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赢不了凯丽(1)
三我要跟康诺同居了,我想像着那是一套有木地板和百叶窗公寓!厨房酷极了,
工作台全是花岗岩做的。那简直太棒了!
我的另一个室友捷米玛对我要与康诺的同居很不以为然。她认为那不是获得钻
戒的最好的方式。在她看来,恋爱就像打仗或下象棋,要讲策略。哦,幸好我要赶
着去赴妈妈的生日午宴,不然还不知道要听她说些什么。
爸妈以前住在屯垦汉姆,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现在他们搬出伦敦,住在汉姆
舍的一个小村庄里。
我十二点后到的家,看见妈妈和凯丽在厨房里。
看到她们肩并肩地站在炉子旁,我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们看起来更像一
对母女,而不是姨妈和侄女。
“生日快乐!”我拥抱妈妈。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包裹,感到很兴奋。我
给妈妈准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我都等不及要送给她了。
“你好呀!”凯丽转过身来,她系着围裙,蓝眼睛上涂着厚厚的眼影,脖子上
戴着一根缀着宝石的十字架。每次见到凯丽,准能看到她戴着件新首饰。“艾玛,
见到你太好了!我们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是吗,瑞秋姨妈?”
“是啊,”妈妈又拥抱了一下我。
凯丽总是这样和我说话,好像我是客人。
我努力使自己听起来高兴一点:“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看不用了……”凯丽挑剔地环视了一下厨房,“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所以
我对艾莲说,”她转向妈妈,“‘你那双鞋是哪个牌子的?’她说是M&S 的。我才
不信呢!”
“艾莲是谁?”我问,想加入她们的谈话。
“高尔夫俱乐部的,”凯丽说。
妈妈以前从来不打高尔夫,搬到汉姆舍之后,她就和凯丽一起打起高尔夫球来。
“对不起,艾玛,能不能让一下?”凯丽从我肩上伸过手去接一盘菜。
“对不起,”我站到一旁,“那么,妈妈,真的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了吗?”
“你可以喂萨米,”她递给我一罐鱼食。她不安地皱起眉头,“你知道,我有
点担心萨米。”
我发现爸爸和内夫正坐在客厅里看板球比赛。爸爸银灰色的胡子像往常一样修
剪得整整齐齐,端着一个银啤酒杯喝着啤酒。房间刚装修过,但是凯丽的游泳奖杯
还是照常摆在墙边。妈妈每周都要擦一遍。
墙边也摆着我骑马比赛得到的玫瑰花环。我想妈妈只是用抹布随便掸掸就完了。
“你好,爸爸!”我吻了吻他。
“艾玛!”他摸了摸头,假装吃惊的样子,“你竟然找到家了!没走弯路!没
参观历史名城!”
“今天没去!”我笑着说。
那时爸妈刚搬到这里不久,我第一次去看他们,不知怎么坐过了站,车一直开
到萨里斯伯瑞。以后,爸爸老拿这个开我的玩笑。
“你好,内夫。”我极快地贴了贴他的脸颊,怕被他抹的刮须水给熏晕了。
他是在一次青年企业家会议上认识凯丽的。很显然,他们的交谈是从赞赏对方
的劳力士手表开始的。
“你好,艾玛,”他说,“看见我的新车了吗?”
“什么?”我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才回想起,到家的时候在车道上看见的那
辆闪闪发亮的新汽车。“哦,看见了!漂亮极了。”
“奔驰5 系列的,”他喝了一口啤酒,“报价四万两千英镑,我只花了三万七
千二百五。”
“不错啊。”
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于是缩在沙发里剥花生吃。
“艾玛,那就是你的目标!”爸爸说。
“嗯……爸爸,刚好提醒了我,这是还你的钱。”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
张300 英镑的支票。
“干得不错,”爸爸说,“我会记下来的。我就是想要你知道金钱的价值,要
你知道怎样才能自食其力。”
“这种方法很有用,”内夫点点头,“哦,对了,艾玛——这周你工作怎么样?”
第一次遇到内夫时,我刚从房地产公司辞职,准备做一个摄影师。那已经是两
年半以前的事了。以后他每次看见我,都要开这个该死的玩笑。
“还是做销售!”我露出愉快的神情,“差不多有一年了。”
“啊,销售,好,好!”
我们在餐桌旁已经呆了四十分钟,四十分钟里只听见凯丽一个人在说话。
“形象至关重要,”还是凯丽的声音,“正确的穿着,正确的眼神,正确的走
路姿态。当我走在街上,我传达出的信息就是‘我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走给我们看看!”妈妈欣赏地说。
“哦,”凯丽假装谦虚地笑了笑,“就像这样。”
她开始在房间里大步地走来走去,她扬起下巴,挺起胸脯,目不斜视,臀部大
幅度地摆来摆去。
她看起来既像鸵鸟又像《克隆人进攻》里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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