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1)
我们在那儿聊。这句话可能是指……
哦,上帝。每次一想到这句话,我就莫名其妙地兴奋不已。我无法专心工作,
也无法思考任何别的事情。
我一再提醒自己,公司家庭日是公司的一项重要活动,不是约会的时机。这和
上班一样,是工作,不是游戏……
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周六早上,我很早就起了床,准备好好地打扮一番。我抹上了我最贵的营养霜,
腋下擦上了防汗露,脚上也涂上了指甲油。
我选了件歌纱德牌的蕾丝胸罩和相配的内裤,穿上了我那件最漂亮的斜肩长裙。
我看着镜子,精心抹上最后一层唇膏,然后喷上我的诱惑牌香水。好了,做爱
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是说,不是为做爱,是为了杰克。
公司家庭日在美洲豹之家举行,这是位于荷特佛得榭尔的一处乡间别墅,我从
来没有去过那儿。
当我钻出出租车的时候,我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了。这是一座非常漂亮的
老房子,有很多窗户,前面还有廊柱,很可能是……很早以前的建筑。
我随着音乐声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巨大的草坪上,庆典活动正在进行。房子前
面挂着颜色鲜亮的彩带,草地上点缀着几个帐篷,一个小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奏,孩
子们在蹦蹦床上欢呼尖叫。
“艾玛!”我看见西瑞尔迎面走了过来,他扮成一个小丑的样子,戴着一顶红
黄相间的尖帽子。“你的戏装呢?”
“戏装!”我装出吃惊的样子。
“你们这些人!备忘录里也写了,布告栏上也写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好像
怕我随时溜走,“那好吧,你只能在备用戏装里挑一件了。”
“备用戏装?”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预感会出现这种情况,”西瑞尔面带得色,“所以,就准备了一批备用戏
装。”
我必须逃走。现在就逃。
我绝望地挣扎了一下,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他唠叨着把我
推进一个帐篷里,两个中年女人正站在一排……哦,上帝啊,那是我见过的最难看
最让人作呕的戏装。他到底是从哪儿弄到这些东西的?
“但是……这本来就是戏装啊!”我飞快地指了指自己的长裙,“刚才我忘说
了,这是,嗯……二十世纪花园舞会时穿的服装……”
“艾玛,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西瑞尔拍了拍手,“这多半取决于我们员工
和家属着装的滑稽程度。说到这儿倒提醒我了,你家人呢?”
“哦,”我做了个遗憾的鬼脸,“……事实上,他们没法赶来。”
“你到底通知了他们没有?”
“是的!”我在背后绞起双手,“我当然告诉他们了!”
“好吧,你只有和别的同事的家庭组成一组了。这件怎么样,白雪公主,”他
把一件可怕的灯笼袖尼龙长裙塞到我手里。
“我不想扮白雪公主——”我刚开口,迎面看见财会部的茉拉被痛苦地塞进一
件袋鼠服装里,我立即打住了,“好吧,”我抓起长裙,“我就扮白雪公主吧。”
当我郁闷地走出帐篷时,乐队正在欢快地演奏着《奥里弗》中间的音乐,有人
对着麦克风说着什么通知。
我在想杰克在哪儿。
“艾玛!”我抬起头,看见开迪迎面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希奇古怪的胡萝卜
服装,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我想,那一定是他父亲。
“艾玛,这是菲力普!”她容光焕发地说,“菲力普,来见见我的朋友艾玛,
是她让我们俩遇上的。”
这就是她的新男友?可他至少有70岁了!
“他难道不可爱吗?”他走开去拿酒时,开迪开心地说,“他非常细心周到,
我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以前从没有和这样的男人约会过。”
“我无法相信,”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们之间的年龄差异怎么办?”
“我不知道,”开迪吃惊地说,“我从没问过他。怎么了?”
她的脸上充满着快乐和幸福的表情。难道她没注意到他多大年纪了吗?
“没怎么,”我清了清嗓子,“那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遇见菲力普的?不
会是——老年人活动中心吧?”
“上帝啊,”她皱起眉头,缓缓地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每个人都很……成
熟,但说实话,艾玛,你应该去一次,”她的脸又阳光起来,“我们真的很开心!”
“你们好呀,”菲力普拿着三杯酒,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他快乐地对开迪笑
笑,又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她也对他快乐地笑了笑。我突然觉得心里暖融融
的,是的,这说来奇怪,可他们看起来又确实像一对甜蜜的伴侣。
“酒水摊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忧虑,可怜的家伙,”菲力普说话的时候,我正
在喝第一口酒。
我突然想起我答应康诺一起在皮姆斯酒摊干活的。一看表,发现已经迟到了十
分钟。难怪他要忧虑的。
我匆忙向菲力普和开迪道歉,然后飞快地跑到花园角落的酒水摊旁,只见康诺
正在镇定地对付一长排顾客。
“对不起,”我溜到他身旁,“刚才不得不去换衣服。要我做什么?”
“倒皮姆斯酒,”康诺简单地说。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我们一直忙着供应皮姆斯酒,谁也顾不上说话。最后,队
伍慢慢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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