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优香和泽渡两人就待在会场里,时而轻松交谈,时而相对无言,一直等到有人出声 叫他们,两人才回过神来。 “折原小姐。”来的人是小宫幸代和远山议员。泽渡和优香一起回过头来,当他看 到眼前远山的身影时,不禁大吃一惊。这男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呢? “折原小姐,这位是民主党议员远山先生。我们打算请他当你的后援会会长。” “议员先生?”看到优香目瞪口呆的模样,远山只是不经心地轻轻点个头,接着说 道:“你好,我是远山,虽然小宫小姐这么说,但可还没有完全定案喔!”优香更加糊 涂了。听了小宫这番话,泽渡总算明白远山为何会在此出现了,但他还是保持沉默。 “姐姐!”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在场的人纷纷回过头去,看到龙太正往这边跑 来。 “龙太!”优香高兴地喊道。龙太却因为看见远山而停下了脚步。 “爸爸!”龙太很纳闷,不懂爸爸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远山显然也是一样,只见他 喊了声:“龙太!”便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然后他又发现站在龙太身后的耕太了。 “你们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远山瞪视着耕太,仿佛是在责备他。但耕太并没 有回答,只是刻意避开远山的眼神。优香和小宫默默地看着这封父子对峙的模样;泽渡 则悄悄地离开了。 “耕太,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带弟弟出来?”“是我拜托哥哥带我来的。”龙太 说道。 “你?”远山似乎是愈听愈不明白了。 “因为这位姊姊是我的朋友啊!”远山惊讶地看着优香,优香则对他微微一笑。 “您是龙太的爸爸啊?我是龙太的朋友折原优香,请多多指教。 远山显然有点不知所措,但小宫幸代的反应就不同了。她虽然对这个意外感到有点 惊讶,但却也因为这个难得的机会而感到满心欢喜,她说:“哎呀,这也算是一种缘份 呢!”泽渡刚刚趁着龙太还没有看到他之前悄悄地走开会场。然后,黑岩出声叫住他。 两人此刻正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小宫将东和出版社的濑川董事介绍给远山议员,而 且还看到濑川彬彬有礼地向远山鞠躬。 招待会顺利结束了,不,应该说是圆满闭幕了,所有的贵宾和记者群都心满意足地 离开了。优香虽然很在意中途离席的阿凉的行踪,但还是先跟着孝子回家了。 “这只折断的翅膀……指的就是你吧?”会场大致上已收拾完毕,麻子站在尚未拆 下的优香作品前,对正好经过的泽渡问道。 “最近……你都不留我过夜了,是因为她的缘故吗?”泽渡停下脚步看了麻子几眼, 然后便又视若无睹地迈步走开。 “可是,我想你们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两人的世界相差太多了。”泽渡听了这话, 虽然有片刻迟疑,但随即又大跨步离开了。 “这就是感人肺腑的情书啊……我可是绝对做不来这种把戏……”麻子一边看着那 件作品,一边低喃道。 优香回家之后,便走到画室将窗户打开,抬头望着天空说道:“爸爸,我今天的致 词很顺利喔!而且彻先生给了我好多笑容,我好高兴喔!”然后,她突然微侧着头说: “可是……总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这边有点……”她用双手压住胸口,脸上露出 困惑的表情。 阿凉一个人正在喝闷酒。 町子已经先回家了。町子在突然对阿凉说出爱的表白之后,便立刻回过神来,对阿 凉说:“请你不要在意我刚才说的话,那只是我的单恋罢了。完全是因为看到方才优香 的表现,心想:要是我也能像她那样,坦率地将内心的情怀表达出来,该有多好……” 她话一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知道町子对他的心意固然令阿凉大感惊讶,但优香藉作品表达出的语言,却更令他 感到讶异。阿凉从作品中深深感受到,优香已经能够藉由作品,明确地表现出她心中的 “爱”了。而和优香同为女人的町子,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并不清楚优香是否在 理解男女之间的爱情之后,才创作出“爱”,但他可以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爱意,更明白 她的那份“爱”,终究是不可能给自己的……一想到这里,阿凉又拿起了酒杯,猛灌一 口苦酒。 “折原优香真可说是当今最活跃的人哪!”招待会后的隔天在‘MOVE’编辑部里, 大矢心满意足地说道。在他的办公桌上摆了好多家报社的报纸。 “照这情形看来,必须多办一些活动来维持热度才行。我看就印制折原优香的个人 海报,再办签名会来卖海报好了。不,干脆来办个慈善义卖,可能也不错喔!”“哪有 时间想这些事!最重要的,应该是让她再顺利推出新作品吧?而在这之前,营造一个能 让她专心创作的环境更是当务之急,不是吗?”听到大矢的话后,泽渡满脸不悦地说道。 “这是身为组织一员的宝贵意见呢?还是你的……个人私情啊?” 然后大矢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大家并不是对她的作品有兴趣,而是对她本人有 兴趣。