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心中有一点痒痒还是必要的。 ——汉娜·冯斯坦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汉娜利用每一分钟的空闲时间,研究着那本关于扩大资 本的(顾问》。这是她有生以来读过的最激动人心的书籍。长长的五个篇章论述如 何才能使资本工作起来,而自己却可以坐在摇椅上静等收益。对汉娜来说,一生中 还从来没有人为她工作,而她自己却可以悠悠休闲,这对她是个多么迷人的想法。 一个干枯的灵魂,会把一切都吸收储存起来,一个星期的强化学习以后,她已经基 本掌握了零点票证和建设基金的知识。又过了一个星期,她已经达到了可以阅读报 纸股票栏的水平。她计划今后在阿图尔堆在书房里的一憬财政杂志的帮助下,进一 步研究这个问题。 很快,她在想到她的资本时,心中又产生了当初对阿图尔和威尼斯那种痒痒感 觉。 过了三个星期,她的钱已经汇到了她的账户上,她又去了银行,准备和他们谈 一谈。第一次为她服务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立即从她脸上的红疲上认出了她, 但却奇怪地发现了她眼中闪亮的光芒。他礼貌地向她表示欢迎。 “早上好,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我想谈一谈投资的问题。”汉娜随便地说。 “您想投资多少?”年轻人和气而微笑地问。这类女人大多有1000到5000马克, 有一本储蓄存折就足够了。 “我想和你们的专家谈!” 汉娜用手指敲着桌子说,表明她不想浪费过多的宝贵时间。 “当然,当然!”年轻人躬了一下腰。“我立即通知我们的施托特曼先生。请 您跟我进来。” 他打开一间小办公室的门,让汉娜进去。施托特曼先生同样向汉娜显示了那种 和气的叔叔般的微笑,这是他对像汉娜这样的女人一向的做法。他和蔼地向汉娜伸 出了手。 “您打算投资,”他说,使用了圣诞老人对小女孩唱歌的声调。“多大数额呢?” “初步是12万吧,以后再多些!” 施托特曼疑惑地打量着汉娜。这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肯定没有职业,也不会是 业主。是一个接受了遗产的主妇?奇怪,她没有和丈夫一起来。这种类型的女人, 往往不会超出储蓄存折的水平,有时或许取出100马克给她的孙子。他是很少看错人 的。 他自动地把手伸向了定期存款资料。 “这里我们有绝无风险的项目。您可以随意把钱投入30天,60天或者90天。利 息明显高于活期存款,目前我们的定期30天的利息是5.5%。” “这对我太少了!” 施托特曼为之一震。迄今为止,定期存款是妇女们在活期以外最喜欢的投资方 式。她们对金融的无知,只能理解最简单的规则,也就是说,一切都必须是自动运 行的。 “联邦国库券怎么样?”汉娜提出建议。“比如,6年期的。” 汉娜默默地望着他。 “这是很好的投资!”他立即表示赞同。 “随着期限的延长,利息也相应提高,最后几乎达到工业债券的水平。” “我更倾向于工业债券!” “这是很好的投资!”施托特曼先生重复说。“利息较高,但您知道,是要上税 的。” “那么贴水呢?” “免税!” 施托特曼先生有些不自在了。他面前这个女人,要比她的长相聪明得多。但愿 不是一个督察来同他开玩笑。汉娜把所有投资可能性摊到桌子上,皱着眉头研究着。 “总的说来,这些投资的回报都太低,而且也有点索然无味。”她说。然后她 对施托特曼一笑。“心里有点痒痒还是必要的。” “对自己这是最好的!”施托特曼先生回敬了一下微笑。 “什么?” “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噢。” “我想,还是试一试股票吧。”汉娜最后说,并站起身来。“我到其他银行再 了解一下,或许我还会回来。不过,十分感谢。”她把手递给了施托特曼先生。这 是一只又红又粗糙的手。 施托特曼望着她的背影。她的大衣已明显过时,皮鞋的后跟已经歪向里侧。可 是,她却那么自然地说出了“贴水”这个词!大多数女人甚至连什么叫储蓄利率都 不懂,而且老是忘记,每月只能取出固定数额的款项,否则就会受到损失的。对她 们来说,惟一的银行就是把钱放到袜子里,搁到床垫底下。但这个女人…… 股票!施托特曼先生摇了摇头,把资料放回抽屉,就去休息喝他的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