径直走到车道。 “这是去哪儿?” 望着窗外,我问。 车疾驰在江边道路上。红色钠灯并列在江边和水面上,江边的夜景非常美丽。 再加上,车里轻飘着弗拉芒戈舞曲的吉他旋律。她一直望着窗外,久久不做声,就 像等待着用摄像机把美丽的汉江风景拍完,这才说话。 “上那个古典茶楼。” “不在安国洞附近,在江南?”真是啼笑皆非。 “茶的味道和气氛都很好。还有人在现场弹枷耶琴。因为喜欢就把它记下了, 可是再去就找不到那个茶楼了。明明在刚才那个胡同,可是按记忆怎么找也找不到。 和我一起去的朋友劝我随便找个地方喝茶,可是我固执己见非要到那个茶楼不可。 因此那个时候也找了好半天,结果还是没找到。最终放弃了。” 她稍微停顿的时候,后面汽车的喇叭声几次地和声过来。 “前几天和一位很熟的姐姐一起喝酒,有点醉了。醒来发现师姐正好把我领到 那个茶楼,就是我一直找的那个茶楼。 我惊讶,问师姐怎么知道这个茶楼的,她说以前就喜欢上这个茶楼。于是就告 诉她,‘上回为了找这个茶楼不知费了多少工夫!’,说完两个人开怀大笑。可是, 感觉酒劲儿有点过去了,想要回家到了外边,结果差一点把我吓死。“ “……为什么?”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理所当然地在那个胡同的某个地方,可是到外边却看 到了江南林立的建筑。” “哈哈。”我明白了。 “据说它是连锁店,新村和大学路也有。知道那时候我的感受吗?”她自问自 答,“感觉在路上碰上了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牌子和款式的衣服、长得也和我差 不多的人。” 反正来到和那个她想去的古典茶楼一模一样的茶楼,让我感到庆幸,好像终于 找到了适合拍戏的地方。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的茶楼。可是我环顾周围,按着剧本 说:“这个茶楼气氛真雅致。” “这里的龙舌茶很好喝。” 点的时候她却点了松叶酒。 “枷耶琴的声音好听吗?” 正好枷耶琴的声音像雨点敲打房屋铁皮由粗变细,轻轻地踩着桌子过去。 “好听。” 我暂时闭上双眼,注意聆听枷耶琴的声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末班地铁的时间。如果这是精心炮制的剧本,这个时候,不, 应该在乘的士过江南之前收尾。反正现在我想让她打车回去,自己跑去坐地铁。 可是,她现在开始喝第四杯松叶酒。 “没关系吗?” 我担心地看着她。 她靠在椅背上,说:“事实上我看过那部电影。” 然后她把两条腿叉开来坐着,就是不顾我的视线也不管摄像镜头的那种姿势。 因此我差一点怀疑是不是今天的摄影结束了。她依然用低低的声音喃喃自语:“我 前天也相亲了。” 我感到荒唐,倒不是因为吃惊,如果这是好剧本的话,这段台词应该当做她的 独自来处理。 “那时候也觉得特别无聊,可今天又去看了那个无聊透顶的电影。是不是很可 笑?” 我只是耸耸肩膀。 是不是谁应该喊停拍?虽然我这么想,可独白却在继续着。 “一个月之内见过的男人就超过十个。” 到现在才发现,这出戏并不是八点三十分能和家人边吃饭边看的健康的家庭连 续剧,而是为了半夜失眠的成人播出的新派短剧。果然她的下一句台词是:“真的 非要用这种方式结婚吗,是不是很可笑?” 我也换成松叶酒了。 “要不要再来一杯?” 好像又在下雨。 “……” 枷耶琴的声音正踩着中国吉林省山脚下的缬草轻轻而过。 “赶不上地铁了吧?” 她从茶楼梯子走下来,晃着身子问我扶着她的胳膊,回答:“就连晚班公共汽 车都赶不上了。” “那怎么办?” “只能期望影片不要中断。” 开玩笑之后,我犹豫了一会儿。我手里又攥着几个剧本,要我选择一个。我借 着酒劲儿,选择了最露骨的台词。 “可以打车,但是旅馆更便宜。” 我想反正这个新派剧要用这种方式结尾。