满足社会大众的欲望,正是我们传播媒体的工作,不是吗?” 泽渡冷眼看着大矢说道:“难道你这么急着出人头地吗?”大矢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他急忙说:“这纯粹只是交易,商业交易啦!” 阿凉一面往‘WOOD’的方向走着,一面想着今天如果和町子打照面,彼此一定都会 觉得很尴尬吧!但一走进店里,却发现自己根本是瞎操心,町子就像没事一样,一如往 常开朗健谈,对阿凉和其它同事的态度也丝毫没有改变。看到这一切,阿凉虽然松了一 口气,却也不免有点失落感,只见他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和町子 继续讨论昨天的事情。 孝子此刻正在美容院里,倾听看过报导的同事对优香的赞美。身为母亲的她当然是 很高兴,但不知怎地,她却忽然想起那天优香说的话:“彻先生总是会将事实告诉我。” 然后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自己没能帮上优香任何忙。 就在同一天,优香出门访友。 她先到东和出版社找泽渡,不料他正好外出了。麻子还告诉她,公司是上班的地方, 所以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来。优香为了答谢麻子教她这件事,所以拿出一颗糖果 想送给麻子,没想到,麻子竟然一口回绝了。 “我不喜欢甜食,更讨厌甜腻腻的东西。”没见到泽渡令优香感到有点失望,于是 她接着到“WOOD”去采访阿凉。店里只有町子一人,其它人都出去采买了。 “阿凉不在啊?因为他昨天先回家,我没能好好向他道谢,所以……” “这样啊……”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一下吗?”町子听了,脸色马上沈了下来。 “告诉你,今天店里很忙,阿凉也会恨忙,所以我想你回家去会比较好……你不想 影响别人工作吧?” 优香想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好,我明白了。你们工作真辛苦哪,那我先走了。” “我真羡慕你,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事,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啊,对不起……”町子知道自己失言,连忙补上一句。优香对她说:“町子,你 今天好象没什么精神耶!”,同时递给她一颗糖果,她只能心情复杂地呆望着优香。 优香记得泽渡家的位置,便到那里等他。可是她从中午一直等到黄昏,才看到泽渡 回家来。泽渡看到优香,立刻略感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我是来看你的。”于是泽渡领她进房间,并泡了杯咖啡给她喝。然后他便在一旁 操作起文字处理机来了。 “有什么事吗?还是有事情想问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跑来?” “因为想见你。”优香微笑道,然满脸幸福地喝了口咖啡。泽渡虽然有点犹豫,但 还是对她笑了笑。 “啊!我还是有事情要问。请问彻先生现在做什么工作?” “啊……”泽渡急忙看了放在桌上的资料一眼,上面写着“远山泰三的相关资料”。 然后他脸一沈,把资料翻面,简短地说道:“我正在采访一个案件。” “采访……我也被采访过,对不对?” “嗯。你就是想问这个啊?” “……大家的工作都好辛苦喔!”泽渡抬起头来,优香则一脸正经地问道: “我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呢?”泽渡拿起自己的咖啡杯,站起来走到优香的身旁。 “你的工作就是创作,不是吗?” “……那就是我的工作妈?” “对啊!让观赏你作品的人能心有所感,这就是你的工作。” “哦……创作是我的工作……”优香看了看泽渡,精神百倍地站起身来说道:“我 会努力工作的!”不知是否因此心情变好,只见她不再发问了,反而因为担心太晚回家 会议妈妈挂心,喝完咖啡后便主动说要回家了。于是泽渡送她到公车站牌前。 “哇,好漂亮的月亮,明天也会是个大晴天。”优香边走边抬头望着天空说道。 “真羡慕爸爸可以在那么近的地方看月亮……彻先生的爸妈,大概也在一起看月亮 吧!”然后她仿佛想起什么似地低喃道:“爸爸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吗?”泽渡则一如 往常,一时之间听不懂她话中的含意。 “龙太爸爸身上的味道,和我爸爸的很像呢!”优香抬头望着天空,泽渡则吃了一 惊。这时,优香似乎被路旁的东西绊住,眼看就要跌倒了,泽渡急忙伸手抱住她。就在 这刻,有人躲在阴暗处,忙不迭地按下了相机快门,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 几天后,东和出版社派一辆黑色的公务用车来接优香,今天她是独自赴约。接待室 里只有大矢和麻子二人。 “那就这么决定了。麻烦到三月下旬为止,先完成约十件作品。一切就拜托你了。” 大矢如此说道。优香虽然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大概觉得事情必须这么做才行,于是便 精神百倍地回答:“是的,我会努力工作的。” 同一天,孝子从美容院打电话到“WOOD”,说有事要和阿凉商量,所以请阿凉下班 后到家里来一趟。其实从招待会那天之后,阿凉就不曾到折原家去了。孝子并没有察觉 阿凉复杂的心情,只是担心他最近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好。