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想重演这出戏, 我们只需找另一套人马。 ——安内伊丝·尼恩 四月初,汉娜开始了她的最后一轮准备工作,但她还没有确定好把她的旧生活 转交给尤丽叶·费施巴赫的日期。 而尤丽叶则继续每天早上到“布朗灯管公司”的国外部去上班。和阿图尔共度 的假期,使她对自己归属的疑虑消除了[她只属于阿图尔而不是别人],多年来她 从未像现在这样有把握过。 在同一个时间里,阿图尔正在加深和荀婉娜小姐的关系。他喜欢荀婉娜小姐, 因为她很单纯。自从他陷入空前生活困境以后,荀婉娜小姐还是帮助他解决了一大 难题:荀婉娜小姐以令人感动的耐心和丰富的专业知识,解决了他的外表包装问题。 她看来确有这方面的天资,她为他选择的服饰恰到好处:既不是“街头摩托少年” 又不是“老爷爷”,既不是“摇滚音乐”又不是“业余园丁”。 比如,荀婉娜小姐审视了他的全部领带藏品,并无情地加以淘汰。她鼓励他放 弃传统的领带,而改换成宽松的丝绸围巾,束在衬衫的领口处。她耐心地教会他如 何折叠围巾,才不至于滑掉,而且平整地束在合适的部位,而不是像一条扭曲的绳 索缠在脖子上。她让阿图尔坐在镜子前的凳子上,她站在后面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告 诉他,如何把折叠好的围巾交搭在一起,系好抽紧,一直到阿图尔完全理解为止。 在这种表演过程中,他感觉到荀婉娜小姐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脖子,使他感到 和她如此的亲近,以致敢于向她暴露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他是那种自己不会系领 结的男人。自己系的鞋带走不了几步路就会松掉,而领结只会系到一半,最后显得 过长。出于这个原因他多年来不得不只系领带。 即使这样的问题,荀婉娜小姐也能帮他解决。首先,她让阿图尔从羞愧中解脱 出来,她保证说,没有一个有才华的男子是会系领结的,不会系领结,几乎是智慧 型男人的标志。 荀婉娜和阿图尔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系领结,而且是以极大的耐心和排除了公 众的监视,也就是说,为了训练系领结。阿图尔第一次被请到了她的住宅。 这一天的晚上,阿图尔取得了多方面的成绩:他不仅仅坐在荀婉娜小姐的沙发 上,他坐在那里,鞋带是自己按正规系好的,围巾也是自己按正规系在衬衫领口上 的。 他的目光逐渐滑到了旁边的小茶桌上,荀婉娜小姐已经在上面布置了节日般的 餐台:白色缎面台布,精美的餐具,高脚的酒杯…… 他为自己会系领结十分激动,必须控制自己,才没有把餐桌上卷成玫瑰花样的 餐巾也打开折成领结系在脖子上。 再晚些时候,阿图尔又有了进一步的机会,复习新学到的本领:荀婉娜小姐的 睡衣上有两条绒带,阿图尔嘻笑着把它解开和系上,而荀婉娜小姐则欣喜地看着他 这样做。 第二天早上,阿图尔醒来时,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荀婉娜小姐具有表达感情 的美好的方式,让阿图尔感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而且:他所做的一切, 还都被看做是他高智商的非凡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