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早上8 点20分,泰勒从第十大街的FBI 员工主入口进入总部大楼。8 点半的时 候一定能准时到达办公室。他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这对鲍曼来说是件好事,因 为守时意味着生活有规律,那么也就意味着更容易下手。 可是运气不好,泰勒的车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FBI 大楼。跟踪器没被发现,闪 烁在显示屏的红色小点一直没有移动过。也就是说,汽车没移动过。 鲍曼换上一件印有华盛顿字样的T 恤,又买来一副廉价的太阳墨镜,打扮成游 客绕着FBI 总部大楼溜达了几个小时。中午,他在第十大街和宾夕法尼亚大道之间 的小摊上买来一个热狗当午餐。 他发现FBI 大楼靠宾夕法尼亚大道的车库门是关着的。世贸大楼和俄克拉荷马 城发生的爆炸案的确使得FBI :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鲍曼突 然看到一队旅行团的观光客可以进入大楼内参观。于是,他没多想就报名参加了一 个上午的旅行团,第一站是去参观美国十大通缉犯的展览,结束时还观看了一部手 枪的纪录片。 鲍曼一直观察各个员工出入口,留心泰勒的出现。但是他没有成功。 许多FBI 员工到了中午都去餐厅吃饭,总部大楼内有一个档次不错的巨大咖啡 厅。但是泰勒可能习惯在办公室吃饭,早晨的时候他不是在熟食店提了一个白色的 纸袋出来了吗? 下午4 点,鲍曼回到停车场准备等候泰勒下班。红色的亮点直到6 点45分才开始移动。等泰勒的汽车开出一定距离之后,他才启动了自己的引擎。泰 勒好像是按上班的路线远路返回。 鲍曼有点失望。他在想,除非进得了房子或者办公室,否则自己可能会连着几 天就这么一无所获地跟着泰勒上下班。他肯定是要回家,鲍曼想。可是为谨慎起见, 自己还是得继续跟踪到底。 进泰勒的家不是难事,只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发现。像这样一个考虑周全的FBI 是不会在家里放文件的。进入办公室也不是没可能,就是怕太莽撞了。显然现在泰 勒的某个同仁对自己的过去已有所了解,这就意味着这个人可能能认出鲍曼。 就算鲍曼伪装得再惟妙惟肖,进入了办公室,人多嘴杂自己又能发现什么呢? ——机率太小了。 这时,鲍曼想到了泰勒手里灰色的皮箱,那里面可能装有FBI 通行证、人员名 单或者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要他在上下班的路上稍作停留,自己就有机会下手。 可惜现在所有汽车都装有密码安全系统,不然进入车内就容易多了。 所以,泰勒按密码时,鲍曼只能在远处尽力用望远镜观察。 只要泰勒还把手提箱放在前座上,鲍曼用一根铁丝就可以趁人不备地撬开车。 但是如果手提箱放到后备箱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先得把后备箱的锁撬开,然后再 用螺丝钉把箱子拧开。但是不管怎么小心,造成的痕迹肯定能被人看出来。这样泰 勒肯定就会知道有人撬过自己的后备箱,立即产生怀疑。那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不能硬来。 回到酒店,鲍曼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些东西,之后出去走了一圈。他找到一个从 没用过的电话亭,按下了泰勒的电话号码。如果是他夫人接的,自己就不装推销员 改说是泰勒的老朋友想找他聊聊。可是电话却是泰勒本人接的。“喂! ” “是泰勒吗? ”鲍曼装出很愉悦的声音问。 “是。你是哪位? ” “泰勒先生,根据我们的记录,您没有订《时代》杂志,我们公司想——” “不好意思,”泰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对此没兴趣。晚安。” 晚上,鲍曼看了一会儿《纽约建筑史》之后,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鲍曼按昨天的路线和方式跟在了泰勒车后大约半里路远的地方。 中途他下车走进同一家熟食店提了一包食物出来。到了总部,他仍旧从第十大街这 边的大楼入口进入,然后直到做完工作才出来。 泰勒工作的时候,鲍曼有充足的时间完成自己的事情。首先他回到酒店给泰勒 的号码确认盘上标示的布劳提甘汽车行拨了一个电话。 “啊,”一接入服务部,鲍曼连忙说,“我真是个白痴。”他边说边笑,“我 是泰勒,从你们这里买过一辆94年的奥兹,刚才不小心把钥匙锁在车内了。” 前一天晚上和泰勒在电话上说过几句话之后,鲍曼就记下了这个老FBI 的古怪 发音——很有磁性的男中音,有点南方口音,发音很清晰。除非是老朋友,不然根 本没人听得出电话里的声音是装出来的。而且很庆幸的是,服务部的这个年轻人不 大知道泰勒是谁。 “太不巧了。我猜你没有备用钥匙是吧? ” “真是不好意思说,备用钥匙在我妻子手里,可是她现在到迈阿密看我的家人 去了。我挺背的吧,哈? ” “泰勒先生,我想问一下您的汽车确认码,应该是放在车里或是合同上有。你 能找出来给我吗? ”.“没问题,我有。” “太好了,”电话那头说道,“不然就比较麻烦了。”鲍曼念了一遍确认号。 “好的,请稍等,我这就去提取您的档案。”.几分钟之后,年轻人拿起了电话: “泰勒先生,我现在把密码锁的号码告诉你。”他念得很慢,好像电话这头的人智 商有点问题,不过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记下号码了吧——这就是你的密码所号 码,知道了吗? 要想换新号,随便找个修锁匠就行。好吗? ” “太好了,”鲍曼乐呵呵地谢道,“太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