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 灵柩猎手们待在滨海区以南一英里的嘹望室里——这是在城外五英里处。 半路上,乔纳斯在一个岔道口停下。从此处开始,地面变得倾斜多石,向闪亮 的海平面延伸着。 “先生,下马。”他说。他看着德佩普。 “乔纳斯……乔纳斯,我……” “下马。” 德佩普紧张地咬着嘴唇,下了马。 “摘下你的眼镜。” “乔纳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不——” “要是希望眼镜破掉的话,你就戴着吧。反正我无所谓。” 德佩普的嘴唇咬得更紧了,他伸手去摘那副金丝边眼镜。还没等他把眼镜摘下 来,乔纳斯就在他脸上猛击一拳。德佩普惊叫一声,向斜坡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乔纳斯飞速策马向前,在他滚下斜坡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乔纳斯拽住衣领把德佩普往自己身边拉。他大口喘着气,鼻子里嗅的都是松脂 和德佩普的汗味。 “我应该一脚把你踢下去的,”他喘着气说道。“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 “我……乔纳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点乐子……我们怎么知道他们 ……” 慢慢地,乔纳斯的手松开了。德佩普的最后那句咕哝起了作用。他们怎么会知 道的呢,这句话有道理。要是没有今晚这个机会的话,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呢。如果 从这个角度来看,德佩普实际上是帮了他们一个忙。知己知彼的恶魔总比他们一无 所知的恶魔要好对付。然而,大家还是会议论这件事,人们都会笑话的。也许就算 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笑声总会停止的。 “乔纳斯,我请你原谅。” “闭嘴,”乔纳斯说。在东方,太阳很快就要升起在地平线上,把第一缕阳光 撒在这个苦痛和伤心的世界。“我不会把你踢下去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我和克莱 也得下去。他们同样压制住了我们俩,和你一样,不是么? ” 德佩普本来想赞同他的说法,但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很危险,于是就谨慎地一言 不发。 “下马到这边来,克莱。” 克莱哧溜一下滑下马背。 “蹲下来。” 三个人蹲在自己的靴子上,脚后跟向上翘着。乔纳斯拔下一根草放在嘴里。 “据说他们是来自联盟的纨绔子弟,我们没有理由怀疑这一点,”他说。“是被送 到眉脊泗的坏男孩,在清海边上这个死气沉沉的领地做一些无聊的工作,主要是让 他们接受惩罚,其次是让他们悔过。人家是不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 他们点点头。 “那过了今晚之后你们还相信这一点么? ” 德佩普摇摇头。克莱也摇摇头。 “他们可能是很有钱的孩子,但是他们绝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德佩普说。 “他们今晚的表现……他们像是……”他迟疑着,不太愿意说下去。这简直太荒谬 了。 而乔纳斯则替他把话说完。“他们的举动就像枪侠。” 一时间,乔纳斯和雷诺兹都不作声。后来克莱·雷诺兹说话了,“他们太年轻 了,艾尔德来得。年龄太小了。” “但并没有年轻到不能当学徒。不管怎样,我们总有一天会了解真相。” 他转身面对德佩普。“你还得骑一阵子马呢。” “哦,乔纳斯——” “今晚,我们之中没有人是光彩的,但你是惹麻烦的那个人,”他看看德佩普, 但德佩普只顾低头看地。“你待会要跟着他们,罗伊,你要一直问问题,直到你得 到的回答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为止。克莱和我要做的就是等着你。还有观察。如果愿 意的话,和他们玩玩城堡游戏。当我觉得可以有时间做一些侦探工作时,我们就该 去做。” 他咬了咬嘴里的那根草。草断了,长的那截从嘴里滑出来,掉到两只靴子之间。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握手吗? 迪尔伯恩那只该死的手? 因为我们不能把 船弄翻。不能在船即将入港的时候翻船。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朝这个方向赶来。在他 们到达之前,保持稳定对我们有利。但我要告诉你们:没有人把匕首架在艾尔德来 得·乔纳斯的背上还能留住一条命的。罗伊,现在给我听着。我可不想再说第二遍。 乔纳斯朝德佩普挪了挪,开始说了。过了一会儿,德佩普开始点头。他实际上 可能要做一次小旅行。在旅者之家的闹剧之后,改变气氛是关键。