而阿凉虽然有点不想去,但也 没有开口拒绝。 “嗯……我想和泽渡见个面。”孝子在餐厅喝咖啡,随即便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阿凉,你觉得呢?你不觉得优香对泽渡先生有一份特别的感觉吗?”孝子没有发 现阿凉脸上瞬间闪现的僵硬表情,问了这个最令他心痛的问题。 “我啊,打算在死了之后把优香送到安养机构去。可是这样一来,我还是会担心。 一想到我死后,优香一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安养机构的情景,就会睡不着。不过,我常常 告诉自己,这样做才是最好,毕竟这就是优香的人生。可是……说不定她可以有不同的 选择,对不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优香可以不用孤单过一生……” “优香才不会孤单例!她还有我啊,还有我这个表哥阿凉哪……”阿凉的语气中满 是苦涩,但孝子并没有察觉。 “阿凉,你有这份心意我当然很高兴,不过你毕竟有自己的幸福啊!你总有一天会 结婚,甚至自己开店……” “我可没说要结婚。” “你在说什么啊,不都快三十岁了吗?如果因为我和优香,而让你忽略了自己的幸 福,我们是会过意下去的。” “姨妈……”阿凉的眼神中浮现几许落寞。孝子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是和泽 渡先生见个面。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得去探一下口风。”优香镇日在画室里创作。 “工作、工作……”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工作台旁捏塑纸黏土。不一会儿工夫, 便做出形状了。 “……咦?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优香说完便停下手来。在她眼前的作品,又是一 只折断了的翅膀,和招待会上所发表的作品一模一样。而且工作台旁也摆了一个形状相 同的作品。优香把刚完成的作品放在它的旁边,目不转晴地审视着。 这时,她忽然想起那晚离开泽渡家后,和泽渡走在街上的情景,同时忆起了她差点 跌倒,泽渡伸手抱她的感觉。然后她将手放在胸口,低喃道:“我的心……跳得好 快……”过了一会儿,阿凉有些客气地走了进来。优香便给他看自己的作品。 “再怎么做都是一个样。明明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新的才行,可是……“优香,不要 太勉强自己,想做的时候再做就衍了。”阿凉体贴地说道。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啊,我已经和彻先生说好要好好工作了……” “优香……” “……阿凉,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一和彻先生在一起,心就会跳得好快呢?可是和 你在一起就不会。” “一想到他,这里就会痛哪……”优香伸出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 “那是……”阿凉话未说完,便因无法承受优香的视线而别过脸去,他说道:“抱 歉……这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一手拿着相机的泽渡,正躲在一家高级酒廊前的阴 暗处,等待目标出现。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在酒廊门口停了下来。泽渡在寒风中等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 好不容易在老板娘的护送下,车主远山泰三从酒廊的玄关走出来了。泽渡立刻架好 相机,但放在快门上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龙太爸爸身上的味道,和我爸爸的很像。”他突然想起优香说的这句话。 透过相机镜头,泽渡看到远山回头望了望玄关里面。他确定站在玄关里面低头送行 的几个男人全都是建设公司的干部。这是决定性的一刻。泽渡终于按下了快门,而且仿 佛要摆脱什么似地,拚命猛拍。 第二天,‘MOVE’编辑部里是一片嘈嚷的混乱局面。 这一切起因于昨天深夜传来的一张传真。这封指名‘MOVE’编辑部收的传真上写着: “WEEKEND”下期精采内容预告按着又有一张在夜晚的街道上,泽渡拥住优香的照片, 标题上写着接着又有一张在夜晚的街道上,泽渡拥住优香的照片,标题上写着:‘备受 瞩目的艺术——折原优香的情人现身了’ “在路上热情拥抱的两人……智能障碍的艺术家,和在背后支持她的某出版社记者, 两人之间的纯爱故事?”大矢从职员手中取过这张传真之后,等泽渡一来上班,便把他 叫进接待室,念传真内容给他听。 “不过,这个记者以前还曾经在写真杂志上,撰文嘲笑折原优香哪!现在想起来, 难不成都是他为了推销她所用的策略?”泽渡压抑住满腔怒火,听着大矢继续说下去。 “这名记者原本任职于报社,但因一意追踪永田盯的内幕,引起公司高层主管的反 感,而被降调到目前的杂志社。如今这个在体质上尚有根本问题存在的东和组织,似乎 打算倾全力,打着“虚伪的人道主义”旗帜,狠狠地捞上一笔……”大矢恨恨地念完后, 用冷酷的眼神看着泽渡。 “泽渡先生,我真是服了你!竟然让和我们竞争最激烈的杂志,找到这种把柄!” “这完全是他们捏造的。”泽渡冷静地回答道。 “那纯粹是个巧合,那时因为她……”“我可不想听你的解释!