果不其然,她也毫不犹豫地接着念新 派剧的台词:“反正要睡死过去,打车和上旅馆都一样。” “现在就放进去!”她说。 这哪里是新派剧,原来是色情电影一“嗯?” “不要全脱,现在就放进去!” 按她的话把她的衣服扒到膝盖,我也脱到膝盖上,然后就放进去。可是还没有 充分湿透。 “放进去!”她直接用手抓住我的东西,着急地。 “还没湿啊?” “那样才好。”很明显,她非常熟悉色情电影的剧本。 她长长地呻吟。就像铁钉嘎吱吱钉进去的声音。 快要到高潮时,她就迅速地蜷缩身子抽出来。然后稍事调息,之后又换个姿势。 接着气喘吁吁地说:“真好。” “最棒!” “要疯了,快要疯掉了!” 他妈的,这简直就是色情电影的台词。一边想一边兴奋地用力。尽管衣服非常 碍事,可她每次都不让脱光,接着换姿势。 “真好。太棒了……” 我被她熟练的技巧所吸引,就像水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徐徐渐进,可突然在瞬间 达到了高潮。啊啊。我呻吟的同时,她急忙喊:“不要射在里边!” 我迅速把那滚烫的东西抽出来,用手抓住,然后就像色情电影演员一样,在她 的小腹抽动着,和呜呜的呻吟声音一起射出来了。 随后我莫名其妙地嗤嗤笑起来。 她也短短地笑了。 “可是……”她转过身子,把腿放到我的小腹上,问,“那个男的是不是长得 难看?” “谁?”我用手在她的乳房上比划。 “就是另一个手里也握着《韩民族报》的那个男的。” 我随便回答:“是个美男子。” “真的?” “难道……”我突然感觉不对劲。我靠近她,问:“是熟人吗?” “昨晚上网认识的。他央求我见面,所以我打算在两个人当中挑好的那个见面。” “天啊!” 我抬起上半身,又沉下去。一切都是她的剧本。连续剧、新派剧、色情电影都 不是,是她暗地里操作的可恶的针孔摄像机。 “真的很帅吗?”她问。 “嗯。” “哎呀!”她平躺着身子,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原来不是我,你今天应该见到的是那个男的。”我说。 “自称帅哥。是机械师,有自己的铺子。再加上还有纯真的一面。说自己不是 为了解闷才上网,而是真诚地寻找配偶。” “可是为什么来晚了?” “没赶上车。那辆巴士没停就直接开过去了。”说完,哼哼新派调子。“啊, 应该坐那辆巴士才对。司机叔叔竟然改变了我的命运!” “在聊天室里找配偶,要么是疯子,要么是骗子。”我说着,我用嘴叼住她的 乳头。 “不要这样!”她推开了我。 “如果是那样……”我头枕着双手,说,“托你的福,现在我可能正泡着在汉 堡包店打工的女学生。” “打工的女学生?” “嗯。”这次我侧身,把腿放在她的身上。 “漂亮吗?” “那当然,”我激她,“头发向后梳着,戴着帽子,比你更年轻更漂亮。” 她粗暴地拽着我那个已经软绵绵的东西,问:“真的?” “啊!” 我大叫。 “假如说……”睡觉之前,我隔着黑暗问,“你见网上的朋友,我见打工的女 学生,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会怎么样呢?” “……” “睡着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答:“……可能在隔壁。” “还是睡觉吧。” 我转过身子靠墙。 “然后……”她在黑暗中说,“你可能会问打工的女学生:‘我按原来的计划 相亲,现在这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那个女孩子……”稍微停顿之后,我说,“不仅漂亮,而且看起来非常善良 和纯真。” “所以你认为你诱惑她,她就随你。”她挖苦了一句? 我叹出了一口气,说:“哎,应该干脆让她给我买一条好领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