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献媚是跪在地上的进攻。 ——格哈德·布伦斯纳(作家) 尤丽叶和阿图尔新年的首次会晤,终于在1月22日实现了,这是在计划冬季旅行 的三周之前。 为了重塑自己,把自己进行一番昂贵的包装,阿图尔把这次会晤推迟了两次, 但尤丽叶忙于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一想到要旅行,她就感 到有些厌烦。 她正计划在城市咖啡屋举行第二次摄影展览,这次的主题将是市中心的酒店和 它们的典型顾客。 从呆呆盯着啤酒杯的醉鬼,到重视自我设计的“特酷”的一代,都包揽其中。 尤丽叶只想表现当前这个无言的时代,到酒店来的人已不是来寻求交流,而只是为 了逃避自我。 她已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全部精力,所以外出旅行对她现在来说,正是一个负担 而不是一个快乐。 阿图尔给她打电话说要来看她时,实际是在客气地问她,下周末有没有时间接 见他,这种态度表明,过去那种简单通知一下的庸俗的态度[“宝贝儿,把星期天 留出来,我可能到你那儿去一趟!”]已经属于过去。但她却让阿图尔明显感到一 种淡漠。 “我们不是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吗?告诉你,我有可能晚一些时候再去找你。” 在电话另一端的阿图尔不得不语塞了。 这里明显地漂走了市场的份额,直接进入了亨利·温特的账户。 他尽力控制着自己: “到星期六我们再谈,我的心肝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看到你!” “你想大概什么时间来?” “8点钟,最好在床上。” 尤丽叶不得不无奈地微笑了。 “能带来早餐小面包吗?” 阿图尔感到了电话里的微笑,为了报答,竟讲了一个他很少讲的笑话: “谁从未在床上吃过小面包,谁就不知道面包屑会使人发痒。” “是面包干儿!” “面包什么?” “干儿!” 为了避免再被误解,从而遭致白眼,阿图尔小心地换了个话题。 “我爱你。” 这么直接,他还从未说过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包含着危险,他必须留着紧急情 况下才能使用。 紧急情况现在已经出现了。他如果不想全军覆没,就必须把宝全部压上去。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听筒。阿图尔·冯斯坦不是喜欢冒风险的那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