问题是,公司方面 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大矢抓起传真纸,站起身来说道:“再这样下去,折原优香的栽培计划将会全部瓦 解。所以,我先去和上面商量看看。你就给我待在家里,一直等到明确的处分出来为 止。”泽渡走出公司后,并没有直接回家。他打电话到‘WEEKEND’编辑部,约为这篇 报导的编辑到咖啡厅聊聊。可是,这位姓远藤的编辑却是姗姗来迟。 “叫我撤掉这篇报导?亏你说得出口。我啊,只不过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罢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远藤嘲笑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非常拚命啦,因为你一直想回社会部,对不对? 喂,你是不是想利用她啊?” “我是无所谓,但是她还有艺术家美丽的远景。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使她 受到伤害。”远藤冷笑了几声,说道:“莫非你是真的被她吸引了?”然后他不等泽渡 回答,便站起身来,把饮料费丢在桌上,拋下一句:“总而言之,我还是会刊出那篇报 导的。”说完,他就举步离开了。 就这样,泽渡怀着一颗志忑难安的心回家了。他一走近公寓,便看到站在门前的优 香。她的手上抱着一个小小的作品,就是那个折断了的翅膀。 “什么事?” “嗯……我是很想努力工作……可是总觉得愈来愈搞不清楚。” “我可是无能为力呀!”泽渡说道。 “只要靠自已的力量,一定可以做出来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待在画室里才行,而 不是在这里,知道吗?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彻先生……” “你回去吧!……我很累了。”泽渡毫不留情的语气,让优香悲伤得倒退了好几步, 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看着优香的背影,泽渡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上国中的时候,傍晚肚子饿了,就会自己做饭吃,像蕃茄酱炒饭什么的。从那 个时候起,我就很喜欢做菜了。”在打烊后的“WOOD”里,阿凉和町子两人正在对酌。 当町子开口邀阿凉时,他吃了一惊,却也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我还愈做愈好吃呢!所以在那之后,我就常送自己的杰作去给优香吃。 因为优香也是钥匙儿啊。不过,那时候,她都会自己弄果酱面包吃就是了。可是你 就不晓得她有多夸张,常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果酱哪!”然后,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说不定那时候的优香……没有我的帮忙,也可以过得很好。”町子一直低着头, 一句话也没说。 “我这个老爱瞎操心的表哥阿凉,或许也该下台一鞠躬了。”阿凉看了町子一眼, 发现她的脸颊挂着两行泪水。他讶异地叫道:“町子!” 町子急忙说道:“没事的,很抱歉。讨厌,我怎么哭起来了呢?我啊,天生泪腺就 比较发达。没办法,天生的嘛!” 町子说完便起身想离去,阿凉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说:“抱歉,我本来没打算说 这些的……从今以后,我真的不会再提及优香的事情了。”町子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 情,便把整个脸埋在阿凉的胸前。阿凉迟疑了一会儿,便静静地抱紧了町子。 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到宾馆去。 “对不起……今天,就请你容许我任性的要求……”两人并肩坐在床尾,町子看着 搁在膝上的双手低喃道。然后她抬起头来,注视着阿凉说道:“我当第二就行了。我知 道,优香小姐在你心中,是无可替代的。”阿凉定定着她然后将她紧紧抱住,深情地吻 了她。两人就这样躺了下来。 泽渡出门去买包烟,一回到公寓又看到了优香。已经十点多了,距离他赶优香回家,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 “我又回来了。”蹲在地上的优香,抬头看着泽渡说道。 “因为我还是想待在彻先生的身边。” “……天气这么冷,真是傻啊!”优香站起身来,泽渡看到她捧在双手的作品了。 “不管我怎么做,就是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只要一工作,就会想见你。但是一有 这个念头,就只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不 能待在你身边吗?”泽渡无话可说了。 “我这样是不是……像个傻瓜?”泽渡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优香。 优香也缓缓举起双手,环抱住泽波的背。 “……好温暖。” “……嗯。”两人温柔地拥抱着。优香手中的作品靠着泽波的背脊,看起来仿佛是 泽渡背上折断了的翅膀。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